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绵绵的糖-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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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公里。
　　不是很近，而且这会儿他正在加班。
　　可是想到那张脸，他还是控制不住地踩下油门往酒吧去了。
　　姜善还趴在桌子上睡，旁边站着一个瘦高的服务生。
　　周立走过去轻轻推了推他，发现没反应，他掏出钱包结了账，犹豫了一下，把姜善打横抱起出了酒吧。
　　把人放在副驾驶，他没有立即发动车子，而是胳膊肘搁在方向盘上偏头看着熟睡的姜善。
　　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周立想着他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手机又解不开，只能先带回家了。
　　周立抱着姜善进门的时候，别墅里照顾他的阿姨跑过来准备帮忙，却在看到姜善脸的时候表情明显感觉有点怪怪的，但是看周立没什么反应，也就没多问。
　　“少爷，这是要让他睡在你房间吗？”阿姨有些不可思议地问。
　　“怎么了？”周立已经把人抱进房间轻轻放在了床上。
　　“没什么，没什么。”阿姨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弯腰给姜善脱了鞋袜，然后关上了门出去了。
　　一阵手机铃声急促响起，周立听着不像自己的，明白过来后弯腰在姜善裤兜里摸出了一只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只有一串号码没有备注名字。
　　正犹豫要不要接，电话突然挂断了，他觉得那号码有些熟悉，但来不及细想，又打过来了，还是那个号码。
　　他按了接听，等那边先说话。
　　可是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他都准备挂了，才响起一个他确实熟悉的声音。
　　“姜善。”贺延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周立看了眼床上正睡的深沉的人，对电话那头道：“是我，周立。”
　　“怎么会是你？”贺延城音调拔高，连问道：“他人呢？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
　　“他喝醉睡着了，”周立坦言道：“在我家。”
　　其实从那天发布会的时候，他就心里有些怀疑，看当时姜善狼狈地摔倒在地上起不来的时候贺延城痛苦愤怒的表情，虽然当时所有人几乎都被地上的人吸引了目光，但周立却还是注意到了贺延城看着姜善的眼神，以及姜善慌张的不敢看向台上的那个样子。
　　现在这个电话，贺延城激动的语气，更加证明了一切。
　　这两个人，关系绝对不一般。
　　“你对他做了什么？”贺延城似乎在压抑着怒气，“我警告你别碰他！”
　　他慌了，他真的慌了，特别特别慌。
　　看到周立带走姜善的时候他当时就想追上去，可贺东的冷笑一声又一声地刺激着他，让他不敢往前迈一步。
　　视频里让他脊背发凉倒吸一口气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不能冒险，不敢冒险。
　　只好安慰自己姜善和周立又不认识，估计出了门也就只当是个帮了他一下的陌生人，不会有交集的，可是听到这个电话是周立接起来的，贺延城只觉得呼吸都是凉的。
　　周立和他不对盘已经几年了，他们算是势均力敌的对手关系，可因为以前发生的一些事，让他对周立这个人很没有好感，甚至非常讨厌。
　　“我没对他怎么样，不过，你听起来似乎很紧张？”周立走到窗边抬头看着月亮言语嘲讽：“贺延城，别忘记自己现在可是有老婆孩子的。”
　　“你少他妈废话！”贺延城怒道：“地址在哪！我派人去接他！”
　　姜善不可以和周立呆在一起，一分钟都不可以，那个人喜欢男人的事情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尤其是姜善他长得……
　　总之他现在一定要让姜善离开那里。
　　“贺公子，我没听错吧？”周立冷笑一声，“你是想把他接到你家去？请问你以什么身份和立场？况且就算把人带走你又打算怎么安排？他醒来你又准备怎么面对？”
　　贺延城不得不承认，这一连串的问题他都没有答案，虽然很讨厌周立，但他说的是实话，这些他都没来得及考虑，只想着先把姜善带走再说。
　　可是姜善现在应该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他了吧，也许现在周立那个陌生人的脸对他而言都比贺延城看起来要顺眼的多。
