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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长安[重生] 完结+番外-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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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叫恩人,我叫夭夭,”小女孩似乎对柴筝受伤的左臂很好奇,她不管柴筝的推拒,伸手就是一戳,“她不要你了。”

    柴筝神色一凛,“你说什么。”

    阳光底下,那小女孩的双眼都隐隐透露出绯红色,只是这种红藏在寻常瞳孔中,非得有个固定的距离和角度才能看清楚。

    “小妹妹,你今年几岁了?”柴筝忽然问,“有六岁吗?”

    夭夭笑起来,“我六岁了,是他孙女。”

    这个“他”明明毫无指代,但“巫衡”这个称号却在柴筝的脑海中飞快地冒了出来,巫衡罗临死之前,曾经说他女儿当时怀着孕,倘若那个腹中的孩子生出来,现在也该六岁了。

    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夭夭歪着头,看柴筝沉默了很久,她才忽然道,“不是巧合,是我知道你们最近会有水火之灾,所以早早等在这里,好将你们救上来。”

    “……”

    柴筝的脑子一时间有点转不过来。

    小女孩这句话,基本已经坐实了她木桑国大祭司的身份,可是木桑国几百年来对传统都有种近乎盲目的尊崇,就算是大祭司,也被束缚在规则之中,为何而今出了意外?

    这小女孩分明未满十岁,看样子也没有经过药物浸泡和筛选,两只眼睛健在,而且都呈隐秘的绯红色——

    属于大祭司的那些规矩被破坏得彻彻底底,这小女孩身在意料之外,怪不得当初老爷子也看不出因果。

    夭夭将下巴搁在柴筝受伤的胳膊上,“你跟她在一起,是会很苦很苦的。”

    小女孩看着天真,柴筝秉持着长她二十来岁的觉悟,放轻了声音问她,“为什么?”

    “你们走着同一条向前的路,生生死死纠缠不休,可是偏偏……”夭夭比划了一下,“有这么远的距离,相互不知心。”

    夭夭的那双眼睛从边缘扩散开淡红色的光芒,瞬间又压抑下去,她看起来天真浪漫的,却有种超乎常人的控制能力,瞧得柴筝都在一旁心惊胆颤。

    夭夭忽又低下眼睛,“她来了。”

    话音刚落,阮临霜便跟着一个瘦削的男人一起回到小木屋中。

    这个男人是个瞎子,两只眼睛都被挖走,伤口的狰狞程度比巫衡罗更甚。柴筝作为受伤的大家,甚至可以看出这双眼睛是男人自己剜出来的,下手干脆利索,没有丝毫犹豫。

    除此之外,他还是个哑巴,张开嘴时,里面只有半根舌头,还有半根明显是被利器所勾,还残存着愈合的痕迹。

    男人长得很清俊,脸色苍白,他的手上拿着一个木盆,今天应该是丰收,木盆里翻出一条半臂来长的大鱼,鱼头毅然决然的要触地而死,鱼尾掀起水珠伺机报复。

    然而它才刚刚跃出木盆,便见那男人双指一捏,掐着鱼尾将它重新拽回盆中,而掀出来的水珠在男人身前稳住,碰都碰不到他,又落了回去。

    就算是现在的柴筝,肉眼也极难捕捉男人的动作,他轻描淡写的将木盆放在桌子上,然后手指沾水,在上面写道,“晚上吃鱼,我炖汤很香。”

    不知是因为瞎了的原因,还是他对大靖的文字不大熟悉,这笔迹有些古怪,若不是靠着阮临霜的博闻强识,根本看不清写了什么。

    水渍又被很快抹去,那男人想了想,又写,“吃完,拜我为师。”

    “……”

    柴筝被这男人的“突发奇想”震惊到了。

    她是个有骨气的人,就算现在一只手还吊着,柴筝仍然摇了摇头,“我的本事学自父母,除此之外也有个师父,虽说他老人家只给我留了半部残书,没真正教导过,但既然入了师门,我这个不肖之徒也不好再给他认个兄弟。”

    “不拜,杀你。”

    随着桌上几个字的变化,湿润温暖的木屋像是忽然没入冰潭,四周的空气凝结,疑是伤人的尖针,即便是透过一层棉被,柴筝也能很清晰的感觉到。

    柴筝本也是不屈的个性,压迫之下必有反抗,转圜不过方寸之地,柴筝忍着翻涌的气血,就是不肯有丝毫示弱。

    她年纪虽小,但这些年为了能够尽快离开柴国公府,为了有朝一日即便是逃亡路上,也能护着小阮与全家,几乎夙兴夜寐,不敢有丝毫懈怠,片刻之间虽然被压制,但也没有溃败的迹象。

