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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狂躁病-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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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念伸手一摸,是发烧了,给他催了几次吐,就喂了药抱他睡觉去了。
  那天晚上,忙碌的两人,那个月第一次同睡在一张床上。
  夜里,星念眼角含着泪花,惊醒了。为了节省电费,屋外小雪飘飘,屋内依然没开暖气。星念却感觉到挺温暖,因为明也正抱着他。
  明也后半夜难受醒了,起来吐了几次,漱了漱口勉强好了些。但是回到床上就睡不着了,只能抱着星念蹭着找找熟悉的味道。
  怀中的星念一动,明也轻声道:“醒了吗?”
  这是这一周,他们的第一次对话。
  “嗯……”星念听到那久违的熟悉的声音还愣了愣,含糊着回了一声,“做噩梦了。”
  明也抱着更紧了些,他凑到星念耳边说:“听到了,哭了一晚上了。是太冷了吗?要不要开个暖气啊。”
  “不用了,费钱。”星念说着,占着体重只轻不重,在明也怀里转了个身。面对着明也,也伸手环住他道:“有你就不冷了。”
  在他怀里蹭了会儿,星念才想起,这个是个伤号。他亲了亲明也有些胡渣的下巴,说:“还难受吗?”
  “没事了,刚喝了点水。”明也揉了揉他的头发,眼底闪过一丝温柔,说:“咱俩,好久没这么说话了。”
  星念在黑暗里,望向明也。是啊,他忙的双脚双手互相打架,明也学的青天不分白日,是很久没有这么平静的聊会天了。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越聊越清醒,两人困意渐渐消散。明也索性翻过身,去拉开台灯。这时,身后的星念语调不轻不重的道:“明也,我是不是,从来没跟你说过,我的父母啊。”
  灯光亮的那一刻,明也回头看向他,星念侧躺在床上看上去很脆弱,满是力不从心。
  明也看着他这样,怔了下。
  星念从来不提他的家庭,从星芳家里搬出来后也极少再提他们一家了。对于父母,他更是只字未提。明也和星念一样,对这种事好奇心不重,星念不讲他就不问。
  他唯一知道的星念父母的信息,就是当时星念与星芳家庭分散时,明也在门外所听到的。
  星念的父母,貌似都故去了。
  他靠回星念身边,说:“嗯,是没讲过。”明也想着,怎么安慰他。他拥星念入怀,说:“你是,想他们了吗?”
  星念白嫩嫩的小脸,被明也这么突然一拢,搓的红了。星念对他这句话,表示奇怪,他轻声问:“你会想程予梅吗?”
  这个答案毋庸置疑,绝对是不会。明也有些茫然,片刻后才意识到,这是一语双关。
  “我比你幸运一点。”星念当个玩笑话的说:“我的父母在我六岁的时候就死了,只折磨了我六年。”
  明也眼眸一颤。
  星念身子往后仰了些,他抬起下颚。在灯光的照耀下,明也看见,星念的天鹅颈与下巴连接处,有着一条丑陋的伤疤。时过境迁,它已经变得比皮肤还要白上一些了。
  明也对疤痕太过敏感了,犹如第一次与星念说话时,见到他手上的伤疤,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什么伤。
  他大概能想到这是怎么弄的了。
  明也伸手就抱住星念,生怕他受一点委屈,他轻柔的吻着星念的额间。他听见颈窝间的星念,平淡无味的语气,说:“那时候四五岁,他们吵架,说把我杀了,就离婚。”
  那把刀划过星念的下颚,那种疼痛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他的哭声歇斯底里,招引来了隔壁的邻居,强行从他父母的手中夺走,接而把他送医院了。
  这些秘密本该由那个伤疤一起,慢慢消失。可是,这些事情压在星念心底太久了,他有时候也会难受。但他怕被人说矫情,从来不提这段往事半句。
  只是,现在他面前的人是明也。他应该能忍受自己矫情的那一面吧。
  “他们是被人杀死的。”星念没头没脑的冒出这句话。
  “和我们现在很像,也是因为钱。”星念面上毫无表情,他回忆着,“他们把我塞进卡车的运输箱里,开了很久的车。到了一个不知道是哪的小屋子,他们又开始吵架,又要打我。”
  ……小屋子?
