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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祝你安宁-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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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铭朗想了想,说道:“有件事让我觉得很在意,不知道对调查有没有帮助。”
  “请说。”
  “白鹿搬进老楼房那天我见过那位房东老太太,那位老太太的房间里,一张亲人的照片都没有。当时我以为她的亲人都亡故了,怕睹物思人才没有照片,但既然她有儿子,甚至也许有孙子孙女,却连一张照片都不保存……这很奇怪。”
  羊及莫赞同:“的确很奇怪。”
  “哎呀这有什么奇怪的!”终于被父母允许开车的夏大少坐在驾驶位上不耐烦的开口了:“那老太婆要是想她的儿子孙子了在心里想就是了,干嘛要弄张照片摆屋里?她明知道那房子就是个鬼屋,冤死鬼无数,她们那个年代的人有哪个不迷信?把亲人的照片摆在那儿给鬼围观吗!”
  傅铭朗和羊及莫相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死死盯住了他。
  夏景险些舌头打结:“呃……我、我……开玩笑的……”
  羊及莫喃喃自语:“或许你说得对,她不摆亲人的照片,是因为那里有鬼。”
  夏景:“哈?”
  羊及莫突然按住他正握着挂挡器的手,“我要回局里查些东西,现在就去。”
  夏景不干了:“现在怎么行!你们一谈就谈这么久,餐厅那边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再晚菜的口感就不是最好的了!”
  “那我自己回去好了。”羊及莫二话不说就准备下车。
  夏景急忙拉住他,投降道:“好好好,我送你回警局!现在就送!”
  羊及莫匆匆跟傅铭朗道别:“傅先生,你上去看白鹿吧,我先走了,有消息我通知你。”
  傅铭朗退开几步,目送夏景特地洗的一尘不染的豪车无奈的掉了个头,驶出医院的停车场。
  

  ☆、第 56 章

  自从上次方明旭跟警员小李打过招呼,傅铭朗便雷打不动每天下班后都来看望白鹿,负责看守病房的警员早就已经全部认识他。傅铭朗经常顺手给这些辛苦的警员们带些吃的喝的,一来二去大家熟了,再加上他博学多才又不刻板严肃,一群初入社会没多久的年轻小刑警便个个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傅铭朗来到白鹿的病房外时,警员小李正和另一个年轻刑警交头接耳,俩人没注意有人走近,说话声肆无忌惮的飘荡在空荡的走廊上。
  “‘不在这儿’是什么意思啊?他人不是一直躺在里面吗?”
  “我也不懂啊!但是伍队和方副队都没问,我哪儿敢插嘴。”
  “难道谭教授的意思是人在这儿,魂儿不在?妈呀,怎么跟玄幻小说似的!”
  “还真别说。要不是我亲手经办这案子,肯定也以为自己在看外国电影呢。人格分裂副人格杀人什么的,说出去有几个人真相信!”
  “这个谭教授可真是高深莫测啊,是不是有学问的人说话都这么玄乎,可傅哥说的话就又好懂又有深度……啊,傅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小李一回头扫到不知在身后站了多久的傅铭朗,急忙生硬的切断谈话。
  傅铭朗若无其事的把手上提的饮品递过去,“刚才。伍队长他们来过了?”
  两名小刑警不知刚才的对话被听去多少,也拿不准那些内容是否涉及保密,便不敢再透露多的信息,只干巴巴回答:“啊,他们来看看白鹿的情况,已经回去了。”
  傅铭朗自然看出了他们的顾忌,自觉的不再多问,无关痛痒的闲聊了两句,便开门进病房。
  病房里的空气依旧如同睡着了般的寂静,丝毫看不出或许几分钟前这里还站满了人。
  傅铭朗一如既往先往花瓶里换上一束鲜花,然后才拉过把椅子在病床边坐下。
  白鹿似乎刚打完点滴,两只手被护士严实的藏在被子下。傅铭朗把手伸进被子里轻轻握住他的一只手,摩挲着那日渐明显的骨节,一抹黯淡静静在眼底扩散开。
  昨天来看望白鹿时他发现白鹿的指甲长长了,今天便特地带了一把指甲刀过来。等白鹿手上的温度不再冰凉,他便拿出指甲刀,小心翼翼的帮他修理指甲。
  他细心的一根根将白鹿的十指指甲剪短磨圆,这期间病房里几乎只剩下剪指甲的声响,做完这一切,他仿佛是全神贯注的看着掌心里那只了无生气的手,许久过后,他的目光才再次落回白鹿同样了无生气的脸庞上。
  “不在这儿”……
  这一刻,他似乎明白谭永卓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躺在他面前的白鹿,只是一具会呼吸的空壳。如果人的意识真的能够构造出另一片世界,那么或许那晚之后,白鹿就一直生活在那个世界中。
  那会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
  在那个世界里,白鹿又在过着怎样的生活?
