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叶翔]情理之中-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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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络直播的界面上，大片弹幕狂刷而过。
　　［卧槽今晚这表彰大会我给满分！！！目瞪口呆。jpg］
　　［继求婚现场后又是撕逼现场，冯主席的心脏还好吗？］
　　［哭成这样，这表情这眼神，感情纠纷没跑。］
　　［讲真孙翔是不是被下降头了？］
　　［说他被下降头，还不如说他有心机。这下全世界都会以为他被叶神渣了吧。］
　　［孙翔有心机？你TM在逗我。有心机会在直播里哭得像个傻逼？］
　　［孙翔本来就挺傻逼……］
　　［重点难道不是他和叶神什么时候有一腿的吗？他的cp不是周泽楷吗？黑人问号脸，大写的懵逼。］
　　［如果叶神和孙翔是这种关系，再把之前嘉世的事情连起来，简直能拍一部狗血大戏啊！兴奋起来了！］
　　［其实孙翔站出来说“我说几句吧”的样子特有范，特别帅有没有，谁想到没说几句他就哭了……哭了……哭了……　］
　　［谁能把他脖子上那两圈线给扯了，看得我强迫症都要犯了。］
　　［无意冒犯，但孙翔这样子，真的好像被叶神抛弃的狗啊orz］
　　［弱弱地问一句，有看哭了的吗？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
　　［左边你不是一个人！我也哭了，跟他一样，眼泪自己流下来的，滴到键盘里才发现卧槽居然哭了。］
　　［没有哭，但心里特别难受。］
　　［我也是，莫名其妙就哭了。］
　　［因为他看起来真的好难过啊。］


第169章　。
　　在看到孙翔主动站出来讲话的时候，叶修就有很不好的预感。
　　等到孙翔泪流满面地站到他的面前，而对自己哭了这件事还一无所知，叶修看着他红肿的双眼和满是泪痕的脸，脑子里莫名闪过一句话：他怎么还是哭了？
　　为什么会是“还是”，叶修也有短暂的疑惑，但他很快就想起来，是因为今年他过生日时，兴欣众人非要他许个愿。
　　叶修向来不信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但逼不得已，仍是可有可无地许了，在心里说：希望分开的时候，那小子不要哭啊。
　　结果他哭成这样。
　　怎么眼泪还在流？该够了吧，这样下去眼睛不会哭坏吗？叶修认真地盯着孙翔泛滥的泪眼忍不住想。孙翔是这么能哭的人吗？他竟然从不知道。叶修仔细回忆了一下，还真没见孙翔哭过。有好几次他以为孙翔是真的会哭出来吧，结果也只是红了眼眶。
　　但后来呢？离开他之后，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孙翔有没有哭？
　　叶修不知道。只是他今天才发现，原来孙翔也可以有这么多的泪水。
　　他是有多难过啊。
　　叶修沉默地看着孙翔给他鞠躬、道歉、道谢，最后对他说放弃和再见——倒也算殊途同归。
　　他一直以来的打算，不就是慢慢地拖，慢慢地熬，直到某一天，终于把这傻孩子的热情全消耗掉，两人自然而然地分开，渐行渐远，再也不见。
　　他一直在用这样平淡残忍的方式推开孙翔，老实说，孙翔能坚持这么久，他很惊讶。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孙翔是什么样的人了，他直接坦率，脾气火爆，脑子又不好，那些朦胧晦涩的委屈，他弄不懂从何而来，不知道还要怎么努力才好，因为他已经很努力了……这一路，他闯得跌跌撞撞，懵懵懂懂，不知碰了多少次壁，撞了多少南墙，一定很痛。
　　不过在最后的时刻，孙翔终于还是用他的方式，为这段举步维艰的关系画下了轰轰烈烈的句点。某些方面他大概永远只会是一个孩子，一定要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像他那炽热奔放的感情一样，到来时狂风暴雨恨不得倾其所有，离开时又风卷残云一把火烧个精光，不留余地，不留情面，这么激烈，这么不顾一切。哪怕灼伤自己也在所不惜。
　　听听，现在孙翔说的话，多像是孩子气的声明：叶修，和你在一起太累了，我没办法和你一起玩了，我要和你绝交，去一个更好的地方。
　　我要走了。这一次是真的。
　　然后他带着所有人都看见了的泪痕，和没有人看得见的伤痕，转身离开。脚步很稳，步伐坚定，一步一步，像是再也不会回头的样子。
