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躁病-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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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承把孔智博的手搭上自己肩,疑问的说:“真奇怪,他怎么会跑你这来?”
宋如玉此时靠着墙才能站立,他的腿根本合不拢,他故作轻松的点了根烟道:“我怎么知道,他跟神经病一样,闯进来就大呼小叫。”
“哦……”吴承半驮着孔智博,他走了两步又说:“你怎么不阴阳怪气了?真奇怪。”
宋如玉一口烟差点咽了进去,他镇静的笑了笑说:“不会真的有人这么欠的想要人骂他吧?不会吧,您就是当代抖m一哥?”
吴承点了点头,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舒坦了,再见。”他驮着孔智博走了。
门一关上,宋如玉就靠着门,腿软了下来。他捏着烟的没心,回忆着刚刚发生的种种。羞耻心和喜悦直在心头打架……他真的被孔智博占有了……尽管孔智博不知道。
孔智博还真的是……有那条件,没那本事啊,疼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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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这些,宋如玉只有眼泪从眼眶流出,渗进枕头里。他咬着手背,无声的呜咽着。这就像场无穷无尽的噩梦,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策底醒来。
窗边的月色很静,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这种寂静。宋如玉哭的,人都快要虚脱了,他手腕拿起手机时,一下手软手机便滑落了下去。宋如玉索性不拿了,麻木的点下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宋拥竹的声音,他沉声道:“你又去哪了?都去里面一趟了,你就不能安分点?”
听到是他的声音,宋如玉无望的看着天花板,他缓缓道:“今晚有点事,就不回去了。”
“又有什么事?”宋拥竹不耐烦道:“你是又去那只野鸡床上睡了吧?你也不怕得病,回来这两个月,你挨了几次家里的床?我花钱让你出来,不是为了让你继续出去野的!”
他说的没错,回来这么久,他就在自己家里睡过三个晚上。宋如玉倒也没有出去乱搞,只是不想在那冷冰冰的家里。
宋如玉没有反驳,他声音虚弱的说道:“要不,你把我妈接回来吧,我就回去住。刚好也有个照应。”
此话一出,电话那头倒是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宋拥竹磨磨唧唧的说:“提她干嘛,她在那边过得很好,不需要你多心管。”
“……好?”宋如玉心痛如绞,他苦笑道:“你把她关在乡下十年了,你不能这么对她……她什么都没做错。”
“说了别提她了!”宋拥竹底气不足的怒道:“我让你回来你就回来,别拿她说事!”
宋如玉绝望的动了动下颚,他闭着眼睛道:“你他妈不就为了程予梅吗?不就为了她能经常来你家看你吗?你跟她说我妈去世了,我妈什么死了!你告诉我!”
“混账东西!”宋拥竹骂道:“她是你程阿姨,是你长辈,你怎么能直呼她的名字!我们之间的事,也轮不到你管!”
宋如玉笑了声,“宋拥竹,你这名字改的多好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对程予梅什么心思吗?你给过我妈一点尊严吗?”不过说到底,你宋拥竹也只是程予梅一只随叫随到的狗罢了。
宋拥竹沉吟片刻,他怒火降了点道:“这些东西,不是你该管的。”他想了想说:“我已经帮你转好学了,你二月开学就可以去六中报道了,以你原先的成绩,考上好大学不难。”
宋如玉眼底一惊,他不明的问道:“……为什么?”
宋拥竹:“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帮我转学!”
孔智博在十四中读了四年,那里处处都有他的影子。他不要走,他不能走。
“你进去时都和明也闹成那样了,你要是再回职高,我该怎么跟你程阿姨交代?”宋拥竹说的义正言辞,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哪不对,“你让着他点不行吗?”
