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是攻,他重生了-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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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他张了张嘴,想喊一句徐先生,却像被棉花堵住了喉咙,挂断电话前,他似乎又听到男人轻轻的叹了口气。
☆、第三章
情人趴在白衬衫旁边睡觉,白衬衫惨兮兮的缩在沙发里咕哝着醉话,他翻了个身,挤进沙发的空隙间,迷迷糊糊的做着梦。
梦里他好像躺在高高的麦草垛上,阳光破开灰白的云层,丝丝缕缕的光线驱散了所有的阴霾,他还活着,又好像死了,愣愣的看着天,形容消瘦,神态疲惫。
周归璨站在麦草垛下边抽烟,头发长了很长,脚边有很多烟头,和一个不大的包。
过了好久,他站起身,爬上草垛,把包放在自己身边。
“阿游,你走啊。”
“我能去哪儿。”
“去哪里都好啊,你留在这里,杜家的人不会放过你。”
梦里的周归璨瘦的可怕,清澈的眼睛蒙上厚重的雾,白衬衫看到自己慢慢坐了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叼在嘴里,没有点燃。
白衬衫不知道自己会抽烟。
“我不走,他杜家要我死就死,我不怕,杀了我,杜临也活不回来,我亲手送他下了地狱,归璨,我现在什么都不怕的。”
周归璨没有接话,和他一起看着远方起伏的山峦,天空阴沉,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灰雨蒙蒙中,群山间层层田垄和绿油油的玉米若隐若现。
白衬衫感到心脏破了一个洞,呼呼的风声拂过空空心脏,让他的骨头发酸发冷。
“不走就不走吧。”他听到归璨说:“我想回海滨。”
白衬衫嗯了一声,过了好久才说:“去看徐先生吗?”
归璨说:“他下葬我没去,不知他碑上的铭文,我想去看看。”
白衬衫拿烟的手指轻微发抖,牙齿也咬得咯咯响,眼泪忽然一颗颗从眼眶里滚出来,空白麻木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惭愧懊悔的情绪。
“归璨,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徐先生会在水溪路。”
周归璨低着头,掸了掸烟灰:“出院那天,我看到他同你说话,讲什么啊。”
白衬衫沉默了很久:“他问我值不值得。”
他想起医院的走廊,阳光在外,屋子里只有灰白的光影,他站在窗口,窗外有一棵高大的广玉兰,穿黑风衣的男人陪他站了一会,和他说了好多。
白衬衫只是摇摇头,男人蹙了蹙眉,面容仍然冷淡:“鹿游,我知道你很能吃苦,也能忍,但你以后的人生还长,除开这件事,还会有其他事,你还会遇到好多人,喜欢一个人也不分高低贵贱,不要把自己看的那么低。”
“那天,徐先生说了好多,他劝我走,我听的,可是杜临逼我,归璨,我没有办法,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徐先生会在水溪路,我只是……想让杜临一个人死,我不想拖累别人的。”
他红着眼眶说完,偏过头看周归璨,好友的脑袋埋在手肘间,久久无言。
“阿游,阿游。”
白衬衫脸颊一痛,迷迷瞪瞪从梦里醒过来,他感觉脸上湿乎乎,头疼欲裂。
“你做噩梦了,哭什么啊。”
白衬衫迷糊着,睁开眼,面前是他熟悉的大男孩,穿着米色的薄毛衣,给他擦眼泪,又塞了一杯水,年轻的脸上笑容灿烂,眼神清澈,浑身散发着让人喜欢的青春气息。
“归璨,我做了个好奇怪的梦。”白衬衫嘀咕着,使劲拍了拍脑袋:“可我想不起来了。”
周归璨拉住他的手:“想不起来就不想了阿游,我问你,在学校里有没有碰到什么人,你为什么会到白茶去啊。”
白衬衫哆嗦了一下,脸色有些泛白,他绞着手指,不知道应不应该说,他不想让朋友担心,也不想说太多过去的事。
