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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灵魂缓刑-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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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自己在想什么?后面的事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一定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他忘了,但大脑在短短的闪回后就迅速归入空白,只留下那一个迅速夭折的场景。
  “果然是你。你猜我怎么认出你来的?你名字都变了。”王珏从那个盒子盖里侧的布袋里抽出一张照片,是从他背后角度拍摄的。
  “这是我家人给我拍的,具体是谁我也忘了。虽然这种经过高度集中注意力的思考印象都会特别深刻,但灰鲸的催眠应该有药物辅助,我的心理医生整整花了半年时间才让我全部把丢失的记忆找回来,你现在想不全,也很正常。”
  递过来的照片山有王珏小小的背影,桌子上的棋盘,和对面伸出来的一只握着国王的小手——露出来的拇指指节上有一颗小痣。随后感觉自己的手被他握住,他低头一看,果然在相同的位置上也有一个痣。
  那只手似乎把李微从漩涡里拉回现实世界中来,眼前的黑雾渐渐消失。他喘了口气,恢复了理智。
  随后定了定神,道,“我原来,叫什么名字?”
  语气难得的慎重。
  王珏:“忘记了。”
  李微嘴角一抽。
  “哎,当时我太小了嘛。但是你再让我看见我肯定能想起来。”王珏说。
  “当时我几岁?”
  “就你失忆那年嘛。你拿你自己身份证推一下。”
  “我身份证是假的。”
  “我知道,掩饰跳级是吧。那你一直不知道自己多少岁?”
  “不知道。应该是二十多岁吧。”
  “那你可能和我差不多大。”王珏掰着手指头,“我今年二十六。”
  “你没算你在床上躺的八年吧。”李微脱口而出。
  “我算了。”王珏不爽地挑眉,有点得意道,“就许你跳级了?我可是和你打了平手的人。”
  李微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那个场景:“那是一场比赛?”
  “是。一个大规模的少儿国际象棋比赛在中国的分赛场。”王珏解释道,“影响力很大,国家队的教练直接在后面等着说服家长签约。由于最后一场我们和棋了,所以我们少儿男子组两个并列第一。”
  “当时的现场直播形式还很淳朴。就是我们每下一步,就有人坐标位置传出去,再由一个人在一个垂直地面的巨大棋盘上手动还原出来,供观赛场的观众讨论。”
  “灰鲸也是其中一员。他看了那场比赛。”


第21章 
  【22】
  “灰鲸也是其中一员。他看了那场比赛。”
  整个脉络突然就清晰了起来——
  “所以灰鲸在那场比赛上看上了我们的能力,想要占为己有。你应该是逃出来了,并且带走了重要资料,遭到追杀,最后变成了我的植物人。”李微总结道。
  “大概是这样吧。”
  “了解了。但是有两个逻辑问题。”
  “什么?”
  “第一个问题,如果你逃出去之前拿的资料,以我的权限,为什么我从来见过你?”
  “我是小时候就逃走的。”
  “你是因为有记忆才跑的?你没有被催眠吗?”
  “就算没有记忆从那里逃跑也很正常吧?有几个人能像你一样受得了那种非人训练?”王珏提高了声调。
  李微停顿了一下,“那你怎么想起来的?”
  “我一直对我父母的死存疑,所以才考的法医。当时辅修心理双学位只是想更好应对死者家属的,但深入了解之后,尤其是精神分析法那节,直觉告诉我的自己记忆有缺失。”王珏一脸恍若隔世,“第一次确定的时候是在跟我老师回来验一个政界人物的尸体,我当场就认出和我父母的死法一样。我就留在了这边直到我想起来全部信息。”
  “能看出来凶手想尽力伪造成煤气中毒,但尸体的粘膜不是完全的教科书里的标准樱桃红,而更加偏粉调。但这么一点细枝末节,他们觉得我是多虑了。”
  这一点证据还来自己于直觉,并没有科学依据。说起来他当时能看出来还是因为小澈之前给他科普了各种口红色号——那个前脚还遭遇相同、一致对外,结果转头就向灰鲸泄露他位置的同盟女孩子。可这一切似乎都情有可原,女生当然将自己的脸看得格外重要,怎会任人用刀刃将其划出一道又一道可怖的疤痕?她说得那么具体,那么决绝,甚至等不及衍辰从隔壁大楼走上五分钟的脚程就能来救她。
  就这样,她以王珏的八年的精神作代价保住了自己的容颜,却又在他床前精心照顾忏悔了八年。可当人真正醒来时,她又换手机换地址,销声匿迹不敢面对。
  所以人一生在做选择,选择的成为痛苦与琐碎的根源,放弃的成为恋恋不舍的执念。所以有人选择逃避,不做选择,到头来在深夜又要为自己的中庸懊丧怅恨。
  人是复杂的动物。
  他理解她、原谅她。
  可是不想见到她。
  那李微呢?
