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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长安[重生] 完结+番外-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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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夭夭觉得这个结论有点草率。

    一个时辰前她确实挺放松的,但这会儿手里捧着一把签子,夭夭就莫名紧张起来,仿佛还没开始,她就已经置身于毛骨悚然的战局中。

    马车继续往前走,天很快就黑了,此处的荒漠开始向岩石过渡,空气也逐渐湿润起来,极目远望能看见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更大的差异是那些细弱的青苔……岩石背光贴地的一面长有少量的青苔。

    前面的路很明显是在往下走,再有五六个时辰就会进入平坦的谷底,恶狼谷的范围很大,真正要走出来需要足足两天,也就是说必须有一晚要在谷底度过。

    孙启府还没有下令就地整歇,他一言不发地驱着马,戴悬追在他的后面,脸色十分不好看,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要随时打起来——

    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戴悬又不是傻的,跟孙启府干些什么不好,非要跟他动手?

    又走了一个时辰,就连队伍后头的也有些忍不住了,殷岁驱马绕到孙启府身边,“孙大人,今日是赶不到恶狼谷了,何况太子妃殿下也需要休息,不如就地扎营。”

    这支队伍里孙启府不想得罪的人很多,但得罪不起也不愿得罪的就只有殷岁和阮临霜,既然殷岁开了这张口,孙启府也不好为了逞一时之气,驳这位江湖老前辈的面子。

    队伍总算停了下来,准备就地休息一晚,明天进入恶狼谷。

    三个小姑娘被围在中间,当柴筝从车上将阮临霜接下来时,指尖甫一接触,柴筝就察觉到了那些刚刚干涸的血痂,她微一蹙眉想要问些什么,便听阮临霜小声道,“这是我们在漠北最后一个平静的夜晚。”

    柴筝的担心和满腔气愤瞬间就被这句话揉碎了,她低着眼睛笑起来,“小阮,你学我。”

    阮临霜眨着无辜的眼睛,“学你什么了?”

    “每次我自作主张做了惹你生气的事,就先示弱,你总是能够原谅我。”柴筝拉着阮临霜的手,轻轻抚摸着那些伤口,“小阮,我知道这是你为了保护自己,才弄出来的伤……谢谢你肯为了我努力活得长久。”

    “……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从车上蹦下来。”夭夭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柴筝搭把手,于是蹬着小短腿自给自足,一个没站住差点崴瘸了。

    柴筝这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按着夭夭的头顶,将小姑娘的脸转了过去,示意她,“我跟你阮姐姐有话要说,搭帐篷的事就交给你了……不用担心,待会儿张凡和王碗会过来帮忙。”

    “……”夭夭后悔前天在镇子上没买全扎小人的材料。

    夜已经深了,半圆的月亮悬于天空,高的有些不可企及,银白色的光芒落在远处的沙地上,像一片茫茫的海,让柴筝想起几年前在两江之地,竹竿飘在水面上,她与小阮就眠于漫无边际的海。

    柴筝拉着阮临霜爬到了更高处,离她们驻扎的营地不算远,因为要确保孙启府一抬眼就能够监视到,否则以这位孙大人的疯狂程度,柴小将军带着太子妃私奔,他能追在后面将所有路过的城镇都血洗了。

    何况孙启府还有殷岁的帮忙。

    这里的风虽然不如江南的湿润,但已经有了些山中积累的水汽,不像之前从旷野上吹来的风,如同有人拿着丝瓜球在脸上蹭。

    刚来漠北那半年,阮临霜根本适应不了,常常与柴筝说着话就开始流鼻血,两姑娘虽然灵魂已经一大把年纪,但头次经历这种事,还以为身体出了问题,阮临霜因此留下了遗书,而柴筝则抱着大夫大腿求人家行行好,尽尽力。

    而今回想来,只觉得丢脸和有趣。

    “马上就要回长安了,”阮临霜道,“如果我们能成功让这支小队全军覆没,你要在赵谦面前如何演这场悲痛欲绝的戏?”

    柴筝想了想,“不用演,赵谦不会信的,还不如表现的寻常点,就说西北山匪猖獗,为防再有偷袭朝廷命官的事情发生,不如陛下下令剿匪,臣愿意带兵打头阵,再诓他百十来人的队伍。”

    这谎赵谦确实不会信,当初柴筝编山匪劫财劫色这套说辞,是没想到殷岁也在这支队伍中,殷岁是个高手,想要让他也束手无策,这山寨的规模就得往大了撒,少说也得上百人,搞不好数千人,这种气候的土匪肯定会有名号,朝廷也会动招降的心思,不可能一无所知。

    都是千年的狐狸,赵谦就算识破了也没什么办法,只要尸体处理的干净,不留下任何证据,柴筝就是安全的。

    况且,赵谦也知道孙启府这帮人的脾气以及得罪过的仇家,万一是仇家下手不关柴筝的事,柴筝作为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又为大靖鞠躬尽瘁,难不成还得受连坐之罪?

