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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被标记的金丝雀 完结+番外-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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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鹿今晚的态度十分明确,他就是不想再见他。
  他是不是还打算要走?这回又去哪里?离开多久?再一个半年还是再也不回来?
  白鹿是那颗被捻在手中赏玩的罂粟,漂亮弱小都是伪装。他总予人一种无害的错觉,让人掉以轻心,忽略危险。
  可不知不觉毒性就深,意识到时每一根经脉都因他变色,无药可救,无一幸免。明知是剧毒,却仍然不想割舍。若是这人注定身边围绕着各种人,那为什么不可以是自己?
  想到此处,秦冕正好止步于四楼露天的大阳台上。他胸口一紧,看来先一个陷进去的,不一定是白鹿。
  西三和东四的外台都是半露天敞开,水平间距不足两米,可高差超过一丈。护栏外是几根雕饰过的硕大圆弧,稀疏错落,像伸向天空的白色象齿。
  秦冕绕着阳台走完一圈,确定除了二层连接的廊桥,两楼之间再无通路。走廊那边已经戒严,若是再想过去,恐怕只能跳楼。
  别馆的背景音乐忽然换了风格,从舒伯特的《小夜曲》变成那首熟悉无比的《lastwords》。
  秦冕抬头,恰好有小雪落下。一如曲中意境,维克多和他的爱人,注定今夜在漫天飞雪里走失。
  室外站得太久,身上的温度早已凉下来。秦冕冻得实在难受了,才搓了搓僵硬的双手,打道回头。
  他记得外套兜里还揣着半盒没抽完的香烟,迟钝的手指打着哆嗦,折腾半天才抽出一根咬在嘴里。
  摸打火机时却不小心带出一枚硬币,在空旷的别馆里落下清亮回声。五百面值的日元硬币落地后并没消停,顺着光滑纹理的大理石地面,一路向西,又滚回秦冕才将离开的露台。
  “……”他看着硬币越滚越远,不由自主皱了皱眉。一龇牙,将未点燃的香烟又吐出来,掰断在指间。
  白鹿从包房里出来时,已是夜深雪浓月中天。杜老先生比他早走一步,多半是想赶在宴会结束前离开。
  白鹿摸出手机,有一条二十分钟前进来的未读信息。目前为止,这个新号只有季昀和骆洲两人知道。
  骆洲发消息来说那个谁谁今晚也在,还一不留神在门口撞上个正面。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如果白鹿完事得早,就在别馆里转一转,等等他。
  白鹿先前听骆洲提过一句,那个谁谁就是收购合并国内好几个口碑老牌,改走高端路线推向国际的大老板。那人发迹前跟骆河混过,公私都有交情。对方已经忽悠骆洲大半年时间,就想拉他做一回新产品的形象代言。
  那时白鹿见骆洲一脸不屑,不明所以,还问过他,“那品牌不错,干嘛这么嫌弃?”
  骆洲该是没正面回答,东拉西扯就算揭过去了。
  东楼的音乐驭风而来,夹着夜晚的凉意,钻进白鹿耳朵。他张了张嘴,就跟着旋律轻轻哼唱两句。
  这首曲子他认识,是维克多的《lastwords》。上一回完整听它,还是去年在秦冕车上,男人第一回 请他吃饭的那天傍晚。
  “秦先生您觉得,桑德拉她最后一句话究竟说了什么呢?”当时白鹿如此问他。
  男人开车的神情尤其专注,像在思考又像没有听着。可在曲尽的最后几秒,他突然开口,“我爱你。”声音厚实醇澈,像夹着磁性的中提琴。
  白鹿正盯着窗外走神,突然浑身一颤,转头看他,“嗯?诶?!”
  秦冕的嘴角莫名翘起一些,“桑德拉对他说的是,‘我爱你’。”
  “……”这个回答间隔太久,白鹿差点都忘记是自己提问在先。
  一抹恼人的羞红渲上双颊,他清了清嗓子,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为什么是‘我爱你’?”
  “如若不是两情相悦,那么这个故事就算不上是真正的悲剧。在那个基奸都会判死刑年代,没人能够容忍‘背叛’,‘出柜’这类字眼。宗教,法律,医学,道德,无一包容,全部将他们定罪。相爱却不能相守,没有一点盼头的爱情太使人煎熬。”
  白鹿细细思量,“可我觉得不是。”
  “那你认为她说了什么?”
