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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被标记的金丝雀 完结+番外-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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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昀见他表情卡住,叹了口气,“你的父亲的确不是我。”
  “……”白鹿心情复杂,一颗小心脏被人轻易抛起来又重重落回地上。虽然他本就没奢望什么,可这么一去一来,落差极大,不是惶恐胜似惶恐。
  “我这辈子没做过出格的事情,我的确只有一个儿子。”男人第一回 说起往事,神色落寞,“铭洲在三十年前九牧就死了。他死的那一年,我的爱人也疯了,至今还住在疗养院里。”
  白鹿将脑袋埋得更低一些,“知道这些事情,我很抱歉。季先生,节哀顺变。”
  “铭洲跟他母亲一样漂亮,有四分之一的法国血统。他的瞳色比我们都浅,是琥珀的颜色。”季昀闭着眼睛认真回忆,“那孩子非常聪明,十三岁拿到斯坦福的录取通知书。我们送他出国的那年,他才十三岁啊。”
  白鹿轻声应和,“那的确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他自己就跳级了两年,他知道跳级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十八岁博士毕业回国,二十……”季昀顿了一顿,“二十岁人已经没了。”
  白鹿揉了揉眼睛,他突然觉得这个房间有些闷人。
  “铭洲若是还活着,现在可能是个优秀的企业家,建筑家。或者仍然是小时候那个藏在房间里的画家,梦想家。我给了他最宽裕最自由的环境,我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他硬了翅膀,羽毛丰满,他的作品一鸣惊人。他当年的底稿我全部都收在屋子里,这么多年仍然不断有人来问价。可我怎么舍得卖掉它们,它们一直代替他活着,陪了我,三十年了。”
  白鹿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他想附和却觉得说话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
  “外头的人都说我这辈子无欲无求,问心无愧。可我最爱的人一个接一个离我而去,我还能求什么呢?问心无愧?呵,除了我,这世上可能没有人知道铭洲死的前一天,我们还大吵了一架。他不愿意见我,我就在电话里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当时在跟他吵什么呢……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会不会真的就放手由他去呢?”
  白鹿强打精神却仍然力不从心,季昀的声音忽远忽近,还带着回声。
  终于。
  男人话中停顿稍久,周围彻底安静下来。白鹿直接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收拾整齐的棋面被他扫落一地,棋子‘乒乒乓乓’,其中一颗正好撞在季昀鞋上。
  季昀闻声抬眼,盯着地上不省人事的白鹿。沉默半晌,终于弯腰捡起棋子,夹在指间搓了两搓。
  “看来是真的没有人喜欢听你故事的结局啊……铭洲。”
  秦冕开门时打了个喷嚏,进门后一眼就看见不速而来的客人。
  两人同时抬头,对方先他开口,“大公司就是不一样,一个小小的待客室,冷气都开得跟不要钱似的。”他挑挑眉毛,“烧钱事小,但冻着咱们秦总了,可就事大。”
  秦冕在他对面坐下,“你来做什么?”
  “你还真是个大忙人啊,没有预约,你们前台的小姑娘硬是不肯放我上来。磨了半天嘴皮,报你名字都不好使。”
  “不好意思,你的脸上也没写清楚你是谁。骆先生在圈外的名气,恐怕没你想象地那么广。”
  骆洲不置可否笑笑,“如果还有下回,不如我报白鹿的名字再试试?”
  “铺垫够了就直接说吧,大家都不是闲人,没必要相互耽误。”
  “也是。”骆洲从善如流,“我其实并不是找你,我找的人是白鹿。可这两天死活联系不上,你知道原因吗?”
  秦冕偏头,又打了个喷嚏,“他手机丢了,还没重新办卡。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
  “噢难怪。”骆洲点点头,“就目前的情况,我好像也只能跟你说。”说话同时他将一个信封拍在桌上,“白鹿落在我酒庄的东西,可能就是一张普通的废纸。但毕竟上面的横横竖竖不是我写的,万一这纸还有价值,被我随手扔了也不太合适。还得麻烦秦总行个方便,替我转交一下。”
  “只是一张纸?”
  “只有一张纸。”
  秦冕按着信封滑到自己面前,表示他已代他收下,“正好骆先生来了,我也有话想问问你。”秦冕微微仰头,是个有些凌人的姿态,“白鹿为什么会认识你?为什么这半年时间,他都在你的手里?”
