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唤君之名,与尔成契-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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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生生受了一巴掌，摇头苦笑，呢喃唇语，‘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随后吴邪坚定的看向吴一穷，‘此情既不容于世，那孩儿也不会让张起灵知晓，只是，上穷碧落下至黄泉，孩儿对张起灵的情，至死不休。’
吴一穷被气到，扯开喉咙，‘来人！家法拿来！家法拿来！’
本是站在门外的吴二白与吴三省皆是一愣，回过神之后立马破门而入，看着内堂父子俩对峙，皆是心惊。
‘我且问你最后一遍，你悔是不悔？’吴一穷接过小厮递来的一根赤红色鞭子，狠狠攒在掌心。
‘孩儿，不悔。’语调平平，却铿锵有力。
‘好，好一个不悔。’看着怔愣的吴二白与吴三省，吴一穷指着跪在地上的吴邪，开口，‘你们今日莫要拦我，否则，便一起受这鞭打。’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鞭子高高扬起，狠狠挥下。
‘吾主，吴家少爷求见。’
张起灵看了自己的手下一眼，起身朝着前厅走去。果见那人穿着一身玄色，遥遥的站在那边。
‘吴邪。’张起灵唤了他一声，慢慢向他走近，只是越与吴邪靠近时，鼻端嗅到的血腥味越重，再看看吴邪惨白的面色，张起灵不免一惊。
‘小、哥。’两个字被咬在唇齿之间，吴邪的气息极为的虚弱，张起灵上前一步，堪堪接住他倒下的身体。入手濡湿的触感，撤手一看，竟是满掌的猩红。
血？！
坊间流传出新的事迹，吴邪被吴一穷赶出家门，断绝一切关系。
‘为一个等不到的人，这么做，值得吗？’
缥缈冰冷的声音，拉回吴邪沉浸在望乡台水镜里的思绪。吴邪转过头，看着一身黑衣的无常，微微一笑，‘也许不值得，可是，心甘情愿。’
‘后来呢？你们如何了？’
黑无常的身侧，飘来一个白影，他比之黑无常多了一点温和，但依旧冷漠如冰。
‘后来啊。’吴邪再度看向望乡台水镜，眼底略过伤痛，‘后来，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也喜欢我的时候，他成亲了。’
水镜再度幻化出一个场景，满目的红，伤人的喧闹。
张氏族长定亲的那日，吴邪的感情彻底沦为了一个笑话，他成为了坊间街头小巷所有人取笑的对象。
吴邪仿若不知情一般，张起灵闲暇时，找他喝酒，虽说张起灵对他一直避而不见，他却不曾放弃。
直到张起灵成亲那日，吴邪似崩溃一般，冲进他的房间。那个喜穿藏蓝长袍的人，如今一身殷红，血一般的颜色，刺痛了吴邪的眼。
看着张起灵淡漠的眼神，吴邪勾唇，他伸出左手，掌心有一个小小的骰子，‘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他看着张起灵皱起的眉峰，惨淡一笑，‘我知晓我愚笨，当初你送我骰子，我却一直不知晓其意，现如今知晓了，你却要成亲了。’
张起灵看着吴邪的眉眼，摇头，‘这骰子，只是件法器罢了。’
看着怔住的吴邪，张起灵开口，‘世有麒麟鬼子，降生冥府，生而为帝，唤冥主。’
吴邪怔然。
‘我并非你族类。’看着愣愣的吴邪，张起灵挥了挥衣袖，喧闹的锣鼓，满目的殷红，瞬间消失，‘生死簿中，你应三岁夭折，却被人以极大法力，藏匿人间，鬼差寻不到，吾只能亲自来寻。’
‘却原来，如此。’
‘你现在既然知道他只冥主，又何必再苦苦等待。’黑无常冰冷的嗓音，拉回吴邪的思绪，他对着水镜遥遥一指，出现了一个画面。
吴邪躺在张起灵的怀中，安然闭目。
吴邪看着水镜映出的景象，瑟缩了一下，当时的他，被张起灵一掌拍在心口，意识模糊之际，他还记得他问了张起灵一句，‘若要你喜欢上我，需要多久？’
‘……’
他没有听到张起灵的回答，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被黑白无常带来了鬼门关，他踏着彼岸花，走过了黄泉路，在忘川河边看见了三生石，那三生石上，却没有刻他的名字。
他在三生石刻下了自己的名字，只是，却刻不出张起灵的名字。所以他选择了等待，而这一等，便是五百年。
