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标记的金丝雀 完结+番外-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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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时间能够追溯,他真恨不得提前替他解决所有问题,就算那晚上折腾到累死,也要把这人牢牢栓在身边。
白鹿想解决的麻烦对秦冕来说并不算真正的麻烦,可那人就算做出这种无法挽回的事情也不愿跟他开个口?
这身倔强得不近人情的臭脾气,秦冕简直爱极恨极。他爱他独一无二,也恨他决绝偏激。
白鹿留下的回忆不多,可每一个但凡还能记得的,都足够深刻。
秦冕终于肯承认,可能从两人在会所的第一面开始,他就没可能再当他不存在过。
一次,两次,三次……
‘啪’。
秦冕起身动作太大,一翻手肘将桌面的钢笔扫到地上。那是他随身带了六年的东西,润泽却已褪色的笔身顿时又多一条碎纹。碎纹延伸的地方正好印着‘某某大学五十周年纪念’的字样。
那是他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
秦冕弯腰捡起来,盯着那颗后嵌在笔帽上的猫眼石出神,“……”
记忆中的那间教室,教室里的那个男孩。他笑起来的模样干净美好,让人如何都想象不出那人骨子里的决绝和凶狠。
果然。
秦冕终于恍然,为什么白鹿即便等到凌晨,都要来见自己的理由。
不是告别,至少不只是告别。
十次。算上婚礼前一天晚上,他们作爱的次数,正好十次。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偿清了,可以理直气壮离开?从此不赊不欠,再不相见?
秦冕起身离开办公室时将钢笔顺手揣进口袋。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白鹿鸣。”
第六十三章 他身上有鹿鸣的气味
杜芷若下了出租,几乎是跑着进来酒吧。她绕路半天才找着别人电话里提及的吧台。
“这呢这呢!”一个男人冲她招手,“美女姐姐你可算来了,蔚哥昨晚上进来至今还没出去过。”
杜芷若面色凝重,晃了晃趴在台上不知睡着还是清醒着的秦蔚,“他喝一天了?”
秦蔚的小弟回她,“这个酒吧喝一天了。你也知道,他这状态持续半个月了……上周末还差一点酒精中毒,掏喉吐了两回才没进医院。”
杜芷若瞪他,“那你们怎么不早一点联系我?非得等人喝病了才知道着急么!”
男人一噤,尴尬地搓了把头,“一时没想到你嘛……我们就记着蔚哥他大哥……那个男的太凶,我们一般都不愿意招惹……”
“算了。”杜芷若没心情与人算账,“帮我搭个手,把人抬出去。”
两个人连拉带拽,好不容易将牛皮糖秦蔚从台面上扒拉下来。秦蔚被他们既不专业又不干练的动作折腾得反胃,左手无意识一挥,不知就给了谁一拳。
小弟两声叫惨,“哎哟痛死了!别打别打,妈的,做好事怎么这么累。”
杜芷若竭力稳住秦蔚右边,头都没空扭过去看他,“啊呸!你们约他一起喝酒算个屁的好事,活该!”
小弟连呼冤枉,“不是我们主动约的,是他威胁我们出来的!蔚哥这破状态还不够扫兴吗,谁没那眼力色敢主动叫他啊……”
“他人都这样了,还有个屁的威胁!”
“小姐姐你别看他醉成这样,只要不断片,他什么都知道。清醒之后还特么特记仇!我跟你说啊……他每年换手机都不删我们的黑历史!微信还加了我现女友前女友和前前……哎哟我擦!”小弟话没说完,秦蔚突然发疯似的一抬头,推开两人,挣脱着自己就站起来。
不待二人回神,他已朝着相反方向趔趄,朝一个擦肩不久的陌生男人迎面奔过去。
“鹿鸣你不要走!”他连步贴近那人,奇迹般的,中间竟一步都没有摔倒。直到他紧紧拽住陌生男人领带不放,悲伤才落回眼里,“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跟我道歉……”可下一个瞬间就被对方嫌弃地摒开,三两个动作丢翻在地上。
男人身材匀称,远远算不上强壮,却一丝不乱将秦蔚放倒,每一个动作都流畅得像练过。他盯着地上情态百丑的男人,眼神冰冷地正了正领口。
“骆总。”与他同来的保镖见老板皱眉,当即就要撸起袖子。好在男人及时抬手制止,“喝醉的,不必理会。”
保镖点点头才将袖子放下。两人该是还有事情,一秒钟都不舍得耽搁,便匆匆消失在众人视野。
一切发生得很快,结束得更快。碍于对方气势,小弟原地愣怔半天才想起地面打滚的大哥来,惊慌地张了张嘴,手脚并用跳过去将人扶起来,“哎哟蔚哥你别冲动啊,刚才那人真不是嫂子。你看他那熊样,哪里有嫂子半分温顺,那张脸黑得简直跟你哥一样要吃人!”