让着他?他喜欢的人都被明也送进监狱了,他还要怎么让着他啊……
宋如玉不想再听他说一句话,一声重重的敲击后,电话挂了。
从小到大,他听过最多的话就是宋拥竹口中的:你要让着明也。他比你小,你让着他是应该的。不要跟明也争,他喜欢什么给就是了……
别人家的父母都是无条件偏向自己的孩子,只是因为宋拥竹的喜欢,宋如玉的童年几乎日日活在明也的阴影下。
宋拥竹还总喜欢拿他当枪使,说他想找明也玩,自己就有更多的时间与程予梅共处了。想想就让人恶心。还好,他和明也从小时候就不是什么善茬。
他们知道自己因为大人利益聚在一起时,同个房间里,你搭你的积木,我推我的推车,要多安静有多安静。长大点就是,你玩你的手机,我看我的论文。后来在约架的时候碰见,也都默契装作不认识。
他与明也都是对方生活里一处看不透的阴霾,即使再了解彼此,也不会想与对方扯上意思关系。最贴合他们的一个称谓,大概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或许是明也这种懂得分寸,知道进退的性格,让宋如玉连厌恶他都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所以宋如玉天生就对他有愧疚,不论什么事,他都不会想去怪明也……这大概就是宋拥竹创造的手笔吧。
宋如玉的青葱岁月里,除了明也有给他的无形压力,便只有孔智博给的一角夏风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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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初一的夏天,初二的学生来初一闹事。宋如玉被门口的那群人的吵闹声给烦醒,他一抬眼便看到,那个脸上长得不太悦目的学长,拉着他们班的小姑娘就要往外走。
宋如玉看着情况不对,也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抽了,上前就开始逞英雄。他拦截道:“你们干嘛?走廊那头有摄像头,不想被叫去喝茶吧?”
那位学长,瞪了他一眼,“哪他妈来的死娘炮?怎的?这女的是你小女朋友啊?这么护着。”
“我的终生大事不劳你费心。”宋如玉心里已经开始暗暗后悔了,嘴上却依然得理不饶人,“提醒学长一下,待会教导主任来我们这边巡逻。”
那位学长蹬着他,咬牙骂:“操,你,妈,的。”
他身边跟着的人,却一个激灵,探头去看。他急道:“我操,主任那傻逼还真往这头走来,哥,咱走吧,你再被抓一次就要退学了。”
学长眼中带着怒火,他深深的瞪了宋如玉几眼。没办法的带着人走了。
宋如玉就是蜜蜂的根刺,那种表面扎人很疼,其实自损八万的人。见那人一走,他扶着门,腿都吓软了。
然而,他救下的女学生并没有感激他。反而指着他,哭道:“你完了……那人是初二的孔智博,是我们校的校霸。别人都不敢招惹他的,你这回他肯定记住你了……你,你以后上下学一定要注意点啊……”
宋如玉:“……”
那是初见,孔智博就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一抹阴影。不过那时候的孔智博没有多记仇,预想的被堵被打压根没有,宋如玉害怕了半个学期发现依然无事,就以为这事过去了。
可并没有如他所愿,没过几天。学校的停车场就被一群社会混子给堵住了,他们放着游点着火,在里面开始炸车。
宋如玉拔开人群,下意识的说出口:“你们他妈疯了吗,闲出病了?做这种事?”他的车也在里面,此时他心急如焚。
炸车为首的那人骂道:“妈的,哪来的臭妮子,嘴这么欠?”
宋如玉撇了一眼,他认得这人,是高中七中的的人前两天还在街上打人。他一下子缩下了脖子,大气都不敢大喘一声 。
他知道这些也是于事无补。这些人天天闲的蛋疼,哪可能轻易放过他。
孔智博看着一辆辆炸起的飞车,拍手叫绝。不过他早就失了性趣,他点了根烟对七中的那人道:“行了,你自己接着玩吧,待会条子来了,我可不想他妈惹上这种货。”
七中那人嘲讽一笑,“这就怕了?”
“怕你妈,用这他妈激我你有没有点脑子。”孔智博说:“老子他妈可没空做你的垫背,有多远死多远去吧。”
他指着后边跟着的人走。宋如玉见状灵机一动连忙跟了上去,像个狗腿一样的走在孔智博身边,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知道孔智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宋如玉就这么灰溜溜的逃过一劫。不过没庆幸多久,七中的那群人是群记仇的货。第二天上学的时候,他就被人扯着头发拖到墙角,被打的吐了血。
他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没想到第三天时墙角又串出了一群人。宋如玉急中生智,就往人群里跑,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些人敢明目张胆的跟了过来。
宋如玉没辙了,这时,他看见的街边铺子上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他立马凑了过去,从裤兜里拿着钱就付了款。
孔智博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问:“你他妈干嘛?”
