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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绣花枕头和纸老虎-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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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个在异国他乡的梦里,他都梦不见瞿娅,梦不见李十安,却能一次次梦见付有成,付有成在梦里五官狰狞地揪着他说:“你就是一个吸血鬼,你吸你妈的血存活,是你拖累了你妈妈,没有你她本来会活的好好的。”
  他曾经一度奔溃,差点退学,随后在一位老师的帮助下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建议他开始服药,那药的名字就叫帕罗西汀。
  然而服药也无济于事,他的状况每况愈下,再后来,他开始记不清离开那天,李十安追车的时候到底是不是在哭,连李十安到底有没有去送他,他都记不真切。
  最严重的时候他甚至认为“李十安”不过是他幻想出的爱人,那些一起度过的岁月,一起学习,一起去外公外婆家,一起旅游,一起做饭,一起游泳,一起照顾朱赫,一起去看芭蕾舞表演却又迟到,一起依偎的日日夜夜……都是假的。
  他行走在疯魔的边缘,直到有一天他的舞鞋坏了,在衣柜的盒子里找备用的舞鞋时,翻出了一双画着画的舞鞋,画上两个人动漫小人靠在一起,在看见其中一个小人耳朵上的小黑点时,他把舞鞋抱在怀里,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疯狂的嘶吼。
  一切都是真的,但却令他更心痛。
  如果不是因为跟舞团签了合同,沈言估计此生都不再想回到D市。回来以后除了表演,他只去给瞿娅扫了墓,此外几乎足不出户。然而老天偏偏让再次遇见李十安。
  李十安看着沈言坐在床边,看他双肘支撑在膝头,看他双手无力的垂着,心狠狠地抽动起来,他的手指分开沈言修长的手指,试图与沈言十指交握。
  “原谅我。”李十安说,“原谅我那么伤害你,原谅我总是懦弱,我以后再也不会不信你,再也不会赶你走,再也不会让你离我那么远,原谅我……”
  沈言在听见“对不起”三个字的瞬间就原谅了,他怎么可能真正恨这个人?他抬头看着李十安,因为病着,李十安的脸色特别苍白。
  眼前的人是真实的,沈言十分确信,他还是爱这个人,他也十分确信,否则为何在剧院碰见的时候,他没有转身离开,而是静静地观察李十安在做什么?
  否则为何在看见李十安四下找寻自己不见,把那束花放在剧院台阶上的时候,会忍不住走出去和他相见?
  天知道这场重逢有多么让他喜悦。
  看着浓密的睫毛被泪水的潮气粘在一起,看着那殷红的双唇一开一合,沈言再也听不见李十安在说什么,他心中升腾起想要拥抱亲吻的渴望,他凑了上去。

  ☆、第 67 章

  最后的话语淹没在凑上来的吻里,李十安被沈言压倒在柔软的被子中间,他先是僵了一下,随后竭尽所能的迎合。
  因为日常练习托举,沈言手上的力气大得惊人,在迫切地冲动下失了分寸,直到他渐渐感觉出李十安肢体的僵硬,这才想起人还病着。
  他极力克制着自己喷薄的欲/望,把怀里的人推开一点点,喘息着说:“等一等,你还病着……”
  “不要等,”李十安喘息着伸出一只手勾住沈言的脖子,把他带近一点,与之对视,然后用另一只手去解沈言的衣扣,“不要等,就现在。”
  他说,就现在。
  沈言眼神癫狂,俯身吻住李十安。
  窗外的细雪轻轻飞舞,世界是冰冷的,唯有亲密无间的相拥可以慰藉孤独的灵魂,沈言强壮的手臂托着李十安单薄的脊背,让他紧紧地贴着自己结实的胸膛。
  李十安的胳膊搭在沈言的肩膀上,疼痛和高烧都让他没有力气,他手指揉进沈言浓密的头发里,在如此亲密无间的距离下看着沈言的眼睛。
  这双眼曾为他哭过,他不介意从今往后都沦陷在里面。
  “对不起。”他说。
  “不要说对不起,”沈言舔湿他的耳廓,“说你爱我。”
  李十安被耳畔湿热激起一层战栗,颤抖着说:“我爱你。”
  “说你再也不要离开我。”
  “我再也不要离开你。”
