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标记的金丝雀 完结+番外-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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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打开衣柜,手还没伸出去呢。方书词眼前一晃,竟被紧随而来的白鹿从身后箍住脖子。
“我说过了,只要我还醒着,就不可能让你拿走他的东西!”白鹿气喘吁吁,拼了命不让对方得逞。
不过是来拿个衣服而已,方书词简直莫名其妙这人脾气何来。吃了白鹿一记锁喉,他也怒了,反身将人扑倒一起滚到床上,礼尚往来,互相殴打。
“你知道吗?”方书词突然开口,笑得不怀好意,“我昨天跟老师睡了。”话音刚落,身下的男人就没了反应,仿佛时间静止。
不过下一瞬间,“你说谎!”白鹿铆足了所有力气,将未出完的拳头砸了过去。可惜被对方灵活躲开,躲开之后又反手一掌抽在白鹿脸上,“那我讲细节给你听呀。”
楼上的动静扰到楼下的狗,狗叫一声高过一声,两人充耳不闻,胶着难分。
从床上打到床下,从卧室撕到走廊。白鹿先前骨折的右腿刚刚愈合,被方书词一屁股压断,疼得当场叫了出来。
对方见他一时半会儿都站不起来,调头又往卧室里去。可没走出几步,却被伏在地上的白鹿抱住脚踝。
“你真的有病……啊!”话没说完,就这人顺势拖倒在地上。
“我是有病,但如果你今天拿走了他的东西,我不光有病还得疯了。”白鹿忍着巨痛将方书词压在身下,恶狠狠地瞪他,“只要我还没被赶出去,你就永远没有机会碰这里任何一样东西!”
这人的口气极其凶狠,像只即将失去理智的动物。
方书词挣脱开又骂了两句,骂他神经,骂他不要命的疯子。犹豫片刻终于冲地上扭曲的男人比了个向下的拇指,一抹嘴角血迹,扭头离开了。
成功守住最后一块阵地,白鹿脱力地躺在地上,久久都站不起来。楼下的黑柴仍然在吠,他却一点安抚的力气都挪不出来,一眨不眨盯着无比熟悉的天花板,两行眼泪无征兆地,顺着眼尾流进耳朵。
“啊呀。”他抬起手臂挡住浮肿不堪的双眼,像是害怕被人瞧见这副可怜又可悲的模样,“窗户没关……沙子怎么进来了这么多。”
来不及晾干的泪痕,又被新一轮眼泪打湿,一波未完一波又来。白鹿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在地上躺了整个晚上。不知何时狗不叫了,意识飘飘然然,直接睡着过去。
一楼的茶几上还放着本没看完的泰戈尔诗集。方书词来敲门的那会儿,他随手将书签夹进扉页。
书签上写着‘路有白鹿,不鸣则平。’书页上印着‘我的心是旷野的鸟,在你的眼里找到了它的天空。’
可惜白鹿的梦里没有天高云远。也没有好心人来警告他,飞鸟一旦折断了翅膀,就再也没有一片可以包容它的湛蓝。
奈何世间无限广阔,却仍然有人迷茫在途,无所归宿。
第一百一十三章 身体不会说谎
方书词没有骗人,秦冕的确又出差了。
跟白鹿说完‘相互折磨’的第二天一早,塞了两件衣服,提着箱子人就走了。唯一的留言是放在桌上的首饰盒,提醒白鹿,他秦冕不是傻子。
白鹿脚骨头又折,折得意外还有些可笑。他折腾半天都走不了路,只得电话跟何亦求助,让对方空了过来遛一遛狗。
何亦遛完狗也不着急走,说了句‘抱歉’,抗白米似的抗着白鹿就要出门。
白鹿一惊,“这是干嘛?”
何亦脚下不停,“送白先生去医院,你这只脚已经完全肿了。”
白鹿看不见对方的表情,紧张兮兮问他,“会住院吗?”
何亦耸肩,“那得医生说了算。”
“哎等等等等。”白鹿一阵扑腾,伸手指着楼上,“我有考试,我想上去拿个书。”
果然一来医院打上石膏,顺理成章就被住进VIP病房。房里几句闲聊,何亦不小心漏嘴方书词的伤势。说对方也没捡到便宜,口角破了,脸也肿了,连吃饭喝水都不轻松。
“他肯定跟他老师告状了。”白鹿声音怏怏,有些后悔昨晚的冲动。
“就算方先生不说,他空手而归,秦总猜也能猜得到吧。”病房里的旧书早被秦冕收走,何亦担心没东西解闷儿,专程去陈哲办公室里借来两本《国家地理》。
“那他心疼了吗?”白鹿翻开手边一本,故作轻巧问道。可刚一问完,就倏地抬起脸来,“空手而归?”