黑白无常看着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吴邪，微微的摇头，他们做了不知多久的鬼差，看了不知多少的痴情人，只是从没遇见，爱上冥主大人的凡人。
‘孟婆汤一碗，前尘往事散。’孟婆向着新魂递上一碗孟婆汤，却在半途被一只手截住。
‘五百年，好久了。’吴邪似叹息一般的声音，飘在孟婆的耳边。孟婆一愣，看向吴邪。吴邪回她一笑，对着黑白无常点了点头，最后看了眼望乡台的水镜。
水镜刻出二人初识的场景，原来，张起灵也可以笑的那么好看。吴邪仰起脖子，喝下孟婆汤，嗤笑一声，是了，他一直这般的好看。
他一步步踏上轮回路，背影缥缈心酸。
张起灵，我曾说过，上穷碧落下至黄泉，我对你的情至死不休，我从不曾悔过，只是，我与你一切所有，在三生石前，一笔勾销。你欠我的，我欠你的，都已还清，从此今生牵挂的你，来世形同陌路，相见不识。
‘吴邪！’
背后有破风声，只是吴邪已踏入轮回境，纵然是冥主，也破不开这轮回境的桎梏。
念了五百年的人突然出现，吴邪却不愿再回头了。
张起灵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踏入轮回境，消失了踪影，再无办法。
你饮下孟婆汤，前尘往事皆忘，留我一人，独忆相思。
簒在掌心的骰子，似是再也握不住的掉了下来。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君，知否？
第七十六章
黑瞎子，张起灵，被道上的人称作‘南瞎北哑’，黑瞎子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比张起灵差，只是一直觉得，这尼玛，不是爷太差，是那哑巴简直不是人。
所以，当齐羽揭露那穿着红衣裹着霍秀秀面皮的，就是曾经抓过吴邪后来还被自己打的半死的女人的时候，黑瞎子有三秒的震惊，接着就淡然了。
在那女子仇恨的目光里，黑瞎子勾唇一笑，用着极为缓慢却又好听气人的腔调开口，“哦豁，你命够大的啊，当初那样都没死，还转个身就成了‘霍家当家了’，佩服佩服。”
雨墨的面部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若不是齐忧抓着她的手，她现在早就挠上去了。
站在黑瞎子身后的齐羽挑了挑眉，这齐家齐忧有点本事啊，不过，他抬手摸了摸下巴，视线在齐忧与雨墨指尖打转，齐忧注意到他的目光，也是毫不闪躲的与他对视，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是个人物，齐羽眯眼，就是可惜了，其心不正。
“我说齐羽，知道的是认为你在看你齐家的后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在看情人呢，当心小刘知道跟你闹脾气啊。”黑瞎子慢悠悠的伸手在齐羽面前一晃，打断两人的对视。
齐羽被黑瞎子的话弄得额角一抽，危急时刻，却突然想灭了自己队友，怎么办？用眼角余光狠狠地剜了黑瞎子一下，黑瞎子耸肩，无所谓的态度。
“呵呵，两位看着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处境的样子呀。”雨墨看着两人的互动，恨得牙根发痒，她不懂，既然把人抓来了，为什么留着他们，不是应该……以免夜长梦多吗？
“你会杀我们吗？”齐羽正了正脸色，看似很正经的对着齐忧发问。
齐忧好笑的弯起唇角，这莫不是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手下人跟自己报告的有关齐羽的资料，怎么跟面前人一点都不像呢。再看看面前似乎真的在等自己回答的齐羽，齐忧好脾气的开口，“不会，只是请你们来做客罢了。”接着话锋一转，那斯文优雅的面容染上阴霾，语调变得森然起来，“等我等到想等的人，你们就可以走了。”
齐羽跟黑瞎子交换了一下目光，都有点摸不清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你骗我！你答应过我的，抓到他们就杀了他们，给我报仇的！”雨墨听得齐忧的话，立马跳脚，妍丽的容貌阴森可怖，看的黑瞎子直摇头，女人真可怕，还是花儿爷好。
“闭嘴！”
“你骗我，你骗我……”似是魔怔了，雨墨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她眼神阴冷的盯着齐忧，眼底的恨意与疯狂，让人心惊，“你答应过我的，我才将自己的容貌整成这样，配合你，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可以！”
