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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被标记的金丝雀 完结+番外-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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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而复得的欣喜使得白鹿回头时竟然在笑,他将硬币好生揣回裤兜,眼波潋滟像春水,“谢谢秦先生今晚送我回来。”仿佛找回硬币都变成秦冕的功劳。
  这意料外的笑容看得秦冕失神。
  会所里独制的美颜灯光打在白鹿脸上,秦冕第一次不觉得男人妖娆。许是笑容太澄澈,他又想起当年教室里,笑起来不露眼睛的男孩。
  面如冠玉,皓齿青眉。
  两人并肩还没出会所大厅,秦冕就被人从身后叫住。
  杜衡生冲门外将走未走的朋友挥了挥手,转头就勾上他肩膀,“酒没喝过瘾,正好你来了,再陪我喝一场?”
  “明天有会,不喝。”秦冕也不跟他客套,直接回绝。
  白鹿见状刚停下,也被杜衡生霸道截住,“秦少爷没空,你陪我喝一个也行。”杜衡生刚结束一轮,酒气吹了两人一脸。
  “发什么酒疯。”秦冕眼疾手快,微一侧身,挡住他朝白鹿伸出的那只手,毫不掩饰的爱护意味,“都要结婚的人了,这嗜酒的毛病是不是改不了了?”介于上回杜覃生揍白鹿的事情,秦冕压根儿不觉得这两人能有交集。
  白鹿原本还一副防御姿态,可他忽然就换了张脸,“没关系,我明天休息。既然杜先生邀请,那就喝一个吧。”
  秦冕:“……”
  杜衡生见白鹿同意,当即打了个响指招来黑服订下包间。动作麻利,一气呵成。他见秦冕没要走意思,“怎么?你到底喝还是不喝啊?”说着话时,手又不自觉搭人肩上。
  秦冕没辙,不想留又不得不留,面无表情甩开他的手,“要喝就一起喝一杯。”
  杜衡生刚进包间又扒着门框退出去,“你们先点着,我上个厕所就回来。”临走前还不忘交代秦冕,“必点酒,别忘了。”
  酒童拿着酒单前脚刚走,秦冕就脱下外套挂好,坐到白鹿身边,“解释一下?”
  白鹿装傻,“解释什么?”他见秦冕单手解衬衫袖扣,便主动伸手帮他。
  男人手指灵活纤细,解扣子的动作尤其赏心悦目。秦冕盯着他手指,“你该不会想说你正好渴了,所以来喝酒吧?”
  白鹿莞尔,“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渴。”
  秦冕有意套话却发现对方闭口如瓶,他一啧嘴,“杜衡生是不是私下找过你?”他不顾未挽好的袖口,直接上手捏住白鹿下颌,“他当年做的挫事你都知道了?”
  自上回白鹿被揍,不涉及杜覃生的事情,杜衡生全都坦白。秦冕没告诉白鹿是他以为如今再争这事已无意义,也担心白鹿知道后难以释怀。可对方的反应让秦冕错觉他不光知道当年辍学真相,甚至已经收拾好心情继续面对杜衡生这个人。
  没道理,太可疑。
  秦冕如何思考都得出同一个结论:杜衡生招呼白鹿兴许是临时起意,而白鹿接受邀请多半有其他目的。
  “知道。”下颌被人抬高的姿势并不舒服,连吞咽都变得吃力。白鹿眼中男人的表情严肃又笃定,像无声警告。
  秦冕怕弄痛他,很快便松手,“他是杜覃生的哥哥。你此刻的想法若不巧被我猜中,我劝你放弃,他不是你该招惹的人。”话说得直白,可说话人的情绪却不那么容易捕捉。
  白鹿摸了摸被捏红的颌骨,眼神无辜,“秦先生到底想说什么?”
  “……”对方演技菁纯,秦冕一时半刻竟窥不出破绽。他心想算了,约束这人并不实际,只能今后多看着他一点儿。
  白鹿听见杜覃生的名字才想起自那之后,那人还真没来骚扰自己,不由得好奇,又多问一句,“方才杜先生脸色不好,不像嗜酒,倒像消愁。是不是杜覃生在外边又招惹鸡飞狗跳了?”说话时他不动声色朝沙发另侧挪了一挪,动作太自然以至于秦冕都没提出异议。毕竟在外人眼里,白鹿并不觉得自己有可以和秦冕比肩而坐的身份。
  说到‘杜覃生’时,杜衡生恰好进门听见最后这半句。不待秦冕回答,他倒是主动开口,“人被我扔国外去了,明天回国。听说转机后跟秦蔚正好是同一个航班。”


第三十一章 只有疼痛才给人活着的感觉
  “我是找过他一次。”杜衡生并不否认,也没实话实话,“跟人道个歉而已,没说别的。”他正低头检阅点单的几瓶洋酒,挑挑拣拣,嫌秦冕下手太过温柔,连瓶烈的都没见着。
  “一句道歉就能变成喝酒的关系?”秦冕不傻,并不容易忽悠。
  只是杜衡生没料他会较真,一个公关而已,就算跟秦蔚扯了点关系,那也不算什么好歹。
  可秦冕接着又说,“我当初道歉的时候,怎么就没这待遇?”虽然他看着的人是杜衡生,可话却是说给白鹿听。
  “啥?”杜衡生一脸茫然,白鹿却心虚将头扭开,“杜先生乐于助人,还替我解过围。何况就是临时喝一口而已,本身也不需要什么要紧的关系。”
  乐于助人?纯属放屁。
  这话让秦冕更坚信自己的直觉,白鹿抱着某种目的,还是不能对人说的那种。却没忍住又问他,“他什么时候帮过你?”