“秦总喜怒一般不显于色,倒也没觉得他……”
“他已经出差回来了,对不对?”白鹿敏感地抓住话中破绽,“他回来了,却不肯回家?”
“……”家里的小公主染了水痘,每天半夜痒醒就哭。何亦已经连续四十小时没有阖眼,此时思维不清,说话连连出错。他虽然话少,但从不骗人,无奈叹了口气,“是,秦总昨天已经回来了。”
“那他人呢?”
“我不清楚,他没让我去机场接他。”何亦见白鹿一直盯着自己,微微皱眉,“我想应该是住酒店了。”
“也可能住在方书词那里。”白鹿别开视线,眼角捎着些自作自受的委屈,“他真傻,比起不回家,还不如直接赶走我。”
何亦想宽慰几句,却听白鹿已经客气地打发他走。
“何先生早点回去休息。这两天小鹿还得麻烦你照顾,医院不顺路,就不要来看我了。”
何亦离开之后,白鹿不死心,又拨了几回电话,仍然无人接听。他不信邪,半小时后又拨一次,这回信了,因为对方直接关机。
可半分钟不到,一窜陌生号码发来条信息:别烦人了,老师已经睡了。
十秒钟后,对方又补上一条,是张照片:秦冕赤裸半身,崭新的浴袍将穿未穿,露出腰腹漂亮的线条和背上几处被抓挠的痕迹。从背景已经足够分辨,那人真的住在方书词的公寓。
白鹿捂住怦怦直跳的胸口,盯着愈发陌生的男人身体。心中百感交集,冰火两重,不是滋味。
树叶不是一夜黄的,人心也不是一天凉的。
再次住院的消息不胫而走,不用多想也猜得到是陈哲那张关不上的大嘴。那人唯恐天下不乱,灿烂其词,把白鹿的情况吹得悲惨兮兮。
他说过气的白鹿斗不过新欢,伤上加伤,这回这只脚啊,多半是真的瘸了。不靠谱的消息越飞越夸张,落进秦冕耳朵时,差点变成白鹿今后可能半身不遂。
上回住院期间,秦冕只来了一次,还带着自己影不离身的小白脸秘书。陈哲杵门外瞄了一眼,掐指一算,就算出天地变色,好色总裁始乱终弃,换了新欢。
这回住院不到半天时间,秦白二人尚不知情,他们‘分手’的谣言却已经长腿,私底下传开。
若非秦蔚专程电话来问他,白鹿都不晓得他和秦冕的关系已经紧张到这个程度。独自忐忑两天,仍然猜不清楚自己是真的被抛弃了还是方书词借题发挥。
这两日秦蔚来得尤其勤快。病房之内,他一本正经地与人开着玩笑,“你要是真不跟我哥好,来跟我吧。芷若给我算了一命,说我命中没角。”
白鹿脸色不好,连笑容都疲倦不堪。怀里抱着颗枕头,头顶翘一根呆毛,“没角?”
“对啊,我一想啊,‘没角’不就是‘有圆’吗。她说我特适合当别人的备胎,胎不就是圆的嘛,多准!”
白鹿被他的自娱精神逗乐,久违地露出两个酒窝,“她的意思是说你做人没刺,跟谁都能好。”
同一时间病房外面。
挂着张黑脸的秦冕被吊儿郎当的陈哲勾住肩膀,“说实话,我就没看好过你俩,果然,掰了吧?”
秦冕瞪他,“谁说掰了,白鹿说的?”
陈哲不仅没承认是他自己造的,甚至推波助澜,“反正人家也没否认。你别不信,旁观者清。你俩真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在亲眼见到病房里的秦蔚之前,秦冕根本没把‘分手’的流言当真。
“哪里合适了?”陈哲讨嫌地打了个比喻,“他跟你一样驴倔,你想把他当宠物安排好,人家可不当你是主人都愿意听。”
“……”秦冕翻了个白眼,转身要走却被这人厚颜无耻缠住,“滚开。”
“我还没说完呢。”陈哲故意偏头,脑袋也搁他肩上,“你管天管地恨不得所有事情都替他管完,这么强势,他配合你吗?这姓白的小子血压不高,但心气高啊。你再强硬也压不住他,强强相撞,必有一折。”
“……”
陈哲欠揍地一指房内,“喏,你自己看。人家小秦蔚就跟你不同,姿态放得多低呀,那两人在一起还有点软硬互补的感觉。也别不服,这一点‘示弱’,你秦冕真做不到,还是跟你那个小秘书黏糊去吧。”
“别胡说。”
“哪里胡说了。哎还真别说,你那秘书配你有点意思。一个愿主一个愿奴,你就是强硬一辈子,感觉他也乐得住。”
秦冕的脸色愈发难看,这回不待他转身,又被另一个声音叫住。
“喂。”不知何时出现的高扬,已经站在离人两米远的地方,“我忘了,你姓秦还是姓卫来着?”
