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昼而为影gl 完结+番外-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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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近一天的雪; 终于在入夜前停了。
林于斯步履翩然,带着秘书离开会议室; 去了停车场。
下午; 公司董事会几名核心成员一起召开了一个小会。
平时与他交好的董事都站在他这边; 林肇信任的副手则表示要扶林于岑接林肇的位置。人数基本五五开,双方就此僵持不下; 没有讨论出任何结果,只能拟召开股东大会; 日期暂未确定。
根据集团的规章制度,董事会将会让公司股东参与投票表决,以这样的方式推选出公司的掌舵人。
林于斯坐在后排; 停车场冷白色的灯光透过车窗照着他的侧脸,眼窝深邃,鼻梁高挺,眼神透着淡淡的忧郁。
车驶过最繁华的街区,驶入佘山墅区,越过月湖,停在一幢别墅楼前。
秘书下车,为林于斯打开车门:“林总,到了。”
月色皎皎,雪后的月湖映照着今夜的月亮,他最熟悉的家就在眼前。
山湖水色,园林设计,楼前是妈妈悉心培植的红枫和兰草,屋里透出的灯光一如以往般温暖柔和。
他往前走了两步,想起早上的事,转身问秘书:“中午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秘书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叠印好的文件递过去。
他不动声色地打开文件袋,抽出了里面装订好的A4纸,照片是街区的监控录像里截取下来的,比较模糊,右上角还有视频录像带显示的实时时间,精确到秒。
平安夜,林于岑与安槐序一起在商场里共进晚餐,餐桌上摆着一个礼盒,里面是苹果。
元旦前,林于岑与安槐序一起逛了楼盘,同天去了闹市里的美食街,两个人站在街边吃小吃摊。
林于斯脸色微冷,他从来没有想过林于岑竟会站在路边吃东西。
又翻过一页,安槐序在喂林于岑吃东西。
他不想再往下看了。他们虽不是亲兄妹,却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他了解林于岑,对朋友,她做不到这样亲密。
林于斯沉默地把资料收起来,坐回车里:“回公司吧。”
秘书讶异,不敢多问,跟着上了车。“林总,您还没有吃晚饭,我让人准备一些送到办公室去?”
“不用了。”
皎皎月色照着他略显苍白的面容,黑色的劳斯莱斯隐没在婆娑的树影下,快速驶离了墅区。
车窗外飞速倒退的场景慢慢翻起沉淀在心底的记忆。
——“林家没有你这样的孩子。”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语,像他身上的重重枷锁。
从他有记忆来,林肇对他格外严厉,永远高高在上地审视着他的所学。那双如鹰隼般的眼睛,从来都是一眼就看穿他的紧张、自卑、狭隘、焦灼、惶恐······
他不是资质出众的孩子。小时候后,他几乎从来没有得到过林肇的赞许。每次他做得不好,林肇没有声嘶力竭的训斥打骂他,只是失望地看着他,久久不语。
那个时候的父亲,很陌生。
他总觉得自己像是可以随手被丢开的孩子,所以他努力,他勤奋,他想尽办法讨好父亲,做一切能让父亲感到开心的事。
七岁那年,林于岑出生了。
躺在摇篮床里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是个天使,可爱又漂亮,正是因为她的到来,父母的关系变得融洽,父亲不再像从前那样不苟言笑,甚至还会抽出更多的空闲时间陪伴家人。
林肇有一段时间没有过问他的学业,他暗暗松懈,起了玩心。直到有天,林肇接他放学,捏着他不太好看的成绩单,冷冷地对他说:“林家没有你这样的孩子。”
车停在路边,林肇让他下车。
他跟在车后面跑出好长一段距离,车都没有停下来。
那晚刺骨的夜风,那种被人抛弃撕心裂肺的恐惧和惶然,好长一段时间成了他的梦魇。
他一步一步走回家里,已经是半夜。
从那以后的二十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填补心里的这个空洞。他想要林肇对他的肯定,他想要林肇对他说——你是林家最出色的孩子······
可他,甚至都不是林家的孩子。
或许是他当时狼狈的模样触动了林肇的恻隐之心,或许是林肇觉得他可以为林于岑铺路,所以又留他继续在林家。
隔了这么多年,他终于明白,林肇有了林于岑之后也许是真的想丢掉他。
家······
车辆穿过十字路口,与来来往往的车辆相汇又错过。林于斯让司机靠边停车,拿着手里的东西,独自沿着江边步道走回公司。
这走在路上的男女老少,路人旅客都有来处,也有去处,只有他,是这样孤独······
冷得透骨的江风掀起他的衣角,外滩绮丽的灯光被滔滔的江水涌映。
林于斯拿出手机,贴在耳侧:“陆副总,你的条件是什么?”