  “说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
  这些话如果能安抚受伤的灵魂,李十安不介意重复一万次。
  不知道是由于身体的疼痛还是内心巨大的悲伤,一滴眼泪从李十安的眼角滑落,沈言将他紧紧箍在怀里,将那滴眼泪吻去。
  夜深了,一片雪花不小心飘落在玻璃窗上,瞬间被屋内滚烫的温度融化。
  李十安出了汗,沉沉的睡去了,沈言轻轻捋顺他汗湿的头发,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退烧了,才闭眼睡去。
  第二天一早李十安在一身酸痛中醒来,看着身旁还在睡的沈言,用一只手轻轻捧住他的脸。
  沈言睡觉从来不沉,被他一碰就醒了。
  “好了吗?”他睁开眼问。
  李十安点点头,烧是退了,但是嗓子疼得很。
  “我起来洗一洗。”他哑着嗓子说完从床上爬起来。
  “我帮你洗。”沈言说着作势要起来。
  “不要……”李十安尴尬地抿唇,他觉得自己一定狼狈极了,不想沈言看见。
  当浴室响起水声的时候,沈言靠着床头坐起来,他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给自己的同事发了信息,昨天是他们最后一场表演,原本定的机票返程,他恐怕得晚上几天。
  刚发完信息,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随后他听见有人喊:“李十安?在不在?开门!”
  这个时候谁来找人?沈言不解,昨晚和李十安两个人说了那么多,他甚至连李十安为什么住酒店这件事都没搞清楚,只好起身去开门。
  起身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就穿了条内裤,昨晚跳完舞又和李十安运动了一场,还硬撑着等李十安退烧才睡,累得衣服都没穿,他急忙扯过衣架上的浴袍往身上一套。
  门开了,门里和门外的两人皆是一愣。
  最后还是老谢先喊出来:“沈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十安昨晚约了朱赫喝酒,朱赫去了酒吧,把自己喝醉了也没等到李十安人,打电话也没人接,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要是玩消失,多半就是桃色事件了,朱赫表示理解。
  今天是糖豆豆结婚,哥几个作为糖豆豆的“娘家”人,在新郎抢亲的时候都堵在门上,唯独缺了李十安。
  老谢和朱赫赶紧给李十安打电话,还是无法接通,这才慌了,赶紧上酒店来看,谁知会碰上沈言。
  “十安呢?”
  不等沈言回答,老谢一边问一边就要往里凑,被朱赫一把拉住。
  “拉我干嘛?”老谢拍开朱赫的手,还要不识趣地往里面去。
  随后房间里卫生间的门打开了,走出一个围着浴袍的人,那锁骨上青青紫紫的瘢痕,那眼底的淡青。
  两人皆是一愣,朱赫在门外捂眼。
  “我是不是来错时候了?”老谢后知后觉地也捂住眼睛,他赶紧折出去,往外推搡着朱赫说,“走走走,赶紧走!”。
  李十安:“……”
  李十安原计划是在糖豆豆婚礼后立即赶回罗织湖,而现实是他已经在D市多逗留了两天。
  就在第二天晚上的时候他终于买了部新手机,卡一换上就接到了李启山的电话,李启山在那头说:“湖区下雪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小千也在那头喊:“爸爸,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言先前还不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一听到这个稚嫩的声音就猜到了。
  李十安对电话那头说:“……还不知道。”
  李启山好像察觉到什么,他问:“有什么事情吗?”
  李十安和沈言对视了一眼,握了沈言的手对李启山说:“我找到沈言了,你还希望我回来吗?”
  电话那头忽然陷入了沉默,李十安看了一眼手机,确定李启山没有挂,又轻轻“喂”了一声。
  就在他死心等待一串盲音的时候,听见李启山说:“都是做人爸爸的人了,你不是早就能自己做主了吗?旅馆是你的又不是我的,我不过给你看两天店而已……你不回来,谁管?”
