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绵绵的糖-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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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诚实地点头回答:“是的,你哭了。把我都吓懵了。”
“不是吧,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哭,是你看错了吧!”姜善感觉到有一丝熟悉的心慌,很难受,说不出来,但他知道小李说的多半是真的。
“怎么会是看错了。”小李一本正经地看着姜善,两只手放在大腿上,认真地说:“你昨天不知道怎么了,看到一位美女客人的老公后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摔倒把水倒了自己一身不说,还被碎玻璃割破了手。我当时正练拉花呢,听见声音跑过去看的时候那位先生就已经抱着你往外走了……”
姜善越听脸色越苍白,那只没受伤的手紧紧攥着短袖的一角。
小李没发现他的异常,还在接着说:“还有……老板你和那个先生是不是认识,我看那个先生抱着你往车上走的时候好像挺担心你的样子,而且他还叫了一个我没有听过的名字:姜林。”
“当时他老婆的脸色就变了。”
小李想起那男人叫老板姜林的时候,那个美女一脸的心如死灰。
“老板,姜林是谁啊?”小李还没注意到姜善已经惨白的脸,还在想这个姜林会不会是老板的兄弟或者是……老板的儿子?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姜善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这句话,“昨天真的是另外一个人,送我去的医院。”
“那个人真的,喊了我姜林吗?”姜善闭上眼睛,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看来真的是他,他骗不了自己了,昨天被别人喊“老公”的,就是贺延城。
姜善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问的这句话,因为他真的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
十年了,他真的居然还能再见到贺延城。
没人知道他有多害怕这一切都是幻觉或者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可现在,他宁愿希望那真的只是一个梦。
他愿意醒来之后继续活在等待里。
昨天那个人真的是为了姜善不顾一切的贺延城吗?
那个曾经为了见他从家里二楼跳下来的贺延城。
那个曾经为了他跟所有女生都不说话的贺延城。
那个曾经为了他,甚至割|腕自|杀的贺延城。
也是那个突然消失了十年一点消息都没有的贺延城。
他就这么突然出现了,和她漂亮优雅的妻子,一起出现在姜善面前。
那句“老公”,差点要了他的命。
原来贺延城已经结婚了,可他不是说这辈子如果结婚的话只会和姜善领结婚证吗?他不是说一定会等到他们的爱情被法律认可的那天吗?
他不是说,这辈子都只喜欢一个男生吗。
骗人的,全都是骗人的,他说过的话全都是假的。
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要说,既然要分手,为什么不说清楚再走,让他像个他妈的傻|逼一样等了十年。
这是有钱人的趣味吗?
真的不敢再往下想了……
“你先出去吧小李,我想睡一会儿。”姜善躺在单人床上一只胳膊搭着脸看不清表情。
只是声音听着有些哑。
小李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多嘴了说错什么了,但是看姜善现在的样子也没敢再问,出去帮他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然后关上门出去忙了。
眼泪不争气地顺着眼角一路流到耳朵里。
“呜呜呜呜呜……”姜善的胳膊还是搭在眼睛上,一直没放下来,他哭得全身都在抖,但又不敢太大声,害怕外面的人听到。
可是忍不住,眼泪好像有自己的思想一样争先恐后往出涌。
姜善现在才发现,自从姜爸不在了以后,他每次哭都是因为贺延城。
那个该死的男人,太可恨了,他真的太可恨了……
想到这里姜善哭的更厉害了,控制不住地脑袋里都是那个人的样子,十年前的贺延城,昨天的贺延城。
姜善等了十年的贺延城。
可是他居然结婚了。
那我呢?那我等了十年算什么!我们过去的那些又算什么!!
“姜爸!”
“我怎么办!”
“我怎么办啊!”
“我怎么办啊!姜爸!”
“他结婚了我怎么办啊!”