秦冕皱眉,“你是在叫我?”
“对啊,我们见过一次吧,很早之前。”高扬挠着脖子近他两步,两人身高不差,面对面站着完全不落下风,“我知道你对我哥有意思,但他真的不稀罕你那几个钱。”
高扬并不清楚内情,从秦蔚模棱两可的话中,只大概猜到白鹿受伤与眼前这人脱不了干系。毕竟一晚上几大百的单人病房,若是没人买单,他们还真不太住得起。
“你可能误会了。”秦冕对白鹿来气,但对面前这个全心护着白鹿的高扬却有耐心,“我没有用钱拴住他,我们之间,不是钱的关系。”
“得了吧,我哥之前差一点都死了你知不知道。”高扬对他印象不多,自然也不客气,“不是钱的关系?那他住院的时候也从没见你来过啊。这些年里我哥经常做梦会叫一个人的名字,但那个人他真的不姓秦,也不姓卫。”
“……”秦冕眼皮一跳,“那姓什么,姓骆吗?”
这回愣住的换了高扬,他的心事都写在脸上,毋庸多猜。男孩转脸看向病房那头,见里面的白鹿被秦蔚逗得直笑,才露出稍微舒心的表情,“姓什么还重要吗……反正我求你了,放过他吧,成吗?”
“……”
等秦蔚和高扬一块儿离开了,白鹿才想起自己落在陈哲办公室里充电的手机。一个笨拙的翻身下床,单脚跳着就往电梯口去。
刚跳过转角,险些撞上迎面而来的男人。对方及时退后一步,白鹿也是。可他只有单脚,身子一晃,整个人都要塌了。
秦冕飞快抓住他前襟,将人拉了回来。见人站稳,才慢慢松手。
“秦先生!”白鹿一惊,秀气的眉眼当即展开,“你怎么来了?”尽管展开,比起以往仍然显得含蓄。
男人打量他一圈,视线落回他脚上的石膏,“我来拿药。”他见他眼里闪过明显的慌张,才想起这人背地里恨不得跟他‘分手’。心口发堵,又胡乱添了个理由,“替书词来拿。”
“……”白鹿太想他了,他多想撒泼耍浑将人抱住再不撒手。可一听见方书词的名字,想起那些半真半假的分手流言,立马焉了,连眼角都耷拉下来,“他伤得很重么?”
也不晓得是吃醋还是懊悔,心情有些复杂。白鹿怎么都不会料到,竟是他自己一手,将方书词推进了男人的怀里。
“不轻。”秦冕始终语气冰冷,惜字如金,是副全然不想与人交流的状态。
白鹿当然知道他还在生气,别说原谅,就连一点肉眼可见的缓和迹象都没有。两人不过碰巧遇见,对方看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冒火。见秦冕要走,白鹿急得跟着跳了两步,站得晃晃悠悠,“秦先生,我……”
一句‘我好想你’若是放在平时,半真半假,闹着笑着调着情,随口多半就说出去了。可这种时候,白鹿本能就怂,怂得发怯,怂得抬不起头。
秦冕耐心不多,等不来下文,拔腿就走。
“秦先生!”白鹿追上去,口气更慌一些,“回……今天会回家么?”
男人头都没回,用行动告诉他答案。
“……”白鹿情急伸手,抓住他衣角,垂着眼睛,“那……什么时候回来?”
秦冕终于转身,仍然面无表情,“回家做什么?”他以为白鹿迫不及待要跟他摊牌,语气几乎坏到极点。
“我们可以谈一谈。”白鹿见有转机,以为对方松口,连音色都亮了两度,“我们找个时间,重新谈谈,好不好。”
秦冕冷笑,“我给过你时间了,而你却继续用它来骗我。”他故意瞥他手腕的位置,还好,那窜珠子此时已经没了。
白鹿自知理亏,无法反驳,“对不起……下一回,下一回不会了……”
“哪里还有下一回?白鹿你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