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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在下考场MVP 完结+番外-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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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抽过,头一次想抽还被条件限制了,只能想想而已。
  元澈动动嘴唇,吐出一个字:“烦。”
  不光是因为梦见孙豫那张欠削脸,或者是待在这个容易唤起某些记忆的阴暗器材室里。总之全身上下哪哪都不痛快,烦躁得要命。
  “巧了,我也烦,”唐染后背往沙发上一靠,“烦学校,烦考试,烦我爸,烦那个操蛋的排位……什么都烦。”
  位置排在讲台边,换谁坐都不会舒服,但唐染一个人搬过去的时候并没有显露出分毫不快,每天还在老师眼皮底下作得风生水起,看不出半点烦的意思来。
  元澈轻轻笑了下,说:“没看出来。”
  唐染也笑了:“不是非得跟你似的,把不耐烦都写脸上才算烦。再说了,我脸上也写不开。”
  “……”嘲讽谁呢这?
  元澈心平气和地说:“滚。”
  唐染脸上笑着,身体顺势往下一秃噜,两条腿向前伸展开,元澈也趁机换了个坐姿。
  两个人的心里好像忽然都没那么憋闷了。
  说不出为什么,唐染居然有点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什么考试、排位、唐明华……统统一边凉快去,这个简陋又安静的地方就只有他们两个。
  两人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不知多久,唐染试着低低唤了声:“元澈? ”
  没人应声。
  他扬脸一看,只见那位眼睑轻阖,呼吸平稳,头靠在自己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过去了。
  ***
  休息室藏在器材室一角,只有一扇不透明的小圆窗,采光作用几近于无,跳出地平线的太阳并没有给室内增添多少光亮。
  元澈就着这个坐着的姿势,后半夜睡得竟然异常安稳,如果吵人的闹铃不响,睡到第二节课应该不成问题。
  ——闹铃来自唐染的手机,这位大佬品味非常独特,每天唤他起床的居然是一个聒噪的童声,在里面翻来覆去地大喊:“爸爸,起床!爸爸,起床——”
  元澈成功地被吵起来了。
  往右边看,闹铃的主人似乎也不堪其扰,闭着眼睛拧着眉随手一呼拉,手机应声落地,在地上身残志坚地嚎叫:“爸爸——爸爸——”
  元澈一巴掌唤醒唐染,冷酷无情地往地上一指:“你儿子喊你。”
  ……
  湿了半截袖子的衣服在器材室里晾了半夜,干得不是很透彻——薄一些的带着水阴干后的凉意,好歹算是干了,厚一点的还很潮,一般人不会想往身上套。
  元澈伸手摸了一下,开始脱身上的连帽卫衣。
  “你干吗? ”唐染捡起手机,一抬头被这人的自虐行径吓了一跳,“……有特殊癖好? ”
  元澈一声不吭地脱下唐染的衣服,换上干了的薄衣……然后又把唐染的衣服套了回去。
  ***
  “交数学作业了哎——”
  “化学,化学卷子还有没有交的了? ”
  “英语最后一遍!准备走了啊!”
  早六点五十,各科课代表扯开嗓子吆喝着,向班里没交作业的同学发出了最后通牒。
  一片手忙脚乱翻书包补作业的哗啦声中,讲台边的两位显得格外淡定。
  任语真倚到讲台上,招呼两位大佬:“哥,有没有兴趣交个作业?”
  两位大佬平静地抬起头注视他。
  任语真悟性极高,很快意会了:“OK,懂了。”然后抓起笔在便签上添了几笔,边写边说,“没带?没写?不想交?挑一个,谢谢。”
  唐染:“烧了。”
  任语真:“……”
  大哥你再说一遍?
  学委一个手滑,圆珠笔啪嗒落到桌面上,与此同时,他又发现了点别的不对:“元哥,你今天居然没穿校服?哎不对……这衣服咋这眼熟?哎你脸怎么……”
  他不说元澈还真忘了。
  元澈抬手用指节蹭了下被灌木刮出的痕迹,轻皱下眉,说:“嗯。”
  任语真:“……”嗯又是什么意思?
  一头问号的学委勉强定了定神,重新抓起圆珠笔,在便签上唐染的大名后恍恍惚惚地写下“烧了”二字,然后继续自己的询问记录工作:“元哥,你的理由呢? ”
  元澈瞥了一眼唐染,而后有些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烧了。”
  任语真:“……”昨晚有什么神秘又古老的仪式是他不知道的吗?