陆林钟坐在窗边,接到电话抬头看了一眼挂钟,时针对准了数字十,这个电话拨入的时间比她预想得更早。
她离开林于斯办公室后还在想,如果林于岑在林于斯面前默认了喜欢安槐序这一事实,她要怎样才能动摇林于斯的想法,怂恿他夺权上位。
两个小时后,易子曰就传来了消息,有人找上她要查林于岑的行踪。
事情几乎与她的猜想完全一样。她把早就准备好的林于岑和安槐序来往的视频照片资料通过易子曰递到林于斯手上。林于斯看过后,他们兄妹之间本就不堪一击的信任,将会瞬间土崩瓦解。
陆林钟滚动鼠标,确认了一遍刚刚收到的股权认购书,满意地勾唇。
“林总真的考虑好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不时有江风刮过的声音传入听筒。
“嗯。”他答。
“其一,林氏集团十五年之内不得涉足津城的地产行业。”
林于斯没有立即说好。
“现在大多有实力的公司都在争夺新一线城市的市场,我们许总昨天才拿了潭州的一块地皮,林总又何必揪着津城不放。”
津城虽然市场广阔,却是个发展高度完善的城市,可开拓的空间并不大,陆林钟的条件虽然有些苛刻,但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好。”
“其二,林氏所有先导产业的商业合作,只要致天有双向合作的意向,林总您要优先考虑致天。”
这一条提得比上一条更加苛刻。林氏集团在机械生产、娱乐影视等行业的发展均早于致天,陆林钟提的条件是为致天取他人之长,补自身之短。
林于斯踌躇难决了。
陆林钟听他久久不说话,暖场道:“林总该不会被我吓到了吧?您放心,这一条若答应了,那后面就没有什么可让您觉得为难的了。”
“既然是朋友,我跟您透个底,我们许总回到致天之后,短短半年,公司的效益直接翻了一倍,林总要对我们的合作有信心。”
“此前致天与和光的合作,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林于斯勉强配合她应了一句。一旦同意,致天既限制了林氏集团向津城及其周边发展地产,又给林氏集团的优势产业套上枷锁,自此以后两个公司所有合作的主动权都卡在致天手里。
“林总?”陆林钟悦耳的笑声透过听筒传来。
“嗯,我想听听陆总打算如何帮我。”
“今日开盘,林氏集团股价暴跌。我以个人名义从林氏集团一些小股东手里认购了林氏集团的股权,加起来有百分之八。”
“这部分股权我会做一点操作,如果林氏集团召开股东大会,我会让它助林总坐上董事长的位置。”
林于斯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
“林总,您和公司的老股东关系还好吧?”
陆林钟隐晦地向他传递信号。
“我可以向您提第三个条件了吗?”
“你说。”
雪后晴夜,皓月当空,皎然的月色掩盖了白日的喧嚣,深夜的城市渐渐安静下来,陆林钟挂断了林于斯的电话,摸摸枕在自己腿上的安槐序。
“他都答应了。”安槐序撑起身子坐起来,表情凝重地看着陆林钟。
“嗯。”陆林钟神情淡然。这么多年来类似的事她不知见过多少,很少有人能免俗,林于斯也不例外。
“我一直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安槐序小声说道:“他很温和,很懂礼,不像是内心充满了贪欲的人。”
“一个人的贪欲可不会写在脸上啊。”陆林钟捏了捏安槐序的耳朵。安槐序虽比从前成熟太多,到底还不够老辣,还是会本能地回避人性里阴暗潮湿的一面。
安槐序不认同陆林钟的话,也不想再继续深究林于斯究竟是怎样的人。她蹭了蹭陆林钟的手,兴致缺缺地躲开了。
“你不同意我的话?”陆林钟看得出她在想些什么,轻声说,“人心不可直视,小序,他从前对你礼让有度,那是因为,你不是他要争夺的利益。”
“我为什么要替许总打压林氏集团,难道你以为我真的没有一点私心吗?”
