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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心语-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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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夏抬起头看着众人:“往那个方向搜,看有没有仓库或者密室。”
  人群四散在田野间。午后的烈日晒得人发蔫,满眼的枯黄让整个世界都看起来死气沉沉。
  “老大,这里——”不一会,叶欣在远处朝孟夏挥了挥手。
  孟夏快速跑了过去。眼前是一个不起眼的窨井盖,上面堆满了杂草和泥土,如果不注意很容易错过这一处隐蔽的入口。
  众人合力将窨井盖拉开,混杂着霉味、食物的馊味、排泄物的臭味和终年不流通空气的腐朽味齐齐涌了上来。
  众人下意识捂住了口鼻。孟夏环顾了一圈,让大家等在上面,自己和叶欣顺着狭窄的铁梯向下。贺青兀自跟了下去。
  狭窄而逼仄的储物室,除了窨井盖,就只有照片中那张昏黄的灯在忽明忽暗。
  “打120!”孟夏朝窨井盖方向大喊了一声。
  靠墙的草垛边竖立着那个简易的十字架,被绑着的女人双目紧闭,脑袋垂向一侧,生死不明。
  即使在此刻,也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女人。只有在这种时候,人们才能理解特洛伊战争为何会发生,周幽王为何愿意烽火戏诸侯,唐玄宗为何独爱霓裳羽衣曲。
  叶欣脱下外套罩在都楠身上,孟夏和贺青一左一右帮她解开绳结。
  都楠直直倒下,贺青上前一步接住了她。
  叶欣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活着。”
  肌肉松弛下来的都楠似乎陷入了梦魇之中,脸色苍白、嘴唇发颤,渐渐演变成浑身都在发颤。
  贺青和孟夏对视一眼。怀中之人忽然剧烈抖动,一只胳膊从衣服下伸出,又直直落下。女人白皙的皮肤上赫然出现一道刺目的鲜红。贺青紧皱起眉头。
  叶欣瞪大了双眼看向贺青:“这是什么情况,中邪了?”
  孟夏摇了摇头,抬头看着两人:“她的样子,像不像是触电?手上这伤痕,也像是电击的痕迹…可是这儿并没有其他电源…”
  贺青抬起头:“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人工印记’心理实验?这是一个类似于催眠术的心理实验。将湿纸巾涂到实验对象手上,暗示实验对象他手上贴着的是一个高温物体,会在他手臂上烫出水泡。结果这个实验对象的手上真的出现了皮肤红肿的现象…心理可以影响一个人的生理表现。”
  叶欣蹙眉看着贺青:“可是这个地方并没有心理医生,也没有人跟她交流,她就自己沉浸在了这种无所依据的想象中?”
  贺青微微皱着眉头,眸色深沉看向都楠:“恐怕,有人把这样的记忆种在了她的潜意识深处…”
  叶欣轻轻拍着都楠的后背,试图安抚仍在不断颤抖的人:“什么意思?”
  贺青抬头看着叶欣:“恐怕这是她曾经的记忆,因为太过深刻,所以被刻在了潜意识深处。一般情况下不会影响正常生活,可是在相似的场景下,潜意识会被唤醒…我猜,她曾被关在过这样阴暗的角落,接受过包括电击在内的处罚…而这个地方,唤醒了她曾经的记忆。所以即使没有真的发生电击,她的身体还是出现了下意识的反应…就好像你记得糖的甜味,于是在你下一次想到吃糖这件事的时候,体内的激素、唾液的分泌就会调整到和你真的吃到糖时一样…”
  贺青环顾一圈:“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个地方很像一个牢笼吗?或者什么地方的禁闭室?”
  “孟队,医生到了。”地面上传来队员的喊声。不一会儿,两名医生带着担架从锈迹斑斑的铁梯上爬了下来。
  众人帮忙把都楠抬出地下室,孟夏交代跟上救护车的队员搜集指纹,让医生用所有可行方法确认受害人的身份。
  “老大——”叶欣一边挂断电话,一边走向孟夏,“葛星说已经把孙伯带到了局里,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孟夏把从马海波那获得的信息发到群里,抬头看着叶欣:“让葛星在这个交友软件上注册个号,跟这个昵称叫木南的约时间。让相关部门一起配合,打钱后马上追踪流向,看能不能追到最后是谁取走了钱。”
  叶欣举起手机:“葛星说没问题。”
  华灯初上,市局里灯火通明。
  审讯室里,孙伯仍旧穿着晨时那件略显褶皱的白衬衣,戴着那副边框掉漆的老花镜。神色带着拘谨,微垂着头不敢直视孟夏的眼睛。
  孟夏淡淡扫过孙伯不住颤抖的双手,将眼前的一次性水杯往前推了推:“孙伯,喝水。”
  孙伯不安地搓着双手,谨慎抬起头看着孟夏:“孟警官…昭昭他?”
