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绵绵的糖-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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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下个月我要召开记者发布会,你准备一下之前弄好的那些东西。”贺延城拿着电话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贺东那时候对他妈就不好,经常冷言相向,嫌这嫌那,一点都不关心她。
所以后来他妈妈出车祸走了以后,贺延城和他的父子关系就逐渐恶化,直到后来遇到姜善,发生那么多事,他们早已经不可能和好更不可能像平常父子那样相处了,甚至水火不容。
姜善坐在店里魂不守舍地发呆,脑子里都是早上视频接起来的时候贺延城沉睡的脸和半露的胸膛,以及躺在她身边香肩外露的谭茜。
那一刻,他只觉得呼吸困难,大脑一片空白,都忘了自己发视频的时候打算说什么来着。
然后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挂了视频,打了个电话过去,他努力安慰自己刚才那不是真的,可电话接起来响起的女声,还是让他僵在当场。
输了,彻底输了。
他拿着手机的指尖都在颤抖。
“姜先生是吧?不好意思啊,阿城还没醒,昨天晚上喝了点酒又太累了……诶?他醒了,你跟他说吧。”
谭茜的声音像魔咒一样在脑袋里挥之不去,“太累了”“还没醒”。
姜善又一次觉得自己像个该死的笑话!
明明在重庆还好好的,还说要离婚,结果呢?对他那样了以后,回来居然又和别人……
好啊,要开发布会是吗,让我去是吗,行,我去看你还能怎么解释,大不了就算是给自己一个死心的理由。
一个多月很快就过去了,姜善每天在咖啡店忙碌慢慢也平静了许多,这期间他们俩互相都没有联系过。
二十号下午两点半的时候,小陈把具体地址给姜善发了过来,他看了眼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打车出发了。
一个月了,今天要么重新开始要么结束一切。
虽然在这里见到贺东他不是特别意外,但心里总是觉得很不安,很憋闷难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去那些不好的记忆,总之他有意地回避着贺东的眼睛。
“小姜对吗?你应该没有忘记我吧,我是贺延城的爸爸。”贺东站在发布会现场的最后面,穿着得体,虽然老了却身板很直依旧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没有忘记,贺董事长。”姜善突然就不想呆在这里了,他半天了还没看到贺延城,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于是转身想走。
“别着急啊,”贺东意味不明地笑道,“贺延城一会儿可是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刚说完,就看到穿着正式面无表情的贺延城从台子边上的门口进来了,胳膊上还挽着同样精心打扮过笑容得体的谭茜。
第二十六章
姜善也忘了离开的事,一时间就那么看着台上极为般配的两人。
贺延城似乎没有看到角落里的姜善,因为他面前有各种机器和一盆很大的树,几乎完全遮住了他。
贺东看他那样躲在角落,看着台上悄无声息地冷笑一声。
“各位记者朋友,大家好。”
“今天请大家到这里来,是针对之前看到网络上说的我去重庆密会什么的做个解释,再就是有一件喜事要跟大家分享一下。”
重庆密会?居然被拍了?
姜善控制不住地翻开手机一查,居然真的看到贺延城在酒店出入的照片,还有几张有他模糊的侧脸,包括他们无意间穿了像情侣装的样子,也被拍了,这段时间心情太烦一直都没怎么上网,没想到居然还出了这件事。
网上有好多人说贺延城没和女人出入酒店,不像是出轨,但也有人说,情侣装都穿上了,出轨不一定非得是女的。
他感觉头皮发麻,居然这件事发生了将近一个月,他现在才知道。
“首先,我不可能出轨,照片里的那个人我不是很熟,只是恰好住在同一个酒店。”
不是很熟。
不是很熟。
好一个不是很熟。
如果说这句话带给姜善的只是有点生气,那么接下来这句话,足以让他当场心死。
“其次,我和我太太感情很好,而且我要宣布的喜询就是——她已经怀孕了。”
怀孕了?