    以柴筝现在的怕死程度,倘若这男人好言相劝,她严词拒绝上两次,然后在心里对那半部残书说句,“形势所逼,身不由己,师父您老人家见个谅,大不了以后你做大他做小。”说不定就认怂了。

    但这男人也是个蛮不讲理的,上来就直接动手,彼此都往前走了一步,就变成了而今不知所谓的对峙。

    柴筝的目光扫到无辜被牵累的阮临霜,阮临霜在发抖,衣服包括头发与眉毛上都结了细碎的冰晶,雪雕刻出来的人物,她不是柴筝,她无法在这么尖锐的寒冷中存活。

    柴筝忽的将胸中那口气一散,铺天盖地的冰寒顺着空气直接钻进她的肺部,她咳嗽了两声,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师父,”柴筝道,“你不必动手了。”

    无形的压迫感随着这声“师父”瞬间消失,那男人回头,又看了眼阮临霜,“你也是。”

    “哎,她一个读书人,你为难她做什么,你还担心我不给你养老送终啊。”柴筝有些急了,她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小阮,你别理他,他要是敢强迫你,我就……”

    “你就如何?”阮临霜抬起了眼睛,直直地看向柴筝,“你要为我如何?”

    “柴筝,你看,这就是我想与你分道扬镳的原因,只要我在你身边,你总是会这样牺牲自己……柴筝,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你到底清不清楚?”

    柴筝半条腿接地,还有半条腿折在屁股底下,她有些懵住了。

    “还有……”阮临霜的眼角发红,她很少有这样情绪外显的时候,却屡屡因为柴筝,做不到云淡风轻,

    阮临霜又道,“你常常让我信任你,那你呢,柴筝,你给过我多少信任,为何在你的眼里,我便是如此的不堪一击,需要你赴死般的保护?”

    “我想要的,是与你相濡以沫,生死与共,你剑之所指,我便能为你铺路,铺一条平坦大道……而不是做你的拖累。”

    “柴筝,我不只是一个拖累。”

    柴筝张着嘴,她想说“在我的心里,你从来都不是什么拖累,你是我的晨星,我走的每一步路都是为了靠近你。”

    可话到嘴边,柴筝就哑巴了,她暗暗踹了自己两脚,平常话密且废,这会儿需要多说几句的时候就成了缩头乌龟,活该两辈子都与小阮不冷不热。

    压在床上的腿经这不退不进的姿势折腾,这会儿已经有些麻了,加上一只手还吊着,维持不了身体平衡,柴筝瘸的很规整,她挪到阮临霜面前,替她揉了揉眼睛。

    “既然小阮这么同我说,我便牢牢记在心里,此后若再陷入危险,我必尊重你的意思,但是小阮……我也有凭本能行动的时候,这要我如何克制?”

    柴筝苦笑,“小阮,你给我拿个主意呗。”

    她足够死皮赖脸,却又死皮赖脸的不过分,阮临霜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道,“柴筝,你还有父母兄弟,还有血海深仇,我是谁,值得你本能的以性命相搏?”

    “……”柴筝再度的哑口无言。

===第25章 第 25 章===

柴筝有些遗传了赵琳琅的榆木脑袋不开窍; 别人话中露骨的在乎都在眼皮子底下来来回回了几趟,她看不见更听不出来,自己说出口的话也后知后觉。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阮临霜当面戳穿这份隐秘的感情; 还是在她的小阮刚刚对自己失望过后; 柴筝这会儿连心带肝一并哆嗦着,呼吸都是颤抖的。

    她将缩头乌龟的本事发挥到了极限; 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哈哈; 那什么; 小阮; 你现在是我的知己; 又是同道中人; 我要是不尽力保全你; 以后……”

    柴筝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也发现自己这谎撒的实在不怎么高明,老实巴交的人都能听出磕绊; 阮临霜可是生了十七八个心眼。

    柴筝低着头; 开始研究脚底下的砖头缝够不够大,自己往里钻的时候会不会被卡住头。

    然而这会儿,阮临霜的脸色却恢复了许多,她方才那句话刚问出去,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即便柴筝这会儿装得规规矩矩,合乎礼数,但毕竟旖旎的心思戳穿一半,阮临霜便觉得柴筝连头顶的璇儿都可爱起来。

