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替身从哪儿找的 完结+番外-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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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恐怖片都能睡着,真有你的。”迹殊同拽着他从座位上离开,顺便擦了把他头上的冷汗,“不会做的还是个噩梦吧?”
苏慎:“啊?嗯。”
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天气闷闷的,似乎要下雨,他们一前一后回家,迹殊同跟他身后,苏慎忍不住回头看他:“你不回家吗?”
迹殊同:“你撵我?”
苏慎连忙解释:“已经很晚了,你爸妈会担心。”
上次他回家那么晚,奶奶紧张的样子他还记忆犹新。
迹殊同看看天,“是哈,已经很晚了。”
他朝苏慎笑了笑:“这样吧,我在你家借宿一晚,不介意吧。”
…………
苏慎的家里是两室一厅,奶奶和苏尔一间,他单独一间。
但是作为单独拥有一间房的代价,他房间里的空闲位置,摆放了不少家里的杂物,一时间是清不完扔不掉的。
苏慎皱眉看着窄窄的行军床,和摆不了地铺的过道,陷入短暂的苦恼。
之所以短暂是因为他觉得迹殊同看见这么个情况,大概率是不忍心跟他挤生存空间的。
然而迹殊同并不认为行军床睡不下两个人。
他躺在床上做示范,把身子侧进床里侧:“你看,这不就睡得下了。”
苏慎忍不住歪头看他:“但是这样会落枕。”
“不会,你正常睡。”说着他侧躺着不动了,“我挤一挤就行。”
苏慎第一次觉得生活欺骗了他。
都说日子是越过越好的。
但是他努力的学习,努力的兼职工作,却在十八岁这年不仅仍旧那么贫穷,甚至连自己仅有的床还要被人占掉一半。
迹殊同:“你磨磨蹭蹭的干嘛,快点上来。”
“我……我洗澡。”说着,他匆匆拿上睡衣去了洗手间。
刚洗了澡,苏慎的头发还有些湿,他擦着头发上的水,想着回到房间迹殊同大概率已经睡着了,待会进去应该就不会太尴尬了。
事实上,迹殊同根本没睡,他从苏慎的书桌上找到本书,对着灯光正看得津津有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慎感觉迹殊同本来看书的目光仿佛挪到了他身上,他不安的走到床边,把擦过头发的毛巾搭在椅子上晾。
转过身,却没有抬头,有点紧张的摸上床。
身边带着热度的身体立马贴上他的背,他立时朝外面挪了点。
紧接着,那具身体又贴了过来。
他再挪。
“你再跑就掉下去了。”迹殊同的声音很恶劣,“你怕什么,我难道是妖怪,会吃了你?”
苏慎的声音一贯温软,这时候磕磕绊绊的:“我……我没有。”
他感到腰上探过来一只手,接着搂住他的腰身迅速把自己朝怀里带过去。夏季的衣服单薄,几乎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苏慎被惊吓到,手忍不住摆动起来。
迹殊同:“你再动床就塌了。”
苏慎:“……”
过了会儿,月光亮堂堂的照进屋子里,迹殊同试探的叫着他的名字:“苏慎?”
苏慎像是睡着了。
他侧了身子,将怀里的人调整了睡姿。
月光底下,苏慎的眉眼就像画出来的一样,带着点点朦胧勾人入梦。
“真睡着了?”他有点遗憾,本来还想再逗逗他。
…………
迹殊同敲着洗手间的门,“苏慎,开门。”
苏慎含着牙刷,听见他的声音,有一丢丢紧张,“我还在洗漱,你……干嘛。”
洗手间的门有反锁,但门上有钥匙,转了一圈迹殊同自己打开了门。
他进来直接解了裤子,当着苏慎的门上厕所。
苏慎立刻转过身子,低着头刷牙。
“你躲什么,都是男的,我还能怕被你占便宜?”
又是熟悉的轻蔑笑声。
苏慎刷牙的速度快了些,头也垂的更低。
迹殊同上完厕所,冲了手,注意到苏慎全程低头,恨不得把耳朵都闭上的样子,他觉得好玩极了。
他的手洗干净了,带着微凉探上苏慎的脖颈揉捏起来:“怎么,落枕了?”
虽然跟别人在床上挤了一夜,却没有落枕。
苏慎摇着头,耳朵都快滴出血了。
“喂。”
是迹殊同在他背后低声说话,吐字时带出的温热气息扑打在他耳朵上。
“昨天是你头一回跟人同床吗?”
