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安宁-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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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说了这段时间不许你开车……”
“边儿去!我又没伤在腿上!”
“少爷……”
“下来!”
羊及莫看不下去了,“你别为难人。”
夏景道:“那你跟我一起坐后边儿。”
羊及莫无语,只好换到后座上,夏景立马放过司机大叔也钻到后座,“砰”的把车门碰上,生怕谁跟进来似的。
“你还没回答呢!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和谁说话?是不是那个伍什么的?你就是因为他到点了还不下班,明知道我在楼下等你也不出来?”
羊及莫莫名头疼,按了按太阳穴,“伍霆伍队长,他是燕市市局刑侦大队的队长。请你对警务人员抱持最基本的尊重。”
“他敢打你的主意,我不抽他就不错了!”夏景不屑。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羊及莫眼角都没瞥他,自顾自的取了份报纸。
自从摊牌后,夏大少就不要脸了。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宣告主权,要不是市局不让人随便进,他指不定跑到刑侦大队的办公区吆喝去。对于他这种污蔑自己的名誉的行为,一开始羊及莫还会赏他几个毫无感情的眼神,现在则是连点儿反应都欠奉了。
这到底是默认了呢还是懒得理自己了呢?夏景苦恼的琢磨。
羊及莫摊开报纸,报纸内页占据了整整两个版面正醒目的刊登着老楼房案件。
这起跨越近三十年耸人听闻的犯罪震惊了全国,近些日子相关报道在媒体上处处可见,网络上的讨论热度也空前沸腾。
羊及莫没有看报道内容,他的目光久久停落在报纸上的黑白照片上,似乎穿透那层薄薄的纸张,回到了那一晚漆黑腐朽的老楼房中。
“小羊羔?”
不知过去多久,夏景才发现他的神情不太对劲。
羊及莫缓缓抬起眼来。
夏景关心的凑近,“我叫了你好几声,你在想什么?”
羊及莫下意识又看了眼手上的报纸,合起来放回原位。他靠入背靠中,闭上双眼,淡淡说:“没什么。我想休息一下。”
夏景便示意司机大叔把车里的音乐调小声些,然后也轻轻靠进椅背里,还故意紧贴着羊及莫,就像两人依偎在一起。过了几秒钟见羊及莫没有反抗,暗自雀跃不已。
羊及莫的呼吸缓慢轻细,像是在小憩,然而事实上他的脑子里却无比清醒。
他在一遍又一遍的回想那个晚上,有一件事,至今为止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那晚,当他置身黑暗吞噬中,意识消弭不知生死之际,他似乎听到了——
——他听到了……
白鹿才是杀害陈璐的凶手。
由于程泰杰的原因,整个燕市西山区分局刑侦支队的队员都要避嫌,暂时被禁止参与案件的后续跟进,支队副队长连浩更是因与程泰杰搭档多年而正停职接受调查。只有羊及莫,同时身为本案的证人兼受害者,录完口供后由伍霆特批加入侦查。
那晚在老楼房,他的头部因击打伤造成了脑震荡,身上多处关节断裂、内脏出血,程泰杰那一枪更是直接打在心脏边上,伤情看上去十分危险。但幸运的是都不致命,而且救治及时,做完手术住了几天院就恢复行动力了。
按照正常情况,他可以在医院休养很长时间待完全康复,期间薪水照发,局里还会额外给他批很多奖金和奖品,但他主动要求出院复职。不过为了安抚受了惊吓的父母以及防止伤情反复,必须天天去医院做身体检查。这个时候,夏景就丢开夏家庞大的家业,自告奋勇承担起每天接送的职责。
到了医院,夏景就找到羊及莫的主治医生谈话。羊及莫跟在护士身后去做各项检查,离开医生的办公室时,他回头看见夏景满脸专注认真的跟医生交流自己的身体恢复情况,那一刻,脚步突然顿了一下。
认识夏景的时间不长,这个人在他心里一直没什么正经模样。可是那天晚上在那样危险的情形下,这个人拼死也不退缩,确实令当时的他无比震撼。
这个没正行的大少爷说喜欢他……难不成真的是认真的吗……
☆、第 53 章
羊及莫直到做完检查都还心不在焉的。他拿着一大叠检查单回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却在走廊上被人叫住了。
傅铭朗刚从楼梯口上来,就遇上了路过的羊及莫。
羊及莫跟傅铭朗并不熟,就连录口供也因为他那时还在住院是由同事经手。但那之后队里又找过傅铭朗几次协助调查,再加上夏景这层关系,两人算是认识了。
“羊警官。”傅铭朗上前打招呼,他看了眼羊及莫手里的检查单,“来复检?夏景也来了吧。”
他后面那句完全就是陈述,羊及莫点头:“他在办公室,傅先生找他?”