　　叶修不由笑了一下，望着孙翔越来越远、融进光里的背影，心底蓦然溢出一股骄傲。或许还有一些别的东西，但那些都不重要。
　　他终于把他推开了，推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回来。这不就是他想要的。
　　所以，尽管方式幼稚了点，但结果总是不错的，不是吗？这孩子总算想明白了，不再追着他，不再试图站到他的身旁。
　　本来就该如此。他很好，不应该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他从来不该是跟在别人身后的人，他会有属于自己的路，开创自己的荣耀。
　　现在，他终于迈出了最难的第一步，虽然哭成这样。
　　那小子会大有前途的。叶修的心中轻轻地回荡着这么一句，恍如隔世。
　　即使从此与他无关。
　　“呃……叶神，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主持人硬着头皮转向刚刚那一幕的当事人之一。？
　　倒是他小瞧孙翔了，那根本就是个定时炸弹啊，他是碰都不敢碰了。
　　叶修淡然地别过脸，看着黑压压的、一片死寂的台下，开口：“我为——”声音依稀颤了一颤，但他很快收了嗓子，仿佛那一颤只是错觉。
　　再开口时，他的语气依旧冷静从容，只是不知是不是麦克风的作用，声音有些失真，虚无冰冷地飘荡在巨大安静的体育馆中。
　　他缓缓地说：“我为大家感到骄傲。”
　　队伍中，孙翔愣了一愣，眼中犹盈着泪，却非常开心、非常真心地笑了。
　　以前他总想这么问叶修，可又觉得自己还不够好。所以他总是告诉自己，再等等吧，时间还有很多呢，等他变得更好了再去问叶修，一定让叶修说不出别的答案。
　　现在，他得到答案了。连最后一个愿望也被满足，真的再没什么遗憾。
　　他发现，当放弃了那个独一无二的妄想，一切都变得非常轻松，满足成了一件特别容易的事，高兴来得又快又简单。这种感觉，他已经忘了太久太久。
　　他是大家里的一个，这已足够。


第170章　。
　　主持人如释重负地宣布大会结束，众选手依次下台。孙翔快步走在最前头，身后遥遥传来呼唤声，他充耳不闻，迅速穿过选手通道，走到体育馆外。
　　凭着印象，孙翔选择了工作人员的进出口门，外头没什么人。他跑了几米就再也绷不住，蹲在地上，埋着头，把刚刚没能哭个痛快的情绪，统统释放。
　　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全身都散架了一般。再让他哭一会吧，他实在是太难过了……
　　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脚步声，最后停在他的面前。
　　“站起来。”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
　　“……啊？”孙翔哭得声嘶力竭的，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条件反射仰起头，眨了眨水汪汪的眸子，等看清来人，吓得差点跌坐在地。
　　“站起来。”又重复了一遍。
　　孙翔二话不说起身，胡乱擦了把脸，结结巴巴地道：“韩、韩文清……嗝！前辈……”又打了个哭嗝，孙翔缩了缩脖子，连忙闭紧嘴巴，不敢再说话了。
　　韩文清盯着他肿得像核桃的双眼，半晌，冷冷地说：“丢人。”
　　孙翔：“……”
　　“哭什么哭，以前挑衅我的嚣张劲儿哪儿去了。”
　　孙翔：“……”
　　幸好张佳乐很快跑了出来，看到韩文清呆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冲上来一把推开他：“老韩你干嘛？别吓哭小朋友啊！”
　　韩文清淡淡道：“年轻人，这么脆弱，不像话。”往张佳乐怀里扔下一包纸巾，走了。
　　“靠！他怎么那么喜欢教训人啊！谁哭都用这句话……”张佳乐嘟囔了句，随即紧张地看着孙翔：“二翔，你没事吧？”
　　孙翔摇头。被韩文清那么一吓之后，他发现自己哭不出来了。
　　张佳乐把纸巾往孙翔手里一塞，然后帮他拆解绕在脖子上的线，一边弄一边忍不住骂：“笨死了你。”
　　孙翔不吭声，等张佳乐一弄完，孙翔就推开他，抹了把脸，说：“你去找我哥吧，别管我。”
　　张佳乐一愣：“你今晚不回家吗？”
　　孙翔闷声说：“不回。”
　　张佳乐抓抓头发，去拉孙翔：“你听话……”
　　张佳乐还没说完，孙翔就用力甩开他的手，冲他吼：“你能不能别烦我了！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你懂不懂啊！你想帮我吗？好啊！拜托你别跟我哥说，然后离我远点！就这样！”
