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重生] 完结+番外-第5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馑拇ψ酚愕谋臼抡饣岫磁缮狭擞贸。耋菝媲暗暮铀腿缫环酱サ氖猓匀幻鞒隽艘惶醯缆贰
四面都是落下的炮弹,沉入水中后忽然爆开,火焰在水中流转,一时半刻竟争了个五五之势,谁也未能将谁吞没。
刚下水半柱香的时间,柴筝的手背已经遭受灼伤,窒息感夹杂着滚烫的空气时刻往口鼻与肺里倒灌,周遭水流像是被煮沸了,流淌过皮肤时只有疼,感觉不到任何温柔,挂在身上的绳索因为拴着人因而沉重,还会由于长度问题,偶尔有个巨大的摆尾……
后来,这种感觉逐渐消散,柴筝能感觉到身后的人一言不发地拽紧了绳索,生怕再有掉队的。
这场泅渡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柴筝心里默数着,大概半个时辰不满,她就碰到了河床,随后沿低矮处滚进了芦苇荡。
为防刚上岸就被逮个正着,柴筝绕了条远路,她躺在满地戳人的杂草里喘了口气,随后张凡也从水里爬了出来——
然而只有张凡,他手上还拿着另一节断掉的绳索。
这截绳索是被刀子割断的,张凡脸色苍白,目光呆滞着看向平整的切面,“王碗死了。”
“……你跟王碗有仇?”柴筝急于恢复体力,实在没什么力气去扒张凡的后脑勺,否则这会儿能给他扒秃了。
张凡抽噎着,“王碗就是死了,他要是还活着,为什么不跟着上岸!”
“这河岸绵延有百里,他又不会登岸后摇旗呐喊,你如何知道他是死在水里了?”柴筝缓一会儿又全身来了劲,她坐起来又道,“我没记错的话,王碗是江南水乡人,从小长在芦苇荡,自会走路就会下水,比你我这种蹚浅水的王八可强多了。”
张凡刚开始还被这番话安慰到,过一会儿又觉得不对,“鱼都被炸死了,王碗再熟悉水性能比得上鱼吗,他肯定凶多吉少!”
柴筝丝毫没有追求,竟然欣慰于张凡终于用了“凶多吉少”,而非咬定王碗已经死了,而张凡也无愧于以后的统领卫队长之职,嘴里还控诉着柴筝不人道,却忽然栖身而上,用手捂住了柴筝的嘴。
两人往芦苇更深处一滚,不远的地方刚好有一队北厥人走过,他们来的方向很不对劲,柴筝被紧紧捂着嘴,眼神却缓缓凌厉起来,甚至透着一丝冰冷的杀意。
这一队北厥人是从凉州城的方向而来,最前面几个甚至穿着大靖平民的衣服,背上还挎了一个会扭动的麻袋。
以柴筝当土匪的经验来说,麻袋里肯定有一个人,还是个身量不大的人。
这队人走得很快,柴筝掰下张凡的手,“我们跟上。”
“……”张凡掰着手指数了数,对面有十一个人,十一个孔武有力,带刀带剑的勇士,己方怎么数都只有两个人,一个半大孩子和一个腿发抖的自己。
张凡被柴小将军这么一拉,感觉不仅腿在抖,膀胱也在跟着抖。
但张凡也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怕归怕,却本能的知道该怎么规避被发现的风险,整个人跟兔子一样谨慎,过一会儿甚至在柴筝耳边道,“麻袋里面是个姑娘。”
“怎么看出来的?”柴筝一蹙眉。
“我爹是个斥候,哦对,就是元帅帐中的那位……上次拦截信封就是他叫上我的,”张凡与他爹感情不深,只是飞快提了一下,“斥候的耳目五感都很灵,因为得发现很多潜在的危险,而就在刚刚,我闻到了一股香囊的气味。”
芦苇荡里各种气息混杂,鱼腥、淤泥、枯枝烂叶、还有硝烟,就算张凡的鼻子再好,也无法捕捉香囊的气味,他之所以忽然这么肯定,是因为香气猛地浓郁了起来,应该是麻袋里的人将香囊给弄破了。
随后,柴筝便看见紫红色的香粉顺着麻袋网眼缓慢洒下来,沾在了芦苇叶上。
柴筝眼皮狠跳了两下。
这香囊是小阮随身携带的,里面的香粉与众不同,是一种宁心静气的药物,柴筝曾经闻过,光味道就苦涩的厉害,颜色也诡异的又红又紫,指尖上随便沾了点,得冲洗一两个时辰才褪色。
阮临霜曾提议给她也缝一个,被柴筝严词拒绝。
这么古怪的香囊,柴筝并不认为凉州城里还有其它人会佩戴,毕竟自己这么喜欢小阮,也根本不想搞个一模一样的。
柴筝逐渐怀疑,小阮根本是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被绑架,所以留了后手。
她摸了一把腰侧的短剑,幸而这东西绑得紧,水流中没有被卷走,随后又掂量了一下位置和对方的实力,拉着张凡小声道,“你能放倒几个人?”
