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标记的金丝雀 完结+番外-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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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生眉间爆出青筋,一声怒吼反过来将秦蔚掀翻在地,却无意对他继续出手。尽管穿着礼服,仍旧灵活弹跳起来直直朝着杜覃生扑去。
同一时间,一个服务生跌跌撞撞跑到舱门跟前,大口喘气,像只累趴的狗,“秦……秦先生说,赶紧关门,记……记者要来了。”
从地上爬起的秦蔚两步堵在门口,“我哥人呢?”
“他去……去主控室那边……了,让我来传话……话说快关……”话没说完,这人果然就被关在外面。
宴会厅里仍然还在直播这场惊心动魄的打斗,不过万幸只有画面,没有声音。否则不止杜夫人,怕是连新娘也要当场气晕过去。
已然骚动的看客们并不晓得,十秒之后,整个大厅会全部断电,而LED巨屏和所有灯光熄灭之前两秒,才是今晚真正的高潮。
倒计时结束,‘咔嚓’一声,黑暗席天卷地而来,像爆发前蓄势已满的风雨。
巨大的黑暗让才将瞥见一眼邪恶的人群无所适从,各怀心思,又意犹难尽。女人捂嘴,男人瞪眼,母亲遮蔽孩子的眼睛,老人锤着胸口,“造孽啊!”
像被好一场玩弄,像一个阴险的暗算,亦或者说是被人直戳脊梁的天大笑话。
场内的记者和好事之徒早耐不住性子,趁乱挤出临时安保圈出的重围,不过半分钟时间,一大波人群挤入甬道,瞬间将舱门团团围住。他们疯狂叫门,争先恐后想破门而入,一窥究竟。
杜芷若被这激烈的阵仗又吓哭一次。秦蔚浑身带伤,头痛欲裂。他强忍出一脸冷汗,用肩头抵在门上,“卧槽,这都特么什么破事。”
连有先见之明的秦冕都被这汹涌人群吓住,“外面怎么回事?他们都疯了吗!”
主控室内,一个婚庆人员战战兢兢,努力将秦冕走后他们又看见的画面描述出来。
“三个男人打作一团……然后新郎推开一个男人,又扑向另一个男人,可是他……他……他突然低头就亲下去了……”
第六十二章 都是他的伏笔
上半年该是新闻界的多事之秋。
近一个月过去,始终榜上前三的杜家丑闻才马马虎虎被接连爆出的明星出轨夺走风头。
虽然‘杜家兄弟乱来’的扯眼标题终于退下一线,淡出新闻人的镜头。可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一个月以来,该扒的东西一点不少。
譬如联姻两家表面上风光无限,实则两个新人的私生活都极其混乱。女方泡过的公关,男方睡过的美模,大家分庭抗礼不分伯仲,仅仅被挖出来的就有好几十人,一辆公交车都装不太下。
从杜衡生的婚礼挖到兄弟间过于亲昵的暗昧举止,再挖出杜覃生西毒溜冰逼良为娼以及家族企业中的个别黑幕,甚至连杜老先生年轻时的私生活也被挖出个小口。几乎一时之间,富可敌城的杜家人整个沦为众矢之的。
蝴蝶扇一扇翅膀,搅起一场风暴。
不过好在,大多丑闻只限于流言诽谤的阶段,难听却不致命。因为没有人能抓到决定性证据。就连那日船上一千多人共同目睹的兄弟乱来,至今都没有一张照片流出。
有知情人士在唯恐不乱的镜头背后打着面部马赛克信誓旦旦,“虽然那晚没听见他们声音,可我就是看见杜衡生那个畜生抱着人就啃下去了!”
