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为尊[穿书] 完结+番外-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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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还有,替我告诉……”
后面的话再次凝滞在了嘴里,如同冬日时屋檐上冻成冰的积雪,无论如何也落不下来。
再次失败了,碍于系统限制,说不出口。
“告诉谁,九殿下?”没想到,娇儿眼珠转了转,居然自己猜了出来。
柳离立即热烈地小鸡啄米式点头。娇儿,不愧是你,还是你懂我!
谁知娇儿直接话头一改:“您今天是怎么了,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有什么要说的自己说去,我可不帮您转告。”
柳离扶着舟边,再次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就在两人马上要接近王莲花群的?位置之时,娇儿眯起眼,“哎”了一声:“郡主,这不是王莲。”
柳离将提灯抬高了些,确实,面前是好些再普通不过的?荷叶,并非王莲:“走错方向了?”
黑灯瞎火的,确实容易认错路。
“是么。”娇儿将信将疑,“那再往那边看看。”
结果,两人几乎泛舟将整片御湖游了个遍,也再未找到王莲的踪影,这显然是很奇怪的事情。
原先还栽在御湖中,长得好好的?,忽然就不见了,总不能是有人蓄意将它尽数铲除了吧?
娇儿撑杆也撑累了,气?喘吁吁:“郡主,咱歇会儿。”
没找到王莲,柳离有几分怅然若失,不过体谅娇儿辛苦,也拍了拍她的手臂:
“好,去湖心亭坐一下吧。”
湖心亭的位置比王莲易于辨认多了,娇儿随即便调转方向,朝那边行去。
接近之时,晚风拂过湖面,也将某些东西送到两人的身旁。
柳离吸了吸鼻子,她因着身体的?异常,最近嗅觉也时好时坏,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多?心了:“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她总觉得似曾相识,但它与雨后泥土、湖水、甚至水中植物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一时难以分辨。
娇儿也是这样认为的,她比柳离更灵敏,一下子就察觉了来源:“亭子。”
她们离湖心亭不过两丈距离,柳离自然探灯去照。
没想到这一照之下,却令人瞠目结舌。
入眼是一张惨白的女人脸,其下是艳丽若血的?红衣,在黑暗中分外明显,声也不出,只是阴恻恻地看着两人笑,满眼都是扭曲和仇恨。
“啊!”
“鬼啊!”
她和娇儿同时惊叫出声,灯都险些没拿稳,掉入湖中。
惊魂未定之下,柳离发觉这人还挺眼熟,随即定睛一看,这不是江皇后么?大晚上的?,她在这儿做什么?
“见见见见过皇后娘娘……”娇儿捂着胸口,也不顾是在舟上站着,立即行礼请安,“奴婢失礼了,娘娘恕罪。”
江皇后却压根没管她,只直直看着柳离的?脸。
本是美人,也不知为何忽然涂了许多脂粉,白白掩盖了原本的好容颜,只让人觉得可怖。
她身着正红色的凤袍,头戴凤冠,唯有祭祀时才用得着穿成这样,稍一抬眼,层层首饰相撞,清脆作响。
江皇后看着柳离,却叫了宝安的?名字:“宁柔。”
此情此景无比压抑,任谁都能察觉不对劲之处。柳离发现江皇后的气?运值已经成了负值,且在持续下降,只觉脊背一阵发凉。
得离开这个地方。
“快走。”她低声对娇儿道,“别管她,快走,快!”
可为时已晚,江皇后已一步步向她们靠近,站在了湖心亭的边上,而两人也终于明白了那古怪的味道究竟来自何处。
江皇后的腹部插着一把刀刃,尽数没入身体,鲜血汩汩流下,和身上的?红裳融为一体,愈发妖冶夺目。
是血腥味。
“我以为会很痛。”江皇后口中念叨着什么,“可比起你伤害我的?,根本算不了什么。一起死吧,宁柔。”
这副疯魔的?样子把娇儿吓得动弹不得,腿脚发软。
柳离见状一把夺过船桌,刚想强行让小舟驶走,却见江皇后直接纵身一跃,扑了过来。
“扑通——”
小舟怎经得起这番折腾,很快就翻了个身,三人全部落入水中。
柳离是会水性的,下意识先在水里稳住身形,而后试图游上湖心亭的台阶,可多了江皇后这么个大包袱,一时举步维艰。
江皇后死死拖着她的脚,血色瞬间染红了这一片水面,在漂浮着的?提灯照明之下,分外阴森。
“放手!”