  孟夏的水笔有节奏的点击着桌面:“他…从湖里捞起来时,已经不行了…”
  孙伯的身子开始颤抖,干涸的双眼流出一滴浑浊的泪水。
  “孙伯——”孟夏停下手里的动作,脸色微沉看着孙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昭昭绑架了都楠。”
  孙伯茫然失神看着桌上的水杯,像是无意识般点了点头。
  

  ☆、德(5)

  审讯室的灯光略显刺眼,孙伯像是被摄去了心魂。
  孟夏细细端详着孙伯的神色:“昭昭为什么绑架都楠?”
  孙伯摇了摇头,忽然抬起眼看着孟夏,又点了点头。
  孟夏眉头微蹙:“孙伯,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孙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昭昭他,是个好孩子…他只是不知道怎么样去喜欢一个人…”
  孙伯抬起头看了看孟夏,孟夏眉头紧蹙、神色冷峻。
  “因为小时候目睹了他妈妈自杀—我现在的老婆不是昭昭的妈—他变得很安静…我也不知道他每天在想些什么…医生说这是种心理疾病,如果不靠药物,就只能这样…他因为不说话受到了其他孩子的排挤,因为受到排挤就越来越安静…后来,他就整天不说话,整天呆在他外婆家…”
  孙伯的目色迷茫,像是陷入了回忆中。
  “后来,我的小卖部上了正轨,就把昭昭接到了市里,让他帮我送货。送货只需要每天早上出门,也不会碰到其他人,我那时候以为,这样就不会有问题…白小姐,就是警官你说的都楠,大概一年前搬来留园小区…她人长得很漂亮…”
  孙伯收回目光,略显局促的看了看孟夏。
  “…那天天还黑着,白小姐又大早上回来。她来我店里买了瓶水…昭昭正好搬完货,看见了她…她就朝昭昭笑了笑…从那以后,昭昭每天都早早把货送来店里,然后就坐在门口等白小姐…有时候白小姐经过看见他,就会停下来和他说几句话…昭昭第一次问我要零花钱,他说要给白小姐买礼物…”
  孙伯的喉咙微哑,孟夏把水杯推到他眼前。
  “白小姐收到那个小兔子时很开心,跟昭昭说她很喜欢,要请昭昭吃饭…可是白小姐太忙了,可能转头就忘了这件随口应承的事…后来白小姐来的少了…昭昭还和往常一样,只是看起来不怎么高兴…我也没当回事…”
  孙伯拿起水杯,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水。
  “警官,昭昭不会伤害白小姐…”
  孟夏微微侧过头,像是在听着耳机里的声音。右手状若随意拿起了水笔,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孙伯,今天上午你为什么要说谎?”
  孙伯重又垂下眼眸:“我…我认出了面包车…想着只要让昭昭把白小姐放了,就不会有问题…我…我不知道…昭昭为什么会…”
  孟夏细细端详着孙伯闪烁不定的神色,一边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叙说,一边从文件夹中拿出几张照片,放到孙伯面前:“孙伯,这是都楠今天被发现时的样子。你说孙昭昭不会伤害她…孙伯,你了解自己的孩子吗?”
  孙伯嘴唇轻轻颤抖,伸出手拿起桌上的照片。照片上的都楠像一件破碎后又重新粘连在一起的瓷器,精美而脆弱。
  孙伯沉默不语,孟夏又拿出另外几张照片,一一摊在孙伯面前:“孙伯,这是昭昭手机里的照片。他跟踪了都楠两个月,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孙伯声音喑哑,眸色颤动,似乎不敢直视桌上的照片。
  孟夏把桌上的照片一张一张收起,敛眉不看孙伯:“还是…你明明知道昭昭在跟踪都楠,却默许了他的行为?你明明知道昭昭对都楠心存非分之想,却从没想过要告诉他何为是非对错?”
  孟夏停下手中的动作:“孙伯,你见过都楠这些照片吗?她很美是不是?有哪个男人见到这样的尤物会不动心?”