  “的确,伪装煤气中毒也是外勤部的业务之一。”李微淡淡回道,“后来我也发现了色调的问题,就取消了。”
  “……”
  李微的话再一次提醒他,他们的立场早就分道扬镳了。可明明他们都被……
  他猛然发觉,李微听到“孤儿制造者”之后的提问都是自己的利益相关,从来没有主动提过父母二字。
  他是有意避开——还是根本不在乎?
  其实他该早知道了,从他说“我的房子”开始。他没有家的概念、没有伦理概念,不,甚至应该是更早,从王珏嘴里含着爆炸糖,知道他不知道什么是“想”开始,他就应该料到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李微的情感其实单纯而浅白。作为抓捕他的杀手,他不遗余力地抓他威胁他,作为主治他的医生,他又毫无负担地照顾他,细节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比如暖水袋、红烧肉、替他向灰鲸瞒下的谎。
  比如危险时把他迅速转移、打针时捂住的双眼、临出发前塞给他的枪。
  可王珏还是有些怨他——怨他沦为敌人的爪牙,怨一个有情绪的人才能判别这些行为,判别其他行为。比如谁也未曾提起但他就是格外在意的,那个吻。
  他竭尽全力地扮演好每一个角色。可是角色太过完美,让人看不出何为真情,何为假意。
  你不问,我也要告诉你。
  他赌气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家庭怎么解散的吗?”
  李微还是很给面子,“你说。”
  “你是单亲家庭,但我是早你一年被抓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家经济条件很好,为了避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为了遗产收养你,他先耗空了你家的钱。”
  “你父亲是得癌症走的。”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为了所谓的“无痕”,让你被迫而又自愿地耗空自己的积蓄,在希望和绝望里无限挣扎,最后在温柔而和缓的凌迟里一无所有地死去,唯一聪明的小儿子也被歹徒异化,甚至叫他继续从事癌细胞的研究。但是这也变相说明他可怖的致癌技术还不成熟,那么他父亲的真正死因还有待考证,并不一定是因为癌症。
  丧考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诅咒。它让你在生活中自力更生、乐观积极,在挫折前显得更加波澜不惊,仿佛天塌下来也能够用强大的意志力撑到最后。可在每个梦回、恍神和传统节日的深夜里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的心脏早已经被蛀蚀得千疮百孔。他无数次想要掐住灰鲸的脖子,让他百倍千倍地奉还,最终发现被命运扼住的,从来都只有自己的喉咙。
  因为此刻的李微表情淡淡的,冷静,沉着,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
  李微果然还是那个李微,不为自己的主观意志而转移。
  你为什么不生气?
  你凭什么不生气?
  有一个声音说,他没有父母的记忆,这些就算和他说了,也只有细节,没有感受,也情有可原。
  可又有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一个连自己父母都不在乎的人,会在乎自己吗?
  他想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
  “还有第二个问题,”李微打断他的思绪,“你所谓的证据,为什么不能给我看?”
  他连贯地问出这个问题,在得知自己父亲被害之后,逻辑清晰而自然。
  王珏盯着他,突然想给他一拳。
  为什么要让他在乎自己?