湖虽不深,但骤然多了一个成年人的?重量,还是让柳离呛了好几口水。
娇儿已经利索地爬了上去:“郡主,拉住我的?手!”
柳离的?力气?已经快被江皇后耗尽,好在有娇儿及时施以援手,这才挣扎着挨到了湖心亭的台阶。
提灯随着小舟一起飘远了,她已经冷得毫无知觉,向下看去,江皇后在中了一刀的?情况下,居然还能牢牢抓住她的脚踝不松手。
“……把皇后娘娘也拖上来。”柳离咳嗽两声,“不然人要没了。”
两人费了半晌功夫,可算把人抬到石阶上了,可没成?想,一回头却见不远处亮起了数盏灯,轻舟数只,缓缓朝这边逼近。
岸边有人悠闲翘首以盼,静候成?果。
糟了,柳离怔了一下,忽然苦笑出声:“不对,是我要没了。”
纵是先前没反应过来,此刻也能知晓,这叫瓮中捉鳖。
她手一哆嗦,险些又将江皇后扔下去:“娇儿,西边没人来,你?快潜水游走,别让人发现,去碧玉殿躲一躲。”
“郡主……”
“记住我跟你?说的话。”柳离果断将一脸不明所以的娇儿直接推下水,顿了顿,“我是郡主,他们不会杀我的?。你?去找九殿下救我,听话。”
这个谎言连小孩都骗不过,又怎能骗过娇儿。
娇儿潜入水中,也知情势紧急,只是红着眼圈回望了一眼,颤着声最后叫了句“郡主”,就快速游走了。
湖心亭中,唯独剩下浑身湿淋淋的?柳离和已经失去意识的?江皇后。
她沉默地后退两步,任凭舟上的?侍卫围了满圈,也未发一言。
*
一行侍卫押着柳离到了岸边,他们还算顾及皇家的颜面,给?她披了件外衣,让她不至于那么落魄。
可现下的?状况,也并不缺少这一星半点的维护了。
柳离被按着强行跪下。她稍稍抬眼一瞥,座上左右宫女摇扇,李太后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淳宁郡主啊……”太后缓慢道,“你?给?哀家说说,你?谋害皇后,该当何罪?”
柳离暗自冷笑,太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好在这时候来,可真是会掐点。
江皇后明明还有得救,却直接说人死了;既不问她发生了什么,也不容她解释,一开口便直接将事情定性,真有你?的?。
“太后说笑了。”即便少女此刻的模样狼狈不堪,却还是没有服软,语气生硬得很,“江皇后不管死没死,都和臣女无关。”
“哦?”太后悠闲地把玩着自己的?指甲,“都被抓了个正着,你?却还在嘴硬。江皇后中了刀伤,又被推下水,唯有你?二人在场,不是你,又是谁?小小年纪如此狠毒,哀家自然不能容你?。来人啊——”
江皇后不惜以自戕和太后合谋连环陷害于她,柳离纵然有一千张嘴,也难以说清。
看她低着头的模样,太后以为她怕了,正要得意地一笑,却见柳离慢慢抬起头,丝毫没有畏惧地直视她,而后说了几个字:
“老奶奶,你?真可怜。”
反正马上都要下线了,临走前也要过过嘴瘾,管他什么尊卑规矩,我爽最重要。
第73章 别离
“你!”此话一出; 太后脸都给气歪了,“没规矩的死丫头,来人啊; 给?哀家掌嘴!”
柳离声音冷冽:“我看?谁敢动我。”
没人能看出她的身体已经快要支撑不住,表面上; 淳宁郡主只是倨傲地环顾一周; 将人震慑在了原地。
“老奶奶,你知道吧,我是司天台的人。”她说一句就喘一口气; 语速很?快,却又让所有人都能听清,“虽学艺不精; 但刚巧能看到你的命数,巨门逢四煞; 大凶。”
闻言; 侍卫押着她的手都忍不住松了松,让柳离稍微好受了些。古代人都信这个; 生怕自己哪里触了霉头。
“一……一派胡言!”太后直接将面前的瓷杯摔了; 怒指着柳离的鼻子; “你胆敢妖言惑众!”
