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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绣花枕头和纸老虎-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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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言辣得受不了了问李十安:“有冰饮吗?
  李十安刚刚其实就想偷偷喝点李启山的啤酒,又怕被学霸鄙视,沈言问出这句话他就贼心不死地说:“冰饮只有啤酒。”
  “都可以,冰的就行。”沈言辣得顾不上了。
  李十安一脸贼笑从冰箱拿了两罐啤酒出来,他递给沈言一罐,沈言拉开易拉罐喝了一口,心说,什么玩意儿这么难喝,然后放到一边去,实在辣到受不了再来一口。
  两个人这顿饭吃完已经快九点了,沈言自然不好意思做白吃的那个,主动收拾了碗筷,回到客厅发现李十安已经换了睡衣。
  李十安这身睡衣是纯白印花字母的卫衣,睡裤灰蓝色,样式简单慵懒,把他身上那股子阳光和不羁衬托得刚刚好,沈言出来看到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由于愣得太过明显,迎上李十安目光的时候沈言还欲盖弥彰地问了句:“怎么,要睡了吗?”
  “不是,”李十安怕他觉得自己要赶客连忙解释说,“火锅味儿太冲了,换身衣服。”
  经他一提醒,沈言捞起袖子在自己身上闻了闻,确实味儿挺大的,他有点担忧这样回家瞿娅会不会闻出来,纠结了一番,想把外套脱下来。
  李十安对沈言的举动感到困惑:“干嘛?”
  “我妈以为我去练舞了。”沈言一边慌慌张张地解释一边脱下外套狂扇,试图去掉那种味道。
  李十安理所当然地说:“直接说培训班停电你在我家就好了啊。”
  沈言看了李十安一眼,没有办法跟他解释自己从未跟瞿娅讲过,他这位同桌兼邻居兼朋友的存在。
  瞿娅一直以为沈言每天补课的那位同学在另一个隔得有点远的小区,而沈言撒谎的原因是因为那样他就有很多借口晚一点回家,最常用的是错过公车这一条。
  况且因为他和李十安补课约定到期的原因,今天他出门的时候跟瞿娅说过不去同学家了。
  李十安还不明白沈言沉默的缘由,但觉得应该也是回去不好交代,随口说了句:“怕家里骂你啊?那就不回去了呗。”
  从小到大沈言不知道流浪了多少个别人的家,却还是第一次接到别人邀请住在他家里。
  因为李启山时常很晚回家的原因,沈言总有李十安一个人在生活的错觉,这种错觉让他在李十安家里的时候整个人都非常的轻松自在,而这种轻松自在又令他鬼使神差就答应了。
  李十安倒是没想过沈言会这么爽快答应,很愉快地去给他准备牙刷和杯子。
  沈言趁这个时间给瞿娅打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沈言说:“今晚我不回来了,在同学家。”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瞿娅这些年从未听说沈言交过朋友,因此沈言告诉她在给同学补习的时候她是很支持的,没想到这么快发展到不愿意回家,瞿娅敏感地认为沈言在逃避什么,她问:“不是去练舞了吗?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
  “培训班那里今天停电我就来同学家了,你可以打电话去卢菲那里问。”
  沈言和瞿娅搬来D市之前一直在一个退休的舞蹈老师那里学跳舞,那位老师业界内德高望重,对沈言也很器重,是她介绍沈言去的卢菲的舞蹈室,因此瞿娅也是认识卢菲的。
  “妈妈没有不信你的意思,”瞿娅无力的解释,“妈妈……妈妈是怕你跟付叔叔有什么不愉快。”
  一听付有成名字,沈言满脸不悦:“我没事,别多想了,明天一早就回来。”
  挂完电话沈言才发现李十安已经站在门口,撞破这个场面李十安多少有些尴尬,他假装若无其事地说:“浴巾和换洗的衣服都准备好了,你先洗吧。那个还有,就别睡客房了,被子什么都没弄,一起睡吧。”
  沈言同学自然表示没有意见,他整整齐齐进了浴室,半个小时后又整整齐齐出来,当然,已经换上了李十安的睡衣。
  沈言高李十安半个脑袋,那些李十安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在他身上刚刚合适,看起来少了一份慵懒,多了一份利落。
  换李十安去洗的时候学霸表现出了作为学霸该有的品质,他坐到床边的书桌前摸出书来看。
  李十安洗完澡出来在房间里搞得叮叮咚咚,沈言被他影响转过头一看,这货穿着一条屁股上一个Q版蜘蛛侠的内裤在衣柜里翻找睡衣。
  “你不是吃完晚饭才换过吗?”