  明也听着,不知怎么入了神。他好像能回想出星念所说的场景。
  “我躲到电视柜下面,有个桌布,就藏在下面……”
  突然,明也伸出了手,抓住了星念手臂。他与星念四目相对,星念看见眼白中满是红血丝。他缓缓道:“然后有个人,拿着斧头闯了进来,把他们都砍死了,对吗?”
  他的声音停下,星念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崩掉了。
  他呆呆的望着明也,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感觉,提到了嗓子眼。星念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他俩,就这么对视了一会。
  星念这才缓过来,他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这句话说完,明也久久没有回音。
  过了许久明也才开口,没有回答星念,而是说:“你躲在电视柜的里面,有个小孩不知道怎么就也进来了,他一直在哭。你往前爬了几步,捂着他的嘴说:‘再哭会死的’。”
  “……是,你?”
  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涌入星念心中。明也怎么会在哪,明也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明也是谁?
  下一刻,明也就给了他答案:“我是那个小孩,杀人的,是我亲生父亲,明昼。”他就是那个梦里所含沙射影的小怪物从来没变。
  只是那怪物吞噬掉的人,是星念的亲生父母。
  ·
  是梦里改变了那天的天气,真实的那天没有下雨。只是天阴沉沉的,乌云布满了天,好像随时要压下来了。
  六岁以前,明也的人生还算安静。除了那个整天不知所踪的亲生父亲,那天是他少有的和父亲单独见面。明昼一言不语的开着车,载他回茴城。
  一通电话,驾驶座上的明昼犹如被注射了兴奋剂一般,他疯了。
  那把染上血锈的铁斧,一把砸碎了驾驶座车窗。玻璃击碎的声音,炸醒了看着那把铁斧发愣的明也。
  明昼仿佛只是试手,他嘴角夸张的笑着,如获至宝似的。他踹开了车门,走了,忽然他像是记起了什么一样,蓦然回头。
  明也痴呆着,突然,后座的车窗上,乍现出父亲的脸。他的五官被玻璃压平,嘴角却依然笑着,那笑容犹如马戏团里的小丑,牵强油腻丑陋。
  他看见,父亲的嘴唇在动。明昼在说:“等我。”
  Wait for me。
  “砰——”
  前座的门被明昼关上了,他的背影往那边小屋走去。车内的明也只有茫然,怎么一刹那,父亲就变了个人似的。
  小孩的世界没有天高地厚,只知道不该坐以待毙。门开不了了,那就走窗户吧。明也拿着酒瓶狠狠的砸向后车窗,没几下,车窗就碎成了一片雪花,可依然屹立不倒。
  明也没有办法了,他看着前座碎掉的玻璃窗。犹豫了几番,还是钻了过去。那时是夏天,他穿的不多,尖锐的玻璃块,划破了他稚嫩的皮肤。
  疼痛在腰间,小孩大喘气着。他捂着滴血的伤口,一路小跑,走向父亲去的那间小屋。
  门里流出了血,明也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男人的嘶吼喊叫,女人的怒骂尖叫。明也一下子就愣了,他看到明昼回头,对他深沉的笑了。
  但他的手上没停,斧子果断的劈下,没有一点属于人该有的顾虑。
  明也一下子闭上了眼,他根本不忍直视。血液的四溅,带着属于人热腾腾的体温。男人的哀嚎,女人的尖叫,那一切都传进他的耳朵里。
  他们像一只只长着长指甲的手,在硬生生剥开他的血肉。让他皮开肉绽的暴露在空气中。
  此情此景明也只有逃避。
  他脚一软,滚进了电视柜的桌布下,桌布遮住外面的一切喧嚣。明也才开始有时间去呼吸,桌布下的空间格外阴冷,那些恐怖的记忆依然不能抹去在脑海里。
  这时,一排血溅上了洁白的桌布。明也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一阵阵抽噎从电视柜地下传来。
  一只温热的小手,就在此时捂住了他的嘴。那与这冰冷世界格格不入的温度,让明也好像找到了依靠,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只听那孩子稚嫩的声音,格外冷淡,他说:“再哭会死的。”
  明也闻声回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人,还没来得及去想他是谁,就被他充斥着兴奋喜悦的眼神给吸引。