  李启山说完挂了电话。
  李十安呆愣在那里,他原本以为李启山会骂他,就算不骂他也会直接挂了他电话,然而这个转变,太突然。
  ***
  罗织湖的夜很黑,李启山坐在旅馆前看着大厅落地窗外纷扬的雪花。
  昨天这个时候,一个客人就站在这个大厅里的一幅画前面。
  那幅画上面画着一个女人,头发犹如枯草般蓬乱,眼睛如干裂大地,肚子上画着闪电纹,四肢扭曲,胸部下垂,嘴张得很大,像要喊什么,却又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
  这幅画在李启山看来十分可怕,因为画上表达的东西阴暗晦涩,总能让他想起某个人。
  李十安很有绘画天赋,他的大多数画能引起人思考,能引人驻足观赏,仿佛每幅画后面都有一个故事,然而李启山在这里这么些天,没见到有一个人直视过这幅画,这个人是第一个。
  他对那个背对着他的客人说:“这幅画的名字叫《妈妈》。”
  客人回头,李启山看到了那幅画时常让他联想起的那个人,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时隔近三十年,这女人还跟她离开时一样年轻,气质也更加优雅干练,贴身的毛衣看不出一丝赘肉,不化妆,但面容丝毫没有老去的痕迹,李启山几乎要怀疑岁月只对他一个人下手了。
  “我不是回来跟你争儿子的,事实上直到如今我也不能接受自己是另一个人妈妈的事实。”
  两人在前厅宽大的落地窗前坐着谈话,梁婧细长柔美的手指夹着烟,缓缓往桌上的烟灰缸里抖了抖烟灰。
  李启山问:“那你还回来干什么?”
  李启山曾经一度以为梁婧离开后,有一天会因为太想孩子了而回来看看,然而这一走多年,事实只证明他低看了这个女人的冷血。
  梁婧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她说:“我回来是为了你。”
  “为我?”李启山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梁婧丝毫不觉得尴尬:“你是属于最传统最追求安稳的人,应该找个和你一样追求安稳的人结婚生子,我和十安害了你。”
  李启山微微眯眼:“你知道十安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梁婧浅浅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才说:“我在国外一所舞蹈学院任教,有一天在审核一个学生的申请资料的时候发现了你的名字,我有些糊涂了,以为他就是十安,但又觉得就算你改名字也不会让他改姓,于是我就多关注了一下这孩子,后来我发现他有问题,整个人十分孤僻,自闭,很反常。”
  李十安说:“你是说沈言。”
  “对。”梁婧点点头,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他现在跟我在一个舞团,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学生。”
  李启山以为她是来做沈言的说客的,怒不可遏拍着桌子站起来道:“快三十年了,你对自己的儿子不闻不问,居然跑来帮别人的儿子说话?”
  梁婧看着他忽然的冲动,表现得十分平淡,她问:“李启山你是不是还恨我?”
  李启山像被人戳中心思一般愣了愣,然后又坐回沙发上。
  梁婧微微一笑:“你不该恨我。当初我嫁你之前你我都清楚自己并不喜欢对方,不过是出于子女对父母的服从罢了。”
  “至少娶你我是心甘情愿的,并且愿意为家庭付出一切,你呢?”李启山忍不住质问,这些年他委屈得很,平心而论,他觉得自己是个好男人,是个好爸爸,但却在那里都得不到承认。
  女人离开,孩子叛逆,自己卖入老年了还要变卖家产,因为儿子不愿意继承。
  委屈那么多,可一想起梁婧刚生下李十安抑郁的那段日子又不忍心责难,他说:“这些年我恨的不是你,而是你父母,如果我知道是你妈以死相逼要你结婚,我就不会娶你,十安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梁婧问:“所以你打算让十安怎么办?让他娶一个女孩子,当他们人到中年离婚的时候,那个女孩儿也像你恨我父母一样恨你吗?”
  李启山又愤怒起来:“这不一样!”
  “你知道是一样的,我选择为我喜欢的事业祭献出一生,跟年轻人选择与谁终老没什么不一样。”梁婧的声音依旧很平静,她和李启山相处没多久,但她足够了解这个男人,她接着说,“这些年你活成了你最讨厌最恶心的那种父母,你没发现吗?如果你继续坚持的话你会失去十安的,就跟我父母失去我一样。”
  “十安没你那么自私!他不会离开我的。”李启山义正言辞地反驳,可他却不敢看着梁婧的眼睛。
  面对李启山的指责,梁婧并不生气,她说:“我确实是个自私的人,我从来不否认,十安不像我,所以你要用所谓的孝道毁了你儿子的一生?作为父母你比我跟我的父母好到哪里去呢?李启山,你不能因为养了他,就向他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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