傅铭朗道:“这倒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为了白鹿?”羊及莫道。
“我昨天晚上来看望白鹿,守门的警员不许我进去。之前夏景提过你需要定期过来做检查,所以我想试试。”傅铭朗的语气低缓了几分,“如果方便的话,希望羊警官能让我见见他。”
羊及莫毫不犹豫便答应了,他把那叠检查单折了折,一只手拿着,“可以。我现在就跟你上去。”
“多谢。”
那晚从老楼房里抬着出来的人,只要是活着的全部都被统一送到了这家医院治疗。如今其他人都已经陆陆续续出院,只有两个还在住院,一个是心脏中枪的程泰杰,另一个就是在大火中吸入过量有害气体致大脑受损,至今仍旧未曾苏醒的白鹿。
负责看守病房的轮值警员是个看上去比羊及莫还年轻的小男生,个子不高,长相很讨喜,羊及莫喊他小李。两人来到位于顶楼的白鹿的病房外,正逢医生在里面做每日的例行检查,暂时不能进去,羊及莫便让小李去吃点东西做晚饭,自己帮忙看守一会儿。
小李离开后,傅铭朗和羊及莫坐在病房外的长椅里。
傅铭朗虽然已经出院了,但身上的伤还没消,尤其是额头上有条五六公分长的疤痕,几乎划入浓密的眉毛里,钳在那张俊朗非凡的脸上十分刺眼。
羊及莫还记得消防战士们把这个人从那火球般的地方扶出来时的景象。他浑身被烟熏得像黑炭一样,头被大火下坍塌的建筑物砸的血流如注,腿似乎也被什么压伤了,行动不便,而他的怀里却紧紧抱着意识全无的白鹿。
抱得那么紧,手臂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好像不论发生什么都绝不会放手。
小李去而复返,他没有吃晚饭,而是打包了盒饭,并且回来的时候还多了个人——市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方明旭。
傅铭朗和羊及莫起身跟方明旭问候。
方明旭手里提了一包东西,他交给傅铭朗:“傅老师,这些都是白鹿的私人物品,已经取证完了。他现在这个情况我也没法还给他,东西一直放在我车上也不妥,就请你先替他保管一阵吧。”
傅铭朗自然不会拒绝。
羊及莫问道:“方副队怎么会来医院?”
“例行巡查,看下情况就回队里,没想到碰到了你们。”方明旭笑了笑,“傅老师,这些日子三番两次麻烦你,多谢配合了。”
傅铭朗道:“应该的。请问调查有进展了吗?”
方明旭的神色间闪过几分迟疑,虽然他跟傅铭朗早就因为课题研究的项目而相识,但傅铭朗变成老楼房案的关键证人之一后,队里又对这个人进行了十分详细的调查分析,他们已经知道傅铭朗和白鹿不只是多年未见的朋友那么简单。
不过方明旭干了这么久刑警,对于能透露多少案情当然是把握得很有分寸。
“白骨地里那些受害者目前已确认身份的,以及刘炳的案子,齐霄和田海秀都认了。但是陈璐、周克文和欧博尹的谋杀案他们仍旧什么都不肯说。程泰杰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医生说他的情况不太乐观。”
羊及莫闻言皱了下眉,当时情况紧急,他开枪的时候没有余力顾忌太多,程泰杰差点当场死亡。
方明旭注意到了他的情绪,安慰:“小羊,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羊及莫点点头。
傅铭朗提了下手里那袋东西,“那警方从这里又查出了什么?”