可那些记者磕破脑袋,死活找不出有价值的监控影像。由于光线问题,私人手机里拍摄的荧幕照片糊得连人影都不可辨别,而现场几台专用摄像机也在那晚之后消失不见。仅仅笔头上吹得声色天花,却并不能令观众满意,反倒多了添油加醋的意味。
虽然这回被针对狠了,但有钱人仍然有钱。杜家老人生意起手,大部分经营正规合法。即便这回没少交罚款,可经济地位仍然不可动摇。
始作俑者是那段时长前后不足二十分钟的舱内转播。
基于杜覃生腥名远扬,不少好事之人都想深挖当时被他押在身下的究竟是哪个‘良家妇男’。可一个月过去,白鹿的名字一次不曾出现在公众视野里。甚至除了几个当事人本身,再无更多人知晓这场风暴的操纵者,竟然就是这个没留下任何痕迹的男人。
他运气很好。当然,也被人保护得很好。
事发一周以后,杜覃生面朝太平洋彼岸的海风才如梦清醒,原来这场巨大的变故就是白鹿亲手送他的第三个筹码。而‘杜衡生深爱了他多年’这件事情,就是白鹿口中‘你绝对不想知道的东西’。
可是晚了。
事出第三天凌晨,杜覃生就被家人从医院里接出来连夜送往国外。而出国的前十几个小时,他还赤着胳膊跟秦蔚好生打了一架。
两人二十多年的恩怨,终于换来一个不深不浅的结局——杜覃生断了两根肋骨,而秦蔚脑袋也开了瓢。
若不是杜衡生坚持留下来‘处理后事’,这时候也被家里送去国外。他的确在帮忙后事,可私下也没闲着,砸了重金,扬言就是翻天都要把白鹿揪出来。
千刀万剐。
而白鹿,在那晚混乱中被秦蔚带走送医,可次日凌晨在秦二少陪床的情况下,仍然一声不响消失在医院病房里面。
一个月过去,竟没人晓得他去了哪里,像人间蒸发。
包括高扬在内,他至今都以为白鹿只是单纯回了趟老家。他告诉秦蔚一个日期,正好是婚礼的前两天傍晚。白鹿来学校找他,递给他一个网上订做的签名刻章,没说理由,只说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若是回来本城再联系高扬。
虽然高扬问过,可白鹿始终不说理由。而秦蔚此时更不好解释,索性隐瞒下来,“放心吧,你哥也跟我说过,但我还是想帮他一起处理。如果中途联系你,一定记得告诉我。”
公司培训最后两日,请假半月的秦蔚才又一次出现在公司里。他并不是主动上班,而是大半个月来,在池一鸣拨了几十通电话无果之后又突然拨来一通。而这回,秦蔚终于有一毛钱工夫听他的电话。
池一鸣惊呼一声,“我的天呐,秦大爷你可终于接我电话了!”
秦蔚无心问候家常,“什么事情赶紧说,我只有半分钟给你。”
“这么冷漠啊……”池一鸣虽然不晓得这些日子还发生了什么,但仅从铺天盖地的网络八卦里边就能嗅出不少痕迹。比如秦蔚就是三个打架的男人之一,而事后白鹿紧跟着失踪。用脚趾头想,池一鸣都猜到那个被杜小弟押在身下摩擦的男性,九成就是白鹿。
毕竟在他认知里面,除了家人,只有白鹿会让秦蔚奋不顾身。
“你到底有没话要说?”秦蔚没好脾气吼他,“挂了啊。”
“别别别!”池一鸣力挽狂澜,在对方挂掉前最后一秒,几乎是用上此生最快语速,“白鹿留了东西给你,在我这里。”
于是半小时后。
池一鸣一脸牙疼地盯着秦蔚头上未拆干净的纱布,“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怀疑你和白鹿私奔了。”活跃气氛未遂,被秦蔚瞪了一眼。
多日奔波的疲惫和至今找不到白鹿的揪心,天天都在折磨这人。秦蔚气色十分不好,连池一鸣都看没了玩笑心思。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封口的牛皮袋,递过去,“白鹿最后一天才给我的,让我过两天拿给你。可你就再也没出现过,我就天天揣着,等你来拿。”
秦蔚三下五除二撕开纸袋,一块精致的手表从袋中滑进他手心。
动作一愣,眼眶瞬时就红了。
池一鸣晃了晃他肩膀,“你别不是要哭吧?这不就是块普通的表吗?”他又低头多看两眼,“哦,好像还挺值钱的,蛮新的,还是块女表。”
秦蔚嘶吼一声,一拳头锤在就近墙上。周围过路的人都被好吓一跳,纷纷避之绕道。
沉闷低吼,两声咆哮,多日憋屈的郁结发泄完毕,头伤未愈,指骨又新增血口。他终于冷静下来,无比悲伤地看了身边人一眼,“这不是块表,是他给我的道歉。”
池一鸣似懂非懂,“他说什么了?”
秦蔚哽咽半天,痛苦地蹲在地上,避开伤口搓了把头发,“他说他不会回来了。”
“那……”池一鸣第一回 见着这人脆弱的模样,纠结半天还是没忍住问他,“那你哥也知道吗?”
