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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凤尾蕉的养护方法 番外完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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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字上看不出语气。柳南蕉吃不准谢霖脑子里在想什么,干脆什么都没回。结果下班一出研究所,就看见谢霖那辆熟悉的黑车停在门口。位置堵得太正,想假装没看见都不行。
  车门开了。谢霖看着他,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憔悴。柳南蕉踌躇了一下,还是坐了上去。下班时间路上很堵,他们只得花掉比平时更长的时间彼此沉默。最后谢霖在一个僻静的街区停了下来。十月,这个时间天已经暗了,路灯昏黄地亮着,仿佛萧索的秋意。
  柳南蕉看了一会儿,才认出这是哪里。时间过了太久,记忆有些模糊,而这里也不再是多年前的样子了。
  “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你第一次和我说话,是向我收两块钱。”谢霖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喑哑。
  柳南蕉沉默了一下:“我记得。一百的新钞。还把我的手划了个口子。全班收上来的钱都找给了你……你很不开心,因为都是零钞,而且很旧了。”
  谢霖笑了一下,似乎被呼吸呛到,咳嗽了一阵子。好久,他的呼吸恢复正常,慢慢说道:“真的有那么想摆脱我么?连和我呆在同一个城市,都不愿意。”
  柳南蕉没解释。没什么好解释的,也许还是不说话的好。
  谢霖等了一会儿。只看到柳南蕉低头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了他的手边:“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还你钱。”
  车里光线很暗,但他还是看到,谢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那人扭开脸,半晌才开口,声音有点发抖:“我什么都没有,就只剩下这个了。可就连这个……你也不肯要。”
  柳南蕉不知怎么,也有些难过。
  谢霖一直没有回头看他。那个人的身体慢慢开始发抖。
  他不忍心再看,只得同样扭开了头。他从不知道谢霖是会哭的。
  “算了。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也是。”谢霖抽了下鼻子,重新发动了车。
  柳南蕉感觉自己的心脏抽动了一下。他讲过和谢霖一模一样的话,对赵一铭。是什么时候的事呢……是知道赵一铭和女友同居,还得和那人一起策划给他女友生日惊喜的时候吧。他那时候……真的也是伤透了心。
  兜了一大圈,车最后停在了小区的门口。谢霖这一次没有为难他,车门主动打开了。柳南蕉不知道该说什么,逃一样地跑了下来。他习惯了谢霖又臭又硬的脾气,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害怕这个人的眼泪。
  谢霖什么都没说。车风驰电掣地开走了。马路上很快变得空空荡荡,冷风把柳南蕉吹透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追逐的和追逐自己的人都离开了。往后就真的只剩他一个人了。
  谢霖是爱自己的吧。柳南蕉模模糊糊地想。他很想否定这个念头,但是那发抖的背和通红的眼睛始终在停留在眼前。他早已习惯了蜷缩在痛苦中,却从没想到,看到别人难过也是如此悲伤的事。
  因为自己比任何人都懂得其中的酸苦啊。看到那一切,就像是又一次看到得不到希望的自己。
  那天他在小区门口站了很久很久。隐隐约约想着谢霖会不会回来,就像以前很多次那样——看着走开了,其实没有走远,就在不远处望着。
  但是这一次没有。
  他低下头,一股自我厌恶涌了上来。
  他自己,或许才是最坏,最冷血的那个吧。


第6章 
  直到很多年后,谢霖想起高中,总有些低沉。那是他最不喜欢的一段时光,焦虑和压抑贯穿始终。在那之前,他与世界沟通的方式依赖于纯粹的本能。喜怒哀乐都在脸上,不必考虑太多后果。但从某一刻开始,他发现忍耐与隐藏的能力与生俱来,根本无需学习。他是谢磊的儿子。
