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白莲种植手册 完结+番外-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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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会疼,也会死。许涵昌在一片黑暗中,眼睛发红,目眦欲裂。
卓闻还不到二十岁啊。
他什么都没法去想,也什么都听不到,只是不带丝毫感情,没有任何知觉一般机械重复着一个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救护车的光线和声音都远去,他坐在那堆砖石旁边,眼里一团血雾,什么都看不清楚。
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听到自己爷爷带着哭腔的声音:“涵昌,你别吓爷爷啊,你怎么了你这孩子是!”
“我没事。”许涵昌眨了眨眼,“我没事啊爷爷。”
他站起来,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身体。他看着自己挖石块磨得全是血的十指,一点痛苦都感觉不到。
就像不是自己的手指一样。
他捡起一块被扔到旁边的石头,上面还沾着深色血迹。
许涵昌打了个哆嗦,石头就从手指间掉了下去,在地上蹦跳几下,滚远了。
他不知道那是卓闻的血,还是自己的血。
许涵昌回家打包换洗衣物,打算去医院照顾卓闻。他伤到了脑袋,估计要住很久,要做好打算。
卧室地上还有卓闻铺好的小毛毡,他在许涵昌凳子上固定的厚垫子,还有侧着靠墙根的新皮鞋,都是卓闻用鞋油打理好的,整整齐齐地摆在卓闻亲手钉起来的鞋架上。
他一到晚上就坐着小马扎,拿起刷子开始认真弄那些。即使被许涵昌指出在做无用功,也没有放弃过。
许涵昌不用打开衣柜的门,就知道那里面整整齐齐地挂着一套套搭配好的衣服,从衬衣到外套,以及袜子,都干干净净。
因为许涵昌反感男士淡香水,那上面只有浅薄洗涤剂的清新味道。
“哎哎哎许哥别挂那套上面!唉算了,明天我再给你重新分一下。”
卓闻无奈的声音又在空荡的屋里响起,许涵昌忽然捂着脸,坐在了床边上。
“许涵昌?”没几秒,他的门被敲响。许涵昌匆匆搓了搓头发,站起来过去开门。
“我听你刚才回来了,那个啥,这是这季度房租,房东退回来了,我给你扫过去。”许涵昌的同租室友站在门口,拿着手机解释道。
“退回来了?”许涵昌诧异地问,“为什么?”
室友耸耸肩膀:“咱房东把房子卖了,说新房东不要租金呗,连个联系方式也没留。哎不会是孩子要上学买的学区房吧?不过这附近也没什么好学校啊。。。。。。你说咱俩会不会过几天被人赶出去,咱们签的可是按季度租的合约,要不房东为什么不来收租金啊对吧。。。。。。”
许涵昌神色恍惚,慢慢地回到屋里,拿起包背上。
“哎,你上哪儿去?”他舍友说了会儿,发现许涵昌根本没听,着急地说,“咱俩还是早点找找还有没有别的房子合适,别到时候被新房东撵出去了,还有老赖在家里你那个朋友,咱们可以找个三室一厅的。当然如果能找到新房东交上租金最好,哎许涵昌你听见了没啊!”
许涵昌打开了房门,回头对舍友说:“不会的。不会有人来收房租的。”
这房子的主人,他不会来收房租,也不会再赖在家里不走。
现在可能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命悬一线,快死了。
现在离一个月,还早呢。
第113章 有惊无险
因为之前事发时卓闻的司机小宋已经到了现场,许涵昌又吓傻了没反应,跟着救护车去医院的是过岗庄的支书和小宋。
而回家之前,回过神来的许涵昌已经打电话问过支书,得到了应该要手术抢救的回复。
如今他在家匆匆收拾好东西,秉着卓闻不康复就不会离开医院这么破釜沉舟的心态,没半小时就到了楼下。
卓闻出事,又把许涵昌拉进了两年前许爷爷诊断未定那个最黑暗的黎明。
到了这个时候,什么爱恨纠葛都不值一提。
如果人没了,如果人没了……许涵昌的目光空洞,看着窗外景色,忽然闭上眼睛。
不能再想下去了。
然而,他在楼下再次打支书的电话,却只有冰冷的滴滴声,再也打不通。
许涵昌焦急不已,站在急诊门口犹豫了会儿。好在这是他们学校的附属医院,在参观时认识的那位师兄也在这里。
他从微信里找出那位师兄的微信,接连发送了好几条信息。
【师兄,您好请问您在哪儿,在医院吗】
【我有个朋友,叫卓闻,今年十九岁,颅脑外伤刚才送到急诊了】
【您方便帮我在系统里查一下他的病历或者去哪个诊室就诊了吗】
许涵昌发过去之后,一边四处环顾,一面焦急地等待回复。
【师兄,您在吗?】
三分钟以后,对面发来一条信息。
许涵昌心里惴惴不安地点开。
【急诊三手,脑室外引流。】
许涵昌愣愣地看着那行字,失去了辨认语言的能力。
脑室外引流。
他学医,知道这个词意味着什么。
时隔两年,他考了医学院,兜兜转转,又站在了手术室的门口。
还是要等着命运审判,毫无反抗的能力。
许涵昌哆嗦着嘴唇一拳打在背后的墙上,试图用疼痛麻痹自己,冷静下来。
生死之外,并无大事。
如果老天爷让卓闻平安,他什么都不想计较了。
“。。。。。。许哥?”一个迟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许涵昌吓了一跳,本来站得好好的,应声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竟然有点不敢回头。
怎么会听到卓闻的声音,难道是卓闻的鬼魂吗?