方明旭道:“傅老师,太具体的侦查进度我就不方便细说了。”
傅铭朗朝病房扬了下眉:“我只是想知道,警方什么时候能够停止这种行为。”
小李立刻满脸不悦,张口要说什么,却被方明旭抬手止住,“这是为了保护证人的安全。”
“保护证人的安全需要查他的私人物品吗?”傅铭朗用很平静的神情说。
小李忍不住插口:“警察怎么办案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傅铭朗眼角都没甩他,只是坦然的看着方明旭。
方明旭叹口气,严肃的说:“傅老师,小李态度不好,你别在意。但是他的话没有错,警察有自己办案的依据。”
傅铭朗起初也只是认为警察只把白鹿当做重要证人保护着,但几次前来探望都被强硬的挡了回去,渐渐他就产生了怀疑。现在怀疑被证实,他面上虽不动声色,实则怒气已经冲入了胸腔。
“在错误的方向上一意孤行,也是办案依据吗?请问你们从这些东西里又查出了什么线索,证明了什么?”傅铭朗从没用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面对过任何人,但每每想起那晚好不容易破开那扇门,看到混乱的火场中全身是伤彻底晕厥的白鹿那刻心中的恐惧,他便无法说服自己冷静。
方明旭似乎也被他的质疑激怒了,冷声道:“至少证明了‘祝宁’这个人的存在。”
傅铭朗缓慢的点了点头,“祝宁是存在过,却并不代表他做过什么。”
“傅老师,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其实你远比我们更了解这个‘祝宁’。”方明旭说到这里看了羊及莫一眼,又续道:“你曾经亲眼见过‘祝宁’无故攻击一只毫无威胁力的小奶猫,这虽然只是件小事,但某种程度上已经可以说明‘祝宁’存有暴力倾向的可能性。”
羊及莫诧异的抬了下眉,这么短的时间,伍霆居然已经把今天的口供记录传给方明旭了。
傅铭朗听他提起这件事也有些意外,但是他仍旧很镇静,“如果你们的笔录足够清楚,那么你们就应该知道这件事的前提,是那只猫先展示出了攻击倾向。”
方明旭摊开手,“那又怎么样?一只手掌大的小猫,对你露出利牙,你会攻击它吗?事实上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他曾经差点伤了只是拿水果刀对他恶作剧的陈璐,也差点将偷窥的房客和公司里给他下绊子的同事打成重伤。傅老师,即使你对白鹿……咳,白鹿对你很重要,你也不能因为亲疏而蒙蔽自我!”
傅铭朗听着他的话,若有所思的微微眯起眼,待方明旭说完,他才缓缓开口:“所以,方副队长,你还没发现吗?”
方明旭愣了愣,“发现什么?”
傅铭朗认真地说道:“根据你举的例子,祝宁每一次攻击他人,都是因为自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威胁力’。这份‘威胁力’是针对白鹿的,不论大小,只有对白鹿有威胁,祝宁才会展现出攻击姿态。祝宁存在的意义,只是保护白鹿。”
警员小李道:“所以,他才把那些人都……”
傅铭朗接着说:“但是祝宁根本不知道周克文这个人。”
“……你说什么?”
傅铭朗笃定地说:“白鹿从前公司离职那天我就向他确认过,他亲口告诉我从没有将公司里的矛盾告知祝宁。祝宁和白鹿是两个独立的人格,他们各自生活在各自的圈子中,通过相互交流的方式获知彼此认识的人遇上的事。既然祝宁从来都不知道白鹿被周克文排挤,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个人威胁到了白鹿而攻击这个人?”
方明旭怔住了。
警员小李道:“如果白鹿对你说谎呢?”
傅铭朗敏捷的反驳:“有必要吗?那个时候白鹿怎么会知道周克文即将被老楼房里那些人困在那里?”
“可是……白鹿曾在公司表现出攻击性,也就是说‘祝宁’在公司出现过,所以他知道……”
傅铭朗打断:“那不是祝宁,在公司里动手的人就是白鹿。”
“你怎么知道……”
“不止公司里,因为陈璐的恶作剧而险些伤了她的人、攻击偷窥他的房客的人,都是白鹿。”
方明旭皱眉,“……白鹿?”
傅铭朗斟酌着该如何向他们解释,“我曾与祝宁交谈过,祝宁对我说411的房客偷窥他们的房间,被白鹿撞上,‘白鹿’揍了他。自从我发现祝宁的存在,我就一直在观察‘白鹿’与‘祝宁’,探究他们的联系,祝宁因何存在、何时出现,为此我甚至去找过白鹿的父母,了解他学生时代发生的事情。”
“你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