“你不会是想要在这儿动手吧?”张凡目瞪口呆,“我一个都不成。”
“……”柴筝开始反思,堂堂一个统领卫队长,从五品的将军,这会儿竟连一个人都弄不死?
反思完,柴筝又道,“此处离北厥营地还有一段距离,只要我们下手够快够狠,不会惊动对方大部队……给你两个,剩下归我。”
张凡:“……”
他刚发现自家小将军是个聋子。
===第70章 第 70 章===
柴筝是个行动派; 她刚将任务交代出去,就抽了短剑,快如流星般消失在芦苇荡中; 张凡被她留在原地茫然了一下; 随后咬牙切齿地跟了上去,并心想着; “以后一定离小将军远远的,否则自己几条命都不够用。 ”
柴筝看起来只是个纤弱漂亮的小姑娘; 下手却极狠。
月色落在芦苇荡中; 细细泛着银白色的粼光; 四周十分安静; 曾经还能见水鸟捕鱼; 今日炮火声连绵; 天色间或亮起; 始终暗不下去,甚至能看见云彩介于苍灰与橘红之间; 柴筝就在每次火光泯灭时捂着队末北厥勇士的嘴; 将短剑送进了对方喉咙或心口。
高大的芦苇是最完美的掩护,但还是在柴筝准备杀第二个人时被发现了。
浓厚的血腥味难以掩盖,柴筝又不是个拧脖子的好手,她脚尖踩着尸体,衣服跟人却像是飘在风中; 血都沁不上去。
今日是十五月中,冷清的圆月就挂在柴筝的身后,将她眉眼中的杀性全数勾动,一整个儿的阎王投胎。
柴筝擦着短剑上的血渍,笑眯眯地问; “麻袋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麻袋全程不大挣扎,阮临霜被绑着手脚堵上了嘴放在里面,连弄开香囊都比较艰难,何况阮临霜也清楚自己的挣扎不会有多大成效,自己应该已经出了凉州城,这种时候还是装得乖巧可怜不知反抗比较好,否则肯定会吃亏。
但这支绑人的小队却忽然脚步一停,随后她便听见了柴筝的声音。
阮临霜想了想,忽然使力在麻袋上扒了扒。
柴筝又道,“我看里面的东西似乎跟我有缘,各位要是不介意,就将麻袋留给我吧。”
“……”没人知道这全身湿漉漉的小姑娘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这架势不像易与之辈,这群人采取行动的速度非常快,柴筝尚未有所反应,队伍中段的五个人就主动留下断后,而扛麻袋的那位则撒腿就跑。
对于他们来说,前面就是营帐,实在没必要在此处跟人硬碰硬,先行会合才是最重要的。
柴筝也是根本不讲道理,手里一把剑快如闪电,瞬间就放倒了两个,剩下的人也逐渐意识到,柴筝远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好对付,刚提高了警惕,柴筝又放倒了两个。
静悄悄的杀人也是件体力活,这种时候柴筝也不求花里胡哨,只求精准迅速,原本的预想是剩下的九个人里,会有六七个专程对付自己,然而她这副样子实在没什么说服力,五个人已经是给足了她面子,因此张凡的压力陡然间大了起来。
剩下的最后一个北厥人死死盯着柴筝,在他的眼中,剑光与月色连成一线,随后就是扑面而来的血红色……
柴筝觉得自己年纪轻轻,最近却常常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万军丛中抡枪都没这么累过,擦剑的时候还忍不住喘了几声。
随后,柴筝又心浮气躁地想,“这糙铁打造得兵器就是不成,用完不擦隔天就生锈。”
就在柴筝吸引所有目光之时,张凡已经埋伏到了芦苇荡中。
他将剩下的绳子做成绊马索,一头拴在灌木丛里,最前头的人扛着麻袋走得极快,比马不如但在人类当中也算风驰电掣,直到张凡将绳索拉紧,猝不及防之下将他绊得左腿骨折。
骨头并非断在关节处,而是直接从中间折裂,一侧戳出了皮肉,血瞬间喷涌,他惨嚎的声音掩在炮火之下,根本传不了多远。
张凡并不精通医术,但只要看一眼那男人的伤势,张凡就知道即便自己不动手,他也没救了,这种失血速度和环境,能得救也会感染。
这么简单就解决了一个是张凡始料未及的,但同时还剩下三个人……张凡又一次想跟柴小将军绝交。
“这是揠苗助长!”张凡在心里咆哮。
