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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在昼而为影gl 完结+番外-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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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她现在能接受自己在这段婚姻里是个失败者,也要给自己留一点余地,比如不徐不疾地接过安槐序的离婚协议,宁静平和地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以最优雅从容的姿态结束这段婚姻。
  心口剧烈地起伏,胸腔里传来一阵一阵的钝痛,像有人拿了一把钝刀在撕扯她汨汨流血的伤口。
  握在手心的笔无力地松滑出去,在文件上划出一道墨印。陆林钟枕着双臂伏在桌上,看着窗外,任凭思绪漫漫。
  窗外飘着雨,天黑了。
  路灯亮起来,雨停了。
  挂钟的时针指向了数字十,陆林钟从中午到晚上没有吃任何东西,身体已经开始抵抗她不规律的饮食和作息,胃部正隐隐作痛。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拉开抽屉翻找药瓶,抽屉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她才想起药瓶昨晚被她带回房间了。
  陆林钟嘴角浮起苦涩的笑意,让人难受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只有一件。
  她喝了一点温水,胃部的不适得到短暂轻微的缓解,陆林钟靠着椅背渐渐起了困意。
  “咚咚咚”敲门声骤然响起。
  陆林钟强打精神伸手拂了拂滑落在肩前的长发,“请进。”
  门外的人转动门把手,锁却迟迟没有弹开。
  陆林钟打开门上的反锁按钮,拉开门,看见安槐序站在门口。
  两个人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尴尬。
  陆林钟脸色白了白,仍挽起唇:“你怎么来了?”
  “我——”安槐序抬眸看她,陆林钟背过身对着她。她不知道陆林钟今晚要应酬到什么时候,只好跟林于岑联系要到了白婧的电话,她问了才知道陆林钟散会后根本就没有参加应酬,而是回了办公室。
  “已经快十一点了,你还有工作要忙吗?”
  陆林钟背对着她,按住面前摊开的文件,低声应了句:“嗯。”
  灯光把她颀长的身形勾勒出一圈金边,让人无法逼视。安槐序迈开左腿,又退了两步:“那我等你,好不好?”
  “你先回去吧。”陆林钟指尖用力地搓了搓A4纸的一角,“我可能,可能会很晚。”
  “没关系的。”
  “不了”陆林钟的肩膀微颤,像在极力地克制着某种情绪。
  “我在这等你。”
  陆林钟迅速把文件夹盖上,拿起包,说道:“走吧”。
  安槐序跟着陆林钟走进电梯,从反光镜里看她。她比中午要憔悴,脸色苍白,眉心微蹙,眼角泛红,平常颜色润泽的唇现在看起来也有些暗哑。
  安槐序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疲惫虚弱的样子,即使过去她偶尔通宵加班,也不会这样。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陆林钟打开房门。
  “我给你准备了一点宵夜。”
  “嗯。”陆林钟说,“你吃吧,我想洗澡。”
  安槐序嘴唇动了动,看着陆林钟拿好衣服走进浴室里。
  二十分钟,半个小时,四十分钟······
  陆林钟站在花洒下久久操持着同一个姿势,水柱直接冲打在脸上,顺着她流丽的颈线吻着她的锁骨,两肩,纤细的腰,修长的腿,像一簇静雅的白玫瑰,雨水扑打嫩蕊,盛满摇摇欲坠的脆弱美。
  “还没洗好吗?”安槐序站在浴室的玻璃门外,忍不住皱起了眉。
  “嗯,好了。”
  陆林钟穿好睡袍,从浴室里走出来,浴袍下摆随着她走路的姿势轻轻晃动,衬着她极其优雅的双腿曲线。
  “我有些困了。”陆林钟推开了卧房的门,转身对安槐序勾了勾唇,“等一下,六六。”
  陆林钟停下脚步,背对着安槐序。
  “嗯?”