　　说完扭头就跑。
　　张佳乐愣在原地，傻站了足足半分钟，一跺脚：“靠！”
　　他气得直想骂人，又没法反驳孙翔的话，生怕自己追上去把孙翔刺激了。
　　不一会，孙哲平追出来，黑着一张脸，扯着领子左看右看：“那小傻逼呢？人呢？他今晚有什么毛病？叶修又是怎么回事儿？”
　　张佳乐瞪着孙哲平，把气全撒到他身上：“你干嘛非要今晚搞那破事儿啊啊！”
　　孙哲平懵了：“……？？？”
　　媳妇咱有话好好说啊，不是都答应了吗……
　　孙翔在外头漫无目的地游荡。家不想回，酒店更不能回，拿出手机一看，微信和微博都爆炸了。
　　孙翔挑了几个好友回复，至于在选手群里艾特他的，　一概不理。
　　几分钟后，电话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江波涛。孙翔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
　　“小孙，在哪儿呢，一起吃个饭？”
　　孙翔一愣：“啊？吃饭？”
　　“嗯，难得大家都在，夏休期里聚一聚嘛。”
　　“……哦，好。”孙翔答应了，问了地址，打车过去。
　　去的路上孙翔还惴惴不安得很，用力地把脸和眼睛擦了好几遍。结果一到烤肉店，大家早就吃上了，你争我抢的，除了招呼，之后根本没人分神理会他，全忙着吃。
　　孙翔吃了几分钟，甚至有种今晚其实什么事都没发生的错觉。
　　周泽楷帮他烤了一块牛肉，蘸好孜然和一点点辣椒粉，放到孙翔盘子里，问：“怎么？”
　　孙翔看了看盘子里的牛肉，摇摇头，说：“谢谢队长。”
　　周泽楷笑笑：“不客气。”
　　孙翔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口大口地就着米饭吃肉。他没有吃晚饭，大会上的事让他筋疲力尽，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才觉得饿来。
　　半碗饭下肚，那种焦灼的饥饿感缓和了不少。孙翔抬头一看，杜明和吴启正在争一块鸡腿，方明华和江波涛惬意地聊着天，吕泊远吆喝服务员添茶……
　　在晃动的热气里，每个人的脸却显得真实无比，每个表情都是那么的生动鲜活，衬得之前发生的事情，明明才结束不久，竟仿佛十分遥远了。
　　孙翔的心逐渐平静下来，恍惚中产生一种：“嗯，这才对了”的感觉。他把他曾以为是最重要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能割舍的东西，乃至一部分自己，和疯狂的眼泪一起，都留在了今晚的舞台。
　　以为做不到，其实做完了也就还好。不管怎样，他要往前看了。此刻在他眼前的，才是他应该珍惜的未来，这是他的队友，是他新征程的伙伴。
　　周泽楷问：“夏休期，什么打算？”
　　孙翔想了想，说：“去旅游吧，玩一个月，再回来拿冠军。”
　　“好：“周泽楷温柔地笑着：“下赛季见。”
　　孙翔礼尚往来地周泽楷盘子里丢了一块肉，大大地笑开：“嗯！”


第171章　。
　　大家吃到深夜才散，其他人不住国家队的酒店，大家在店门口分别。
　　等孙翔和周泽楷离开，吴启几人立刻长吁了口气，很紧张地问江波涛：“副队，我们刚刚的表现没问题吧？”
　　江波涛苦笑：“别问我啊，我也很紧张啊。”
　　方明华道：“挺好的，大家都很自然。我看翔翔暂时没事了，接下来就靠他自己慢慢疗伤了。”
　　吕泊远拍着胸脯，心有余悸：“今晚翔翔快吓死我了，我都担心他在台上哭抽过去。”
　　“都一样，我看台上的选手也一个比一个懵。”
　　“对了，你们有谁留意叶神的表情了吗？”
　　“我觉得他没什么反应……到后面连主持人都不忍心看了，如果不是张新杰按着，张佳乐都要冲上去了，他居然还笑了一下，我靠！”
　　“哦对对，那个笑，我也看到了，好像松了口气似的，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啊？简直太过分了！”
　　“就是啊！不过真没想到，居然是叶神……”
　　“叶神又怎么样，大神了不起啊？就可以糟蹋人啊。翔翔真是瞎了眼。”
　　……
　　气氛冷下了几秒钟，杜明举手提问：“那个，所以说，现在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给队长助攻了？”
　　“助攻就不用了：“江波涛笑道：“我们适当配合一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