  周围人都觉得他出圈,叛逆。只有谢霖知道,那是因为自己的“圈”与同龄人不同。他可以喝酒抽烟,打架斗殴,这都没什么。父亲的交际圈里,那些和他出身一样的二代们比他过火得多。但有些事是谢磊的底线。
  他想那些事里,也包括,成为一个喜欢男人的变态。
  变态这两个字让少年谢霖一下子阴郁起来。被鄙夷和厌恶的目光环绕,那场景光是想想就能让人发疯。
  他开始绕着柳南蕉走路,仿佛那人身上有什么能够传染的细菌。可是当看到远离自己的柳南蕉,轻松快乐地坐在赵一铭课桌上讲笑话的时候,一种强烈的恶意在撕扯着他的心。他诅咒赵一铭,并痛恨着那个把自己变成了这样的柳南蕉。
  柳南蕉或许察觉到了什么,他一直离谢霖很远。即使他没有察觉到什么,远离谢霖似乎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毕竟那样的过往不会被轻易忘记。想到这里,谢霖那点愧疚很快被快意湮没——柳南蕉身上有他的烙印。那些烙印让谢霖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和柳南蕉之间存在一个牢不可破的契约。这喜悦是阴暗又残忍的,却又是他的压抑仅有的出口。
  人性总是贪婪。得到了一些,就想要更多。心上有个越来越大的洞,空荡荡的。恐惧让他远离柳南蕉,本能又驱使着他向他靠近。
  柳南蕉小时候软软的样子逐渐褪去了,眉眼开始有了棱角。但即便是棱角,也是柔和秀致的。他走在一众满嘴青黑,邋里邋遢的少年里,就像一只亮丽轻盈的小鸟意外落进了灰扑扑的鸽子巢。他仍然那样单薄,脸上时常有谢霖看不懂的低落,但这不妨碍他笑起来时温柔又明亮。谢霖常花很多时间盯着他,只为能看到他回头与赵一铭说话时的那双眼睛。
  这长久的凝视让谢霖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他没有证据,但他知道。感觉是不会错的。许多过往的碎片终于穿成了明晃晃的线——柳南蕉对赵一铭,就像自己对柳南蕉,是一个样子的。
  这个发现让谢霖狂喜不已。柳南蕉和他一样是个变态,喜欢男人的变态。一个念头想当然地冒了头。柳南蕉属于自己,这是命中注定的事。他们之间的缘分多么深啊,从小学到现在,居然从来没有分开过。
  谢霖昏了头。他又一次开始慢慢接近柳南蕉。这不太容易,赵一铭老是像个铁塔似地在旁边杵着。但机会总是有的。他在一次全校家长会的时候把柳南蕉在卫生间堵个正着。全楼都静悄悄的,每个班的门都关着。学生们难得可以休息,统统跑了出去。只有柳南蕉因为要帮老师做事,留在了学校里。
  他看见谢霖的第一反应是惊恐的。但卫生间那么窄,谢霖堵住了出去的路。
  谢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可能是说了些嘲讽的话,比如柳南蕉像个小娘们什么的。但总之,那一次柳南蕉没有逃。他低着头,没吭声。谢霖斜眼看着他的动作,校服下一线白色的皮肤,还有他手指间的那个小东西。粉白色的,是成人的形状,但个头却比谢霖自己的小得多。像白雪地上一只孤零零的小鸟,可以藏身的枯草一根也没有,在冷风里瑟瑟地颤抖着。
  察觉到谢霖的目光。柳南蕉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他飞快地提上裤子,头也不回地跑掉了。过道太窄,跑过的时候还撞了谢霖一下。
  谢霖破天荒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自己的东西像根废掉钢管一样地支棱着,一滴也尿不出。他额头几乎抵在墙壁上,起伏的胸膛里是狼嘷一般的动静。但那根宝贝说什么也不肯听话。最后谢霖再也忍不住,就那么站着,做了他从前只在被窝里偶尔才做的事。
  沉睡已久躁动自此像春草一般疯长。无法自控的渴望与日俱增。谢霖几乎不敢再看柳南蕉,可又忍不住不看他。他喉咙里发着干,小腹下烧着火。灼热的红铁贴着皮肤,要把整个灵魂都烫焦。
  老实了已经很长时间的谢霖又一次开始频繁惹事。那阵子他迷上了打球,没日没夜地在球场上疯跑。别人只当他贪玩,只有谢霖自己知道,累得全身散架,远比忍耐那种焦躁,要舒服得多。但终究还是痛苦的,不管在哪方面都是。
  谢霖很快有了个女朋友,是他的家教。对方主动的,谢霖丝毫没有心里障碍地接受了。所谓的成年仪式他没有任何感觉,喜怒哀乐都没有。只有发泄的痛快。那个女生教会了他用安全套,并预言谢霖将来长大了,会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家里不好掩人耳目,他们的事一个多月就被发现了。谢父气坏了,谢霖的家教从此变成了清一色的老头子。