    读书多的聪明人,总擅长将心中想的与嘴上说的区分开来; 阮临霜清了清嗓子,用十岁的身体拗出了五十岁的老成,“算了,多余问你。”

    柴筝这会儿跟喝了酒差不多,全身上下飘飘然,什么话都接不上,既然阮临霜愿意终止追问,她也不会上赶着剖心剖肺,屋子里头倏地清静下来,只靠着海风拉动窗户缘,发出点人间的声响。

    那男子虽是个后天的瞎子兼哑巴,但耳朵还听得见,等两小姑娘将彼此之间的隔阂掰扯清楚了,他才用手指敲了敲桌沿,“手完好的那个,跟我出去杀鱼。”

    “稍等,”阮临霜将回头要走的男子喊住,“师父,既然你收我们做弟子,总要相互通告姓名,按我们大靖的规矩,还要喝一碗茶,捻三炷香,磕九个头,这才算全礼。”

    “我叫乐清,其它免了。”男子有写完字就抹掉的习惯,有时候动作很快,看得稍慢一点都不知道他写了什么。

    但他这样的本事,做柴筝的师父是绰绰有余,做阮临霜的师父简直纡尊降贵,甚至有点想不开的意思。

    阮临霜是个过目不忘的主,但拳脚实在……千里挑一的没天赋,柴筝十几岁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教她几招防身,但两个时辰之后柴筝就接受了人无完人的说法。

    “放心吧,”夭夭忽然冒出来,从背后吓了柴筝一跳,“乐清很有本事,他说要收你们为徒,就一定能够教好。”

    柴筝看着她,“你刚刚一直在屋子里?”

    “嗯。”夭夭笑道,“乐清绕开了我,他不会伤害我的。”

    比起巫衡罗,这小女孩显得更加神神叨叨,柴筝甚至怀疑她能够听见心声,所以开口就会惊到自己。

    夭夭歪着头看了柴筝一会儿,“我不会读心,譬如那位阮姐姐,她想什么我便看不出来,可是你都写在脸上了。”

    “是吗?”柴筝迷惑地摸了摸下巴,“这么明显?”

    她的目光微微向下收敛,忽然轻轻地笑了声,夭夭在旁边看着她,眉毛逐渐向中间聚拢,终于露出了一个略带疑问的表情。

    海里面捞上来的鱼并不老实,力气大的出奇,乐清先将盆放下来,随后指了指阴凉处的一口缸,他抄了根木枝拿在手中,写道,“这条鱼我的,你的在那里。”

    阮临霜踮脚往缸里面看了一眼,阴凉处阳光投进的太少,水色因此泛黑,里面有条跟她差不多大的鱼,上下颚也盖不住一口的尖利獠牙。

    这哪是用来炖鱼汤的,这就是个吃人的货。

    寻常孩子纵使不被这狰狞丑陋的东西吓到哭,至少也会退却一下,而阮临霜开口却是问,“刀在哪里?”

    乐清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往砧板上看——

    鱼给阮临霜分配了一条大的,就连刀也有半人来长,前宽而后窄,说实话,阮临霜不一定舞得起来。

    “动手杀鱼之前,我能请教几个问题吗?”

    刀插在砧板上,刀尖没进去半寸有余,阮临霜换了几个姿势都没能拔出来,她本就不擅长体力活,但手上的动作并不影响她套话。

    乐清“看”戏般就站在一旁,他手里头也拎着一把刀,正常大小,是真正用来做饭的家伙。

    阮临霜问了,乐清也没打算隐瞒,他在地上比划,“说吧。”

    “我跟柴筝与你不过萍水相逢,在这里最多耽搁几天就要离开了,你何必收我们为徒?”

    阮临霜心中掂量了一下,问出了一个她想知道,且不难回答的问题。

    “因为我要死了。”乐清抹去这行字又写,“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你这并不算回答,”阮临霜摇摇头,“柴筝也就罢了,我这样的根骨,你要是想临死前收徒,不会看上我。”

    乐清没有想到这小姑娘对自身的认识如此透彻,便是想开口安慰她也不知从何说起,更何况乐清还是个矜持的哑巴,就连“咿咿啊啊”这样的声音都不屑于发出来。

    想了想,乐清又写道,“我想让你们保护巫衡。”

    阮临霜的脸色微变,“为什么,她既是巫衡,必然在木桑国内备受推崇,而克勤王近些年虽说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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