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长明-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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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不敢惹齐臻,而且陆溓宁还在这里。
陆溓宁把他拉到身边,微蹙着眉:“不是说让你在这边等我吗,怎么乱跑呢。”
齐臻在一旁接腔:“就是就是,叫我们阿宁好找呢。”
这么多年,只有齐臻叫陆溓宁阿宁。
以前有个陪陆溓宁玩的男孩听过齐臻这么叫他也学着这么叫过一次,被扇肿了脸。
李琰微微垂了垂眼皮:“去拿蛋糕了。”
陆溓宁视线落在李琰一路走过来都没放下的托盘里,又绕回李琰脸上,催促了一句:“想吃快点吃。”
李琰这时候听见齐臻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他把头又低了点,拿叉子在陆溓宁的目光下一口一口把蛋糕吃完。
陆溓宁看他吃完,脸上又露出些不耐,从口袋里抽出来方巾,动作不算温柔的把李琰嘴边蹭到的奶油擦了,嘴里还要说着:“真麻烦。”
李琰放下托盘,陆溓宁就拉着他去了宴会的后门,拐出去灯光突然一下子暗了下来,但也不至于没有。
葡萄长廊上挂着盈盈的小灯,像是落了一葡萄花架的萤火虫。
李琰突然有些紧张,陆溓宁感觉到了手底下身子的紧绷,于是手移到了他的后背,微微低头跟他讲:“前面有灯的。”
大部分的人都在宴会厅里,这里却没有多少人,李琰没看见,却又有听见一些很暧昧的调笑声从很里面传来。
李琰被陆溓宁也牵着往里走,他紧握了一下陆溓宁的手,偏头问他:“去里面干嘛呢?”
陆溓宁很快就用动作回答了他,他停住了脚步,伸手扯开了李琰的衬衫下摆。
李琰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但是他抵抗不了陆溓宁的力道,他被陆溓宁压在了一处花架的方形住上,他双手抵着陆溓宁的胸膛,内心慌乱至极,这里的位置还不算很里面,如果有人从后门过来,说不定真的会被看见。
他语气有些急:“别这样,陆溓宁,我们回去再做好不好…”陆溓宁这时候手已经伸到了他裤子里。
他一下软了腰身,闷哼一声,然后陆溓宁就托住了他的腰,李琰还在无力地挣扎,动作很是不配合:“我们回去再,要不然一会儿在车里也行…”他软了声音低声下气。
陆溓宁却动作没停,又像是嫌他吵,于是吻住了他。
唇齿相碰,陆溓宁的舌头伸进他的嘴里,李琰嘴都合不拢,脑袋低在身后的架子上,胸口剧烈起伏:“唔…”
李琰连气都喘不匀了,陆溓宁才稍微撤开了一点,让他呼吸。
陆溓宁的大腿卡在李琰的双腿之间,软了身子的李琰往下滑却被抵住。
陆溓宁扣住他的肩膀,用嘴将他后脖颈的阻隔贴轻轻咬开了半截。
那股高阶alpha的信息素就在葡萄花架这里散开了。
宴会的正中央,林笙作为主角刚上去发完言,下来就被拍了肩膀。
齐臻那张笑脸就出现在面前:“是李琰的朋友吗?他也来了你的生日宴,这里这么多人他不好意思,说在后院等你,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呢。”
林笙看着齐臻那张被笑意伪装的脸,脸上波澜不惊只是轻声说:“你是他朋友?”
齐臻连声称是:“那是当然,我跟他可是认识很多年了呢!”