　　贺东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监视着自己，如果真这样冲动地去接触了姜善，会不会又给他带去危险。
　　贺延城想起姜善当时狼狈不已离开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绞痛。
　　“明天一早送他回去，如果他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贺延城沉声道。
　　“你想多了。”周立转身看着床上，不知想起什么眼里似乎带着一丝忧伤，“我只是看他有些可怜。”
　　“真是可笑！现在在我面前装什么！”贺延城似乎也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声音冰冷：“你这种人根本不配！”
　　那边愤怒挂了电话，周立却还是没把放在耳边的手机拿下来，看着姜善目光幽暗，脑子里都是贺延城说的那句“你这种人根本不配”。
　　是，说的对，他这种人确实不配，贺延城说的没错。
　　周立走到床边放下手机，看着姜善微微发红熟睡的脸，忍不住弯腰伸手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
　　他又看了姜善几眼，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阿姨正端了碗面准备上楼，见他出来，问：“少爷，我做了碗面你吃点吧？”
　　“嗯。”周立拉开餐桌椅子坐下，阿姨把面放在他面前。
　　“怎么样？好吃吗？”阿姨站在旁边伸手给他抽了好几张纸递过去。
　　“很好吃，好久没吃你做的这个面了，”周立接住纸，在脸上擦了好几下，抬头红着眼睛看着阿姨笑：“就是有点烫，也不知道是我吃的太急了，好烫啊，眼泪都出来了。”
　　阿姨看他笑得心里一阵难受，走近拍拍他的肩膀，像哄孩子一样说：“烫就吹一吹再吃，不着急，慢慢来……慢慢来……”
　　周立吸吸鼻子“嗯”了一句，埋头吃面。
　　姜善早上醒来的时候坐在床上又是一脸懵，头还不算太痛，震惊和茫然比较多，怎么这段时间总在家以外的地方醒来，这又是什么地方？不会又是贺……
　　不会，应该不会。
　　他猛地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眼手表：八点二十多，下床穿好鞋拿了手机装进口袋，他又把床铺的整整齐齐的，然后才出了卧室。
　　姜善站在二楼打量了一下这个房子。
　　看起来有点像欧式田园风格，家具建设大多都是木质的，颜色搭配很不错，房子虽然大但却没有空荡的感觉，反而有种舒适温馨，看来住在这里的人应该是个内心温暖的人。
　　透过窗户能隐约看到外边应该是个花园，打理的很不错的花园。
　　所以疑问来了，这到底是谁的家呢？
　　一阵香味飘来，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几声，从楼上下去看到厨房玻璃门上有个模糊的身影在里面忙碌。
　　他站在那里正犹豫要不要给人家说一声再走，门就推开了。
　　“你醒了啊！一定饿了吧？”一个穿着舒适套着围裙看起来很面善的中年阿姨带着一脸笑从厨房出来，手里盘子端着一碗粥一碗豆浆一杯牛奶和几个鸡蛋还有盘面包和一盘包子油条。
　　姜善伸手想帮忙，阿姨已经利索地把东西都放在餐桌上，和蔼地笑着说：“快吃吧，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吃啥，就都准备了一点。”
　　“那个……阿姨，请问这是什么地方？”姜善走过去站在桌边。
　　“这是少爷的家。”阿姨说。
　　“呃……我的意思是……少爷是谁？”姜善尴尬地抓了抓头发。
　　“你不知道吗？”阿姨看起来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少爷是周立，这是他的家。”
　　“周立？”姜善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那张名片上的名字。

　　第二十九章

　　
　　“我怎么会在周立家？”姜善有些想不通，按理来说自己应该是会打给李柠啊，怎么会打给他？
　　“你昨天应该是喝醉了，少爷抱着你回来的时候你一身酒气。”阿姨提醒道。
　　姜善想起来自己昨天从墓地回来以后去了酒吧然后喝了几杯就有些头晕，再然后打了个电话，再就不记得了。
　　可、可是，这个阿姨说昨天他是被周立抱着回来的，这……
　　太特么丢人了吧。
　　而且他说起来和周立也不算认识，为什么打错电话周立没有挂掉居然还去酒吧把他带回了家。
　　姜善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
　　“先别想了，吃饭吧，吃点有了精神就想起来了。”阿姨一边说一边拉开椅子。