  两人相互打量,连同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变硬。
  沉默不长,骆洲轻笑一声,一副被冤枉的口气,无辜极了,“我之前不都说过了吗,路上捡到的呀。”他只是好心来送个东西,怎么莫名其妙还被质问上了。
  秦冕微偏脑袋,仍旧是双猜疑的眼神,“假使我们换个位置,你觉得你会相信这番话吗?”
  “还别说,我现在都已经后悔,当初怎么那么痛快就放人走了。”骆洲耸肩,“要是我提前认识他,知道他是你秦总身边的东西,你觉得我会那么轻易就把人还你?我又不是冤大头,物品交换,谈个条件不过分吧?”
  “谈什么?”
  “我知道你跟我父亲同时看中一块地皮。没记错的话,你们明争暗斗两年了,一人拿到一半的机会,就等着对方谁先松口,谁先放弃。”
  “所以呢?”
  “所以我要是知道白鹿对你这么重要,当然就用他来换你手中那一半东西了呀。再怎么说,我都替你养了半年,体重增了十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的确。”秦冕面无表情看他,“我欠你一个人情,但那块地别想了,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骆洲苦笑,“所以秦总还有什么好纠结的?你现在就应该庆幸白鹿是被我捡到,而不是别人。否则他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谁说得准呢,对不对?”
  问不出更多东西,秦冕也不浪费时间。他捡起桌上的信封,正反看了两眼,“你照顾他的事情,我会记住。今天麻烦你专程跑一趟,以后若是有其他需要,可以开口,换我上门。”
  送走骆洲,秦冕回到办公室里。
  他摁亮台灯,下一个动作就将信封举过头顶。
  果然,这种黄皮的材质透光性极差,对方似乎料到他有此一举,才故意选了这种烦人的封皮。
  骆洲肯定是提前看过内容的,所以自己看不看这东西,它都已经不是秘密。秦冕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当一盘小人。
  白鹿身上有太多他看不明白的地方,虽然不愿承认,但他的确是害怕那些东西的。它们使他每次紧紧抱着白鹿时仍然错觉对方离他很远。
  他们之间的隔阂一直都存在,要想亲密无间,真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
  毕竟人是自私的动物,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把说不出口的算盘。
  秦冕顺手从抽屉里拿出小刀,刚斜了角度还没来得及下手,他又停住。
  “……”
  原来这个信封并没有封口,指甲盖稍微一拨,密封的地方就翻折起来。
  “啧。”
  骆洲一定是故意的。
  秦冕不再犹豫,将单薄的扉页抽出来,一层层展开,就像一层层剥开某人的外壳。紧张,兴奋,不可抗拒。
  他皱了皱眉,因为首先映入眼里的是他并不陌生的四个字:天上人间。


第八十四章 置之死地而又死
  白鹿醒来时,睁眼正好是片黄昏。
  面前正对一扇硕大落地窗户,季昀就坐在窗前闭目小憩。
  系在一角的窗帘是禁欲的石灰白,在没开灯的房间里,尤其显得森冷。
  白鹿突然没由头地想起那些,穿在未冷尸体上,单色的寿衣。
  这个念头一起,先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他托着沉铅一样的身体,努力坐起来靠在床头。额间细出冷汗,四肢颤颤巍巍,几个动作就虚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种吃力感并不陌生,他可能又被下药了。舌底一丝怪异的回甜,是那杯味道过头的红茶。
  管家?
  明明是个面蔼的男人,看来这世上所有面善的东西,都不一定安全。
  可身上衣物完好,失去知觉后应该只是被人从书房搬运到床上。
  何况。
  他现在可是在季先生的家里。
  房间的布置比其他屋子都要紧凑,角落间堆着成排的画板,书柜里是鳞次栉比的奖杯。
  白鹿猜想这应该是季铭洲曾住过的地方。
  季昀听见动静,缓缓开口,“醒了?”男人始终背对他,盯着窗外枿无生机的天空。灰白的光影打在他头顶,看起来十分落寞。
  “醒了。”白鹿揉揉眼睛,装出一副刚睡醒的口气,“这几天太累了,没想到竟在季先生家里睡着,实在是丢脸。”
  男人不以为意,并没听出他话中异样,“睡得好吗?”