“你一生不顺意,还克死了先帝,若无吉星相助,必死于外道。”敌示弱,我便强,柳离更有底气了,“你现在既然敢做局陷害我这个吉星,就要小心被命数反噬; 暴毙而亡。”
太后不是最信这些么,那她就净拣她不爱听的说,真真假假,胡扯一通。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明晃晃地对太后口出妄言,她气得脸色发紫,险些背过气去:“你这个小畜生!”
“我是畜生,那你是什么?”柳离反问,“江皇后自己给?了自己一刀,你偏说是我做的,你可让人去查了?我衣服上有溅到的血迹吗?”
“荒唐,血自然是在水里溶了!”
“那可有人亲眼看见我刺伤皇后?没有。你什么证据都没有,空口污蔑人,以后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柳离说着自嘲般笑了笑。
莫非这就叫做回光返照么,她明明感到身体快要崩溃了,嘴皮子却越来越利索。
太后身旁的两名宫女姗姗来迟地冲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巴。她一个身段苗条的少女,却被四个人挟制住,自然是动弹不得。
挣扎之间,回光返照所带来的最后一点力气也消弭无踪,柳离能感觉到,离开的那一刻就要到来了。
她恍惚地想,也不知道娇儿成功跑掉没有。还有……小九回来了吗?
“皇祖母!”
是她幻听了吗?不然怎么会听到小九的声音。
嘴巴被捂住了,可眼睛还能看得见。
就在离她不远的正前方,一向高傲的人弯下脊背,以从未有过的姿态跪伏在太后面前,低声道:
“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恳请皇祖母先放了郡主。”
是宁子笙回来了。
泪水倏然流下,柳离无声地笑了,随即更加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回馈在她身上的,也是更紧的束缚。
她不顾一切地想让小九回头看她一眼。
“是你?”太后冷哼一声,“谅你年纪小,识人不清,现在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淳宁郡主谋害当朝皇后,其罪当诛!”
“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宁子笙压制着满腔焦急,垂眸再次磕了个头,是从未有过的恳求口吻,“恳请皇祖母明察。”
别这样,你不该对她低头。
柳离仿佛被焚烧一样难受,情急之下,她狠狠咬了口面前宫女的手,获得了片刻说话的自由。
“宁子笙!”
她出了声。
她回了头。
入眼是小九双眼通红,头发都没有束好,像是匆忙赶来这里一样。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柳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身旁的几?人一齐推了个踉跄。她嘴巴一抿,忽然就再也没法绷住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在脸上,衣领上。
“我不想走。我舍不得你。”
柳离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哭得这么惨,可是她忍不住。
头发还湿哒哒地贴在脸上,脸又皱成一团,一定丑得不成样子吧。
可宁子笙还是对她伸出了手。
时间这东西永远是难以捉摸的,当你不需要的时候,它总是拖长阵线;可当你迫切渴望的时候,它又比什么都短。
柳离的眼前渐渐化成一片虚无,右手在碰到宁子笙之前便无力垂下,整个人瘫倒在地,安静得像没有生命的人偶,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一片寂静。
没有人再敢碰她。
*
见到这一幕,太后心花怒放,只觉得是身边巫人的巫术总算起了作?用,也没再多留,直接起驾回宫。
这一场闹剧,也就以淳宁郡主“畏罪自杀”,作?为了最后的结尾,留下太后的手下们收拾满地残局。
侍卫们看?着立在原地许久的九殿下,在她耳边叫了两声,她却都无动于衷。夜晚的风刮过脸庞,宁子笙看?着平静如初的湖面,不知在想什么。
十二岁那年,同样是在御湖旁,自己落了水;那人亲自将她救上来,好声好气地求她不要生气。
而后又像颗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半夜摸来她殿旁,求她教她功课。
她故意为难她,让她三日之内熟背所有书目,她却连夜背完了。
再后来,她大胆又放肆地把手帕给?了她。她一边唾弃她不知羞,却又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帕给?了出去。
她打生出来就没管过别人的事,心中明明是嫌麻烦的,可还是为了她设计让江家出丑,一句怨言都没有。
每每看到她和别人说笑,即便是再正常不过的接触,却也令她这个自认大度的人,暗自妒忌得不行,甚至口不择言,为止失了理智。
……实在有太多回忆,一切都历历在目。
这样的她,对于她来说是什么?
——是上天的馈赠,让她哭,让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