  “一个月前吧。在会所门口被人缠上,跟……今天这帮人一样,他们想找事,不过未遂。毕竟大路昭昭,那些人在外边还不至于太明目张胆。”
  杜衡生也想起这一码事来,“你都招谁了,他们为什么蹲你啊?”
  白鹿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怕说多令秦冕起疑,“之前没按时还钱,留下些不好的记录。不过不打紧,如今受各位老板照顾,欠的钱很快就能还清。”
  恰逢酒童进屋送酒,白鹿下意识起身帮忙,不过他刚一站起来就被秦冕抓住手臂。男人一拽,白鹿又老实坐下,正好坐到他身边。
  “遇到麻烦,你就没有主动跟人求助的习惯吗?”秦冕的声音轻不可闻,不过两人挨得极近,白鹿每个字都听清楚了。
  他勾起嘴角,无奈笑笑,“秦先生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有可以求助的人呢。”
  杜衡生将最爱的ContiGrandCru从酒篓中挑出来,指腹轻轻摩挲瓶身,“老规矩,好酒不过夜。”
  这瓶便是他口中的‘必点’,只跟秦冕喝酒时才会点的高价葡萄酒。毕竟能品酒的舌头不多,没道理给吃糠的山猪糟蹋细粮。
  杜衡生欲按铃叫人来醒酒,秦冕不多犹豫就制止他。他拿过珍贵的红酒转手递给白鹿,“不必叫人,我们这里就有最专业的。”
  白鹿一怔,眼前熟悉的瓶身使他很难不想起自己和秦冕并不美好的重逢。他愣愣抬眼,这次没有冷漠嘲讽,却对上男人温柔的眼睛。
  “上回的酒被我浪费了,再给一次机会好吗?”秦冕甚至亲自替他取来开瓶器,“当时有幸尝到的那一口,非常美味。”
  这句在杜衡生听来没头没脑的半截话,落在白鹿心坎,却掀起一番惊涛。
  浪漫温润,堪称情话。
  秦冕笑靥轻浅,这笑容只在白鹿臆想中出现过几回。胸口某处如炸开一簇盛大烟火,疼痛并着甜蜜难舍难分。
  白鹿开瓶前总是习惯性查找年份——又是2001年。
  连日期都不曾更迭。
  不晓得是秦冕有心准备,亦或许只是秦先生也偏爱那年果香。
  无论如何,同样的情景再现,就像一场轮回伊始,像被赋予第二次踩进同一条河流的机会,让人恍惚,惊喜,错觉泪流满面。
  没有另一个男孩突然闯入视野,而秦冕的眼里恰好都是自己。是不是这一次,他可以靠他更近一点?
  无法排遣的隐秘心思,仿佛只有在酒中寻到解脱。
  杜衡生酒量不差秦冕,原本打算两人对酌,捎上白鹿两口。不料白鹿像吃错了药,席间拼命替秦冕挡酒,不多时,就被乙醇迷了眼睛。
  “秦先生明日有事,不能喝多。”白鹿打了个酒嗝,眉头不舒。他已自顾不暇,还不止一次伸手想夺秦冕杯子。他似乎忘记对方酒量,以己度人,惹得秦冕既心喜又笑不出来。
  十分钟后,杜衡生不屑地咂了砸嘴,“我还第一次见公关就这点酒量的。客人还没尽兴,他倒好,已经上头了。”他人仰沙发里,腿叠茶几上。一蹬脚还踢翻三两个酒瓶。彩色玻璃翻滚落地,叮咚声此起彼伏,吓得白鹿狠一哆嗦。
  秦冕将溜到脚边的空瓶立起来堆在桌角,不以为然,“公关除了陪酒学问还多。做得好不好也不是一个酒杯说了算。”
  杜衡生见白鹿欲醉不醉,心觉碍事,“得了,我找个人把他扔隔壁酒店,咱们再继续。”
  白鹿意识出窍,身体酥麻,好端端坐着还势往下缩。他早忘记今晚喝酒缘由,一心错觉自己正在工作。目光涣散,他如何回想都想不起来身边都是哪些个客人。
  杜衡生突然站起来拽他一把,另一只手已经摸出手机拨号给司机。
  白鹿被他揪着胳膊,被迫踉跄着站起来,途中还险些撞翻昂贵的茶几。双腿疲软不受控制,整个人直接栽进杜衡生怀里。
  杜衡生下意识就把白鹿往外推,人将一离开他怀抱就被突然起身的秦冕接过去。
  他甚至还伸手掂着白鹿下巴使他靠自己身上时能好受一点,“不用打电话了,人我带走。”
  “你不喝了?”