“许哥!”卓闻喜出望外,向许涵昌的背影走过去。
许涵昌回过头,眼眶红红地盯着卓闻。
卓闻被他的表情触动心肠,刚才缝针没疼。如今看他这样子,胸口却沉沉地疼了起来。
许涵昌看着他脑袋上贴好覆盖的纱布,忍着哭腔问:“疼不疼啊。”
卓闻老老实实地摇摇头,确实不怎么疼啊,就是觉得火辣辣的,有点麻木。
他还没开口,就被许涵昌一下子搂住了。
这是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藏着对方无限的后怕和心疼。卓闻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把手环绕在许涵昌的背后。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刚才被砖头砸傻了。
许涵昌比他矮了半头,就这样在人来人往的急诊走廊里抱住了他。
第114章 劫后余生(甜)
“许哥。”过了会儿卓闻才反应过来,他胸膛被许涵昌捂得热烘烘的,下意识地收紧了自己抱在他背后的手,“你怎么了?”
许涵昌一颗充满恐惧的心,终于安安稳稳地落在了卓闻的怀抱里。他有点不好意思,但更不想松开,就把脸埋在对方的衣服里面,闷声说:“我以为你在做手术抢救,吓死我了。”
卓闻哭笑不得,马上明白估计是因为许涵昌刚才没及时跟来,不知道他的情况所以闹了什么乌龙。
三分钟之前他还以为许涵昌真的对他毫不在意,心灰意冷,如今许涵昌忽然对他这么热情,弄得他有点摸不着北。
但怀里的人还在发抖,衣服被他攥得紧紧的,一看就是吓坏了。
他当务之急永远都是许涵昌。
卓闻顾不上别的事,耐心温柔地轻轻拍着许涵昌的后背,安慰:“我没事,许哥,我不用手术,在救护车上就醒了。你看,我就缝了两针,一点都不疼,大夫让明天来换药呢。”
“嗯。”许涵昌抱着卓闻的手又紧了紧,正好勒到卓闻背后被砖砸到的地方,满心甜蜜的卓闻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闷哼。
“怎么了?”许涵昌连忙把他松开,像转陀螺一样把卓闻转过去查看情况。
被支配的卓闻大惊失色,想要捂住后脑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你。。。。。。”许涵昌先看到了他脑后的那一大片白色纱布,刚才见到卓闻的激动让他没有注意到对方受伤的情况竟然这么严重。
卓闻无奈地回过头来,抱住许涵昌以防他又检查自己的伤口,额头和他相抵:“许哥,我没事,都是皮外伤。”
许涵昌声音有点哽咽,强作不在意的样子:“你。。。。。。你让我看看。”
“不行,好丑。”卓闻断然拒绝,“为了缝针他们剃了我好多头发,我不想让许哥看到我这么丑的样子。
许涵昌可怜巴巴地抽了抽鼻子,认真地看着卓闻的眼睛:“我喜欢你,又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卓闻挑眉,死守底线不肯妥协后退:“那也不行,我这辈子。。。。。。”他忽然瞪大了眼睛。
他低下头,把脸贴近许涵昌,似乎想要看透他眼睛里的眼泪到底有几分真心实意。
卓闻的炙热呼吸和逼人气势向着许涵昌压下去:“许哥,你刚才说什么,你是不是说你喜欢我了?”
