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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温差 完结+番外-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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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早晨的风有些大,却不凉爽。温热的空气从江鹤一身旁掠过,呼呼作响地盖过说话声,将江蕴星的细语撞碎,碾成一种似真似假的幻象。
  几日时光亦随风逝去。那天过后,江蕴星不会再在江鹤一上学时拼命给他打电话。因为江鹤一起床时,无论早晚,他都仿佛能立刻感应到一般,很快就睁眼醒来。
  然后他会询问江鹤一的行程,出门时长,以及回家的具体时间。
  在江鹤一出门时,很安静地待在玄关目送他离开。
  偶有江鹤一未准时回家时,江蕴星才会忍不住地给他打电话,试探着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江蕴星问得过于详细,又常常表露出太强烈的不安,因为江鹤一算不上有耐心的人,期间他考虑过避免这些麻烦的办法,有天上课就干脆带上了江蕴星。
  这对以往的江蕴星而言,简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可那天的表现却很失常。
  江鹤一如常坐在后排,江蕴星坐在他身边时神色躲闪,姿态拘谨,全然不似以前。
  课间有同学过来找江鹤一闲聊,对方很友好地跟江蕴星打招呼,或是向江鹤一打听他,江蕴星始终只是无措地往江鹤一身后藏,话都不愿意跟人说一句。
  那天之后,他就没再提过要江鹤一出门时带上自己的要求。好像只需得到江鹤一出门、归家的具体时间,就足以支撑他耐心等候。
  而踏出这扇门,对他而言反而成了更加艰难的事情。
  自月初来到江鹤一的住处,江蕴星的食欲就没改善过,每餐都吃得极少。
  有时候江鹤一怀疑,倘若不是自己坐在对面监督,江蕴星或许可以什么都不吃。
  他刚来的时候已经很瘦,这段时间即使江鹤一每日都亲自下厨,江蕴星也吃不下多少东西。
  而这些天无论江鹤一下厨多少次,江蕴星都会露出很期待或是很好奇的神色来。
  前年他擅自到R国找江鹤一的时候,连续五天时间,江鹤一都放任他吃根本吃不惯的泡面填肚子,自己则吃江蕴星不喜欢的西餐。
  除此之外,以前江鹤一也几乎不曾在江蕴星面前下厨过。因此江蕴星不知道他擅长做饭,并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江蕴星也不计较他当时态度的刻意和恶劣,即使问清楚江鹤一学会做饭的确切年份是在住进江宅之前,也没有半句怨言。
  反而还很崇拜似的说“哥哥好厉害”,接着又问“一开始学做饭会不会很辛苦”,简直好像是在讽刺江鹤一曾经的恶劣行径。
  但他眼底的真诚和疑惑都在否定江鹤一单方面的揣测。
  江鹤一不想回答他这些无聊的问题,也清楚江蕴星最在意和害怕什么,有时候江蕴星问得多了,江鹤一就故意反问:你什么时候回X洲?
  这招屡试不爽。每次江蕴星都几乎在他话音刚落时就红了眼眶,很害怕、很不安地去捂江鹤一言辞刻薄的好看嘴唇,喃喃自语般重复着“我很乖”、“哥哥不能这样”之类的话。
  很多时刻江鹤一想,或许他和江蕴星都是无药可救的病人,一个当惯了脾性恶劣的坏蛋,另一个还要不知死活地依赖他这个刻意伤人的坏人。
  好像无论世界的温度是高是低,江蕴星都需要抱紧他,也只好抱紧他,之后才能够认真取暖。
  初夏降临后气温逐步攀升,江蕴星的胃口依然没有变好,至多就在江鹤一眼皮底下乖巧地多吃两口糯米粥,再多他也吃不下了。
  两个人的饭菜并不难做,真正困扰人的,永远是“下一餐”这个主题。
  由于江蕴星胃口不好,这些日子里江鹤一做的几乎都是清淡的菜色,可即使如此江蕴星还是吃得很少。因为吃米饭吃不到几口就会跑到卫生间干呕,江蕴星几乎顿顿都吃香糯的白粥。
  更多的什么都不想吃的时间里,就只喝最喜欢的那个牌子的甜牛奶。
  周天下午江鹤一到学校处理撤展之后的事情,驾车回家时想起需要采购新鲜食材,于是中途停车进了附近的超市。