  那个世界,在哪里?
  傅铭朗不由自主的抚摸着白鹿苍白消瘦的脸颊,自语般低声问:“你到底……在哪里?”
  你在哪里?
  白鹿睁开双眼,耳畔犹自回荡着渐散的余音。那低沉却又似压抑着汹涌波涛的呼唤,仿佛来自最深最深的梦境。
  白鹿维持着熟睡时的姿势躺在沙发里,恍惚的望着木质天花板上天然的纹理。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只是几秒钟后,他坐起身,揉了揉凌乱的头发。
  午后的屋子里只他一人,他穿过客厅,提起靠放在墙角的小工具蓝,好像午睡前就已经规划好了下午的工作。
  一开门,灿烂却并不刺目的阳光便迫不及待挤进了屋子,微风带着发丝遮抚弄着双眼,他揪起颊侧一缕头发扯了扯,发现不知不觉间头发长长了许多。
  晚点的时候让祝宁帮忙剪一下吧……
  白鹿心想着,来到一棵不高不低的树苗旁,熟练的给树苗换土。
  果园里有序的排列着一棵棵成熟的果树,风一过,斑驳的日光便轻轻摇动起来,饱满健康的小果实们在成片的碧绿中透出喜人的暖色。
  这个小小的果园,是他和祝宁的心血。他们没有大富大贵的奢华生活,在这里的每一天,却是平淡而静谧。
  他早已忘了他们已在这里生活了多久。印象中,来到这片原本荒芜的土地,搭起第一片木头,栽下第一棵树苗那一天,已经遥远的连时光流逝都模糊,但他却清楚记得那一刻对未来充满了希冀的欣喜,那是他们的新生活开启的起点。
  在那之前,他们又是在哪里、过着怎样的人生呢……
  白鹿手下的动作蓦然停顿。
  接着他便发现,他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
  他愣怔了几秒钟,然后表情迷茫的低下头,继续为树苗换土的工作。
  果子成熟后,一直都是由祝宁去换成必须的生活用品,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外人呢……
  白鹿的脑海里毫无征兆的冒出这个问题。
  他再次愣怔住,脸上的迷茫更深了。
  来到这里之前,他在哪里?他的人生中除了祝宁,可还曾遇上过什么事,什么人?
  泥土特有的潮湿又带着花草清香的味道不断占领着他的鼻腔,刚冒头的杂念纷纷被压制的渐渐了无声息。
  这个小小的果园是他们曾经的愿望,在这里度过的每一个平静安宁的日出与黄昏,都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生活。
  这个果园就是他的世界,他和祝宁,就是彼此的全部。
  这就够了,他们已经知足了……
  白鹿再次埋头工作,专心致志的翻动树根周围的泥土。
  这是果园里的第一株黄桃树,如果能够顺利成活,很快他们就能吃上可口的黄桃了。
  等有了大批鲜甜的黄桃,除了拿去交换生活用品,他一定要留下许多做成果酱、点心、罐头等等,给……
  ……给谁呢?
  他为什么要种黄桃树呢?
  是谁……是谁曾噙着微笑对他说,等他们的果园成熟了,今后永远只吃他亲手种出来的黄桃……
  “当”的一声翻土铲落地,白鹿的脑子涌起阵阵昏胀,他不由自主用双手抱住了头。
  低沉的声音,柔和的笑容,一切久远的就像上辈子,却深刻得令他心碎……
  是谁?
  是谁?
  是谁总是站在他的身后,用坚实的臂膀护佑着他。是谁的目光总是盛满了温柔的深情,比阳光更温暖,比空气更自然,紧紧将他环绕……
  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说——我等你。
  那个人说——你在哪里……
  他们的世界分离了,但是他却一直在等他……
  他是谁?
  那个人是谁?
