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标记的金丝雀 完结+番外-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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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书词那么聪明,不需追问更多,已经完全明白男人的意思。
车里的沉默不长,他自嘲地牵起嘴角,“我也想过,要是没机会住在老师家里的话……”
“嗯?”
“那就住老师隔壁。我明天就去跟何亦说,在老师那栋公寓里帮我租个房子。”
秦冕表情仍然不深,“随你。”
“可是房子租好之前,我想暂时住在老师家里……”方书词极力争取,“我不喜欢住那些没有隐私的酒店。”
……
昨晚郁郁而散,今日又一整天没见着秦冕。他去问了何亦才知道他的老师为了找人已经一夜没有休息。
本来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可刚才那人垂下的一截手腕内侧,有明显自残过的伤疤。
他记得那个痕迹。
又是他。
之前两人在这间屋里为争一本书和一口气还扭打成一团,当时方书词就瞥见过一眼——对方手上那些丑陋的伤疤。
好像是叫白鹿吧。一个连大学都没毕业,可能还心理有病的陪酒公关。
啧。这样简陋又卑微的人,他凭什么留在秦冕身边?
第九十章 我去做那个例外
白鹿这一觉睡了整整两天。
凌晨睡下,早上就开始发烧。一烧直接三十八度半,皮肤红得像蒸熟的蟹。
也许是卸下半身包袱,这一觉尽管烧成个火人,却睡得极好。
先前做过的怪梦,松松散散,又跳回来一些。
梦里的沈钰竟和当年的沈珏一个模样,颈口处还多了道不深不浅的伤口。对方一直跟他道谢,说沈珏其实没死,是白鹿救了他。
沈钰走后又出现面红耳赤的季昀。和气优雅的男人仍在跟人争吵,这回不是白鹿,他的对面另有其人。梦里的天空漏了个洞,磅礴雨水彻底模糊视线,白鹿如何揉眼都看不清楚与季昀争吵的那人是谁。
直到冰凉的掌心落在他额头,舒服极了。
他隐约记得秦冕抱他回家的事情,他猜想这手宜人的温度该是男人熨帖的体温。于是半梦半醒地伸出手去,捉住对方宽厚的掌心,下一瞬间把没有血色的脸也凑了上去。
“醒了?”他果然听见秦冕的声音。白鹿说不出话,就似是而非地挤挤眉,算是回应。
他抓着的那只手始终僵硬,一点都不跟他亲昵。白鹿觉得奇怪,终于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好几秒钟,他才看清楚站在眼前的男人。不是秦冕,是另一个人。
白鹿受惊,甩开对方手的同时已经撑起半边身体。由于动作太大,脑袋直接撞到床头,一声闷响。
“陈……陈医生……”白鹿抱着脑袋,红着张脸,“我……我认错人了。”
陈哲回收手,吊儿郎当看着他笑,“梦里把我当成谁了?豆腐都吃了总得告诉个名字吧,不然我好端端一个良家妇男出个诊就被人摸……”
话没说完,已被站在床尾的秦冕打断,“药换好了就赶紧出去。磨磨蹭蹭的,你是女人吗?”