  “刚刚不小心掉浴室地上了。”李十安又翻出一套睡衣往床上一扔,拿浴巾擦了擦滴水的头发,套上卫衣,行云流水的动作很快将沈言的目光阻隔在衣服外面。
  直到他把一堆衣服抱去洗之前,都没有注意到沈言看他的眼神里有一种躲闪地慌张。

  ☆、第 20 章

  然而这一夜沈言其实并没有睡好,从小到大,瞿娅在哪里他就在哪里,这是第一次住在瞿娅不在的地方,他从未在深夜里听过另一个人的呼吸,平稳,安然,让他几乎忘了这个家也不属于他。
  在黑暗中,沈言看着李十安熟睡的轮廓,看了很久,从未如此庆幸自己答应了李十安补课的请求。他觉得自己就像飓风中心慌乱飘摇,不知即将被甩向何方的气球,在不知道何时会被挤压爆裂的恐惧中对抗整个世界。
  然而就在此时,这场飓风将他推向李十安,李十安像什么呢?他像一颗年轻且枝条稚嫩的树,尽管不够高大强壮,但是他勾住了气球的绳子。
  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度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就收到了瞿娅的消息,瞿娅知道沈言每天早上都要跑步,于是问他回不回去吃早饭。
  沈言拿着手机看了一眼熟睡的李十安,犹豫了一下,回了一个“要”,下楼从阳台上的烘干机里翻出自己的衣服换上后,轻手轻脚出去跑步。
  儿子第一次夜不归宿,瞿娅一晚上没睡好,她自认为自己是个尽职尽责的母亲,负责儿子的三餐饮食,对儿子所钟爱的舞蹈从来都是鼎力支持,然而却在这一个多月里惶惶然不知所措。
  儿子的优秀是瞿娅错误的人生中唯一的闪光点,是她最欣慰的事情,兜兜转转遇到的几个男人早已经消磨光了女人对情爱的幻想,她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守着这点光亮。
  可这一个多月以来,沈言总是借口跟同学补课很晚才回家,他说的那趟公交瞿娅专门去站台看过,晚上9点就收车了,然而沈言好几次都是晚上快十一点才回家。
  儿子在撒谎,可做母亲的不能戳破,怕只怕昨晚只是沈言夜不归宿的开始。
  她心里有很多问题,沈言是不是真的在给同学补课?如果没有他那么长一段时间都在哪里?在做什么?如果真的在补课,那个同学家在哪里?名字叫什么?是男孩还是女孩?
  但这些问题一个都不能问出口,沈言太聪明又太敏感了,瞿娅知道自己一问,话题就会扯到付有成身上去,沈言不喜欢付有成,他从来不掩饰这一点,孩子就是这样,从来会在利益和情绪之间做出权衡。
  厨房和门隔得很近,瞿娅忽然听到外面有输密码的声音,锅里牛奶已经沸腾了,她关火把牛奶倒进碗里,微笑着走出去。
  这边李十安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不熬夜也能一觉睡到中午实在也是一种本事。
  他摇摇晃晃地下楼,眼睛都没睁个全开,看见一个人在餐桌前坐着,想也不想就说:“不好意思啊,我一般不上课都是这个作息,早饭吃了没?”
  “问谁呢?”李启山的声音传来。
  一听李启山的声音李十安顿时一个激灵,他刚刚以为是沈言呢,赶紧说,“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启山本来因为一个重要的合同今天要出趟差,之前也为五一小长假不能陪李十安道了好久歉,谁想事到临头来合约方突然说改时间,改就改吧,正好回家陪儿子。
  事先没有准备,家里什么菜都没有,李启山准备带李十安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吃顿饭,他想起前段时间和客户一起去的一家菜馆还不错,于是开上车带上人就出门了。
  李十安在车后座上跟李启山报了一下期中考排名,李启山颇为欣慰,他知道沈言在跟李十安补课的事,顺口又问了一句:“那个……沈,小沈怎么样?”