  孙伯下意识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双手无意识搓揉成一团。
  “孙伯——”孟夏收拾好照片,目色深沉看着孙伯,“昭昭变成这样,真的只是因为他目睹了自己母亲的死亡吗?在你母亲的故居,为什么会有像禁闭室一样的地方?昭昭为什么会认为做错了事情就要被关在里面,甚至被绑在十字架上?”
  孟夏站起身,趴在桌上居高临下看着孙伯:“孙伯,有一件事你说对了,昭昭或许只是不知道怎样去喜欢一个人。他把都楠关起来,或许只是以为她不应该每天跟不同的男人在一起,她没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自始至终,昭昭都没想过真的伤害都楠…你问我昭昭为什么要去死…孙伯,他跳下去的时候是笑着的,你见过你儿子的笑吗?”
  孟夏神色冷淡看着孙伯骤变的神色:“昭昭觉得自己做了对的事,他用他觉得对的方法完成了都楠的救赎,他是带着献祭的心情去死的…”
  孙伯停止手里无意识的动作,瞪大双眼一动不动看着眼前宛如正义审判者的孟夏。
  孟夏忽然举起手,掩嘴轻咳了一下。又伸出手揉了揉耳朵,似乎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俏皮话。
  孟夏坐回位置,摘下耳机,眸色淡淡看着眼前瞬间苍老的人:“孙伯,他是你的孩子,不是你的所有物。为人父母,能给予孩子的,不过是无穷无尽不计回报的爱而已。你说是吗?”
  孙伯仍旧僵直着身体,闻声不自然地垂下了头。
  孟夏语气平淡继续着没说完的话:“法律无法制裁,道德难以谴责。孙伯,昭昭在天上看着你呢。”
  漫天繁星诉说着人间未尽的故事。
  孙伯仿佛一夜间白了头,佝偻着背,步履蹒跚走出了市局的大门。漫天星光闪耀,紫藤萝在夜风中轻摆。孙伯的背影孤独而凄凉。
  孟夏站在廊下静静看着孙伯走入黑夜。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贺青从观察室走出,站到了孟夏身侧。
  孟夏看向夜空,星点萤火点缀着天幕。“你怎么知道孙伯是知情者?”
  贺青准过身,侧着头看向孟夏,透亮的眼容纳了整个天幕:“因为昭昭跳湖时的表情。他只是有一些自闭的普通人,并不存在认知障碍。可是他脸上的表情,是满足而快乐的,他并不惧怕死亡。一个普通人不惧怕死亡,或许是因为拥有超脱肉体的信仰,或许是因为肉体或精神的痛苦难以忍受…或许根本没那么复杂,只是因为爱而已…”
  孟夏转过头看着贺青:“你们心理学还学这个?”
  贺青移开目光,望向黑暗中的城市,脸上显出一丝落寞的神色:“爱是什么,书本里怎么教的会…我们来到世上,总是先享受被爱的恩惠,然后才学会爱人的能力…现实生活才是最好的老师…”
  孟夏仍旧看着贺青。一身盔甲严丝合缝,只在这样的时候稍稍展露一丝少年人的脆弱。
  贺青转过头,四目相接。贺青忽然目露狡黠,冲孟夏弯起了眉眼:“孟队,留园小区发生了恶性绑架案件…”
  孟夏挑眉看着贺青。
  贺青壮起胆子上前一步:“听说出事的还是我的邻居,整栋楼都被封住了…进出的住户都要一一登记…”
  孟夏眯起眼睛,睨看着眼前这只跃跃欲试的萨摩耶。
  贺青又上前一步,拉住孟夏的衣袖:“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孩子,独自一人呆在那公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啧啧啧…”
  孟夏张了张嘴,轻咳一声:“你想怎样?”
  贺青眸光跳跃,嘴角微微扬起:“我听说孟队家离局里很近,正好明天还要来警局上班…孟队方便让我借住一晚吗?”
  孟夏静静看着贺青,不置可否。门廊的灯忽然灭了。孟夏动了动,起身往停车场走去。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孟夏微微垂着头。
  他应该果断拒绝。是贺青脸上那一抹神伤的表情?是出于他人身安全的考量?还是其他私心?
  孟夏停在车门前,按下心头纷乱的思绪,拉开车门,抬头看着车身对面的贺青:“就一晚。明天留园小区恢复正常,你就回去住。”
  “没问题。”贺青飞快坐到副驾驶位,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孟夏轻轻叹了一口气,坐进了车里。
  星星眨巴着调皮的眼,路灯串联成欢快的歌。轻柔的夜风徐徐,拂过如瀑的长发、掠过及地的长裙。贺青看向窗外。孩子追逐着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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