  “我有话和你说。”
  陆林钟眉心轻蹙,眼底泛起一圈氤氲的水雾。
  “小序,我今天真的很累了。”
  “那——”
  陆林钟还是勉强地转过脸看安槐序,“改天再说吧,你也早些休息。”
  房门“嗒”地一声轻轻关上,留下安槐序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客厅里。
  陆林钟蜷下身,颓然地靠在门后。她听见安槐序极轻的脚步声就停在了门外,手甚至还搭上了门把。
  陆林钟木然地呆望着门把手,周围的空气仿佛停滞住下来,和黑暗一起填满了整间卧室,让她无法呼吸。
  门外的脚步声消失了一会儿又响起,渐远渐小。
  陆林钟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躺到床上,茫然地望着天花板,攥紧了手边的被单。
  她萎缩,她害怕,骄傲如她现在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拒绝她们即将一拍两散的事实。
  她害怕与安槐序相处的时间再长一秒,安槐序就会跟她开口提离婚。
  即便她不同意,她也必须接受她们的爱情、婚姻已经渐渐凋敝,再无生气可言。她无论是奋力挽留,还是假装洒脱,她都是个失败者。
  从此以后的漫漫长夜,从此以后的春夏秋冬,她都是孑然一身了。就如同从前她独自度过的很多个夜晚,独自走过的很多个年头一样。
  那样太可怕了。
  陆林钟眼角滴下一连串的泪水,瞬间被长发和枕巾吞没。她从前也曾认为一个人走过余生没什么不好的,可现在她已经成了瘾君子,她贪恋爱情,贪恋婚姻,贪恋那个人。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安槐序放轻动作起来给陆林钟准备早饭。
  昨天下午趁着陆林钟去开会加班她去了趟超市,买了食物,填满冰箱。临时的住处里炊具一应俱全,两个人准备一日三餐绰绰有余。
  煮粥,全麦三明治,她现在已经做得很熟练了。
  安槐序看着摆好的餐盘,嘴角满意地弯了弯,总觉得餐桌上少了一抹亮色,又打开冰箱拿出小番茄、樱桃和青枣洗干净。
  她看了一眼时间,七点。
  陆林钟昨晚加班到那么晚,她还是晚一点再叫陆林钟起床吧。
  安槐序坐到沙发边,玩了一会手机,直到又过了半个小时,她才轻轻走到陆林钟的卧室外敲门。
  门里的人没有回应,安槐序拧眉盯了一眼门把手,用力推开才发现房里已经没人了。
  她探头看向玄关,陆林钟昨天穿过的外套也没有挂在那里了。
  安槐序心里涩涩的,陆林钟还在生她的气,陆林钟也不想见她,是她不好,让她们之间有了那么多的误会和不快,可陆林钟已经不愿给她机会让她说吗?
  她要怎么做陆林钟才肯原谅她,她们才能像从前那样。
  她应该更主动一点?从前她们谈恋爱的时候,大多是陆林钟在主动,在这段情感中,她分担得太少了。
  安槐序掏出手机,屏幕上的备注让她眼睛一酸。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安槐序开口:“六六?”
  她昨天吹了风,睡了一夜后嗓子变得沉哑。
  “嗯?你起来了?”陆林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我已经让人买好了早点,现在就给你送到门口。”
  安槐序看着桌上的早餐,沉默了。
  “不用送。”
  “我去忙了。你照顾好自己,外面又降”
  “嗯?”
  “没什么。”
  安槐序听见陆林钟淡淡的轻笑声,想象出她说话的表情,或许只是嘴角习惯性地弯了弯,带出了一点笑意。
  屏幕上闪过电话被挂断的画面,短短一秒就退回了主屏幕,那声如风的轻笑也被打断,好像从没有存在过。
  安槐序收拾好餐桌,换鞋出门,今早她看到陆林钟衣柜里的风衣都是薄款,这几天寒潮过境,温度骤降,只穿那些,有些单薄了。
  安槐序走进商场,走过成片的橱窗和展台,终于看见一件称心的外套,廓形的过膝长风衣,精纺羊毛面料,浅灰色配上白玉纽扣,很大气别致,她指了指橱窗,让店员把外套包起来。
  安槐序提着精美的纸袋在商场里逛了一圈,走回和光大厦时恰好是午休时间。她麻烦前台拨通了陆林钟办公室里的座机,结果无人应答。
  来来往往的人流从一楼大门进进出出,大厅内的暖气里总夹着新鲜生硬的冷意,安槐序两只手放在嘴边呵了呵气,出门前她没有找到房间的备用钥匙,现在她只能在一楼等陆林钟回来。
  她把手机摸出来,又放回兜里,重复这个动作不下五次,才踌躇着给陆林钟发了条消息:吃午饭了吗?