宋如玉笑的有些僵说:“哥,我请你。”
孔智博无语,但是不吃白不吃。他拿着零食就走了,宋如玉立马跟上他,跟个跟屁虫一样寸步不离他。
宋如玉回头一看,那些人果然唯唯诺诺的个个都不敢上前。
自从发现孔智博是个护身符以后,宋如玉几乎每天都会买些零食或者玩具送到初二。死缠烂打的跟孔智博混成了一片。
就在他以为能够高枕无忧的混完这三年初中时,变化又出现了。初二一次,他与朋友出去消遣点了几个鸡,就在他把果汁饮入肚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事情不对了。
宋如玉被药晕了,醒时是被一桶凉水泼醒的。他刚睁眼,那七中的人上来就往他脸颊上扇了两大嘴巴子。宋如玉还没反应过来数不尽的拳脚相加的疼痛全击上了他的身体。
等到他呕出口黑血,周围的几人才熄火。
他们又拿起打火机,开始烧宋如玉留长了些的头发。他滚烫的火焰拂过肌肤,宋如玉当时不知道有多害怕。
被折磨成这样,宋如玉以为就要结束了。忽然眼前几人手上拿着的东西,让他生理性的发出剧烈挣扎。他们手上拿着折辱的·电·动·棒,和更下丨流的工具。
宋如玉终于知道自己身上为什么只剩一件短裤了。那个东西太折辱了,也太恶心了。身边又响起他们骂他“娘”的话语,他全身颤抖着,看着拿棒的人离自己原来远近……
他都快要放弃了,忽然,铁皮屋外一片躁动。一群人蜂拥而至,话都没说几句就打了起来。他看到孔智博一下踹开了两个走了过来。
孔智博看到宋如玉这幅样子一惊,他又看到了那人手上的东西,“我操……”
他一把推开拦在前头的那几人,他脱掉了外衣,随手就扔给了宋如玉。孔智博叫道:“钟景衫,你他妈带他到后面去。”
钟景衫脚上刚踹翻一个人,应声就来。钟景衫与他一样,都是爱逞口舌之快的人,可这时全什么也没说,扶起宋如玉就带着他往后跑去。
“孔智博,你有病吧!”七中那的老大说:“这娘炮他妈的是你媳妇?这么几把护着他?给我玩下会死啊。”
“他的确是娘炮,但也他妈是我的人。”孔智博一拳就挥了过去,“你他妈要玩他?问没问过你老子我!操·你妈全家。”
“我的人”……一下子见,有什么东西在宋如玉的心脏中松动了。
……
“我操·你妈,你他妈轻点行不行!”孔智博叫疼,架是打赢了,他也落了一身不轻的伤。“我他妈这伤全是为了你啊,妈的,贱·种不识好歹。”
宋如玉已经很轻了,他看着孔智博的伤也难受。他轻声说:“我都这么轻了,还能怎么办。”
“……嘶。”孔智博忍着痛,嘴上想了想又问:“诶——宋如玉,你是不是真的被爆·菊了啊?”
“……没有!!”宋如玉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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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笑晏晏在此刻都化作利刃刺进了宋如玉的生命力,他幻想着周围有孔智博的味道。在眼睛的酸涩中,不自觉的入了睡。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是非对错,可在他的世界里,和孔智博对立的都是错。
第二天早上五点,他毫无征兆的睁开了眼,他十分不舍的辞别了那张床。他退了房,乘上了去郊区的出租车。
今天,是周二,孔智博探监的日子。
证件交完,手续办完,剩下的就只有漫长的等待了。从七点到达,等到了下午。身边有摸眼泪的老人,有嚎啕大哭的小孩,有含着眼泪的大人。
宋如玉混在其中显得格外冷漠,他只是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去伤心。
他被警官带到了探监室,宋如玉坐在警官指定的座位上。他呆滞的看着某一处,早上为了显得精神点,他洗了好几遍的脸。头发修长的也聚到一起绑成了一个小揪,其余的靠近脸颊的就随意的散落。
宋如玉想着,他现在的状态应该还可以吧。
他呆若着,那边门口孔智博已经走了过来,他还嬉皮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