  好半天,他才神情恍惚地看向唐染:“老师问起来我怎么解释? ”
  唐染随口说:“哪里不会点哪里。”
  “那元哥怎么说? ”
  唐染这次接得很快:“So easy。”
  任语真:“……”行吧。
  ***
  办公室。
  从准备这次月考开始,一直到考试结束,全体老师都没闲着,出题、监考、阅卷、总结,忙得焦头烂额不可开交,因此火气也格外旺盛,平时脾气再好的,此时也多了个“一点就着”的属性。
  老冯原本就是个“不点自燃”的脾气,是以任语真抱着作业送进主任办公室,被问起“谁没交、为什么”的时候,也只敢战战兢兢地把便签条往他面前推了推,指头在人名和“烧了”下面戳了两下,然后在人反应过来之前,溜了。
  冯志中:“……”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听课代表急急忙忙地跑走,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冯志中抬头暴吼:“回来!拿月考卷!”


第47章 
  月考卷已经批完了一部分; 主要是第一天考的科目。
  拿到成绩表的老师大多开始利用课间时间进行约谈; 重点对象是退步大的学生。
  老冯本来心情就极度暴躁——班里有几个成绩下滑严重的学生,还有个忘涂答题卡、选择题一分没得的奇葩; 更有比起上次进步了整整一分的元澈; 一时半会儿竟不知道该先约哪个。
  学委进来泼的一勺油非常及时,冯志中彻底成了个人形炮仗,拉开办公室门就准备去12班教室好好炸一炸; 迎面却撞上个倒霉蛋——那位没涂答题卡的仁兄到三楼的厕所来方便; 洗完手正和同学往脸上互弹水珠,大呼小叫好不畅快。
  冯志中当即立断,薅了这个往枪眼上撞的就回了办公室,用唾沫星子喷了整整一节晨读课; 骂得这位仁兄痛哭流涕,连声保证; 再也不敢到三楼来上厕所了。
  老冯骂了个痛快,挥挥手让学生滚回去反思,少出来丢人现眼。该倒霉蛋刚拉开门,却又被班主任叫住:“让那个谁; 唐染,上来找我一趟!”
  这个倒霉蛋是李洪; 恹恹地应了一嗓子; 下楼去喊唐染了。
  老冯叉着腰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烦躁地刨了两下头发。
  在他二十年的教学生涯里,不是没遇见过难搞的学生; 但像唐染和元澈这种——持续难搞,还花样翻新的,实在是难得一遇。
  一般难搞的,只要被安排到“雅座”上,嚣张的气焰就先下了一成,上课不会再肆无忌惮地接话茬,因为不交作业被老师喊起来的时候,基本也不会再嘻嘻哈哈、脸上写满无所谓了。至于烧卷子这种事……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这种行为在老冯眼里,不只是逃避做作业这么简单,其性质恶劣程度,就和当面指着他鼻子骂“你算个鸟”没差。
  赤。裸裸的挑衅!
  至于为什么只喊唐染不喊元澈……
  老冯又深深叹了两口气。
  一个人的手气能背到什么程度?好不容易挑来个“优等生”,还是深陷叛逆期的。跟他谈话就跟在铜墙铁壁上凿缝没什么两样,成效没见着,先把自己累得身心俱疲。
  不过以老冯这几个月来对元澈的了解,他就算是叛逆,那也是闷不吭声的叛逆,像这种“别出心裁”的嚣张举动,绝对不是自己的主意。
  冯志中又在办公室里踱了几圈,最后不堪重负似的在椅子上跌坐下来,扬起脖子活动了一下咔吧作响的颈椎,暗自下了决心:等会儿先看看唐染那小子的态度,要还是那个无所顾忌恣意妄为的嚣张样儿,他今天就致电唐明华,请他给儿子另请高明,否则他就只好卸任这个副重点班班主任的职务,谁他妈爱当谁来当。
  李洪下去转了一圈,却没能找着唐染。
  那位大佬正揽着同样没交作业的秦朔,在学校超市的打印店排队。
  秦朔很不能理解唐染的这种反常行为:“……烧了就烧了呗,还复印干嘛? ”
  排在前面的女生取出打印的材料,向出口方向走去。唐染将绕过秦朔脖子的那只胳膊拿下来,从他手里抽过卷成一卷的试卷,递给打印店店主:“各印两份。”
  秦朔:“?两份? ”
  唐染:“嗯。我和元澈。”
  秦朔当场就不干了:“他自己怎么不来印!?还有,凭什么借我的? ”