秦蔚挣扎着想追,却无力栽倒在小弟肩上,“他就是……他就是……”
杜芷若看得心恨又心疼,踢踏着小高跟追上来,还顺路捡起秦蔚因摔倒掉在地上的手机。她一踮脚,霸道掰下他的脸,强迫人睁开眼,“秦蔚你看一看你现在什么样子!难看死了!白鹿要是在这里肯定也烦你烦得要命!”若不是这人状态奇差,杜芷若早在半个月前就该飞回美国。
秦蔚半知半觉地晃着脑袋,“他在这里……我知道,我知道的……”
“你知道个屁!”
“他的气味,我闻到了……真的闻到了……他身上有鹿鸣的气味。”
秦冕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但凡没在工作就在找人。跟白鹿有关的地方几乎跑了个遍,连那个鱼龙混杂的便宜招待所都去了两次。
第一次单纯找人,意料之中没戏。第二次他直接叫来老板,将照片递过去,“这人叫白鹿,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我想要那时候的开房记录。”
“什么时候的事?”
“我不清楚。一年前,两年前,三年前,都有可能。”
“……”这样麻烦的事情,老板自然推脱,“这是个人隐私,你是警察吗,带证儿了吗?”
秦冕将一叠崭新的钞票拍在案台上,“这是一半辛苦费。若能找到记录,还有另外一半。”
秦冕刚从招待所出来,就让何亦推掉下午的应酬。
“秦总这是要去哪里?”
“去杜衡生的别墅。”杜衡生的别墅与招待所的位置,正好贯穿南北,在城市两角。
秦冕原本还在小憩,突然又睁了眼睛,“晚些时候帮我找一个人。”
“秦总您说。”
“没有名字,只知道姓顾,在梅老板手下做事。”男人顿了顿,“至少曾经在他手下做事,生意上他有话语权,所以不可能是无名小辈。你帮我找到这个人的联系方式。”
“好的,我知道了。”
尽管何亦不问,秦冕却主动告诉他,“他认识白鹿,应该知道一些东西。”
车子开到杜衡生别墅门外已近傍晚。天落着点小雨,也近尾声。
秦冕按了半天门铃都无人来应,但他知道杜衡生一定就在里面。
既然对方摆明了不想见人,秦冕也不周旋,张口就喊,“我今天不是空手来的。一分钟,要是门不开我就走了。”
果然。一分钟后,门从里面打开。
门内的男人顶着张长时间昼夜颠倒后肾虚的脸,一侧身,示意他赶紧进门。
尽管秦冕并不怀疑杜衡生找不到白鹿,仍然象征性问上一句,“白鹿在不在你手里?”
杜衡生在家里闷了两周没出门半步,也足有两个来月没见到杜覃生。他头顶鸡窝,靠在沙发里大口抽着秦冕捎来的软中华,接连三根都不说话。
三支烟抽完,秦冕的耐心也差不多耗尽,“白鹿到底在哪里?”
“你问我啊?你说你不是空手来的就只给带了盒烟?”杜衡生眉头一皱,被最后一口烟气呛出眼泪,“我操。”
过了得有一分钟,他才顺过气来,反问他,“你确定人不是你给藏起来了?”
秦冕翻了个眼皮,“不是我。”说话同时还瞥见房间一隅挂着只空无一物的鸟笼。
这回倒换杜衡生反过来打量他,半信半疑。
秦冕被这人精光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一啧嘴,“要真是我把人带走,你放在秦蔚和我身边那些‘专业人士’也不可能这么多天什么线索都没抓到。藏一只小猫小狗不难,可藏一个活人你以为简单?”秦冕绕开客厅里一片狼藉,将封死的窗户全部大开,“别抽了,臭死了。”
杜衡生拧灭烟头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令人后背发寒,“我比谁都想知道他在哪里。如果让我找到,扒皮放血都算轻的。”一道并不刺眼的和光透过窗户打上他眉宇,却使面目更加冰冷。
“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消息?”秦冕逆光的脸上,也看不清楚表情。
杜衡生突然笑了,“你至于嘛?是秦蔚逼着你来跟我要人了?”