白鹿这才看见自己手背上的输液针管,“这是……”
秦冕按着陈哲肩膀,毫不客气将人拽到身后。取而代之走到这人霸占了半天的位置,一屁股坐在床头,小心翼翼掂起白鹿的手,“你烧了一整天,吃药也降不下来……”他见白鹿始终盯着身后的陈哲,不得已清了把嗓子,转头看对方,“人醒了就没你事了,赶紧回医院吧。”
陈哲瞪大眼睛,一噘嘴,“现在的男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忘恩负义,用完就扔啊!白眼狼!负心汉!大猪蹄子!好歹让你那司机送送我,这光天化日,外边又这么冷,谁知道等等会不会下雪下冰雹……”
“你吵着白鹿休息了。”秦冕的声音稍微一沉,见风使舵的陈哲立马闭嘴。他还捡空冲白鹿做了个鬼脸,才挎着药箱,一蹦一跳离开。
“谢谢陈医生……”白鹿开口慢了一点,也不晓得对方有没有听见。
卧室里终于剩下两人,秦冕倾身贴近他一些,“不用在意,他平时都没有正经。”
男人刚一靠近,白鹿就自然地抱住他,把脸埋进这人怀里。
秦冕以手背碰了碰他的脸,“刚才测了温度,已经退烧了。身体怎么样,还难受吗?”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腰好酸啊。”对于那晚在浴所经历的事情,白鹿仍然心有余悸。可此时他突然觉得那些事情离他好远,那些害怕一点都不真实。
唯一真实的,是面前这人的声音和体温。
是他心心念念的爱人。
“快两天了,你再睡下去我都担心你身体受不了。”秦冕当真替他捏了捏腰杆,“我让方姨煮了东西,等等吃完有力气了就起来走一走。”
白鹿闭着眼睛,尽情享受男人给的温存。他抿起嘴角,用鼻尖顶了顶对方肩胛,撒了个十分虚弱的娇,“秦先生,我好渴啊。”
“那我去弄点水来。”他刚一松开白鹿,这人又飞快凑过来挂他身上,一点都不像是刚刚醒来的病人。
白鹿咯咯笑着,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你不要走……说不定你亲我一下就不渴了呢。”
秦冕微有犹豫,还是妥协地闭上眼睛。白鹿大胆咬住他嘴唇,一点一点将舌头顶进男人口腔。
只是一个同以往无数次都没有差别的亲吻,却像灯塔,把白鹿在外飘着的心魂全都牵了回来。熟悉的气味和令人沉溺的温度,他第一次产生一种无比真实的感觉。
他回家了。
这里或许真的可以成为他和爱人共同生活的地方。
在外面漂泊这么多年,白鹿早就倦了,如今终于有一个地方,可以留得住他。
白鹿嘴上亲着男人,手也渐渐不安分起来。他竟嚣张地想去摸秦冕的下腹,想顺势脱他裤子。
可对方动作比他更快,擒小鸡似的,一个反手就将人牢牢缚住,“你两天没有吃东西,现在不许。”
白鹿像张糖皮一样粘着人不放,声音也不够精神,“那你让我把你吃了不就饱了?”
白鹿仍然坚持,秦冕又不肯放手。两人僵持着都不让步。终于,秦冕低头吻他眼睛,“听话,先吃饭。”
待白鹿还要反驳,他又接着补充,“晚一点,再吃我。”
男人的嘴唇从他眼睛落在后颈,声音沉磁,痒得白鹿骨头都酥了,“你跑了两天又睡了两天,你以为我没有想法?”
叮嘱再三,交代好了,秦冕才起身离开。好像是急着出门处理什么事情,他没有多说,白鹿也没精神多问。
下床时才瞥见枕边放着一部手机——不是何亦给的那只,是他更早之前落在会所里的,自己的那个。
连电池都已经充好。
白鹿靠在床头,慢慢翻看。除了沈钰高扬的信息,还有几条来自骆洲。
他先是问他为什么手机打不通了,最后一条短信才说,有没有看到自己专程送来的信封。
难怪秦冕能找到天上人间,他肯定是偷偷看过里面的内容。白鹿突然有些怅然,他总是忍不住琢磨,若是秦冕知道他脑袋里的所有东西,不晓得还会不会像今天这样对他温柔。
白鹿搜了一圈新闻,天上人间果然因‘涉嫌聚众违法’被勒令停业整顿。这回证据石锤,性质恶劣,还能不能再营业都是个未知数。
沈钰的信息还停留在被抓之前。他先前没少跟白鹿说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也就是那些不切实际,让白鹿有了‘借刀杀人’的念头。
这下可好,竟然还一语成谶。
顾致顺决定扣下他的那刻就已经招惹到知道一点内情的秦冕。于是秦冕一查到底又一个举报,直接带警察过去,趁他们不防,一窝端了。
白鹿千算万算,却没算出来自己就是那一把刀。他险些都忘了他身边还有秦先生这样一位锋利的贵人。
嗯……不对,是锋利的爱人。他心想。
受了药的身体一直乏力,白鹿没看多久又靠着床头睡去。再一次恍惚地睁眼,差不多已是黄昏。
纱帘大敞,窗外土黄的天空黑压压挤进屋来。白鹿盯着一朵形状奇怪的卷云,歪了歪脑袋。直到听见楼下动静窸窣,才想起至今为止还没有吃过东西。
完蛋,秦先生估计得生气了。若是哄不好人,罚他晚上不准亲热,白鹿可不愿意。
他飞快下床,脱掉揉皱的T恤,从衣柜里摸出件大号衬衫,随意搭两颗扣子,就算收拾好了。
甩一双光溜的长腿,开门就要下楼。可刚走到楼梯一半的位置,就再也迈不开脚。
方书词换了拖鞋正好起身,他转头过来,两人四眼,撞上刹那全都愣住。
对方早有心理准备,反应比白鹿快一些,“没想到你还能赖在这里,当初真是小看你了。”他顺手将钥匙揣进裤兜,并不是一般客人的模样。
“你怎么会在这儿?”白鹿咬了咬嘴唇,有痛觉,不是做梦,“你为什么在我家里?”