“哦?没怎么听他提过你呢。”林笙勾了勾嘴角,转身往后远去。
齐臻听他这样不善的回答也不恼,眼里更是出现副看好戏兴趣盎然的样子。
林笙其实刚才上台前就听到杜霖跟他讲见到李琰了,但是他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这个一声招呼不打就消失半个多月的人。
在葡萄花架那里林笙远远地就看见了两个交叠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淡的橙香,是上次李琰被杜霖撕开阻隔贴时散发出来的味道。
林笙看着远处那两道身影,不由明白过来这份礼物到底是什么。
李琰这时候也听到了脚步声,他猛地往那处望去,看见了昏暗灯光下直直望着他的林笙。
那股被陆溓宁勾起来的热霎时间变得冷凉,他呆呆地望着林笙,知道此刻他狼狈不堪的样子被他尽收眼底。
陆溓宁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往那里看去,似乎是达到了目的,拘着李琰的劲也放松了些。
李琰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怪不得陆溓宁今天突然要带他出来。
原来是这样。
“可以了吗?”李琰声音有些哑涩。
陆溓宁皱着眉头,目的已经达到,他也不想在这里真的逼李琰怎么样,于是缓缓拉开了距离,让李琰收拾好自己。
李琰慢慢把松垮的裤子拉好,又去扣衬衣的扣子,结果手却一直在发抖,扣了两下都没扣上了。
陆溓宁看他那样,把他的手拉下来就要帮他扣,那句到嘴边的“蠢死了”还没说出口,就被手里的温度惊住了。
“怎么这么凉?”陆溓宁这么问完又把李琰的外套先给他穿好。
这个过程间,李琰一动不动,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陆溓宁把他的脸抬起来,看到了那双眼里屈辱与难过还有悲愤混杂在一起。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李琰脸上出现这样的情绪了。
而这次是因为那个叫林笙的男人。
陆溓宁脸色沉了沉,整理好李琰的衣服之后牵着李琰往外走。
结果发现走过去林笙竟然还站在那里,没有离开。
陆溓宁带着李琰从他身边走过,语气森冷警告道:“看在林哲的面子上,这次我不找你,别再自不量力靠近李琰,这是最后一次了。”
而就在陆溓宁拉着李琰走到宴会后门正要进去的关口,林笙突然开口了:“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陆溓宁猛地回头:“你说什么?”
林笙一字一句看着他,目光平静却又说不出的挑衅:“我说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陆溓宁一把甩开了李琰,下一刻就要挥拳而上,却被李琰从后面紧紧搂住了腰,李琰的声音闷闷的:“我们回家吧,陆溓宁。”
陆溓宁心里火成一团,目光似要把这不知死活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林笙捅成筛子。
今天是林家的主办的宴会,庆祝林笙的生日,也算是把一直待在国外的林笙介绍给大家。
陆溓宁再怎么冲动不理智,也知道这里不是发作的场合。
他最后只冷笑了一声:“好,那你就试试看。”
李琰跟陆溓宁回到了车里,一路上没有人说话。
行驶了二十多分钟,陆溓宁才语气生硬地开口:“跟我闹脾气?”
“就是因为那个狗屁林笙?”他越说似乎是越不满:“你有什么资格生气,况且我不是没做到最后吗。”
李琰一直望着车窗外,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这个时候突然转过来头,像是平静了下来:“是,我没资格,你只是不想我好过罢了,毕竟我不是欠你的吗,我活该。”
陆溓宁本来气就不顺,被李琰这样的回答更像是噎住了喉口,最后才从齿缝里逼出来似的说道:“你知道你欠我的就好。”
第12章
五年前的h市的一个小区里。
一位穿着黑色短袖的青年从楼道里走出来,手上还有些不小心被漏出来的汤汁沾到的污迹。
炎炎夏日,正午十二点多,空气里的温度能达到三十八九度,他身上的短袖已经透了些汗渍。
他头发极短,剃着个寸头,皮肤晒得黢黑,手臂上隐约露出来些流畅的肌肉线条,此刻正有些茫然的站在小区的门口。
他来回找了好几趟,都没发现他刚才骑过来送餐的电动车到底去哪了。
大约有半个小时,他望着小区门口歪着头的摄像头,上面都结了蜘蛛网,这是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
手机已经在响了,他猜测是老板打来的,毕竟这个小区距离他打工的餐馆骑电动车不过十分钟的距离,而他现在已经过来了四十多分钟还没有回去。