“好端端丢了一个人,警察还没问你要?”
“把窗帘遮上!”杜衡生蛰伏太久,连黄昏都觉得刺眼,“又没人报警,也没有尸体,要个屁要。像他那种高危职业又没身份的垃圾,这世界上每天都死特么几百几千个,谁管?”
“我知道你手下的人一直在找他,两个月了,一丁点线索都没有?”
杜衡生搓了把脸,又抽出根香烟衔嘴里点燃,“你秦冕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些东西了?你脑子里不都只有你那些生意吗?”
秦冕走到他面前,一个弯腰准确抽走他指间香烟,扔地上用鞋尖碾灭。先前的耐心连装都懒得再装,“你以为我愿意陪你折腾?人是在我们眼皮下丢的,在场的一千个人都是瞎子?要不是那天结婚的人是你杜衡生,换做别人,关我屁事。”
杜衡生抠了抠两日没洗的头发,“所以关你屁事啊?别特么来添堵烦我。”他一指大门方向,“趁天没黑,赶紧滚吧。”
秦冕冷眼看他,“你以为躲在这里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时间轴的心中是以你杜衡生在转?”
时间。这是杜衡生目前最敏感又麻木的东西。
他听不得这两个字。
杜覃生出国后竟真的一次没与他这个哥哥联系,杜衡生便几日几夜睡不着觉。他无数次忍不住买了机票,恨不得一走了之飞到大洋彼岸去看一眼他上心了二十多年的男孩。
可是还差一点,这边的事情始终还差一点。
他无比清醒地计算着杜覃生离开的时间,甚至能精确到几天几时几分几秒。这些日子从不给人好受,时钟滴答的动静于他,堪比斧钺汤镬。
于是他捞起凳子,把客厅里气派的落地钟砸了,砸得支离破碎,至今地上还摊着一片狼藉。
当秦冕以咄咄逼人的口气,毫无用心地说出他烦躁又害怕的东西时,杜衡生突然疲倦极了,连呼吸都累得要命。他懒得再与人理论,起身就往楼上卧室走。
“你的猫呢?”秦冕突然问他,“养好几年了,说不要就不要了?”
杜衡生头都没回,转了转僵硬的脖子,“死了。”
“那这个空笼子又是装什么的?”秦冕手指捻过笼条,上面的灰尘很薄,多半是最近才空出来。
杜衡生放慢脚步,“鸡仔。”他的声音很轻,“鸡仔,我替覃生把它掐死了。”
第六十四章 我可能是看上他了
日光式微,天穹欲墨。没开灯的别墅像一座快要苏醒的鬼屋。
秦冕看出杜衡生状态不好,决定速战速决。他跟他走到楼梯转角的地方,“及时止损,这个道理不明白吗?”
杜衡生声音怏怏,“我文盲,听不懂。”
“他白鹿一个光脚的,躲一辈子也就躲过去了。你们杜家是什么?名门望族。树大招风你不懂啊?如果现在还用你仅剩不多的精力跟我发脾气,那么我只能遗憾地袖手旁观,看你们家变成圈子里的笑柄。看你们杜家怎么忍痛割肉赔你那个骄傲贪婪的未婚妻。”
杜衡生果然停住脚步,没有转头,也不再往前走。
秦冕见这臭硬的石头终于缺了口,一鼓作气,“如果我能找到人,我可以让这件事的影响降低到最小。说没有发生过不现实,但这种事情再怎么严重也就是别人口中的消遣,如果能让故事性变差,说一段时间自然就没有后续了。”
杜衡生终于转头,“然后呢?”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不光覃生出国,之后你也会一起过去。因为国外没人认识你们,也不会再丢杜家的脸。但杜家根基还在这里,现在杜叔叔最关心的不是你杜衡生有多生气,也不是白鹿鸣他到底是谁,他们只想让这次风波赶紧平息。而让事情结束的最好方法就是把人找出来,让他亲自说出‘真相’,还杜家一个‘清白’。”
“什么意思?”
“你的律师怎么说?”
“那天所有的监控视频都没了,只能从其他方面下手。”
“当然没了,不然你们家现在还不得翻个底朝天?”刻意停顿后,秦冕才说,“东西在我手里,需要做的痕迹我已经找人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