姜善只觉得大脑“轰”一声,脸色瞬间就变得刷白,接下来贺延城说的话和现场热烈的掌声以及恭喜声他一个字都没听见,脑子里只有那句“怀孕了”。
他想起上个月他发来的那条短信:下个月二十号我会召开发布会,到时候你来了就知道了,我是认真的。
来了就知道?认真的?
原来就是这些啊……是想让我替你高兴么……
贺延城,这世上还有比你变起脸来更残忍的人吗?
姜善觉得再呆下去不知道自己会当场做出什么事,他眼神呆滞摇摇晃晃地想要离开,却被不知道谁伸出来的一只脚给绊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一倾好像把什么机器给推倒了,发出一声足以让现场的人都注意到的巨响。
最主要的是他的脚被那个笨重的机器给砸到了,剧烈的疼痛让他短暂地回过神来,想站却站不起来。
所有人都被响声吸引回头朝他看过来,包括台上笑着的贺延城和谭茜。
整个发布会现场突然死一般的寂静。
看到他双手撑地跪在地上的时候,贺延城脸上的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体僵直在当场动不了,等他反应过来想冲过去拉姜善的时候,谭茜拽住了他的胳膊,贺延城这才注意到姜善不远处贺东冷笑的脸。
他没办法再往前迈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狼狈又可怜的样子。
拳头在发言台的遮掩下越捏越紧,恨不得把骨头都捏断,同时也在抗议般地颤抖。
心痛的好像在滴血,呼吸也越来越难受。
虽然脚腕很痛但还是姜善能忍住的程度,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和贺延城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他好像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顷刻之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他好不容易站起来一瘸一拐想走得快些,却就像被恶意捉弄般又被电线绊的又摔了一下,控制不住地扑倒在地。
眼泪掉的更厉害了,他抬起胳膊擦了好几次,却怎么也擦不干。
有人疑惑道:“不就是摔了一跤,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要来,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态来的。
他很看不起现在的自己,动不动就哭简直就不像自己了,因为个他妈的狗屁爱情快把自己弄成傻逼了!
姜善的脚因为二次扭伤疼的他根本站不起来了,额头上有汗顺着脸颊流下,他咬着牙想尝试再一次站起来。
所有人都看着他,却没有一个人去帮忙,脸上的表情倒是个个丰富多彩。
看戏的,憋笑的,不明所以的,窃窃私语的,举着相机拍照的。
姜善红着眼睛,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今天这样难堪狼狈的经历了。
这一切又怪谁呢?
谁也不怪。
怪就怪自己犯贱。
那天的电话和视频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谭茜现在怀孕了,那天晚上他们确实在一起。
真是讽刺,一个多月前,自己也曾和那个男人在床上疯狂,一个多月后的现在,他却和别的女人站在这里宣布他们有了孩子。
可是,那个女人才是他名正言顺的正牌妻子。
他想恨,想怨,却可悲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和立场。
正当姜善想着今天哪怕就算是爬也要爬出去的时候,感觉身体突然一轻好像被人架了起来,他偏着头看过去,近在咫尺出现一张坚毅帅气的脸,正面无表情架着他往外走。
看着这张陌生的脸,心里居然还是不争气地感到一丝失望。
但是他也没再多想,一瘸一拐地跟着那个人用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一秒都不想呆着了。
贺延城站在台上一脸寒霜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离开。
那个人的手居然还搭在姜善的腰上,刺的他眼睛火辣辣的疼。
他以为姜善不会来的,他真的以为姜善不会来的。
他本来要说的也不是这些,可是他现在别无选择。
贺东一小时前给他看的视频有多恐怖,现在里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他不敢用姜善赌,没错,他认输了,只要姜善没有危险,平安健康地好好生活,他放手了,又一次放弃了。
彻彻底底。
贺延城最终无力地垂下手,眼神仿佛一潭死水,机械地笑着,又说了几句话,匆匆结束了这场令人恶心反胃的“发布会”。
贺延城站在休息室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突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的景象,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手却一直控制不住地在颤抖,好几次都没有点着,最后好不容易点着了,他用力猛吸了一口,呛得直咳,眼泪横流。
“对不起。”他丢了烟低下头用手捂住脸哽咽着说。
不得不承认,离开他,姜善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真的不甘心,好痛苦,痛的快要死了一样。
贺延城不由想起如果他那天没有答应谭茜去那家咖啡店,是不是他们就会像两条平行线,也许十年后没有再次相遇,现在两个人也不会都这么痛苦。
过了好一会儿,门外有人敲门。
贺延城抹了把脸,转身背对着门口说了句:“进来。”
开门关门的声音几乎没有间隔,脚步声也只响了两下就停了,但女人高跟鞋的声音不用仔细分辨,能这时候来找他的,除了谭茜贺延城想不到还会有谁。
他转过身,目光冰冷地看着她,说出口的话更是阴寒的可怕:“如果你是来得意的,在我没失去理智杀了你之前马上滚出去!”