  “我爱你。”白鹿盯着男人的侧脸认真说。当秦冕侧目时,又立马补充道,“可我也爱他。”
  “你的意思是……她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
  “嗯。若是她足够爱他,他们有一千个理由不能在一起,却也有一千种可能能够在一起。可若是她爱他,又爱着别人,那才是真正的无解,唯有一死。”白鹿语气出奇地平静,“‘从没得到过的’和‘得到却失去了的’,这两者恐怕才是世上最遥远的东西吧。她说爱他时,他得到了;可她不止爱着他一个,他又失去了。只有这种天上地下的落差才会教人疯狂。”
  白鹿回神时已经走到三楼露台的最东侧。他将栏杆上的雪渣一点点拍落,稍微俯身的高度正好可以觑完别馆正前的整片花园。黢黑的光怪陆离,与曲中森冷的夜晚融为一体。
  雪销入骨,夜初的寒意使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白鹿揉揉刺痒的鼻尖,一口气还没哈完,动作突然一顿。
  他好像听见一声鼻息。
  像是有人在笑,轻浅,私密,又温情。
  白鹿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猛地回头,身后没人,又左顾右看,最后倏地抬起脸来。
  那是一双深邃透彻的眼睛,漆黑的瞳眸仿佛轻易看破阴霾,洞穿人心。
  原来白鹿看风景的同时,秦冕就一直站在楼上阳台看他。不晓得那人偷看了多久,甚至被白鹿视线捉住的瞬间也没有躲闪。
  夜风簌簌,将六角雪花吹得遍地张扬。
  缭乱的白绒憩在两人头顶,肩膀,带着彼此熟悉的暗香化进身体。
  白鹿的声音仍然清駃明媚,他如往常一样叫他。
  “秦先生。”


第七十章 共鸣是恋爱的第一步
  秦冕弯腰捡起地上的硬币,抹掉水渍,揣进兜里。
  刚转身半米又停下,他蓦然回头,不知何时,西三露台的壁灯已被人打开。双脚像被锁住,他就站在雪中望着对面,屏息凝神,任凭心口跳动的铅锤愈发聒噪。
  最先进入视野的是一双圆头的牛津皮鞋。接着,是他无比熟悉的单薄身影,被一件硕大的羽绒服紧紧裹住。
  碍于天寒,白鹿刚一出来就打了个哆嗦。他的目光有些迟滞,像只没嗅到危险的猎物,毫无知觉现身于长廊尽头,映进楼上人眼中。
  一步一步,直至走到露台边缘无路可走才回神过来。他拍落栏杆上的细雪,稍一弯腰,整个人就趴在上面。
  寻他目光而去,是那片精致沉默的欧式花园。
  雪越下越大,弋得洋洋洒洒。遇风时飞起,逆风又落下,倦了就歇在玉砌雕栏,眉梢和发尾。
  白鹿偏过头时,秦冕的角度正好能看清他侧脸。
  硕大的象牙雕饰像拔地而起的笼条,将白鹿整个罩在里面。秦冕倏地想起杜衡生别墅里见过一眼的空笼,此时的白鹿像极了飞出束囿,脱身囹圄的金丝雀,连天空都关不住他。
  不对,这个比喻不好。秦冕竟认真琢磨起来,就算是鸟,那也是一只爪喙锋利,会咬疼人的家伙。
  此刻竟然有雪谙知风雅,打着旋儿地落下,挂在白鹿柔软的长睫毛上。秦冕眼前一亮,几乎瞬间就被他吸进去。无悲无喜,不问白驹,仿佛一切痴嗔都变得合乎情理。
  既不花哨夺目又不过度内敛,这种魅力如何形容最好?
  白鹿突然埋头,双手捂嘴——那是他要打喷嚏的前兆。
  “闭眼。”秦冕轻声喃喃。
  白鹿不由自主皱眉,闭上眼睛,嘴巴张大。
  “弯腰。”秦冕嘴角小幅度上挑。
  白鹿肩膀轻颤,缩脖子弯腰一气呵成。
  啊切。秦冕掐着时间做了个口型。
  “啊切。”白鹿配合地打完喷嚏,惯性揉揉冻红的鼻尖。
  秦冕看笑,发自内心。这的确是他用过心思的男人。
  白鹿突然惊觉,左顾右盼。趁楼上人松懈之时竟倏地抬起头来。
  就像他知道他在这里。
  “秦先生。”
  白鹿惊讶地瞪大眼睛,好半天才问他,“你,你一直都在这里?”
  “既然知道你没离开,我又会去哪里?”秦冕收起笑意,“终于只剩我们两个,你就没有话要跟我说?”