姜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在质问。
可是没有人能回答他。
就这样,他一直哭到睡着。
晚上十点的时候,最后一桌客人走了。
小李忙了一天,刚收拾完桌子回到操作台准备清洗杯子和机器,门口的感应器响了。
“叮咚”
进来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
小李认出她是那天那个男人的老婆。
“您好,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小李带着笑客气地问。
谭茜笑了笑,“你好,我叫谭茜,我老公是贺延城,昨天我们一起来过,我想找下你们老板姜先生,不知道他在吗?”谭茜四处看了看,又耐心地看着小李。
小李想起姜善下午不舒服的样子,皱了皱眉,说:“您稍等,老板不太舒服在里面休息,我去问问看他愿不愿意见您。”
“好,那我先坐在那里等他。”谭茜说完找了上次坐的那个位置坐下。
她知道,姜善会愿意见她的。
小李虽然不太想去打扰姜善,但是看那女的一时半会儿似乎也没打算走,没办法还是硬着头皮去敲了休息室的门。
“老板,你睡着还是醒着?外面有人找你,是那天那个美女。她说她叫谭茜,她老公叫什么贺城。”见里面没有动静,小李又敲了敲门,小声道:“老板,你要是不想见的话我让她走。”
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姜善眼睛红肿地站在门口,声音哑的不像话:“我洗把脸过去见见她,你忙完赶紧下班吧。”
小李有点担心自己老板,但是又觉得他留着人家两个也不方便说话,只好脱了围裙挂好,走的时候还跟姜善叮嘱有事的话就给他打电话。
姜善心里微微一暖,努力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拍拍小李的肩膀示意他放心走。
“谭小姐,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姜善做了两杯美式,一杯放到对面,一杯放到这边,他坐在谭茜对面,从容地看着她。
谭茜抿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笑着说:“是关于我老公,贺延城的事。”
姜善表面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了笑,双手插在兜里却微微捏紧了拳头。
“既然是你老公,那请问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姜先生以前,是不是叫姜林?”谭茜笑着问,眼里却看不到一丝笑意。
姜善眉头微微皱起,看着她:“我以前是叫姜林,所以呢?”
他不知道这女人是来干嘛来了,难道是知道他们以前的事,所以专门来挑衅的?来炫耀的?
“那么我老公你应该很熟悉吧,他应该算是你的前任,对吗?”
“谭小姐,或者我应该叫你贺太太,如果你有话请你直说,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如果你再这样左一句右一句的说话,那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了。”姜林已经有些不耐烦。
谭茜看着他叹了口气,语气不再那么让人不舒服,“其实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和延城已经结婚很多年了,他对我很好,我们已经准备要孩子了,可我总觉得他还一直忘不了你,所以我想请求你,不要再给他希望,不要让他靠近你,我陪伴他这么多年,真的不能没有他。”
姜善看的出谭茜眼里的泪水和说到贺延城时的那种深情,那都是真的。
“好,我答应你。”
已经脏了的东西,我也不想要了。
第三章
谭茜走了以后,姜善一个人在店里坐了整整一夜。
极少抽烟的他,天亮时烟头已经堆了满满一烟灰缸。
小李买的那烟真难抽,连呛带熏害的他流了一晚上眼泪。
姜善原来一直觉得男人动不动就哭是一件特别丢脸的事,可是这才短短两天时间自己居然流了那么多眼泪。
看来真是爱情不可怕,爱错人才可怕。
“真特么没出息!”姜善站在卫生间镜子前看着自己又红又肿的眼睛哑着嗓子骂道。
他洗漱完,收拾好自己,因为一只手包着纱布,只能一只手洗漱,很不方便,所以洗的很慢。
不过总算洗漱完,他在休息室换了一身衣服,打算等小李一会儿来上班了然后出去外面转转。
姜善打算把咖啡店名改了,所以打算出去外面走一走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灵感,取一个好听又有寓意的店名。
不想再和那个人有什么牵扯了,做不到祝他幸福,那就做到不恨他就可以,这样心里也能腾出来点位置给自己。
小李到店一般照例先去开灯,然后去卫生间找打扫卫生用的工具。
但没想到大早上的姜善会在卫生间门口,吓了他一跳。
自从小李来店里上班以后,姜善一般都是晚一个小时才过来,头一次来的比小李早。
“早啊老板!”
