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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刺客列传之萤光 完结+番外-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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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堃仪心里愧疚,一想到盟谈中年少的王上面对咄咄逼人的天璇王、胡搅蛮缠的天权王和阴险狡诈的瑶光慕容离,比面对苏翰等世家大族之时还要多费口舌,就痛恨自己不够强大。
  没关系,天璇和瑶光还有得闹呢!天枢有的是机会一跃而上,让他们知道天枢国年少的王上也不是好欺负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作死就不会死系列之执明篇#
  执明:阿离阿离,咱们儿子会捉迷藏了!
  慕容离:公孙钤和陵光的儿子会背诗了。
  执明:阿离阿离,咱们儿子会掏蚂蚁窝了!
  慕容离:仲堃仪和孟章的儿子会骑马了。
  执明:阿离阿离,咱们儿子会爬树了!
  慕容离:仲堃仪和孟章的儿子把公孙钤和陵光的二儿子拐走了。
  执明:阿离阿离,咱们儿子……
  慕容离:儿子已经被公孙钤和陵光的大儿子拐走了——我终于可以一个人睡觉了。
  执明:什么?不要啊阿离!


第20章 惊变
  八月中旬,暑气渐退,入了夜,凉意更甚。这天更是从早到晚细雨如愁,无端惹人心烦。
  公孙钤忙碌到黄昏,抽空回了趟副相府,取了些常用的东西,着人随他送到陵光寝宫。只是刚踏入殿门,几个近侍就一脸惶恐地退出,手中还捧着米粥、小菜,却是不曾动过的样子。
  示意随从将带来的书册、图纸。木盒等物放在一旁,公孙钤透过纱幔往里瞧了一眼,小声问道:“王上不曾用过晚膳?”
  “用是用过了,只是极少。奴婢怕王上饿了,送了些过去,但王上说没胃口,还发了通脾气。”近侍为难道。
  “眼下也晚了,再吃恐消化不易,拿下去吧。不过你们有心,值得称赞,去找总管领赏,就说是王君口谕。”公孙钤微微一笑,转身去了内室。
  近侍们欢欢喜喜,脸上郁色一扫而光。王君大人既好说话又体贴,难怪王上牵挂得紧——说什么吃不下,还不是因为一整天没见着王君大人的缘故么!
  内室一角的书案后,陵光坐在软垫上,正执笔批阅奏折,闻声抬头,面露喜色,想要站起来又极力克制,笑容也刻意掩去几分,只淡淡问道:“你回来啦。可曾用过晚膳?”
  公孙钤把他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既心暖又觉得好笑。他坐在书案一侧,替陵光把一摞摞奏折分类摆放整齐,瞧见陵光袖摆卷上去,露出了一截纤细的皓雪臂腕。这臂腕公孙钤再熟悉不过。之前因醉酒伤身,医丞搭着他臂腕诊脉,公孙钤心中一再说“非礼勿视”,可总忍不住想,把他臂腕握在掌心会是什么感受。
  轻软、微凉,不盈一握,略硌手了些。
  到底是瘦了太多。
  “臣用过了。王上饿不饿?”公孙钤将他袖子卷下,盖住了他手腕。
  陵光垂头,放下朱笔,双手放在膝上,甚是局促不安。
  他轻声道:“本王……不饿。”抬头看过来,又很快收回目光。
  “王上是不是有话想问臣?”
  公孙钤何等聪慧,早发觉陵光这几日有些不对劲,今晚冲近侍发脾气更证明了这一点。
  陵光猛然抬头,望着他,犹豫再三,问道:“你之前……在行宫,跟……”
  公孙钤笑得促狭:“王上,是在吃醋吗?”
  “什么?”陵光涨红了脸,羞愤起身,居高临下瞪过来,“不是!”
  公孙钤跟着起身,微微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道:“那王上为何在意臣与慕容离说了些什么?”
  咫尺之间,呼吸可闻。四目相接,眼波流转。
  陵光眼睛也生得极好看,眼瞳黑白分明,睫毛倒不算长,可浓密齐整,眨眼之间甚是勾魂。公孙钤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从他的眼睛移到鼻翼,到下巴,停在那微微滑动的喉结上。
  “谁说本王——哼!你倒说说看,若不能叫本王心服口服,就是你是王君,本王也不会——啊!公孙钤!”