  “……”白鹿微微皱眉,硬着头皮回他,“还可以。”他尝试想要下床,却发现双腿根本使不上力气。
  “那就好。”季昀转头时正好看见他下床的动作,“腿麻了?腿麻就继续躺着吧,再等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白鹿飞快计算自己睡着的时间,看来对方连药效都拿捏好了。
  沉闷死气的卧室里,仿佛时间都走得比外面要慢。
  “你知道将棋与其他棋类最大的差异在哪里吗?”季昀又转头过去,声音如往常一样平静。
  白鹿摇头,“我接触的时间太短,只是自己随便玩玩儿。对这方面的了解远远比不上季先生。”
  “将棋是象棋的一种变体,而它本身又有无数种变化。从原将到广将,历史上最大的棋盘比你身下这张床都还要大一些。”男人眼中露出些许温度,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扶手,“走法古怪又缓慢,很长一段时间,这种棋类都不被人看好。直到出现一个崭新的概念——打入。”
  “打入?是复活的那个意思?”
  “被吃掉的棋子能重新回到棋面,继续参与战斗。使强者更强,极大程度降低残局里头和棋的状况。也就是说,将棋里面只有胜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男人全程没有看他,始终不知在看何处,“没有平局,没有饶恕,不留余地。”
  白鹿微一斟酌,仍然拿捏不准对方想表达的意思,“季先生是独爱将棋这种烈性?”
  “烈性啊……烈性这个词用得不好……”他静静闭上眼睛,声音越发冰凉,“那应该是一种接近至死方休又无人可说的巨大绝望。我站在狭隘的孤岛,四周是无边黑水沉浮起落。渡过去,亦或者溺死。要么向死而生,要么置之死地而又死。”
  昏暗的屋子里,氧气在沉默中愈渐稀薄。男人突然回头,他目光灼灼,几乎将人烧伤。
  “谁教你的将棋?”音色中暗藏几分力量,像野兽龇牙前的蠢蠢低吟。
  由于药效残留,白鹿的思维钝得像裹了层泥。他明明嗅出气氛生变,可仍然捡不起无章的思绪,便想简单掩饰过去,“自己学的。”
  男人的声音立马沉下去,他又重新问他,“我再问一次,谁教你的?”
  “……”白鹿咬了咬嘴唇,语气始终犹豫,“见朋友下过两次,就学会了。”
  季昀终于失去耐心,他站起来,走过来,伸手直接扼住白鹿咽喉,厉声逼问他,“我最后一次问你,谁教你的?”
  “……”白鹿瞳孔瞠大,他从没见过这副脸孔的季先生。他被他的口气吓住,心口一颤,声音弱得像蚊蝇,“骆……骆先生教的。”
  “哪一个骆先生?”
  “骆河,骆先生。”
  秦冕下车后,一眼就看见站在餐厅门口的乔晏。
  “抱歉,久等了。”他抬手指给何亦最佳的停车位置,才转头过来,“路上有点堵车,开不快。外面这么冷,怎么不进去等?”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等人的习惯。”乔晏冲他笑笑,“都有十年了吧,你都十年没私下邀请我吃饭了。”
  秦冕翘起嘴角,“是吗?可我怎么记得,十年之前,我也没邀请过你啊。”
  乔晏大度极了,不跟他计较,“是是是!那时候是我们一帮老迷妹天天追着你,强迫你跟着我们吃,总行了吧。”末了又添上一句,“万年不化的秦冰山!”
  男人挑眉,算是受下冰山这个称呼。他四下看了看,“就你一个人?白鹿没到吗?”
  乔晏也纳闷儿,“你们难道不是一起来的吗?”
  “他白天有事,就直接约在这里。”秦冕看了眼时间,“他时间观念很强,不应该迟到的。”
  何亦已经停好车过来,秦冕一个眼神,他就点点头,摸出手机查看白鹿的定位。
  “白先生已经在路上,到这里估计还有二十分钟。”他冲两人微微颔首,“秦总,乔小姐,你们先进去,我在这里等他就好。”
  男人没给反应,乔晏倒是先吃一惊。她惊讶道,“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装定位?”
  “有问题吗?”秦冕面不改色,一点没有做坏事被人发现的心虚,“对你的治疗效果会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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