齐忧看着陷入疯狂情绪的雨墨，不耐烦的扬起眉梢，到底是冒牌货，跟真的霍秀秀没法比。五指并拢做手刀状，狠狠敲在雨墨的后颈，接住女子倒下来的身躯，随手往地上一丢，没有丝毫的怜惜。
齐羽看的皱眉，“你不喜欢她？”
齐忧仿若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咧嘴看他，面露不屑，“齐羽，你倒是变得蠢了。”
齐羽皱眉，齐忧眼露疯狂之色，“除了她，除了秀秀，还有谁能让我倾心，没有了，不可能再会有人让我如此不顾一切的爱上。”看着齐羽明显的不解，齐忧神色更是癫狂。
“你不会明白的，爱上一个人就是要不顾一切，你不会懂的齐羽。这就是你与我的差别。”
齐羽嘴角抽了几次，他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黑瞎子在旁边笑的打跌，要不是情况不对，他真的很想出声附和。
齐羽觉得面前的情况有点失控……一个陷入自我情绪觉得全世界只有他懂爱情的反派，跟一个，笑到变形没有采取任何措施的队友。
他默默地走到齐忧的身后，一个手刀劈下去，带起的掌风引起齐忧的回神，他反身挡住齐羽的突袭，齐羽见一击没成果断退后。倒不是他怕了齐忧，先不说他自己的武力值就比齐忧高出一点，他这边还有个武力值爆表的黑瞎子在，两人打一个，完全没有任何悬念。
黑瞎子看着齐羽退回来，不解的看他，他不觉得齐忧对上齐羽会有胜算，齐羽看他一眼，“我突然想到，我们还没问霍秀秀在哪，还有……他是不是在北京城伤害吴邪的那个幕后人。”
黑瞎子一脸恍然，齐羽觉得头痛，这尼玛，真的是和张起灵齐名的黑瞎子？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对上齐羽冒火的目光，黑瞎子哈哈一笑，他眼神转到已经开始平静下来的齐忧身上，咧嘴一笑，“喂，你这么喜欢那个霍家丫头，那她人呢？”
齐忧一言不发的坐在地上，神色平静，听到黑瞎子提到霍秀秀的时候，恍惚了一下很快回神，他阴测测的盯着黑瞎子，语调森然，“她活的好好地，我给她最好的一切，只是，只是！”他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为什么，我对她这么好，我这么爱她！她为什么还是对着吴邪念念不忘，他有什么好，他有什么好！”
齐羽皱眉，霍秀秀跟吴邪？
黑瞎子也皱眉，“我们当初在北京城，小三爷是被你的人袭击的吗？”
齐忧嘿嘿一笑，没有犹豫的承认了。黑瞎子眼神一冷，“当初派出去袭击花儿爷的人，也是你的人马？”
齐忧好像很喜欢看到黑瞎子变脸，因为下一秒他就笑得开怀，“是啊，凡是吴邪在意的，我都要除掉！”
“他凭什么夺走她的全部注意力，我们大婚前一日，她竟是亲自过去找了吴邪，我们大婚那日！她竟然，亲了吴邪，她怎么可以怎么对我？”
“这女人本也是我的人。”齐忧伸出手拨弄了一下晕过去的雨墨，眼神黏在她的脸上，“她也配整成秀秀的模样，不知死活的东西。误以为一张脸，就可以掌控我了吗？”弯指成爪，掐在雨墨的脖颈上，晕过去的雨墨浑然不觉。
黑瞎子看着齐忧，没有任何举动，他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若是被齐忧弄死，他完全是举双手赞同，只是，他眼神瞄向齐羽，齐羽感觉到他的视线，挑起一边的眉毛表示不解。黑瞎子摸了摸鼻子，是他想岔了，不是所有人都会像吴邪那样的。
齐羽看着斯文不在的齐忧，倒是开始了然。又是一个因爱生恨的可怜人，只是这回背锅的是吴邪，这感觉……齐羽摸了摸下巴，有点爽啊。
“我想要吴邪死。”
“霍当家不喜欢你，就算吴邪真的被你弄死了，她也不会喜欢你。”齐羽看着依旧执迷如此的齐忧，缓缓开口，“你本可以与她相敬如宾，平安喜乐一生，即使她真的不喜欢你，但是陪在她身边的也是你。不会有任何其他人出现，可惜，这个道理，你不懂。”
齐忧神色恍惚的抬头看齐羽，齐羽看着他迷茫的眼神，叹气，“做了这么多，有多少是掺杂了真正的感情，你只是被感情迷了眼睛，看谁都不对罢了。至于吴邪，你只是嫉妒他。”
因为霍秀秀喜欢他，所以嫉妒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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