他最终还是接了电话,可能是因为喉头干渴的缘故,声音有些低哑:“喂,老板。”
那边态度不太好的嚷嚷着什么。
他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老板,电瓶车好像被人偷了。”
那边嚷嚷得更响了。
他只得稍微把电话拿得远了些,在高温下,吵闹的声音敲击着耳膜,他头脑都开始嗡嗡叫唤。
他最后被开除了。
他在这家餐馆刚刚干满三个月,在店里洗碗刷盘子送餐端菜。
老板最后扣了他一个月的工资,算是赔偿那辆破旧的电瓶车。
他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出租屋在很偏僻的地方,下雨的时候墙角有些溢水,但好在房顶不漏水,不然他的床铺可要遭了殃。
一张床基本就是他这个出租屋里的全部家具了,其他的一些水桶锅碗瓢盆热得快之类的生活用品都堆在墙角的一旁。
他躺在自己铺着一张凉席的床铺上,头顶是很昏暗的白炽灯,风扇半死不活地晃悠着,还有些吱吱喳喳的噪音。
夏季的夜晚比白天好了一些,却也没好多少。
他冲了两遍冷水,身上黏腻的燥热感才算退了下去点,躺到凉席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他起来洗漱,碰到旁边住着的农民工。
农民工四五十岁的样子,看见他很热情地打招呼:“呦,小黑,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小黑一开始不叫小黑,他以前也跟住在这里的人说过自己叫什么,但是今年在外送餐一个夏季,晒黑了以后,有人开始叫他小黑,这一片的人也开始跟着叫。
小黑虽然晒黑了,但是他那双眼睛显得他更精神了,黑白分明,看着赤诚的很。
小黑说:“我被开除了,我把老板的电瓶车弄丢了。”
农民工老大哥把肩膀上的毛巾拿下来擦了一把脸,然后转头跟小黑说:“哎,你别着急,要不你先跟着你嫂子去卖鞋油?去商场里,给人推销,她这个月可没少挣呢,拿的比我都多。”
小黑的眼睛微微一抬:“真的!?”
“那还能骗你不成,你去我屋里看看,都是你嫂子那些鞋油,你要是觉得行就是先拿点去卖,回头找个工作,下了班也可以去卖鞋油,时间自由嘛。”
小黑经过二十多分钟的培训就背着一书包的鞋油出去了。
在人多的地方晃荡一上午,一开始还抹不开面儿似的,想起那位老大哥的媳妇说,像卖出去就得豁得出去脸皮。
在心里做了几番心理准备,终于在半下午卖出去三瓶。
然后他就背着装满鞋油的书包决定去找个新工作。
顾宸进来陪安菲逛商场已经逛了一个半小时,尽管商场里冷气很足,但是他因为昨夜处理陆溓宁闹出来的文章又熬了半宿,眼下已有明显的青黑。
他最后忍不住说:“安菲姐,我先去那边坐会,你试好了衣服跟我说一声,刷我的卡就行。”
安菲看他那一脸已见露疲态的样,也不再多为难他,接过来他的卡,大手一挥,让他一边去了。
顾宸找了一个人流量比较少的地方,假的巨树旁边有一小排沙发,他走过去坐下了。
拿出来手机回复了几个消息,他眨了眨有些酸疼的眼睛,觉得自己极需休两天假,特别是看到了陆溓宁把自己给他找的第三个助理也折腾走了之后。
他眼不见心不烦似的,把手机关上了。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脚好像被人按了一下,然后低头一看,一个小伙儿正半跪着往自己那双意大利手工定做的皮鞋上挤鞋油。
顾宸皱着眉头将脚往后撤:“你干嘛?”
那小伙儿抬头,露齿一笑,嘿,那牙白的都闪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过分黑的皮肤显的。
“先生,我给您擦擦鞋,不收费,不收费,您看擦的好能不能买一瓶,现在买一瓶送一瓶,十块钱就可以买两瓶!”话音一落,就开始卖力擦鞋。
顾宸想说不用了的话头都被堵住,这黑皮青年动作太快了,已经用那块擦鞋布把鞋油在他鞋上抹开了。
他叹了口气,任由他擦了,甚至还配合地伸出另一只脚。
青年这时候还半跪着,看他伸出来那只脚,还说:“先生,你看看,擦了我们的鞋油立马跟你那只没擦过的不一样,你看多锃亮啊。”
顾宸一看,那可不是,跟抹了层猪油似的。
“我其实是大学生自己勤工俭学不容易,先生买一瓶吧。”
顾宸从他那张晒的黢黑的脸到他压在地上的膝盖打量了一圈,然后问:“你平时只做这个吗?能挣多少。”
“挣不多少,我还在别的地方搬货,搬完货才来卖鞋油。”
“真的是大学生?”
“……”
“给你介绍一份工作你做不做?”顾宸打量着他那到现在都没抬起来的膝盖,然后又看了看他身上洗的发白的裤子。
小黑抬头问:“给多少钱呢?”
顾宸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