  唐染翻了他一眼:“废话,我找的着别的空卷子吗? ”
  秦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恨恨咽了回去,最后无比憋屈地挤出几个字:“你们俩……挺好。”
  唐染看着店主起身去操作复印机,漫不经心地回身拍拍秦朔肩膀:“行了,写完给你抄。”
  *
  李洪战战兢兢地回到冯志中办公室,报告说人没找着。
  冯志中酝酿半天的狂风暴雨愣是被强行按了暂停键,一肚子邪火没处发,别提有多憋屈。
  老冯刚把目光沉沉地落到李洪脸上,李洪就打了个激灵,嘴里飞快地说:“那个快上课了我得赶紧回教室老师您要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不等冯志中反应,便连退了几大步,砰的一声带上了门。
  冯志中:“……”
    第一节课就是数学,讲评月考卷。
  冯志中拿着一沓试卷走进教室,先瞪了任语真一眼,吩咐他把月考卷发下去,又另外抽出两张卷子交给元澈和唐染:“这节课你俩不用听了,出去抄题,把整张都抄下来。”
  唐染刚从复印店回来,垂着的右手里握着两张数学、两张化学试卷,还没来得及递给元澈。他闻言撩起眼皮,扬扬手中的卷子:“老师不用,我们复印了。”
  冯志中才压下去没多久的火气又“呼”地暴涨上来:“复印个屁!我让你们自己抄,没听见?!出去——”
  由于过分激动,他面部充血,脖子上暴起了一排青筋。
  脸红脖子粗的老冯意犹未尽,抬手又狠狠摔了盒粉笔,纸盒在地上壮烈牺牲,花花绿绿的粉笔滚了一地。
  全班鸦雀无声。
  元澈安安静静地抽了纸笔,面色淡淡地起身,向门口走去。
  唐染看了眼进入发飙状态的老冯,也没再说什么,随手扯了个演草本,想了想又抓了支笔,出去了。
  老冯胸口剧烈地起伏几下,脸色几变,扫视一圈低着脑袋大气不敢出的学生,又寒着脸问:“没交作业的还有谁?自觉点,别等着我请。”
  秦朔站得很快,垂着眼睛抓起一字未着的数学试卷,从后门出去了。
  二楼的走廊尽头,与楼梯口相对的是一个连廊,用以沟通高一两个级部的教学楼。
  连廊的防护墙不高,宽度非常适合作临时桌面。元澈出了教室就直奔这里,把试卷、笔和本子随意往上面一扔。
  唐染在元澈身旁站定,双手撑上贴着白瓷砖的台面,问他:“真打算抄? ”
  元澈睨他一眼,没说抄也没说不抄:“别告诉我你喜欢看人发疯。”
  *
  任语真将月考卷分发得差不多,手里剩下最后三张,分别是秦朔、唐染和元澈的。
  他犹豫了一下,从后门探出身子,一股脑儿递给了靠墙而立的秦朔,小声道:“你们仨的……你给他俩送过去吧。”
  秦朔这会儿心情不大好,从任语真手里扯下卷子,扫了眼连廊里的两人,沉着脸过去了。
  透过走廊上的窗户,能清楚地看到连廊上的情况,随着逐渐走近,那两人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
  唐染转了个身,胳膊肘反架在放着纸笔的平台上,随口问道:“昨晚睡得怎么样?”
  元澈:“还行。”
  唐染奇道:“?坐一晚腰不疼吗?我早上感觉腰不大好受。”
  秦朔脚步一顿:“……”
  元澈头也不抬地:“可能你虚。”
  唐染不干了:“扯淡!那还不是被你挤的!”
  秦朔原地站住:“……”
  有个连廊不知该进不该进。
  唐染余光一扫,瞥见石化在连廊一端的哥们,主动问道:“朔仔,有事? ”
  秦朔快走几步,把月考卷往唐染手里一怼,一言不发地木着脸跑了。
  唐染垂眼看向手中的试卷——两张相叠,上面那张是元澈的。
  由于第一卷 的选择是机器阅卷,故而写在成绩栏里的分数有两种笔迹,中间是个加号,两数之和才是最终成绩。 
  元澈的成绩栏里写着:60+31。
  唐染将卷子递给元澈,嘴里说:“可以啊睡神。”
  元澈接过自己的,只随便搭了一眼,随后便将目光落在了唐染的卷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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