    “小阮,我知道朝廷里的事你懂得比我多,”柴筝就地躺了下来,月光柔柔地落在她身上,“但我却了解赵谦比你多……你别忘了,他可是我的亲舅舅,诛三族的时候,也该带上他才对。”

    进了长安城,才是真正的战场,比漠北这种摆在明面上的刀来剑往更为凶险,柴筝知道小阮在忧虑些什么,但这种忧虑是无法排解的,永远一层盖过一层,不是落在眼前,就是落在不久的将来。

    阮临霜半曲着一条腿就坐在柴筝的身边,头顶万千星子,穹庐仿佛随时变换,在眼中留下金色的轨迹。

    “这一世柴国公还活着,赵谦动手的时机必定受到影响,很可能会提前,而你在长安城就是最好的质子,除了能碍柴远道的手,漠北十六州与你有关的将领也会多加迟疑。”阮临霜叹了口气,“进长安难,出长安会更难。”

    “但只要出了长安……”柴筝伸手,苍穹、星子与皓月都落入一掌之中,“这天下大势就要定了。”

    阮临霜低下头来看着柴筝,她的眼睛里有些细微的笑意,“柴筝,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啊?”柴筝举起来的手顺势落在阮临霜脸上,将她双鬓垂落的长发撩到耳后,好看清自家小阮那张温柔到糊弄天下人的脸,“你都没有说过喜欢我。”

    柴筝笑着挪揄。

    “……”这张嘴从小到大就只知道毁气氛,阮临霜竖起食指压在柴筝唇上,阻止她再冒出些找打的话。

    “柴筝,我喜欢你意气飞扬、豪情万丈,我喜欢你在漠北黄沙里翻腾,交天南海北的朋友,但我也喜欢长安城的你,褪去耀眼的光芒,成一轮温润内敛的明月……柴筝,我喜欢你。”

    阮临霜隔着手指轻轻吻在柴筝的唇上,又低低重复了一声,“我喜欢你,喜欢了好多好多年。”

    喜欢了无数寒暑春秋,朝来暮往,喜欢了整整……整整前世今生。

    向来都是柴筝胡搅蛮缠,她知道小阮的脾性,因此总是将爱意挂在嘴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落得上辈子互相憋死的下场,这还是小阮第一次主动。

    柴筝的唇上残留着温暖的气息,她忽然鲤鱼打挺坐起来,“小阮,你刚刚说得话都写下来按个手印呗,我给裱起来。”

    “……”阮临霜深吸一口气,看在今夜月色正好,山河平静的份上,没有挖个坑将柴筝埋了。

    已经过了午夜,山丘下的炊烟升起,帐篷也已经搭好了,王碗在下面挥手招呼吃饭,柴筝这才拉着阮临霜往回走。

    刚走了两步,柴筝却忽然停下来,转身面对着阮临霜,“今天是我的生辰,小阮我十五岁及笄了。”

    离得那么近,呼吸间交缠着,柴筝又道,“我要娶你,山河为证,我要娶你,小阮,抱歉这么草率,但……你愿意嫁给我吗?”

    一瞬间,周围空旷而安静,有风轻轻从头顶吹过,阮临霜眨了下眼睛,“柴筝,我刚刚才说了,我喜欢你,喜欢了很多很多年,我为何要挑在今天告诉你呢?”

    “我不管,”柴筝笑了,“我不要这样暧昧的字眼,小阮,你明确的告诉我,你愿不愿意?”