  故作嚣张的天璇王被王君大人抱腰扛起,送上肩头,几步迈出去便来到床前将他轻摔在床榻上。陵光犯懵之际,床帐已被放下,内室的烛火透过重重纱幔照进来,让他能隐约瞧见公孙钤的面容。
  那是一张深情而又难掩欲望的脸庞。
  陵光呼吸急促,眼睁睁看着公孙钤欺身而来,将他压在身下。公孙钤身量颇高,自然不轻,陵光惊呼一声,拿胳膊来挡,被公孙钤抓住双腕按在了软枕上。
  “陵光,你口是心非的模样尤其好看。”公孙钤笑着,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陵光羞愤无比,扭动身子要挣脱出来,随后就被某种异样给吓到,瞪大了眼睛,双颊顿时如火烧云。
  “害羞的样子最好看。”公孙钤轻声笑道,双目含情,又带几分戏弄。
  腰带松开,一双手顺着衣襟滑了进去,陵光颤抖着喘息了一声,抬起胳膊环住他脖颈,将滚烫的脸颊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公孙钤,我——我怕……”
  “我在呢,陵光。抱着我,别放手……”
  “……嗯。”
  “陵光还想知道方才的答案吗?”
  “……啊!——想!”
  “他不过是叫我替他拖住天权王罢了——陵光眼下可放心了?”
  “哼……呃!你放肆——”
  “我是王君,这种事,不能叫放肆。”
  “……疼……”
  “忍一忍,陵光听话……”
  红烛伴良宵,一夜无声雨。万种风情,千般旖旎,都在有情人梦里。
  醒来时,天大亮,早朝已错过无疑。陵光拖着浑身酸痛坐起,忆起昨夜孟浪,不由得又红了脸,暗骂公孙钤徒有君子之名。可转头不见公孙钤,他又心慌意乱。
  好在没多久,公孙钤衣衫齐整地回来,亲手端了洗漱的温水。陵光身上所穿衣物都是换过的,披上外袍即可。饶是如此,也由公孙钤一手包办了,穿袜穿靴,着袍系带。就连头发,也是公孙钤梳的。
  陵光难为情,低着头不敢看他,被公孙钤捏着下巴,在他唇上用力吻了两下。
  “你真是——”陵光无可奈何地笑。
  “如愿以偿,得意忘形。”公孙钤叹息一声,道,“天底下没有比我更幸运的人了。”
  陵光感动莫名,鼻翼微动,有些想哭:“幸运的人,是我。”
  公孙钤捧着他脸庞,郑重道:“那么如论如何,王上都不可让自己再沉溺于痛苦之中——就算有一天……王上身边总有陪伴你的人。”
  “我只要你!”陵光急道,抱着他胳膊,惴惴不安,“公孙钤,你不会抛弃我的,是吗?”
  公孙钤笑了笑,将他搂在怀中,却在他看不到时,眼中泛出了泪光——“你永远都在我心里,至死不渝。”
  此后的日子,平淡也忙碌。
  身为一国之君,总有做不完的事。身为王君,后宫无人可管本该轻轻松松,奈何他又兼任副相,舍他其谁?不过能出入成双,形影不离,倒是种安慰。
  自陵光振作起来,朝中风气大改。王上如以往那般雷厉风行,狠辣果决,朝臣不敢懈怠。政绩一个个核查,政令一条条签发,天璇上下,无不欢欣。
  除了几个老臣一直追问王君何时诞下子嗣惹得陵光不悦,其他的都让他心旷神怡。到了十月底,天渐转冷,或是贴秋膘的缘故,陵光总算胖了一些。公孙钤每隔几日都要亲手丈量比较,生怕他再瘦了,每每惹得陵光面红心跳,急了也会一口咬上他肩头,或者故意在他下巴、耳后弄出些痕迹,让他承受朝中同僚的打趣。
  秋去冬来,第一场小雪飘落,王宫蒙了一层洁白,景色格外壮观。陵光一时兴起,在花园里多转了两圈,回到寝宫便头晕目眩。近侍以为他受凉染了风寒,赶紧把医丞请了来。谁料医丞诊过脉,喜出望外,立刻叫人去请王君。公孙钤听说陵光病了,抛下手头之事就赶回了寝宫。医丞请求摒去左右,才跪下来道出诊断结果——
  “恭喜王上、王君!天璇江山,后继有人了!”
  陵光按着肚子,许久才明白过来。公孙钤抱着他,百感交集,一时无话。
  直到入了夜,二人偎依在床头,才终于想起谈一谈孩子的事。陵光坦然接受,甚至还有几分雀跃。他将公孙钤的手按在自己腹部,笑弯了一双眼睛。
  “他还要好久才能出来,是不是?”