  茶几上的洋酒瓶空了八成,秦冕仰头将最后一个半杯一饮而尽,“我喝完了。”
  接近打样时间,会所大厅一片阑珊景象。除了跟秦冕说‘欢迎慢走’的黑服和门口保安就再没有其他人。
  胸口涌出的燥热将寒冷彻底驱逐,秦冕刚松开领口,司机就知趣关掉暖气,开了小半扇窗。
  夜风灌进瞬间,给人无比清醒的错觉。
  司机好心提醒,“不知白先生家住哪里,要不要送到就近的酒店?”
  他们不是第一次送白鹿回家,可这人每次报的地点都不尽相同。这是一个小心翼翼活惯了,从头到脚披着伪装,一点肚皮都舍不得露出来的人。
  白鹿此刻闭着眼,乖巧偎在秦冕怀中。稍一动作,毛绒绒的脑袋就蹭到秦冕耳朵。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咕噜声,听起来像只小动物。
  窗外是节节后退的栉比,耳畔是小动物浅浅呼吸。秦冕敛额盯着男人后脑的发旋儿,微一忖度,“回家。”
  漏尽更阑,路上车水稀疏。这个点还没睡着的人,若非上夜班的,该是都有故事。
  秦冕横抱白鹿进门连皮鞋都顾不上脱,径直走上二楼,将手里不省人事的男人平放在卧室床上。
  似乎身体能辨别床榻陌生,白鹿一沾枕头就忍不住皱眉。
  秦冕拧开壁上夜灯,柔软的光线洒落床头一角,氤氲余光正好稀松勾勒出男人精致睡眼。他简单替白鹿脱掉衣裤便将人整个塞进新换的被褥。转身进浴室前还细心拉上缀满花穗的百褶窗帘。
  秦冕披着睡袍出来时白鹿正好翻了个身,手机满界面的未接来电使他并不能立马休息。秦冕只远远看了白鹿一眼,便轻手带上门锁独自又去书房。
  玉漏犹滴,若不是窗外有车轮碾碎硬物,黑夜简直安静得令人心慌。
  白鹿睡眠很浅,喝了酒也不例外。兴许是身下的席梦思过于柔软,他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回到那栋别墅。记忆中的朱檐白墙十分偏僻,坐车来回得小半天时间。别墅西面生一林参天白桦,桦树脚下盘着片红叶灌木,树林外边是个人造花圃,常年有陌生花匠穿梭其中。
  忽然一阵浓郁馨香窜入大脑,仿佛今时正值春夏。香味馥郁却不腻人,像天井甘霖泡开的第一瓣橙花。
  白鹿挠挠下巴,收手时却撞上个温热物体。莫名心悸使他突然惊醒,昏黄光晕里人影飘摇,近在咫尺又伸手不及。
  不知何时秦冕已坐在床边。几分钟前他正以手指扫过白鹿眉间鬓角。
  “秦先生……?”酒意未消的身体并不灵活,白鹿的眼睛也无法短时间适应光亮。他认出身边的男人并非亲眼看见,而是味道,是方才那阵让人心安的橙花香。
  秦冕动作一顿,原本不安分的手只得落在枕边,他细语轻声,“头疼不疼?”
  白鹿下意识摇摇头,眼底迷离藏不住疲倦。枕边不远处传来对方体温,他不自觉将脑袋凑上去,蹭了蹭。
  秦冕手背冰凉,触感像上佳绸缎。
  白鹿动作楚楚可怜,若有似无的撩拨像味奇效的媚药,烧断秦冕脑中并不结实的那一根弦。
  欲望与情绪并驾齐驱,男人随即俯身亲吻这双漂亮的眼睛。动作迅疾,落地极轻,似蜻蜓点水。
  白鹿闭眼瞬间还蜷起一条腿,隔着睡袍与身上人细细摩擦。男人唇舌离开眼皮刹那,白鹿本能挽留。于是他仰起脸,以自己的嘴唇又吻上,轻舔。
  如无数次绮念中一样,男人的嘴唇并不像看起来那般坚硬冰冷。
  秦冕五指插入白鹿散开的头发,掌心托住他后脑勺,将这个亲吻无限加深。
  趁着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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