苏慎简直快哭了。
他不想再跟迹殊同说话了。
“为什么一直都是我在问你话,你就没有话问我吗?”迹殊同故做不满,“我们都这种关系了。”
苏慎很想反驳他,但他知道迹殊同绝对会打蛇上棍。
而且就算他反驳,大约也说不过他。
他想了想,又把“大约”俩个字在心底划掉了。
他说不过迹殊同。
别开口了,装个哑巴算了。
跟个哑巴聊天是没有成就感的,迹殊同自言自语一会儿觉得没意思肯定就不会再说了。
☆、第 51 章
湖畔有烟火表演,四周聚满了人。
苏尔吹了会儿风,身上有点冷,她朝身边坐在石阶上的苏慎说:“阿慎,去家里帮我拿件外套好不好?”
苏慎“嗯”了一声,他拍了下身侧坐着的迹殊同,在人声鼎沸里嘱咐他:“麻烦帮我看顾下阿姐,谢谢。”
迹殊同故意反握了下他的手,笑起来脸颊边的小窝更明显了:“收到,这么客气干嘛。”
夜色浓重,周遭的光影重叠着,苏慎被他的小动作弄得脸色霎时红起来。
天黑,不会有人看到……
“你好容易脸红。”迹殊同边说边站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苏慎路过小巷口,下意识停住了脚步,他看着黑漆漆的巷子口,短暂的紧张过后,加快步伐离开。
到了家打开门,苏慎找到姐姐的外套,正要离开,本来躺着闭目养神的奶奶蓦的叫住他:“慎慎。”
苏慎放在门把上的手一顿,转过身看过去:“奶奶?”
奶奶朝他招了下手:“过来。”
苏慎搬了把小凳子过去,坐下。
发色已显花白的奶奶打开了电视机,“慎慎,陪奶奶看会儿电视。”
苏慎想说,苏尔在等着他拿外套。
然而奶奶看住了他,那双眼睛像是能看到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慎慎,你还小,他们的事情你不明白,别去捣乱知不知道。”
电视打开没多久,窗外传来了烟花燃放的声音,一束束烟火照的时明时灭。
杨柳吹拂的湖畔,迹殊同看着人群拥簇的出入口,就是没看到苏慎的身影。
苏尔回头,注意到迹殊同的心不在焉,搭在轮椅上的手抬起去扯迹殊同的衣角:“殊同,你在看什么?”
迹殊同:“苏慎怎么还没回来?”
苏尔收回视线。
迹殊同想起上次在巷子口见过的那个醉汉,心里顿时忐忑起来。
他走到苏尔跟前,蹲下:“苏尔,我有事情先离开一会儿,你先在这儿等我回来。”
苏尔并没有叫住他,她只是沉默的看着迹殊同的背影。
烟花又炸开,天际瞬时被点亮,迹殊同跑的飞快,他先去了小巷口,但是那里并没有人。
然后他又沿路走过去,在烟花的爆裂声中仔细分辨有没有人声。
一路上除了旺财咋咋乎乎过几声,这里的人大多去了湖畔看烟花,所以连人声都没有几道。
“苏慎!”他急了,一连叫了好几声,始终没有收获。
苏慎如果不是在路上绊住又为什么不回来?
他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苏慎家的小区门口,站在大门口可以看见他那个小卧室的窗户。
迹殊同顿在原地,看见苏慎的身影在窗户那里晃荡了几下。
他又气恼又庆幸,到底没忍住捡了块石子朝窗户那儿扔。
有枝丫挡着,没扔到窗户玻璃上,只在窗沿上打了个转儿。
苏慎听见动静,打开窗户,看见了斜对着自己窗户,站在小石头堆上的迹殊同。
“喂!”迹殊同朝他喊:“你看见没有!”
苏慎回头看了眼,奶奶睡在躺椅上,方才烟花炸裂的响动声太大,她调大了电视机的音量。
他心慌的回应:“看见什么?”
“你看!”迹殊同指着天际的绚烂,同时升起的几束花火几乎照亮了整个湖畔。
迹殊同:“从两分钟前开始的这一批是我送你的。”
如果这小家伙在现场,就会听到主持人会致辞感谢本次活动的发起人名单。
苏慎愣了下。
迹殊同:“喂,看见了吗?”