  “年级第二。”李十安说。
  李启山猜想沈言那孩子的成绩应该不错,但没想到会这么好,颇为意外地看了李十安两眼,那目光等同于在说:小子行啊,都跟学霸交朋友了。
  天气渐热,李十安开窗懒洋洋地趴在车窗上,丝毫没有看到李启山的目光,他说:“那家伙,总有一天会拿到年级第一的。”
  对这话李启山没有表示任何异议,他之前本来害怕隔壁又要闹得鸡犬不宁打算搬家呢,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父子俩驱车去到菜馆,李启山见李十安下车的时候觉得他又长高了,叮嘱了几句牛奶每天要喝之类的话,然后点了一桌子李十安没吃过的特色菜。
  一顿酒足饭饱,李启山又提议带李十安去玩半天,他知道临市郊区有一个修建于半山腰上的民宿,李十安肯定会喜欢,位置又不远,去哪里玩半天住上一晚,明天一早再回来,倒也算惬意。
  李十安原本打算下午完成作业的,然而经不起诱惑答应了,愉快地催着李启山驱车往临市赶,可车还没驶出市中心李启山就接到一通电话,随着他神色慢慢凝重,语气越来越不好,李十安知道这次不远的出游也泡汤了。
  果然,李启山挂完电话就面露难色:“儿子……厂子里出了点事,爸爸得过去一趟。事情有点急,你恐怕要自己打车回去了。”
  很明显李十安不是头一回面对这种情况,只不过他惯会嬉皮笑脸来让李启山宽心:“没事儿,正好回去赶作业,老李你加油挣,我成为富二代可全靠你了。”
  直到李启山的车消失在视线里,李十安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才渐渐弥漫上来,来往的车辆都开着窗透气,小孩子在为即将到来的出行欢呼。
  李十安翻翻白眼,这个点儿了去哪儿?不就一个城郊游么!看把你们乐得!
  他愤然转身往回走,双手插兜,脑袋仰天,来他个眼不见心不烦。天色青碧,一架飞机在浩瀚无垠地天空中像蚂蚁一样缓慢移动,机身后面拉出长长的飞行云被上空的风吹得弯弯扭扭地散开,形成一个波浪形的嘲笑。
  李十安:“……”
  手机忽然一阵震动,摸出来一看,老谢这混蛋好死不死这时候发来一张游客照,整张照片都是他的大脸,连背后的风玻璃栈道都被那张大脸挡住了。
  随后是一段视频,李十安点开,一阵嘈杂地人声为背景,老谢对着镜头噘嘴卖萌:【可怜的十安宝宝没人带着出门,哥哥心疼你,来,给你实况转播一个~~~MUA~~~】
  老谢这波算是撞在枪口上,李十安正心里不爽,点出键盘来噼里啪啦很不爽地打了一排骂人的字,然而就在打字的过程中,气好像就消了,于是他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了,假装没看到老谢的消息。
  他给朱赫发了条消息,问朱赫在干嘛,朱赫只说在帮他妈妈做事。
  也是个可怜的宝宝,李十安告诉朱赫:【老谢出去旅游了,就咱俩苦逼,要不咋俩敲他一笔要他带礼物?】
  等了一会儿朱赫没回,李十安估计朱赫也没自己这么无聊,就在他刚把手机塞回兜里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朱赫说:【东西就不要了,后天咱俩谁也别借作业给他抄。】
  李十安心里大笑三声,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很快他收到另一个人发来的另一条微信,然后脸上笑容渐渐消失。
  沈扒皮:【作业做完没有?我过来给你对一下答案,今天晚上舞蹈室都没课,我要去练舞。】
  作业一个字没写呢!
  走过一个路口李十安叫了车,一路催着出租车司机开快点,到了小区门口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了家,摸出作业来一顿狂写。
  沈言那条消息他没有回,方便于等会儿作业完成后他可以装作刚午休起来才看到消息的样子,谁知道不一会儿门铃就响了。
  来的自然是沈言,李十安同学就一门作业都没写完的情况不小心跟沈言同学撒了一个善意地谎言:“我肚子疼,疼了一个早上,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还在睡觉呢。”
  天真的沈言同学不知世间险恶,竟然信以为真,还很关切地问他:“那你去看病没有?”
  “没有,”李十安心虚地咳了两声,完全忘了自己明明说的是肚子疼,“刚刚睡一觉就好多了,可能昨晚有点着凉。”
  沈言想着昨晚李十安睡觉好像是不太老实,踢被子磨牙说梦话,也就不疑有他,好心地说:“那你现在开始做吧,我看着你做。”
  如是这番一边做一边讲,天黑也没有做完,经过两次浪费沈言的时间导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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