  谢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在学校里很快又有了新的女朋友,前后换了好几个。最后一个肯陪他做那事的留了下来。这挺奇怪的,柳南蕉是个男的,但谢霖没有对他以外的男性有过那种感觉。那阵子他几乎松了口气,原来自己不是变态,不对劲的只是柳南蕉。那个人才是怪胎。
  那阵子他什么心思都淡了很多,林燕婉回来了。他的母亲是另一种形式的怪胎。谢霖每天沉着脸,吃淡而无味的爱心早餐。如果他想对早餐发表任何意见,父亲就会在桌子下狠狠踢他。妻子归来仿佛让谢磊一下子年轻了。家里开始每天都有鲜花,父亲讲话变得轻声细气,谢霖怀疑他得了咽炎。
  谢霖那段时间每天被女友缠着哭,要他给一个说法。他烦得够呛,回来还得看自己的亲生爹妈恶心吧啦地在那里眉来眼去。林燕婉不知怎么知道了谢霖女友的事。出乎意料,她没有反对,而是叮嘱谢磊把人带回来看看,要是可以,双方父母也见一见,将来考虑结婚。末了带着一点羞涩与骄傲看向谢霖,说她和谢磊在一起时,也差不多就是这么大,少年时的夫妻,感情最真最纯,让谢霖不要有太多负担。
  谢霖吓坏了。他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分手也分不掉,他第一次知道了恋爱原来是这样麻烦的事。
  一直浑得要命的谢霖,这下终于萎靡了。“结婚”两个字像大山似地压着他。谢霖乌云罩顶,终于忍无可忍,说了从没喜欢过她的实话。女性的敏锐让女孩子察觉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她逼问谢霖,他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谢霖的耐心早已告罄,转身就走。对方的哭喊在身后传来:谢霖,你会有报应的!你喜欢的人永远也不会喜欢你!
  谢霖嗤笑,转而又一次被阴郁包围。他听见柳南蕉充满期待地对赵一铭说,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吧。谢霖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柳南蕉成绩太好,赵一铭不过中游,他们绝不可能考在一处。但嘲笑过之后又想起自己。他的成绩比赵一铭还糟糕,高中一结束,就要彻底和柳南蕉分开了。
  谢父那段时间在张罗让他出国的事。父亲对儿子的斤两还算清楚,但总想给他一个好的前途。谢霖别别扭扭地不同意,谢父和他深谈了一次,也没谈出什么。谢霖咬死了就是不走,却说不出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最后父子两个约定,高考可以考考试试,要是考不上好的,还是得出去。总在父母身边不会有出息。谢磊总结道。
  谢霖答应了。但还没等他开始做些什么,女友的父母就找上门来了。
  两家人对峙,对方一定要谢家给个说法,不然就告强奸。谢霖冷眼看着,不过就是来讹钱的意思。他转身出了客厅,女孩子跟上来,哭哭啼啼地说这次不是自己的意思,又问谢霖那天是不是说了假话。谢霖没说什么,只是挣开了她的手。
  父亲的律师过来,双方不知道怎么谈的,总之赔钱了事。谢霖回头就被按在软凳上抽。父亲骂了很多话,只有一句谢霖记得清楚:自己裤裆里的玩意儿都管不住,还算什么男人?
  林燕婉失望透顶,哭了好几场。末了还是悄悄来找谢霖,问他对人家是怎么个想法。谢霖趴在床上动不了,直言道:就是那玩意儿难受,想睡就睡了。这粗鄙的直白惊得母亲目瞪口呆。话一出口,谢霖自己也有些后悔。林燕婉和谢磊不一样,她性情太柔,身体也太娇,仿佛谁讲话大声一点,都能伤到她。因为这个,谢霖反倒有些怕她。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母亲幽幽叹了口气:你长大了呀。她伸手摸了摸谢霖,手指尖上有好些茧子:宝宝,妈妈不求什么,你平安开心就好,只是千万别自己糟蹋自己。
  谢霖趴在床上,听得懵懵懂懂,心里却涌上了说不出的羞耻。这是破天荒的头一回。他嗯了一声,林燕婉摸了摸他刺猬似的脑袋,不再说什么。
  事情闹得太大,女生转学了。谢霖每天上学,一脸冷漠地承受着别人的指指点点。老师找到谢父,言语里有些为难。谢父便问他,要么就像初四那样,在家学吧。谢霖冷笑:她自己乐意,我有什么错?一群傻逼。谢父气得又抽了他一巴掌。
  谢霖是真不在乎。或者说,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想象得那样在乎。他目光扫过去,那些人就像鹌鹑似地缩了起来。他觉得好笑。笑过之后猛地意识到,其实闲言碎语根本算不上什么。无挂碍故,无有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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