  白鹿咬了咬嘴唇,吐出两字,“谢谢。”
  “谢什么?”
  “谢你愿意帮我。我知道杜家不是我该招惹的对象却还是惹事了,我一直以为你会恨我。”迫于心虚,白鹿下意识避开他视线,“可骆洲先生跟我说,若非秦先生在背后帮忙,这件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就解决。”尽管骆洲误会帮他的人是秦蔚,可白鹿知道,那些事情,秦蔚一个人是办不到的。
  秦冕面无表情,“我记得我很早之前就警告过你。”
  白鹿承认,“我也记得。”的确很早,早在他们第一次作爱那天晚上。
  “所以在我明知你可能会做什么的情况下还让你做成了。这里面责任,有我一半。”尽管秦冕替他开脱,话里仍然失望,“等了你这么久,你想说的,就只有一声‘谢谢’?”
  白鹿欲言又止,仰头注视男人,可终究再没说其他。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瞥了一眼来电,“抱歉,我得走了。”
  “七十三。”秦冕下意识往前一步,他想留人,却被面前生硬的栏杆挡住去路。
  “七十三?”白鹿不解。
  “从你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到刚才叫我那声‘秦先生’,正好间隔七十三分钟。”
  “……”白鹿皱眉,“什么意思?”
  “数学上有一种东西叫作素数,也叫质数,这种数字不能被1和自身以外的其他自然数整除。欧几里得很早证明过,质数本身无穷多,而73是这无穷多个里面最特别的那一个。用数论函数表达的话,还可以证明73具有镜面对称性。”秦冕顿了顿,“当年在教室里听个讲座都要带上高数作业的人,我可以认为他现在是听得懂我在说什么的吧?”
  “能听懂。”白鹿回答,“P(12)=37,P(21)=73。37是第12个质数,73是第21个质数,这应该就是你说的对称性。”
  秦冕眼中的认可比刚才更浓,“P(21)=73,而7乘以3正好等于21。这说明73不光具有对称性,还有‘可积性’。同时具备两个特质的质数,在自然界里,只有73一个,它是唯一的。”
  “……”这点白鹿倒是第一回 听说,不过他还是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既然73是唯一的,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成遇到你这件事情,本身就是独一无二的?”秦冕这回有了经验,一番告白说得风行水上,根本不给对方打断机会。
  “……”白鹿一怔,这,这竟是句从秦冕口中跑出来的……情话?
  他极力掩饰心慌,强作镇定与人狡辩,“秦先生可能不太清楚,这世上还有一类特殊的人群。在他们眼中,每个数字都对应一个图形,带着触觉甚至气味。比如37是粘稠潮湿的,46有大海的味道,52像群星陨落,至于73……你知道是什么样的吗?”
  “孤独症?”秦冕恰好听乔晏提过一句,她曾有过一个病人能把每个数字都画成图画,“我不太了解,如果你知道,你可以告诉我。”
  “73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独特,只是个圆形,像轮回的形状,周而复始又一沉不变。只是个普通的东西罢了。”
  “就像这个?”福至心灵,秦冕同一时间就摸出那枚不久前刚捡回的硬币,夹在指间,“是不是跟它一样?”
  “……”白鹿一怔,不自觉张了张口。他认出来了,那曾是他自己的东西。他从没想过秦先生会把这种东西随身揣着。
  “这是某人离开前给我的运气,之前我不相信,现在却不得不信。今晚若不是回来捡它,我可能又错过你了。”
  “你……”白鹿克制半年的情绪竟轻易被这人撩起来,“你……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秦冕的声音出其的诱人,像一张温柔的网,却将人逼到绝境,“你还听不出来我为什么要说这些?”
  白鹿咬着嘴唇,“你想泡我?”
  秦冕语气坚定,“我想要你。”
  沉默,又是大片大片的沉默。一如头顶盘桓的,不停飞舞的大片雪花。
  睫毛挽留着细雪,白鹿不得不低头揉了揉眼。再抬脸时,他冷静下来,目光归于明澈,“钱色交易的戏码我玩腻了,如果秦先生还有余兴,另找别人吧。”话落他转身就走,不留余地。不给对方,也不给自己。
  白鹿想得很明白,他好不容易还完了钱,这几年压在头顶的巨大阴霾终于云开一半。只要与过去决裂,何尝不可以重头再来?
  为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太久。
  失去的东西无法追回;过时的遗憾不能弥补;从没得到过的爱情,也不是不能忘记。
  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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