“早!”
姜善因为面朝镜子背对着小李,所以小李也没看到姜善现在的模样。
“今天怎么这么早?”小李一边戴着手套洗抹布,一边问。
姜善抓了两把头发,对着镜子说:“昨天没回去,在这里聊完以后就坐着想事情,没想到一呆就是一晚上。”
小李这才想起昨天是那个叫谭茜的女人来找老板,老板应该是和她聊太晚了。
那会聊什么呢?能让老板想了一夜没睡。
姜善转过来的时候眼睛红肿的吓人,虽然老板在小李心中一直是一个阳光美男,但是自从那天遇到那夫妻俩以后老板就好像突然变得特别脆弱,就算不用问也能看出来老板这几天没少哭。
那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
那么到底是什么让一个平时阳光灿烂的大男人变得总是以泪洗面呢?
小李忍不住想问,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毕竟是人家的私事,还是不好开口。
而且万一自己问了或者说了什么不该提的,那不是相当于在老板心口上插刀吗?所以还是闭嘴保险。
他是八卦也有关心也有,应该是关心多点吧,毕竟小李觉得老板一直对他挺好的。
“老板那你现在赶快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别想那么多了,店里有我呢放心吧。”小李难得没有嬉皮笑脸,很认真的拍着胸脯说。
姜善看着他无奈地笑道:“我没事,不过我现在有个想法,趁你在这里正好问问你的意见。”
“什么事你说。”小李放下手里的拖把看着他。
“我打算更改咖啡店的名字,你觉得叫什么合适。”姜善在等小李的回答,同时自己也在想到底叫什么合适。
其实他想了很多很多的名字,但是最后发现都和贺延城有关,要不然就是和他们的过去有关,这样不行。
他已经有家庭有爱人了,可能马上还会有孩子,而且自己也答应了谭茜,从此以后不会再和他有任何关系了。
小李惊讶地看着姜善,很是不解地问:“为什么突然要改店名呢?这个名字就很好啊,好听又好记,高端大气上档次,而且我记得之前我问你为什么叫善城咖啡的时候,你好像说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啊,怎么突然就要改?”
这确实太突然了,老板这两天真的是一次又一次地让小李震惊,看来他受的刺激确实不小。
姜善想了想,如释负重地呼了口气,笑的灿烂:“现在这个名字不管对谁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我打算重新换一个,就当作重新开始了。所以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推荐的?”
……
……
……
算了吧。
姜善心里对自己这么说的,但是两只手却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十多年的感情想要说放就放,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坦然自若。
虽然老板不说,但小李又不是傻子,他能看出来老板多半是因为那天的谭茜和她那个叫贺什么的老公,看来这三个人应该是以前就认识而且关系可能比较复杂。
莫非他们有什么感情纠纷?比如是两个绝顶大帅哥抢一个绝顶美女?
又或者是他爱她,她却爱着他?
所以咖啡店是老板为了那个叫谭茜的美女开的,昨天看到他已经有老公了伤心欲绝所以要改店名?
姜善似乎已经猜到小李的脑瓜子里大概在想些什么,他笑着拍了一巴掌小李的背,好笑又有些无语:“喂!你脑袋里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事我没办法告诉你,而且都已经过去了。”
“反正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姜善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朝小李扔了这么一句。
小李看着自己家老板慢慢从视线里消失,越想越是更加不能理解,显然一点都不相信他说的话。
尤其是看到桌子上那满满一烟灰缸的烟头,小李重重叹了口气,然后拿起来倒掉了。
主要小李觉得姜善长得那么帅,衣品又好,虽然总穿休闲运动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