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兵,没什么武艺傍身,胆子谈不上大,可能比寻常人还小一点,更是首次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孤身一人,插摸打混的对象还消失在了护城河里。
可惜张凡走得太快,担心和忧虑就在后头追着,竟一时半会儿追不上他。
张凡只缓了一瞬,他拔起手边的刀,“噌”的一声挡住了自斜上方劈下来的斧头,北厥人常用的武器有三样——刀、枪和斧。
其中斧头最重,下劈产生的冲力也是最大的,张凡虎口瞬间崩裂,但他随即蜷腿就地打了个滚,从斧头底下钻过去的同时在对方肚子上踹了一脚,借着前冲力,北厥人的下一步应该是从他身上跃过,就地回身将张凡砍个透心凉。
然而下一瞬,北厥人就发现自己根本借不上力……他的头直接栽进了沼泽中,越是挣扎陷得越深,很快就没了动静。
张凡事先就知道硬拼不行,早就找好了相对有利的位置,做了力所能及的陷阱。
但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他的时间太短,这里的材料又过于简陋,更何况他还信了柴筝的鬼话,以为追过来的只有两个人!
“砰”一声,刚提着刀要剁了张凡为同伴报仇的北厥人忽然瘫倒,他的后脑勺被人用石头开了瓢,随着这具高大的躯体倒下,阮临霜那张惨白冰冷的脸占据了张凡的视角。
阮临霜的手腕上还有残留着青紫和血痕,背她的人已经半死,其余的目光又都在张凡身上,她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机会将麻袋口钻开,又借了对方一把刀割开手脚上的绳索,刚好赶得及救张凡。
至于第四个人……柴筝的短剑在他胸口微微颤动,已经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角落里。
柴筝踉跄一下,扑到了阮临霜身上,她还沾着泥土、水汽和硝烟的味道,暖洋洋坠到阮临霜的肩头。
“小阮,”柴筝抱得很紧,“我中毒了。”
“……”张凡还以为自己能见到什么感人至深的场面,结果柴筝是个异常能毁气氛的。
“什么时候?”阮临霜能感觉到柴筝骨子里透出来不同寻常的热量。
柴筝摇了摇头,“慢性毒,不动手不会发作,从昨晚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刚刚才彻底爆发出来。”
她又补上一句,“但也因为是慢性毒,一两个月不会有大事,时间久了才能要命。”
阮临霜沉默了片刻,随后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就这样?”张凡觉得过于敷衍,“是谁下的毒,下了什么毒,能不能治,有没有什么延缓发作的方法?你们不讨论一下吗?”
“不必了,”阮临霜笑着蹭了蹭柴筝的脸颊,“她心里有数,何况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至于下毒的人,他不会活得长久,倘若柴筝无药可医,我做完手头的事,也会随她一起。”
阮临霜的语气平平淡淡,生死如同微不足道一件小事,柴筝又猛吸了一口小阮的温柔,这才从她身上跳起来,“走走走,我们偷炮去,顺便搞清楚为何有人要绑架你。”
自这里潜入北厥营地成功率太低,沿护城河两岸虽然有芦苇丛作为掩护,但范围并不宽广,北厥营地造在一片空旷的戈壁上,背抵苍山,前方却无险可守,不过岗哨的视野很好,无论柴筝想用什么样的姿势靠近,都会被很快发现。
幸好他们的目的也不是潜入营地……北厥人的炮筒射程不够远,精度也成问题,因此在营地之前有个火炮小队,就架在护城河不远处。
不过这个小队不像柴筝从城里带出来的寥寥几人,而是一个完整的战斗体系,甚至包括伙夫、马房和一个小型的练兵场。
此时一枚枚炮弹跟流水似的往前方运,地面都在微微颤动……柴筝压低了声音道,“北厥贫瘠,就是因为贫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