  无知无觉间,白鹿已泪流满面。
  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不知何时已阴云密布,光明收敛的半分不露,狂风骤起,滚滚雷鸣在警铃大作。
  白鹿隐隐约约知道,自己不能再想下去,那些早已埋葬在上辈子的人与事,就该永远不见天日。尘封的盒子一旦出现一丝裂缝,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美满生活将随之崩溃瓦解!
  他不可以再想下去了,不可以。
  他越来越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但与此同时,从四肢百骸汇聚而来的那股越来越强烈的抗拒,却令他更清楚的知道,他不想遗忘那个人。
  明明不应该记起,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就此忘记。
  心慌的即将要从胸腔迸裂而出,他的身体支撑不住,无力的跪倒。
  理智与情感相互征战,将他反反复复的撕裂。
  他的面前摆着潘多拉的盒子,他正在悲哀而无措的将之开启,他想真实的看到、听到、碰触到那个人,哪怕随之明晰起来的,还有来自深渊地狱的噩梦!
  安逸的小木屋崩塌了,宁静的果园也在暴风骤雨摧残下仅余狼藉。
  隔着厚重的泪水,天与地在远处混杂做一片暗沉混沌,在那整个世界最阴暗的地方,白鹿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朝他走来。
  那个影子汇聚了全世界的邪恶,携带着令人恐惧心惊的危险气息。
  他看不清来人的脸,甚至分辨不出他的身形与轮廓,但矛盾的是他却清楚的看到了那个人缓慢前行的双脚。
  那双脚上穿着一双黑亮的皮鞋。
  那双穿着皮鞋的脚走在果园泥泞的土地上,却诡异的发出如同踩在瓷砖地板上的回音。
  咚,咚,咚……
  一声又一声,清晰的钻入耳膜,越来越近。

  ☆、第 57 章

  “你知道吗,虽然我们只见过一面,但在真正见到你之前,我就感觉我们已经很熟悉了。”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利的回响,伴随着仪器规律的“嘀——嘀——”声,落入空气,更衬得深夜的病房寂静。
  他踱步到病床前,用几可称得上悠闲的姿态戴上橡胶手套,然后从随身的提包里一一取出针头、针管、注射剂等物品。
  大概晚间护士查完床忘了拉起窗帘,月光肆无忌惮的洒进来一大片,在装着不知名液体的玻璃瓶上折射出冰冷的反光。他将组装好的注射器插入玻璃瓶,瓶子里的液体开始逆着地球引力一点点充盈入针管中。
  他坐在病床边,刻意放慢速度享受着这个过程,闪动着兴奋的目光转至床上熟睡中的人。
  “很小的时候我就认为,灵魂是真正存在的,并且直到现在,我依然坚信。但与‘人死后失去的21克重量就是灵魂’这些网络上火热的观点不同,我认为,一个人是有多个灵魂的。”
  “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体里都共存着多个灵魂,这些灵魂有的软弱,有的坚强,有的善良,有的邪恶……平日里,我们做出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反应,都是这些灵魂相互征战后的结果,因此,人类才是世界上最复杂矛盾的动物。”
  “每一具身体在诞生时,或许是有一个灵魂作为天然的支配者。但随着不断的长大,不断的与周遭环境、人们交互,有的身体中那个天然支配者就被其他灵魂打败、取代了。”
  “而我,就是如此。”
  他微微侧头,半边脸庞转入月光无法抵达的阴影中,生硬转折的光影诡异的将他平静的面容撕裂出自相矛盾的阴鸷。
  “这具身体在11岁之前都是懦弱胆怯的,而‘我’被压抑在漆黑潮湿的角落里,终日只能够看着‘他’在那对恶魔夫妇的压迫下绝望哭泣。在‘我’有意识起,就不断的怂恿‘他’反抗,但‘他’太窝囊太没用了,他不敢。我太生气了,气得简直要爆炸,可很快我就发现那些令我疯狂的愤怒竟然是使我一点点壮大的催化剂!每次经过那对恶魔夫妇的折磨,怒气、恨意都让我更强大一分,就这样日复一日,一分分积累,渐渐地我开始能够短暂的掌控这具身体,直到终于有一天我抢得了这具身体的支配权,而‘他’,被我锁进了曾经那片狭窄黑暗的角落。这么多年,‘他’偶尔也会发出微弱的声音反抗,但已经完全构不成任何威胁。25年前那个晚上之后,面对任何人与事,我再也不曾怯懦过。”
  说着,他无声的笑了起来。
  “现在你明白为何你我仅仅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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