秦蔚已然丢了魂,压根儿没听见似的,连看都没再多看他一眼。
整洁有序的办公室里,连续几天都不曾拉开窗帘。
秦冕才将结束一个两小时的电话会议,整个人就虚脱似的摊在椅背里。这几日休息不好,头痛频繁,连医生先前开的止痛药都空盒了两三天。
虽然秦冕不说,何亦私下也替他跑腿不少。不仅没查出白鹿下落,连一点确切痕迹都没捞着。唯一能够肯定的事情是这人不可能逃走太远,毕竟白鹿几乎放弃了所有可能留下记录的交通工具。
何亦先前只觉得对方不太简单,这回才意识到不是这个男人简不简单,而是白鹿始终被他们想得太简单了。
并不是所有普通人都可以徒手掀起一场风暴。
而那人事后又潇洒抽身,仿佛从没出现过一样。只不过还是苦了这些被留下来的,在乎过他的人。
秦冕闭眼小憩,脑袋却一刻没有休息。他知道秦蔚跟杜衡生私下没少折腾,他们找不到的白鹿自己也不可能轻易找到。于是换了个思路,一点点追忆前段时间里白鹿所有可疑的举动。
这一琢磨,才恍然回味。那人的不告而辞,兴许并不是临时起意,他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离开。
只是不确定白鹿生出这个念头,是不是第一回 来公司找自己帮忙时给的痛快承诺。他说‘一旦挣够了钱,就从会所辞职,彻底离开。’
又或者从白鹿第一次清醒着与他作爱开始,两人身体缠绵不休,可欢爱后留于身体莫大的空虚和对方眼中那些不可名状的情绪,都是他的伏笔。
也不排除在自己助攻下,白鹿终于攒够他需要的钱,一反往常与他热情迎合开始。那人明明笑着却总给人并不快乐的错觉,细想来,白鹿在金屋搂着自己说‘现在还不晚’时分明是一种追回不及的口气。难怪再多身体的温存都填不满对方心口的热量。
所以性是之后白鹿总喜欢紧紧贴着他胸口听他剧烈的心跳,来证明他们曾经有过一场?
他似乎把每一场凶狠作爱都视作离别,带着做一次就少一次的决绝。
或许也独自彷徨过,可终究还是走了。
脑袋像吃了一记闷棍,秦冕很难长时间清晰地回忆,只得闭着眼睛长舒口气。指间捻了捻腕上的表带,又下意识拍怕胸前的口袋,确定里头的东西还在。
他衬衫的口袋里,是一枚五百面值的日元硬币。
刚出事第二天,趁杜衡生还没冷静回神,秦冕先一步将白鹿留在会所保管柜里的东西全部取走。
除了一套制服,还有一块手表和那枚他从不离身的日元硬币。
制服是工作时候穿的;手表是一回性是后秦冕亲手给他戴的;而硬币,该是他特意留下来的道歉,或者是他带不走的,不可说与人的隐秘感情?
两人最后一次作爱,正好是婚礼前一天。
那日秦冕忙了整日,白鹿却突然提出想要见面。秦冕当然不晓得那一面就是诀别,甚至不多犹豫就拒绝对方。
可他凌晨两点走出公司时,不仅看见门口的何亦,还看见和何亦一同等他的白鹿。
那时他竟然都没有怀疑过。
白鹿似乎笑着,他见秦冕出来,两三步走到他跟前,和以往每次调情的语气一样。他踮起脚尖,挂在他身上,“秦先生辛苦了,今天晚上让我陪你吧。”
秦冕当然没有拒绝,和往常一样将人带回金屋。
云雨过后,他实在太累了,倒在床上将白鹿拢进怀里。
即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对方执着的视线,他不豫地凶他一声,“太晚了,赶紧睡觉。”
白鹿却像不困似的,慢慢跟他说话,“秦先生送了我好多东西,我都不晓得该送你什么。”
秦冕皱了皱眉,声音比方才严厉两分,“睡觉。”
白鹿置若罔闻,接着又说,“我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最宝贵的可能就是硬币了,带着它之后似乎总能捡到好运气。”
后面还絮絮叨叨说了几句,可秦冕再没有精力回他,眼皮一重,直接睡着过去。朦胧之间,白鹿似乎整夜未睡,时不时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不知是真实还是梦中,秦冕总有个错觉,他觉得白鹿在他怀里仰着脑袋,盯了他整整一个晚上。
不能更明显的暗示,然而当时惘然,后知后觉也并不给人好受。
原来那夜半梦半醒间听见的东西,竟是白鹿在跟他告别。
若时间能够追溯,他真恨不得提前替他解决所有问题,就算那晚上折腾到累死,也要把这人牢牢栓在身边。
白鹿想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