  “等你学会了打喷嚏再说吧。”
  王珏没由来的一阵烦躁,扔下这句话走了。
  “……”
  李微眨了眨眼,疑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王珏把脸埋在陈旧的布面小沙发里,沉浸在在一股干燥陈腐的味道里。心里五味杂陈。
  李微变成这样,他要负一部分的责任。
  如果剥离了他七情六欲的灰鲸是直接凶手,那他就是充满了戏剧色彩的根本原因。当时在国际象棋比赛规则分为大分和小分,大分就是每局的输赢,小分则是对手的难度系数,难度系数又由选手的大分决定。因为积分赛没有加赛,所以决赛发现他们两个人的总分数兜兜转转后竟然相同时,所有人都很震惊。
  王珏震惊还有个原因,是他注意这个沉默寡言又有点小帅的男孩子很久了。势均力敌的兴奋竟然把那个年纪男孩的好胜心也堪堪战胜,他突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想维持这个小概率事件,和他打个平手,一起上台领奖。
  于是王珏大脑飞速运转设了个局,前期故意下错露出马脚,表面上步步被紧逼却游刃有余,等他有条不紊地丝丝入扣,最后达到逼和的目的。
  他在那场国际象棋比赛里放水了。
  放水的意思就是,他在看了李微和别人对决的棋局之后,有绝对的信心赢他。
  赢了他,他的人生也许就会在小康家庭和他的聪明的双重加持下走上正轨吧。也许成为贡献社会的科研人员,也许还是一个忙碌的小有名气的医生,但至少每个笑容和风度翩翩都是来自内心。
  而不是像现在,被杀手老板追杀,和他亡命天涯。
  只是他在以棋局为暗号,真正确认了眼前人就是当年的男孩时,这些话又该怎么宣之于口?
  他张了张嘴,最后只是没好气地隔空喊出一句:
  “你是病号今晚你睡床,晚安!”


第22章 
  【23】
  王珏窝在单人小沙发里,耷拉着两条大长腿,眼睁睁盯着窗外的大月亮在云卷云舒后时明时暗,一直睁眼到后半夜。
  可恶,被李微气得睡不着。
  他用这被强行激活的精神头思索着以后的对策。
  又躺了一个小时,终于有了困意。刚打算入睡,耳边突然传来令人牙痒的振动的声音。
  “嗡——”
  又是蚊子。
  还是左右声道,3D立体。看来之前做的梦是真实素材——结果他又想起那个苍蝇,又想起苍蝇的来源——
  烦。
  “嗡——”
  呵,多年来听声辨位的技能终于能派上用场了吗?
  “啪。”
  世界回归安静。
  王珏深藏功与名地拍拍手,挑眉发现——
  手里空无一物。
  “嗡嗡——”
  他又空手气急败坏地拍了两下,都让那只蚊子几个回旋漂移躲了过去。
  烦。
  冷静,冷静。
  还是烦。
  看着屋里关上的房门,他突然心生一计:
  自己把蚊子引到李微屋里,再出去把门关上,岂不美哉?
  他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在床头站了一会儿,看着床上那厮睡得安稳,默默在黑暗中比了一个中指,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站累了蚊子也还没来,他索性蹲下在床上搭了个小边趴了一会儿,看他呼吸平缓,思绪也跟着翻涌。
  疲劳时思维总是横冲直撞,不着逻辑。
  衍辰看着和前几年不太一样了,感觉更有人味儿了。
  他是席眠捡回来的,拿来的药直接就给李微用了,着实有些草率,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
  他知道席眠只是一个代号,两个被诅咒的名字之一——因为他当年就叫席眠。当时的非人训练对于体力的摧残还历历在目,可他记得最重要的其实是精神训练,可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训练,能让人失去喜好、意愿与思考能力的训练,能让自己的大脑也退避三舍,存而不论?若是他没有逃走,恐怕也已经变成了灰鲸一把得力的不会“想”的枪了。
  要是再被灰鲸抓到,不如直接自杀……要不要现在就在臼齿里□□?
  想着想着,困意如潮水汹涌席卷而来。他在混沌中又听到了让人神烦的嗡嗡声,却衍出一股难以抑制的倦怠,懒得再去和那小东西斗智斗勇了。
  他慢慢合上眼。
  没看见闭着眼睛的李微突然伸出一只手,把那只蚊子捏成一小摊血花。
  进入睡眠的他开始习惯性的噩梦。
  他梦见他接着上个梦替李微收尸。
  但与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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