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贺东以及所有和贺东有关的人,尤其是谭茜,这个女人多少算个背叛者,当初是贺延城带她离开那里,而她却明显选择了站在他的对立面。
“你爸让我来告诉你,”谭茜望向窗外正在洗刷这座城市的暴雨,语气平淡:“等孩子生下来他就会把一切交给你。”
“孩子?”贺延城哼了一声冷血地看着她:“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再说……你们怎么就确保他能平安出生呢?”
谭茜虽然面上看着还算镇定没什么表情,但心却不由轻颤,结婚几年,贺延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让她觉得害怕过。
说实话她对这个孩子也没什么感觉,但是听贺延城那样说,还是觉得此刻的他简直阴寒冰冷的不像个人。
看来他真的对那个姜善,真的是世间少有的深情。
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别的什么,总之谭茜觉得生了这个孩子以后,自己应该也就自由了。
“贺延城,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当回事,但是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别跟你爸正面冲突了,这个孩子也是你唯一的希望不是吗?你想要的自由,等了十年的感情,孩子出生以后你拿到自己想要的,他就控制不了你了,到时候你就……”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贺延城一声怒吼打断了她的话,几步上去指着她鼻子,“谭茜,我现在还留着你是因为我可怜你,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居然跑来说教我!”
“我猜猜他给你答应了什么,钱?车子房子?”
“还是答应帮你找你进去戒同所之前在一起的那个女孩?”
谭茜听到最后一句话,猛地抬头眼睛直直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是的,一开始答应帮贺东,就是因为他说可以找到彩虹,那是她这辈子最在乎的人。
可是贺延城接下来的话就像外面震耳欲聋的雷声一样在她脑袋里炸开。
“你他妈有没有脑子!”
“他骗你的!”
“那姑娘早就自杀死了!死了!”
如果说像她这样从小爹不亲妈不爱,在重男轻女的传统封建下艰难长大的人还有什么盼望的话,那就是曾经无数次和彩虹谈论过的,有了钱一定要去云南开一家民宿,两个人平淡地过一辈子,一边赚钱一边享受生活。
可现在呢?
有个人突然告诉她,你记忆里那个整天说自己有多喜欢你,说着说着自己就害羞的不行的女孩,总是笑得双眼弯弯,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说自己的梦想是当一位著名的画家的女孩,她不在了。
他说她死了。
“死……了?”谭茜难以置信地摇着头眼神空洞地看着贺延城一步步往后倒退,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眼睛睁的大大的眼泪就像外面的雨水般一颗接一颗滑落在下巴,然后越聚越多,最后“啪嗒”一下掉在地板上。
贺延城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直接绕过她出去摔上了门。
第二十七章
姜善出来的时候,那个英俊的陌生男人坚持要送他回家,但被他坚定地拒绝了,他向那个人道了谢,说是要在路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