  她嘴角往下耷拉,这条消息和昨天的那条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差。
  陆林钟回:嗯。
  安槐序眼睛亮了,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条消息间隔足足有十分钟,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很晚。
  安槐序把对话框里已经打好的字全部删掉,重新打上新的几个字:我等你。
  安槐序吸吸鼻子,捏紧了纸袋的挂绳。
  入冬以后,夜幕降临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早,不到六点窗外已压下了晦暗天幕,只是津城没有这样多雨的冬天。
  终于陆林钟和白婧一前一后地从大门走进来。
  安槐序站起来原地掂了掂脚,坐的时间太长,她腿都冻麻了。
  “陆总。”一声爽朗的男声。
  安槐序偏过头去,是昨天送陆林钟回来的那位,此时手捧一束绿玫瑰向陆林钟快步走过去。
  安槐序手插在兜里用力地握紧了手机,她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也看不见陆林钟脸上的表情,但她看着背影,总觉得陆林钟的脸上应该是有笑容的。
  对方对陆林钟的爱慕全都写在眼里,连她都看得明明白白,陆林钟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她吃醋,嫉妒,生气······
  安槐序提着东西走到陆林钟身后,温声道:“回来了?”
  陆林钟惊讶地侧过头,随即躲开了安槐序的目光,低下头看着地面。
  “嗯。”语气冷淡。
  白婧给沈豫使了个眼色:“沈经理,今天辛苦你送我们回来。”
  安槐序冷冷地瞥了沈豫一眼。
  “陆总,这花······”
  白婧小心翼翼地观察陆林钟的神情,低声道:“那我帮沈经理带回去,放在会客厅的茶几上。”
  安槐序侧过脸看了陆林钟,眼帘如水坠在叶尖般轻颤了颤,没有答应也不再拒绝,只是沉默地转身朝电梯口走去。
  安槐序走进电梯,用力地按了几次关门的按钮,狭小的空间里终于只有她们两个人。
  “吃晚饭了吗?”
  “嗯。”
  “晚上还要加班应酬?”
  “嗯。”
  安槐序皱眉,抬手取消陆林钟按下的办公室楼层:“我没钥匙,先去给我开门。”
  陆林钟沉默了一会儿,“好。”
  电梯停稳,陆林钟率先走出电梯,两个人静默无言,高跟鞋踏在光洁的瓷砖地面上发出冰冷的脆响。
  钥匙精准地插入锁孔,不费力地一转,门便打开了。
  “进去吧。”陆林钟避开安槐序的目光,转身时轻轻碰了她的肩。
  安槐序抓住陆林钟的腕:“你别走。”
  “松手。”陆林钟挣了挣,“我要去办公室了。”
  安槐序用力将陆林钟往屋里一拽,猛地关上房门,手里的纸袋跌在两人的脚边,狭小紧密的空间里都是她们起伏的呼吸声。
  陆林钟有些虚泛地轻叹,“别闹了。”
  “去办公室跟沈经理加班?”
  “嗯。”陆林钟不耐地推开她的手。
  窗外的霓虹彩灯透过大的落地窗,铺满了陆林钟潋滟璀然的眸。
  安槐序眯了眯眼睛,重重地掰过着陆林钟的肩,把人压在门板上,陆林钟一声低抑忍耐的痛呼彻底点燃她心里的醋意和不满。
  她伸手捏紧了陆林钟的下巴,霸道地吻上陆林钟,尽情发泄这些天的想念,她千里迢迢从津城赶过来,陆林钟却总是躲着她。最可气的是陆林钟居然承认自己去办公室和那位沈经理加班。
  女人脆弱无力地靠在门上像捧着一朵馥郁的玫瑰,女孩纵情细嗅花瓣间的香气,她越来越想要靠近,却被玫瑰花茎上深绿的硬刺阻挡。
  她想稍稍一用力,折断对方的防线。
  安槐序噙着陆林钟的薄唇,重重地咬下去。一点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深深刺激了她的感官。
  她为之着迷,为之沉醉,为之失魂,为之癫狂······
  只想要得更多。想要靠近这如烈火的玫瑰,想要把柔嫩的花瓣揉碎,想要把香气深深地占为己有。
  安槐序压住陆林钟的挣扎,疯狂地吻陆林钟,一边伸手握住了风衣的腰带,轻轻一拉,腰带松开,怀里的人颤了颤,让她越发兴奋。


第85章
  陆林钟身体紧贴在门板; 哀然地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
  她以为那些温柔的关怀已经是无比缝里的刀; 没想到明明分别在即; 安槐序竟然还要这样对她。
  一滴泪,两滴泪······眼泪再也无法抑制地从眼眶中漫出来。
  安槐序吻到了陆林钟脸上湿漉漉的一片泪痕,顿时清醒过来; 她停下解纽扣的动作,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嗓子问:“我弄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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