“你家里?”方书词被他逗笑,“睡了两天睡糊涂了?这明明是老师的家,与你有什么关系?”
白鹿走下来两步,正好是个合适睥睨的高度,“你老师是我的爱人,这里当然是我的家。”
“你想得美!”男孩瞪他一眼,“不过只是住了几天,还真以为自己能住一辈子啊?”他注意到这人连裤子都没穿,光着两腿就要下来。好在衬衫底摆够长,该遮的地方倒是遮住了。
“一辈子又有多长,爱一个人,做几次爱,眨眼间就没了。”太长时间没有进食,白鹿有些站不稳脚。他不愿示弱,强撑着扶手,“纠正一点,不是我赖在这里,是你亲爱的老师,留我在这里。”
方书词原本打算上楼,才不得已跟这人多扯了几句。两人说话的工夫,他已经走到他面前,“当局者迷,我不跟你计较。旁观者清,好心提醒你一句。别忘了自己的身份,除了你自己,还有别人觉得你们般配吗?他不过是喜欢跟你睡觉而已,等过些时间睡腻了,你看看你身上还有什么东西留得住他。”
“你叫了半天,我就听明白一个东西。”白鹿强打精神,挑起眉毛,“大费周章远洋镀金回来的优等生,想睡却睡不到觊觎的男人。这就是你好心提醒我的原因吗?”
“你也别高兴太早,你我都不是他那种层次的人。如今我凭着自己的努力快要上去了,可是你呢?”方书词做了个压低的手势,语气轻嘲,“你只要不是傻,早晚会认同我的观点。你和老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配不上他。这个社会有它的规则,所有人都在规则里面。”
白鹿眼底始终平静,兴许是饿得慌了,但凡说话大声一点,他都觉得吃力,“有规则就有例外,那我就打破规则,我去做那个例外。”
方书词被他气笑,“你最大的特点除了这张脸,就是嘴硬。若是实在理解不了,那确实不能怪你,本来就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知道阶级之上是什么样子。你和老师的差距,远远超过你的想象。”他说着就挤开白鹿,势要上楼。
“你上来做什么?”白鹿反应很快,尽管身体没跟上,动作慢半拍。他仍以胸膛抵住去路,丝毫不让。
“我都在上面住三天了,未必你不走开我还不能上去了?”方书词打定主意要过,两人近距离僵持着,谁都不肯妥协。
“不可能,上面没你的位置。”推攘之间,不知是谁先别了谁一肩膀,两人胸口直接撞在一块儿。尽管被撞得不疼,可白鹿脚下虚浮,没使上力气,整个人直接后仰。
仰倒的瞬间,他慌乱抓住面前的方书词。事发突然,对方也来不及反应,两人一同栽倒在地上,从最后几阶楼梯直接翻滚下来。
白鹿后脑‘咚’一声磕在地面,方书词正好压在他身上。
两人摔得不轻,一时都没缓过劲儿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将将开门的秦冕正好看见最后这一幕。屋里的两个男人竟然撕扯着滚在地上。
他半个身子都还在门外,脸色和声音同时沉下来,“放开他。”
第九十一章 从今以后,只你一个
“老师……”方书词被男人的声音吓坏,也顾不得痛了,从地上弹起来。外露的手背在楼梯齿上擦出一条鲜红的血口,十分惹眼。
躺在地上的白鹿仍然闭着眼睛,由于摔倒的角度,衬衫被***,露出大片蹭破油皮的腿肚。
秦冕鞋都没脱就走进来,又问他一遍,“你们在干什么?”说话同时已经弯腰把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横抱起来。
“我想去书房,他不许我上楼,我……”方书词急红了脸,拼命解释,“我没有推他,是他自己没站稳。”
“你这个时候回来干什么?”秦冕知道他没这胆子,也知道白鹿不是个省油的灯。尽管话中没有责备的意思,仍然让方书词狠狠悔了一把。
“老师之前交代的事情我有一个想法,想提前回来找一找书看。”
秦冕一愣,“有办法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