　　“阿姨谢谢，不过不用了，我得赶紧回家去了。”姜善说。
　　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阿姨让他想起以前在出租房里给贺延城做饭的那个刘阿姨，对人同样的热情关爱，此时却让他心里泛酸。
　　“吃点吧啊，你看阿姨也准备了好一会儿，真的不吃点吗？”
　　姜善有些为难地看着桌上的东西，犹豫了一会儿，说：“谢谢阿姨，那我能先借洗手间稍微洗漱一下吗？”
　　他越看越觉得这个阿姨真的很像刘阿姨，实在是狠不下心拒绝，那就吃吧，反正自己也算欠了周立人情，到时候请他吃饭还回去也是一样的。
　　“当然可以啊。这里就少爷一个人住，你不用那么紧张。”阿姨领着他上楼又回到了他醒来的那间屋子，不难猜应该是周立的房间，他进去洗手间，阿姨给他拿了新的牙刷和口杯还有毛巾。
　　姜善客气地对阿姨说了谢谢，然后阿姨关门出去了，他站在里面看了看摆放的东西感到有些奇怪，照阿姨说的周立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但洗漱用品却都是两个人的。
　　不过几个人也和自己没关系，都是别人的私事，何况他们也不熟，甚至都不算正式地认识过。
　　现在他连昨天的事怎么跟人家道谢都不知道，总觉得挺尴尬的，在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面前他已经丢了两次人。
　　姜善快速地洗漱完，下楼匆匆吃了早餐，然后在阿姨带着笑容的注视下逃一般地离开了。
　　他总觉得那个阿姨好像误会了什么，但又说不上来能有什么可误会的。
　　毕竟周立带的是一个男人回家又不是带了个女人回家。
　　姜善出去后走了好远一段路才走出周立家那个别墅区，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拦了辆出租车往店里去了。
　　今天好像是周六，人还挺多，李柠和曹放看起来都挺忙，现在的曹放已经完全可以代替姜善了，因为但凡他会的曹放已经都学会了，只可惜大学生没剩多久就快要开学了，不知道曹放上学以后还会不会来兼职。
　　而李柠则是因为看到了报道贺延城的发布会内容，当时一度认定老板是因为谭茜怀孕而心灰意冷，生病住院。
　　然而曹放年纪轻轻却好像看透了一切，无语地提醒他，好好想想为什么咖啡店的名字要叫“善城”而不是“善茜”或者“茜善”。
　　他想明白以后显然非常震惊难以接受，毕竟老板那么帅却喜欢男人，真的是太可惜了，他忍不住替那些明恋暗恋老板的姑娘们泪奔。
　　但曹放却表现的很淡定，甚至问如果是他能不能接受和男人在一起，他头摇的拨浪鼓一样，拍拍胸脯，坚定地说：“我可是直男，钢铁般的直男，而且我妈还指望我早点给让他抱孙子呢。”
　　“有人看得上你才有鬼了！”曹放说这话的时候翻了个白眼然后转头看向别处。
　　姜善已经走到收银台，李柠还在盯着他发愣，曹放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的胳膊，他才回过神来看着姜善，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喊道：“老、老板。”
　　“你这是什么表情？”姜善被他一脸的挣扎给逗笑了，“是不是看电视了然后又胡思乱想脑补了不少？”
　　昨天在姜爸的墓前他该说的都说了该哭的也都哭过了，所以现在觉得也没那么难受了，坦然了很多，轻松了很多。
　　以后一个人还是要好好生活的，不就是失恋，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每天忙起来很快就会忘记的。
　　以后他和贺延城这个人就是陌生人了，应该也不会再见了。
　　是自己太贪心，居然在十年后再见到他的时候有过想要再在一起的奢望，而现在不过是一切回到原点，对谁都好。
　　像他这样普通的人，本就应该过着普通的生活，认识普通的人，喜欢普通的人。
　　“老板，你……你真的喜欢那个贺延城吗？”李柠从里面跑出来凑在他耳边小声地问：“我觉得他看着不像好人。”
　　“喜欢过。”姜善看他谨慎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他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以后我们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放心吧，我没事了已经。”他又补了一句。
　　李柠端详着他，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曹放又对他翻了个白眼，无语地说：“放下你的脑洞，把东西给客人送过去，记得把熊收回来。”
　　“知道了。”李柠撇了撇嘴端着咖啡走开了。
　　“曹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