他还以为苏慎会感动的痛哭流涕,然后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苏慎把窗帘给拉上了。
“搞什么。”迹殊同都想上去把他揪住,再把他从楼下扔下去。
……
炸鸡店,苏慎午休,吃着员工餐的时候,迹殊同熟门熟路的走了进来。
苏慎看到他快要坐到自己对面,立马端着餐盘要换位置。
迹殊同不知道这个家伙脑子到底装的什么。
是棉花还是浆糊?
“你怎么了。”他不悦的看着苏慎,“你是在跟我闹别扭?”
苏慎愣愣看着他,居然点了下头:“嗯。”
然后还补充了句:“你别再来找我了。”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苏慎都快被他的眼神杀死一万次。
迹殊同冷着脸:“为什么?”
“我……我要工作。”苏慎心虚的看着餐盘,“你影响我上班。”
“你工资多少。”迹殊同拿着开玩笑的语气调侃他,“要不你暑期剩下的时间我都包了,陪我玩比打工舒服多了。”
苏慎头一回感觉被人冒犯了,只是他并不明白这种羞怒的感觉为什么会在心肺间横冲直撞,连脑袋都点发晕。
他端着餐盘的手都紧的发抖。
“别不好意思,你要是不吭声,我就去问店长了。”迹殊同说着真的抬起步子走到了前台。
紧接着迹殊同感到肩膀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回过身,米粒铺了一地,餐盘转了个圈倒在地上。
苏慎正红着眼看他。
他“靠”了声,几步走到苏慎跟前,拎着他的领口把他提起来:“你他妈的发什么疯!”
向来不会在话术上讨便宜的苏慎狠狠的看着他,嘴巴紧紧抿着。
其实早在逸扬帆提起苏慎的时候他就应该发现,苏慎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温顺。
只是没想到,内里的刺,扎的人这么疼。
…………
在那次几乎动手以后,迹殊同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个暑假匆匆结束,苏慎正式进入高三。
在开学后,苏尔提交了休学申请。
刚下晚自习,苏慎进门放下包,听见奶奶正在电话里跟人商量贷款的事情。
天色已经不早了,一向早睡的苏尔还在客厅,垂眸看向茶几上老旧的花纹。
他默默坐到木质沙发上,在等待奶奶通话结束。
苏尔准备休学治疗双腿,家里的存款全部计算以后还差四十万。
奶奶在想办法抵押房子筹集手术费。
但是贷款进行的并不顺利。
入夜时分,苏慎听见了隔壁房间似乎传来了苏尔的哭泣声。
他失眠了一夜,心里有种莫名的苦涩感。
小雨,道路有点泥泞。
看了天气预报,李姐专门去学校接了逸扬帆回家。
下车以后,逸扬帆打着伞走到门口,意外看见苏慎站在门前不远处。
“苏慎?”
逸扬帆的声音有点意外和难以察觉的惊喜。
他紧忙几步走过去,把人接进自己伞底,“你怎么在这儿。”
冒着热气的茶杯推到他跟前,“今天不上学吗?”
苏慎摇了下头。
他看着有点憔悴。
良久抬头看向自己,“逸扬帆,我……”
逸扬帆愣了下。
苏慎脸色苍白的过分,他的手紧紧抓着沙发垫。
同样是还在上学的同学,苏慎顿时意识到和他巨大的鸿沟。
然而此时此刻,他根本来不及想太多。
他只知道,他的心很慌。
逸扬帆充满关切的声音响在面前,“苏慎,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
苏慎摇了摇头。
他有些恍惚的看着面前的茶杯。
“抱歉……打扰了。”
他到底没有办法说出自己的困境。
…………
银行那边彻底拒绝了贷款申请。
苏慎起初并不知情。
那天是周日,他在炸鸡店上班回来,奶奶回老家帮忙农事,屋子里静悄悄的。
他以为苏尔在图书馆没有回来。
他拿上换洗衣物去洗手间,发现门打不开。
几下之后他意识到门被反锁了,洗手间里静的连呼吸声都没有,他手忙脚乱的撞开门,就看见浴缸已经被血染红,苏尔面色比纸还白,头枕着浴缸,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医院走廊即使到了夜里,仍有人走来走去。
苏慎看着手掌上快要干涸的血迹,脑袋仿佛被掏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