  他好像很期待……
  不,他捂着自己的手明明在发抖。
  屋外男人的声音渐渐消失,女人的撕心裂肺的吼叫,和挣扎声充斥着整个屋子。明也听到那声音害怕极了,仿佛能看到自己的父亲举起斧子……
  女人的声音太过尖锐,想什么尖利物划过贴片,那声音让人胆战心惊。
  他抱上了另一个孩子,这样似乎能让明也感觉好受一些。另一个孩子微微一怔,伸手将他揽进怀里。
  星念抱着明也,慢慢的挪进角落里的缝隙。
  在他怀里,明也更清楚的察觉到他在发抖,即使两人依偎在一起,他也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
  明也趴在他的肩膀上,小声的呜咽着,他也希望自己不发出一点声响。可是周围满是恐惧,冷风不知从哪刮进这里,吹着他。
  在一声痛不欲生的惨叫后,女人也彻底安静了。皮鞋声踩踏着地板的声音,依旧回荡在他们周围,明昼没有走,依然在这徘徊。
  那声音像是踏在明也心头,压的他直发颤。
  不知怎么的,周围亮堂了些。明也悄悄的侧过头,去看。只见,桌布的一角被掀了起来,明昼那张脸一动不动的出现在那,脸上溅满了脏血,却还是在笑,那笑像是拿刀,一刀刀割在他脸上似的,一成不变。
  明也看到的那一刻,瞳孔巨增,差点一声叫了出来。
  他眼泪一滴滴掉,跟不要钱似的。
  星念抚上他的后脑,让他靠着自己肩膀,别出声。他的鼻尖轻轻的碰了下明也的脸蛋,像是在安抚他。
  他很清楚,此时他们身处缝隙夹层,在黑暗里。明昼是看不到他们的。
  明昼就这么看了许久,大约是保持着那个扭曲的姿势累了。他放下桌布,好像走远了。可没走几步,明也就听到他叫。
  “小也,你出来啊……爸爸带你回家找妈妈了。”
  “小也,你在哪啊?”
  那声音带着微颤,恐怖的笑意却不断,他不停的重复着那个昵称,让人背后发虚。
  听着那皮鞋声一扣一扣的走远,明也的心跳才才刚开始恢复正常的频率。忽然,茫茫的白光乍现,明也的背后爬上了凉意。
  明昼又回来了。
  他死性不改的侧头看去。明昼那张脸依旧笑着,似是没注意,那血流进了他的眼睛里,流进了他笑的僵硬的梨涡。血凝固了,牢牢的站在他脸上。他将整张桌布都掀了起来。
  他的动作太大,电视桌面上,有什么东西滚落了下来。明也定睛一看,那是一个,女人的头颅。
  女人睁着眼,抹了口红的嘴微微扬起了笑,她与明昼的目光,一齐看着黑暗中的明也与星念。那坚定不移的目光,看着他们的每一秒,都像是在告诉他俩,要赎罪。
  恐慌之余,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落在明也的脸蛋上。
  他明明看见星念在笑,为什么还会掉眼泪。
  背后,明昼依然盯着里面,那眼神好像能看到他们似的。明也的心像是被人牢牢的捏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他不自觉的屏住呼吸,趴在星念身上。煎熬的等待着时间流逝,等待着明昼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那束光终于被遮住了,随之看不见的还有女人的头颅。
  皮鞋走路的声音伴着明昼的独自喃喃,越行越远。
  明也的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他的父亲杀人了,满屋子都是溅的血,两条人命就这么消失在那斧子之下了……
  他的哭声,既委屈,又害怕。在无助之中在心上蒙了一层看不见的雾。
  星念没有哭,他盯着那层桌布,想到外面是星夜与孟菡的尸体。他的嘴角就控制不住的扬起,直到眼睛看的酸了。
  ……
  两个孩子互相抱着,在泛着阴冷的屋子里,互相用体温温暖着彼此撑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警笛声作响,直到现场清理干净了,他们才发现,在桌布下的角落里。
  有两个互相拥抱在一起的孩子。
  亲眼目睹父母被杀和亲眼所见父亲杀人比起来,哪个更可怕,哪个留下的阴影会更大?这个答案永远都是无解。
  在明也和星念身上,甚至分不出所谓的对错。
  明昼杀了星夜和孟菡,解开了捆在星念身上的枷锁,释放了星念的正常人生。星念将那穿着皮鞋的脚步声,视为救赎。他甘愿任其踩踏,匍匐在鞋底成为受虐者。
  因为杀了星夜孟菡,明昼自杀,程予梅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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