他吞了下口水,忽然话里全是难以置信的卑微祈求,眼神也软了下来,向许涵昌示弱:“许哥,你刚才是不是说喜欢我?你说了,对吧。”
许涵昌脸红了,支支吾吾地移开视线,点头的动作却很干脆:“嗯。”
卓闻眼圈忽然就红了。
“许哥。”他扁了扁着嘴,把脸埋进许涵昌的颈窝里,像一只直立行走的漂亮大猫一样拼命磨蹭着撒娇,“许哥,我也喜欢你,我好喜欢你啊许哥。我还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你说这句话了,许哥,我爱你。。。。。。”
没两下此大猫高傲的脑袋就忽然被许涵昌抱住了。
他还注意用奇怪地姿势避开卓闻的伤口,严厉地说:“不要乱动,你这个拆线之前不能碰撞伤口。”
微微弯着腰,像校园剧男主一样抱着心爱之人的卓闻被许涵昌抓住耳朵和脖颈,立刻屈服:“好的好的许哥,我知道了,你先把我放开好不好。”
“卓总!”这时候,卓闻的秘书抓着单子过来,声音由远及近,“都弄好了,咱们去打疫苗吧!”
秘书喊完了才看到自己老板这一幕,恨不得把刚才说出口的话吞回肚子里,连带着人一起消失在急诊走廊。
见到有人过来,许涵昌才放开了手里的脑袋。
卓闻终于脱身,他清了清嗓子,从秘书手里拿过单子和自己的身份证:“谢谢,你先走吧。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秘书没反应过来,他的本职工作不就是干这些吗,为什么老板忽然这么客气?
卓闻见他不动,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谢谢您帮我缴费,我爱人来了,不劳驾您。”
许涵昌恍然大悟,热情地想要从对方手里拿那一叠单子和身份证:“哦,是您帮了忙吧,可真是太谢谢了!费用是多少,我转给您。”
卓闻不着痕迹地搂住许涵昌伸出去的手,自己把那沓东西接过来:“许哥,我给过钱的,让人家赶紧回去吧。”
秘书心领神会,如同有要紧事一般焦急地看着手表匆匆离开了这里,走着走着脚下生风,还跑了两步。
卓闻满意地看着他的背影,低下头对许涵昌说:“许哥。。。大夫说我还要打破伤风,我怕打针,能不能不打啊。”
许涵昌的注意力马上从那个离开的好心人身上连锅端着转移,严肃地看着卓闻的病历和处方单子,说:“不行,必须打,听大夫的——你这个CT做了吗?”
刚才缝了十几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的卓闻,口口声声称自己怕打针,怕得浑身发抖。
因此到输液室的短短几步路,许涵昌连哄带骗地弄着他走了好久。
“那许哥要给我抱着。”卓闻站在门口,慢条斯理地跟许涵昌讲条件。
“好好好。”许涵昌隐隐想发火,这么不遵医嘱的病号他看了就来气,但一瞥见卓闻脑袋后头那个大大的白色包扎蝴蝶结他就什么火气都发不出来,只剩妥协的份儿。
“那我要是疼的话可以亲许哥吗?”卓闻决定赌一把大的,在玩脱的边缘反复试探。
许涵昌脸色果然阴了下来。
卓闻察言观色,马上退一步,自嘲地笑了笑说:“对不起许哥,我跟你开玩笑的。我真是得寸进尺,又不是小孩子了,打针就打吧。”
说完就坦荡地往输液室里走去。
许涵昌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许哥?”卓闻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充满与背景环境不符的纯粹和柔弱感觉。
许涵昌难以启齿,抬起头贴着卓闻的耳朵说:“这里人太多了。。。。。。你先打针,晚上我就让你亲一次,我说话算话。”
好家伙,这一下子给卓闻撩硬/了。他眼里慢慢燃上一团火,觉得口干舌燥,恨不得什么都不管抱着许涵昌回家亲个够。
还打什么破伤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不知道为什么,卓闻自己拿着药进了输液间,婉拒了许涵昌的陪伴。
“你不是怕打针吗,我进去的话,你可以,嗯,我可以握着你的手。”许涵昌差点说你可以抱着我,话到嘴边连忙改口。
“今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