周归璨眨眨眼,沉默了一会,想到徐先生的提醒,小心翼翼,又有几分咬牙切齿:“阿游,你碰到杜临了对不对。”
这边的徐先生没有到工作室,请了一天假来应付暴怒的杜家,但他不是生意场上的人,祖辈都是艺术家,代代积累,在海滨很有几分薄面,杜家山高皇帝远,管不到海滨来,顶多压压他的工作室,但徐先生又不以此为生,怎么也报复不到痛处。
海滨的长辈打电话给徐先生,过问此事,他也三言两语带过,语气措辞都没有半分心虚,只赔偿,绝不肯道歉。
长辈想做和事佬,讲来讲去说不动,也无可奈何。
杜公子被徐先生揍进医院,自然是不服气,待养了一个星期,就迫不及待的出院,家里哄他回去也不听,要报这个仇。
杜公子有权有势,拆了纱布,脸上的伤好了七七八八,就径直闯到徐先生的工作室来了。
☆、第四章
前台的接待小姐姐拦不住杜公子,何况工作室向来也不挡着谁来或不来。
这里原本是有名的公馆,徐先生买下改成工作室,杜临要找人,就要上楼梯。
前台小姐姐原本不打算拦着,是看杜公子冷着脸,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才多盘问了几句,没想到被那双冷沉沉的眼睛上下奚落了一通。
杜公子抱着胳膊,气度打扮都非常人,个头也和气质一样傲慢,看人都得低下头。
他在这边同工作室的人争执,前台小姐姐问不出所以然,硬气的挡在前面,保安围上来,看杜公子矜贵的样子,不敢贸然拉扯,手里拿着的报警电话随时准备摁出去。
杜公子哼了一声,脸带阴霾,仗着无人敢动扫开一干人等,正要上楼,就看到楼梯口站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人站在楼梯口,和杜公子大哥差不多的年纪,生得特别俊,眉眼细长冷淡,头发后梳,露出鸦黑的鬓角和美人尖,光看气质,比杜公子还要傲气。
杜临愣了一秒,嘴角挑起笑容:“你就是徐璈?”
就是这家伙把自己给揍了,害他丢了好大的脸。
杜临冷笑,看人的目光绝不怀好意,恨不得当场把徐先生的骨头捏碎。
他噔噔噔踏上楼梯,走到男人面前,杜临快一米九的个子,身材又很好,挡在徐先生面前高大得像一座山,看不出来才二十多岁,气质上已是很成熟的男人,只是个性骄纵,蛮横又不讲理。
杜临看到徐先生退后一步,拉开距离,皮鞋在地板上叩出轻响,美人尖下,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徐先生也不仰头,只抬了抬眼皮。
“你找我。”
杜临抱着胳膊,目光冷沉,他本来想动手,但看到徐先生后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比起揍徐先生一顿,让他丢掉所有,可怜巴巴的哭求原谅才是杜临的风格,他这么想,也能够做得到,老一辈顾忌太多不会撕破脸面,但年轻人相互较劲,他们也不会多管。
至于伤不伤得了和气,毕竟是现代社会,哪里会把事情做绝,搞杀人流血那一套,至多输家狼狈苟活而已。
杜临的目光轻蔑,没有说话。
徐先生大概能猜得出,这位天之骄子,目下无尘,素来不把别人的喜悲放在心上,做事随心而欲,大概在考虑怎么才能整得他灰头土脸,哭爹喊娘。
虽然年纪小,但杜临的手段够狠,他有能力有天赋,在商场上是,对别人也是,从小接受经精英教育养出来的天性,不肯放过一丝一毫,就算爱上某个人也是一把伤人的刀。
所以鹿游跟了他会那么惨,要结婚杜临也不肯放手,轻贱他的感情,杜临逼他那样紧,无外乎那小孩到最后拉他赴死。
徐先生的态度冷冷淡淡,既无傲慢,也不害怕,杜临冲他笑了笑,似乎闯工作室只是为了认认徐璈的脸,看清楚了,就转过身准备离开。
徐先生看着他下了两阶楼梯,往前走了一步,叫住了杜临,他说:“杜先生,你知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是强/奸,强/奸是什么意思,骗人饮酒,趁人不备,我不知道杜家人有没有懂法律的,但是强/奸是会判刑的你知不知道。”
杜临猛然回头,目光如炬,那副样子吓得前台小姐掏出手机摁报警电话。
徐先生还没有说完:“杜先生,你欺负的是个男人,男人不会报警,但是把人逼疯,人会不会拉着你一起去死,你的命有几条?”