  在电子支付通道排队时,江蕴星的电话拨进来了。接听前江鹤一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超过了他以往回家的钟点半个多小时。
  这个时间段商场里顾客很多,因此队伍动得有些慢。江鹤一手指顿了顿,最终还是点下接听键。
  江蕴星没什么别的话题,就只是很规矩地询问江鹤一回家的时间。江鹤一前后都是闲聊的顾客,虽然身处空旷的地点,周遭却有些嘈杂。
  因此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听江蕴星在电话那头表述。
  大概是他沉默的时间太长,江蕴星以为他厌烦或生气,所以渐渐收了声,最后听筒里只剩下他不太平稳的呼吸。
  “我在超市买东西。”江鹤一一面拾起购物车里的商品对着机器扫码,一面对江蕴星说,“等买单。”
  “哦,好。”江蕴星几乎是即刻回答,为了讨好江鹤一、哄江鹤一开心,甚至说出了“我有点饿了,哥哥快回来”这样毫无说服力的谎话。
  江鹤一倒也懒得拆穿他,只淡淡嗯了一声。而后打开手机付款页面买了单。
  结账后江鹤一推着购物车离开支付通道。刚往前走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并不熟悉的女声,连续喊了两声“江鹤一”。
  确认不是幻听或错听后,江鹤一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声源。
  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以往最是轻视、嫌恶江鹤一的封大小姐,如今竟纡尊降贵地叫了两次他的姓名。
  不过对江鹤一来说,遇上封茹这个与他基本上毫无交集的人,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江鹤一只当没见到封茹,转过身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封茹倒是很出人意料地追上来,还不顾身份地在超市门口拉住江鹤一的手臂,在江鹤一冷冰冰的视线里急促发问:“蕴星他还好吗?”
  见江鹤一沉默着挣开自己的手,一副不愿多说的表情,封茹又道:“我知道蕴星就住在你家里,我只是担心他!而且、而且我也知道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们在旧街里的吸烟室里面接吻,我和黎喆都看到了。”
  江蕴星满脸泪痕地攀着他的脖子索吻的场景历历在目,江鹤一偏过脸垂眼看向语气咄咄逼人的封茹,口吻不善地问她:“你想干什么?”
  江鹤一眼神锐利,封茹从他眼里读取到明晃晃的厌恶与防备。意识到江鹤一眼神中的抵触后,封茹有些气急败坏地辩解:“我真的只是担心蕴星,没有要向任何人告密!”
  “是吗?”江鹤一饶有兴致似的凝视着她,眼里却极度冷淡,“但你不是喜欢他吗?”
  依据江鹤一对他们这些张扬跋扈的有钱人的了解,对喜欢的人或物不择手段,是他们一向的习惯。
  多余的话江鹤一不需要说出来,封茹也能从他轻蔑的神色里悟出深意。
  她或许是曾产生过无耻的念头,但最终还是没有付诸行动。所以江鹤一的态度对她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没有道理的苛责。
  “我是喜欢他,”封茹感到很强烈的委屈,又不愿承认自己输给了一个男人,因此语气听起来也并不算友好,“可我没有那么卑鄙。”
  今天在这里碰上江鹤一实属意外。要不是因为始终联系不上江蕴星而过于担心,封茹根本不屑于跟江鹤一这个不识好歹的私生子讲话。
  她车上有江蕴星逃走那天落下的药。不过看江鹤一这态度,根本不可能会邀请她上自己家,让她探望江蕴星。
  封茹态度生硬地与他对峙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将好友的义务执行到底——
  即便江蕴星不能和她在一起,她心里也放不下江蕴星。
  人从来无法违背本身的意愿。
  再刻意的自我否认,追根究底也不是事实。
  到了停车场,封茹还是在将她视若空气的江鹤一即将关门上锁时叫住了他。
  “这个。”封茹回车上拿到东西,小跑着回到江鹤一的车旁,隔着车门递过去,硬邦邦说道,“给蕴星用,他身上的伤不易消,用这个会……”
  江鹤一的眼神在她掌心的药盒上停留了一瞬,转而抬眼看上来,打断了封茹的话:“什么?”