“人的心中既然有欲望,就会想办法去满足。林于斯是这样,我也是这样。”陆林钟轻轻揽住她。
“我知道的。”安槐序额心抵在陆林钟的肩头。
她一直都知道陆林钟从来只把明媚温暖的一面展现在自己面前,那些晦暗的、不能见光的事都是自己默默承担了。
一路走来,几乎是刀口舔血。
陆林钟老谋深算,事情发展的每一步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可她真的不会有失手的时候吗?
事情环环相扣,一子落错,满盘皆输,她、陆林钟、许终玄、易子曰真的能够如愿得到各自想要的结果吗?
万一······她们漏算了哪一环,带来了无法承受的后果,该怎么办?
“我能帮你们做些什么吗?”安槐序叹了口气,皱眉道:“你肯定和易子曰暗中商量好了不让我少插手这件事吧。”
“只是不想让你冒险。”陆林钟没有否认。
陆林钟一心想保护安槐序,可她偶尔也会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她不在安槐序身边了,那谁又来像她一样保护她?
真正的保护或许不单是为其遮风挡雨,而是让一个人更好更快地成长为强者呢。她可以放手让安槐序独自面对风雨吗?试试吧。安槐序不是羽翼下的雏鸟,她是展翅高飞的雄鹰。她该给安槐序一个机会,让安槐序突破自我,一鸣惊人。反正,她都会一直在她身旁,保驾护航。
陆林钟侧过脸,亲昵地碰了碰安槐序的耳朵:“那我先考考你,如果你是我,会怎么安排后面的事。”
安槐序垂头凝思,陆林钟所做的是为了什么?她们缺的是什么?她们想要的结果又是什么?
突然,安槐序抬头,眼底跃然闪过一抹亮光。
“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陆林钟手伸进安槐序的衣服里,欺身将人压在沙发上,“不过,我觉得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安槐序睁大眼睛看着俯身下来的女人,窗外的月华与雪色交相辉映,却远远比不上眼前的绝色。
接下来的近一周时间里,陆林钟不断与林于斯交涉合作事宜,林氏集团的董事会成员大多已向林于斯倾斜,剩下部分人则尤其不喜欢林于斯的做法,异调甚高。
风卷残云,今年的春天比往年来得都要晚,寒冷的天气一直持续到了二月中下旬,林氏集团的董事会召开在即。
这日下午,陆林钟只身造访林于斯,近来她频频出现在林氏集团,已经有多事者把他们之间的关系传得暧昧不清。
陆林钟对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这么多年来凭着她过分吸引眼球的外在,艳名远播,被传出的亲密关系比她自己真实有过的多了十倍不止。
办公室里盈满茶香。
“陆总,公司里传的事,非常抱歉。”林于斯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茶,递过来一个黑色的礼袋。
陆林钟打开看,是一个黑釉建盏,青玄境工艺,其上光泽宛如星空浩瀚,美不胜收,应是出自某位名家之手。
陆林钟眸色深深,把礼盒盖上,放回原处。
“如果林总不介意的话,也不必着急澄清氛围,反倒可以利用。”
“愿闻其详。”
“有件事,我不知道是林总还没有得到消息,还是视而不见。”她放下茶杯,关上办公室门,表情严肃。
“我记得您跟我说过,小岑会把林氏集团董事长之位让给您。”陆林钟咬重了句末的几个字,“可我在帮您收购股份的时候得知她也在做同样的事。”
“据我所知,董事会还有部分股东一心支持林于岑,我与林总的事传出去,或许可以试着倒逼他们做出一些举动。”
“也可以试一试林于岑对您说的话到底可不可信。”
林于斯想了想,点点头。
“林总,大会的时间定下来了吗?”
“三天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