杜临的腮帮子微微鼓起,没有失态,但他的表情告诉徐先生,这个人什么也没有听进去,他的报复会比刚才所设想的更恶劣百倍。
徐先生注视着杜临离去,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六点下班回家。
刚刚摘下围巾和手套,电话就嗡嗡的响了起来。
电话是秘书小姐打来的。
“徐先生,呃,我原来不想告诉你,但是事情好严重,周归璨被人捅了两刀。”
周归璨进医院的事上了微博热搜。
经纪人邓女士气肺都要气炸了,不单单为他受伤的事,还因为评论里蠢蠢欲动的流言蜚语,公司不压,流言愈盛,恐怕这件事从受害者到加害者只不过一两天的发酵。
什么男小三,什么情杀,又是猜他吸毒又是猜他不干净,从演技到性格,人品到长相,无一是处的指责贬低,评论区腥风血雨,粉丝黑粉路人掐得头破血流,流言蜚语越发势大,菊豆,微博,贴吧,扒一扒的帖子如同雨后春笋,为他说话的人也有,但目前的局面恐怕维持不了多久。
看热闹的,掐架的,搞事的,都披着一层皮,要把砧板上的鱼啃去半条命。
邓女士一个脑袋两个大,四处探听口风。
艺人在公司的车库被捅,上面反而要压着不让查,现在的态度模模糊糊,似乎藏着事。
她的艺人躺在床上,命保得住,伤势也不算严重,可也上不了通告,接不了戏,答应好的大电影恐怕也要因此换人。
不说影响前途,也是失了好大的机会。
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邓女士头疼的很,又不忍心打扰周归璨休息,犹犹豫豫的想起来某个人,就给他的秘书打了个电话,提到了这件事,邓女士只想探个口风,知道到底因为什么遇到祸事,才好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
她也知道周归璨前几天和徐璈分开,有钱人的心思难猜得很,但外面一向说徐先生待人处事有人情味,邓女士就想借个情分问问徐先生知不知道,然邓女士也猜不到,那个人会到深更半夜赶到医院来。
“徐先生。”
邓女士站起来打了个招呼,眼睛职业习惯的观察了一遍,冬日里冷,徐先生却没有带手套,似乎是出来得急,秘书小姐裹着毛绒绒的大衣拎着皮包跟在后面,正拿眼睛看她,邓女士心微微一定。
徐先生问:“怎么样了。”
邓女士回:“没伤到内脏,刀口不深,但还是要住院观察。”
徐先生点点头,示意知道了,留下毛绒绒的秘书小姐,自己进了周归璨的病房。
医院是私立医院,病房是单独病房,小情人醒了,黑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纯粹的很,他望着走进来的徐先生,喊了声leo。
徐先生走到床边,看了看输液瓶,又看了看小情人脸上的擦伤,眉毛一点点的皱了起来,但也没说什么,摘了围巾,拉了凳子坐下。
徐先生的动作掀起一点风,大衣上有一股冷气,味道像风或者冰,很独特。
情人说:“外面下雨了吗?”
徐先生点点头。
情人想问问徐先生为什么来,又为什么让他走,但说起来主动权从来不在于他。
而且人是会说谎的,人也不会句句都说实话,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地,怎好撕破脸面,如果意思到那里,你自己看不出来,巴巴的凑上去。
心善的,人家表面还是礼貌,只在心里埋汰,坏点的,还要想更狠的招,把你支的远远的,最好这辈子再见不着。
人对不喜欢的人,尤其的狠。
情人很沉默,平日里欢喜灿烂,此刻反而找不到话和徐先生说,他不说,徐先生那么冷的性子,也不会主动扯什么话头。
于是两个人单单的坐着,中间徐先生给他换了输液瓶,坐下来时讲:“不用担心,我会解决这些事。”
情人这才打开嘴巴,大男孩的嗓音清朗没有阴霾,语调慢慢的:“leo,你不用特意做这些,我知道杜临是什么人,我不怕他,他找人捅我,我也把捅我的人打断了腿,他金贵,我也不怕他欺负,我可以不做明星,也和他死扛到底。”
杜临和鹿游的事,情人比谁都清楚,他也知道杜临的家世,不想让徐先生卷进来。
但情人到底是还年轻,即使能承担,想到杜临,也难免在脸上挂了几分不安,他父母离异,家世普通,教他道理的长辈虽明事理,也不会样样关心,出来闯荡他也只有自己,没有后盾,所以待人处事,都少有几分底气,多的是孤注一掷的拼或者忍。
徐先生上一世爱重他,也为此,也为他待鹿游从一而终的真心。
情人抿了抿嘴唇,是感到固执或拘谨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