    “……我愿意。”阮临霜低下了目光,“山河为证,我愿意。”

    “承此一诺,小阮,天下安稳之后,我要八抬大轿凤冠霞帔,你嫁给我,我嫁给你。”柴筝吻了吻小阮的额头,“你是我的妻子了,不要嫁给别人。”

===第96章 第 96 章===

山丘上的承诺只有明月与风代为铭记; 回到人群中时,孙启府那双阴沉的眼睛落在柴筝身上,若不是他们当中除了柴小将军就没有赶车的好手了; 柴筝哪有这么好的待遇。   

    按孙启府这样不顾一切的行进方式; 柴筝的三颗解药在进恶狼谷前还能余下一颗来,到达长安的时间也大大缩短; 柴筝能清晰的感觉到孙启府这么做是有目的的,像是急着回京禀报什么; 但孙启府知道的实在太多; 决不能让他活着到达京城。

    天还没有亮; 孙启府就将人一个个薅起来; 收拾行李继续赶路; 两天时间才能走出的恶狼谷; 孙启府想将时间缩短在一天半。

    不知道是因为四周地势太高还是因为天气阴; 走了两个时辰也没见到太阳,按理说昨夜月朗星稀; 今日必然是个艳阳天; 奈何漠北气候无常,不仅没见着太阳,甚至还有点冷。

    阮临霜给柴筝加了件衣服,又让夭夭做个了暖手壶,让柴筝揣着。

    “长忧”的解药虽然还在吃; 但这一个月里,柴筝的体质始终不如以往,阮临霜总是提前想一步,知冷知热的,夭夭都有点看不下去; 成天趴在马车窗户上叹有完没完。

    恶狼谷底确实像夭夭看到的那样,遍地都是骨骸,各种牲畜牛马以及过往客商,还有马车陷在泥地里长久没人管束,周围的淤泥早已干涸,车轮有一半封在其中,车身倾斜着,也不知存在了多少年,大部分的木头已经腐朽,散发着湿漉漉的木屑味。

    恶狼谷非常的大,就算几拨人都走恶狼谷的近道,也有可能看见的并非同一段风景,譬如在宽圆他们的回忆当中,就没有这支陷落在恶狼谷的商队。

    柴筝静静地驾着马车往前走,路过这些尸体时数了数,商队大概有十三四人,其中有五到六个人应该是雇来的镖师,白骨边散落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而褴褛的衣服也像是短打形制,方便动手。

    五六个镖师,就算不是高手,敢收钱走恶狼谷,也肯定是对自己有信心,总不至于是想不开收钱自杀来的……就这样还是没能摆脱全军覆没的下场,并且柴筝还留心了一下,这批人死得非常集中,应该是被驱赶到马车附近,然后一举歼灭的。

    柴筝多年的带兵经验让她飞快看出了条理,而殷岁则是个□□湖,弱者想要撕咬强者,就得团结周遭一切力量将强者逼到穷途末路……殷岁经历过被群蚁撕咬到奄奄一息的过往,因此他也心知肚明。

    但孙启府太高傲了,他这辈子若是要毁也是毁在这份高傲上。

    天气越来越阴,渐渐有下雨的兆头,远方的山上传来狼嚎,紧接着四面狼嚎随之而起,整个恶狼谷仿佛一个包围圈,无数的猎食者开始附和,有乌鸦停在马车车顶上,阮临霜甚至闻到了这些鸟类常年食腐肉而散发出来的腥臭味。

    宽圆他们追在后头,距离非常远,就算骑马追赶,也得跑上小半个时辰,但山谷里的狼嚎声宽圆还是清楚听见了,他这才发现自己纯属运气好,第一次穿过恶狼谷竟然平安无事,没有遇到传说中的狼群。

    但宽圆不知道的是,柴筝她们之所以落入这般境地,并非倒霉,而是有人刻意引导……甚至于刻意引导的并非一个人。

    阮临霜是其中之一,她们要杀孙启府,就得保证周围的环境对自己有利,这些饿狼会将尸体啃得面无全非,但阮临霜挑中的路据此有好几里,猎食者的数目能削减至少一半,却不知是谁走动过程中特意将马头偏离,几个时辰下来,原先的少量偏移已经放大了无数倍,落入另一个口袋。

    布局的人总会有一定的控制欲,阮临霜喜欢让对手一点一点掉进自己设计的陷阱中,但她也知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很多计划都有夭折的风险,有时候追在别人的陷阱里头求生机,也是件颇有意思的事。

    何况阮临霜还看出了这暗中做手脚的人是谁。

    孙启府一勒马头,示意整个队伍先停下来。

    他骑着的马是好品种,柴远道特意给他们挑得,上过战场,又正值壮年,脚程快不易受惊,但此时也显得有些焦躁不安,这山谷中埋伏着的东西都是它们的天敌,还能站在原地,克服拔腿就跑的天性已经算是难得。

    草伴白骨而生,山谷聚湿气,又有尸体的蕴养,虽受地貌影响不能疯长到半人高,但也有个好几寸,马匹往后退了几步,孙启府看到草丛被分开,从中露出半个矫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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