  “什么什么?”封茹对于江鹤一无礼的插话感到不悦,皱起眉头,不自觉地抬高了一点音量,“这个药膏给蕴星用啊,他……”
  封茹说到一半忽然收了声。
  江鹤一望向她的眼神很冷,但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上却破天荒地流露出疑惑的神色。封茹亲眼见证困顿与难以置信在他脸上停滞,顷刻之后终于反应过来——
  江鹤一还不知道。
  江鹤一还什么都不知道。


第15章 
  密码门的开门声响起时,已经快要八点钟。
  客厅里灯光明亮,等人等到犯困的江蕴星在沙发里缓缓睁开眼,尚未完全清醒,因此整个人看起来迷迷糊糊的。
  “好久啊,哥哥……”江蕴星想起江鹤一原本告知他的回家时间,与此刻一对比,就有些忍不住地嘟囔着控诉。
  乳白色购物袋被江鹤一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他不说话,转过脸与江蕴星对视时,江蕴星才看清了他脸上阴冷得有些陌生的表情。
  江鹤一站在原地盯着神色迷惘的江蕴星看了一会儿,而后跨步上前,将坐直的江蕴星重新按回沙发靠背。
  江蕴星睁大眼睛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呆,天真又纯洁的神情叫人无可奈何。好似他现在很健康,并未被他丧心病狂的双亲折磨过,也不曾受到伤害。
  说不清的愤恨和无力缠绕交织,化作无形的手攥得江鹤一胸口酸麻。江蕴星身上那套眼熟的深色睡衣亦显得碍眼,刺激得江鹤一太阳穴和双目都隐隐作痛,他一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左手不由分说地去扯江蕴星的衣领。
  江蕴星吓坏了似的挣扎起来,双手紧紧攥住被江鹤一扯开些许的领口,他想逃走,但被江鹤一压在身下无法动弹。
  “哥哥……”江蕴星眼泪都被吓出来了,说话的声线也难以避免地发颤,“不要……这样。”
  “为什么?”江鹤一很怜惜似的摸他微湿的眼尾,口吻却又不合时宜地冷淡,“你不是最喜欢和我做吗?”
  江蕴星眼里盈着惹人怜爱的泪光,他慌慌张张地抱住江鹤一,把脸埋进江鹤一怀里,摇着头小声说道:“唔,现在、现在不行……”
  江蕴星具备一种轻易令人心软的特质,撒娇或求饶的声线都隐隐带着鼻音。但软糯音质未能说服江鹤一,他按在江蕴星穿在身上的、属于他的睡衣领口的手指顿了顿,趁江蕴星不备,手指收紧往下一扯——
  掉下的纽扣在客厅的冰凉瓷砖地板上跳动,陆续的噼啪声犹如雨珠重重砸落的声响。江鹤一垂着眼,看清了上衣被扯落一边的江蕴星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面的伤痕。
  从瘦弱肩膀延至后背,白腻肌肤上遍布深浅不一的青紫痕迹。江鹤一无法辨认那是鞭子还是棍子所致,只知道那些交错重叠的伤痕,看起来极度触目惊心。
  十八天。
  江鹤一想,江蕴星住进来十八天了,但他身上的伤还如此明显。又想这些伤是哪日所负,对他下手的人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又总共伤害过他多少次。
  而这些天来,江蕴星为何整日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为何总在半夜惊醒,蜷在浅眠的江鹤一身旁颤抖啜泣,为何精神恍惚举止失常……
  一切的问题,全都有了答案。
  封茹说江蕴星是坐黎喆家的直升机逃出来的。
  程海尧在X洲居住的别墅很大,江蕴星被关在位置最隐秘的房间里面。
  每日与江蕴星打交道的,只有一位程海尧重金聘请的“同性恋矫治”专家,以及两位随他“出诊”的护士。
  江蕴星具体吃过的苦头,封茹自然是无法全部知晓的,只是在向江鹤一转述时,她还是表现出了一种无遮无掩的庆幸神态——
  幸好上个月和黎喆一同去了X洲;幸好到程海尧的住所去做客;幸好在江维明安排他们与江蕴星见面的那十分钟里,他们察觉到了江蕴星的异常;幸好他们留在X洲的最后一天江蕴星偷到了手机;幸好江蕴星拨了他们偷偷塞给他的纸条上的手机号码;幸好他们在那个万籁俱寂的夜晚,顺利救走了江蕴星。
  “蕴星看起来很不好,脆弱得好像要消失了。”封茹告诉江鹤一,“他连我和黎喆都怕,那时候我拉了一下他的手,他就很崩溃地尖叫和挣扎。”
  “我们怕惊动到程爷爷他们,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蕴星冷静下来。坐飞机的时候,蕴星不吃东西,也不讲话,落地之后没过多久,他就自己跑了。”
  封茹大抵是真的很在意江蕴星的,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她吸了吸鼻子,有些哽咽地说:“幸好,幸好黎喆给他的新手机上面安了追踪器。得知他在明珠翠苑,我们也就安心一点了。”
  江鹤一很难说明自己的心情。
  听封茹说这些话时,他的心好像被浸在不明液体里面,不断被挤压、冲击,感知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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