  “……嗯。王上要吃苦了。”
  “无妨。我情愿为他吃苦。”
  “王上……要保重。”
  “我明白。”
  陵光格外兴奋,已经很晚了还不肯入睡,一会儿去找他幼时的玩具,一会儿去翻启蒙时的书卷,又问“你说他会像你还是像我”,又问“我该怎么瞒着朝中大臣”,又问“给他取个什么名字”……但他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急着要答案。
  所以他没有留意,那晚公孙钤说了保重二字之后,除了淡淡一笑,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陵光是在第二天醒来,到处找不到公孙钤,却在书案上发现了一封信之后才察觉的。
  他拆开信封时,手抖得厉害。
  信是公孙钤亲笔所写,陵光不会错认;信上所写内容,他也看得明白。
  天玑齐之侃以一人之命,换满城军民平安。
  他的王君,他的副相公孙钤,愿只身为质子,换天璇不起硝烟战火。
  陵光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寻到骏马,一路疾驰到王城门外的。他望着一夜大雪后素净的茫茫大地,寻不到马蹄踏过的痕迹。下了马扶着路边树干,干呕了许久,他跌坐在雪中,看向灰蒙蒙依旧飘雪的天空,像个被欺负狠了的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在他最引以为傲的时候,裘振抛下他,走了。他还有公孙钤。
  在他以为最幸福的时候,公孙钤也抛下了他。
  他忽然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什么属于他自己,只有无尽的悲伤和孤独。


第21章 问情
  鹅毛大雪飘落时,天枢已经迁回旧都,规整完毕,朝中政事有条不紊地在处置中,一切仿佛回到了从前,因为没有苏翰等人为首的世家大族把持朝政,一切又有所不同。
  孟章每日很忙,也乐在其中。
  周丞相资历摆在那儿,朝中攀附世家的官员奈何不了他。仲堃仪最受器重,城府极深,无人敢悖逆其指令。纵然有人在背后暗指周仲二人与昔日三大世家行为无异,孟章却毫不在意。
  他心里明白谁才是真正为他着想的。
  雪夜寒冷,他坐在御书房,地暖烘着,还披了件雪白皮绒的大氅,手脚仍有些冰凉。医丞说是自幼身子骨太弱的缘故,只能慢慢养。放下毛笔,搓了搓手,端起茶杯想喝水,手腕被匆匆赶来的人抓住。
  孟章抬头,笑了。
  “怎的这么晚了还进宫?也不让人通传一声。”
  仲堃仪帮他把茶杯放到一旁,示意跟进来的近侍换一壶热的。
  他半跪在书案一侧的软垫上,笑道:“臣听闻瑶光的探子回来了,想着可能有要事,怕王上忙起这些事忘了休息,就来替王上分担一二。”
  孟章见他袖口处湿哒哒的,大约是雪刚刚化去,转头瞧见他进来时随手挂在门口衣架上的黑色大氅,滴滴答答地有水珠溅落,不由得心酸,再看向仲堃仪时眼中带了几分触动。仲堃仪被他这么盯着,一时愣住。
  “来来回回的,仲卿辛苦了。”
  “为臣本分,何谈辛苦?王上,从瑶光回来的探子带回了什么消息?”
  孟章本不想再谈论,叫他去偏殿休息便是,话头到了嘴边,瞧他一脸认真,只好捡些重要的说了。
  探子说,天璇国公孙副相独自一人去了瑶光,还未称王的瑶光储君慕容晗在慕容离陪伴之下接见了他,具体谈了什么无人知晓,只是第二日公孙副相就去了瑶光南方的荒野之地,随着瑶光农官署的人安营扎寨,竟是要长居那里,以天璇特使之名协助瑶光开垦荒地。又过了几日,天璇国另外遣来了使者,使者要求瑶光送还王君大人,但慕容离没有见他,那使者不肯罢休,被带去见了公孙副相,之后气馁而归天璇。
  听了这些,又看了探子送上的奏报,仲堃仪皱起眉头,连连叹息。
  “这慕容离也真是胆大,连天璇的王君也敢拿来作为质子,他就不怕天璇王一怒而下真的发兵再攻打瑶光吗?”孟章冷笑,“看他文文弱弱,羞辱起一国之君,倒是信手拈来。只怕天璇王气得饭都吃不下了吧!”
  仲堃仪摇了摇头:“想来公孙钤与慕容离早有约定,否则以瑶光复国之举,天璇已经发兵了。公孙钤恐怕是为天璇免受战乱之苦,甘愿为质子的,天璇王知道他的用心,唯有忍耐而已。”
  “忍耐?难不成……公孙钤要一直留在瑶光?他们,要生生分离不能相见?他们大婚,也不过数月而已。”
  “这就要看,天璇和瑶光谁耗得过谁了。”
  “……于天枢而言,瑶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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