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集-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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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生死有命,他让庄才国发愁了这么几年,是不是很没良心?要说起来,庄才国凭什么代他爸爸照顾他操心他?就以前那挡下一棍的恩情,高中让他住他家三年,也该还清了。要操心要照顾那也是他那没良心的舅舅的事儿。
王敬尘摇摇头,第一次主动跟过去和解,放下成见和怨恨,说:“不了,不能怪您。”
这句话说出来,胸腔突然一空:积攒了过年的委屈、难过、倔强和庄漫雪遭遇带来的悲痛全部喷发,由心开始,撞开时间的厚重的灰尘,流经血液,化成了汩汩的泪水,让他的心灵和眼睛更加清澈。
过去有多少怨和恨,有多少敌对的情绪,经泪水涤荡,就滋养出多少的理解和信任。
跟庄才国简单交代完学习生活,又听他一些嘱咐,这才结束视频。王敬尘过去看还蒙在被子里的刺猬。
“你不换气么?”王敬尘拍拍被子。
庄宇凡蠕动了下,死死抓着被子。
王敬尘觉得好玩,就扯了一角要拉,庄宇凡也拽,力气还不小。
刚参加完耗体力的运动项目的王敬尘居然不敌,被他一拽,扑到了被子上。不晓得压到王敬尘哪个部位,被子里的人闷哼一声,疼得不轻。
被子一下被掀开,庄宇凡头发有些乱,双眼通红:“你烦不烦?”
“不烦,宇凡。”王敬尘笑眯眯地看他,还耐心帮他顺了顺头发。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庄宇凡垂着脑袋由着他拨头发,很配合地不再激怒他。两个人相处,很少有这样静谧的时刻。王敬尘叹了叹气:“把漫姨请过来吧。就说我们两个不会煮饭,你妈要去韩国也不打算请个保姆;再说请保姆我们也不喜欢。我们马上高三了学习也忙,所以希望她还继续照顾我们。这么说,漫姨会过来的。”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你说,姑母以后怎么办?”
“还有我们不是吗?”王敬尘放下手看他。
庄宇凡盘着腿也看他,眼睛亮了几分:“对,我们也可以照顾她。”
古话有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是特朴素的一种因果表达。庄漫雪未有一子,却因为在两个人幼年时期看顾过他们,特别是养大了被林芬抛弃的庄宇凡,所以这两个人对庄漫雪有着割不断放不下的情感,庄宇凡尤甚。
试想,换任何一个人,他从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到开始有了记忆,身边一直是一个不是生母的女人照顾,任谁都会对这样一名女性产生巨大浓烈的感恩之情。更何况,庄宇凡从来就知恩图报,爱憎分明。
王敬尘在运动会上风光了一把,自然又收获情书无数。刘东经常在他抽屉找零食吃,总能抽出一堆未开启的信封,粉的紫的蓝的,还有各式香味。
刘东被熏得喷嚏连连:“尘哥,你不过敏啊?”
“收多了就习惯了。”王敬尘用很平淡地语气很完美地装了个逼。
刘东嫌恶地啧啧:“收多了也没见你告别单身。”
“你懂什么?我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灵魂的伴侣。”
“什么样的灵魂伴侣?”庄宇凡的声音突然出现,刘东刚巧又酝酿了一个轰天喷嚏,一个仰头和弯腰,唾沫和鼻涕全往地板的情书上招呼了。
庄宇凡:“……”
刘东:“啊。”
王敬尘:“死胖子!你给我擦干净了!别跑!”
吼完了刘东,王敬尘烦躁地蹲下把它们一封封捡起来。
“不是说从来不看么怎么还捡?”庄宇凡帮他一起捡。翻着信封上几行清秀的字看,写着“你像路过我世界的一道光,我像穷追着光的影子。王敬尘亲启”,冷笑了下。
不知道为什么,王敬尘听到那一声冷笑,心里打了个寒颤,而且莫名有些心虚地说:“那怎么说也是人家姑娘的心意……”
“那你说,你灵魂的伴侣是什么样的?”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咄咄逼人了!王敬尘接过庄宇凡递给他的情书,只听庄宇凡在那语气平淡地说:“你是我世界的光,我是追光的影子。”
王敬尘抬眼,对上庄宇凡的视线,感觉那幽深的瞳孔像要把他的灵魂吸进去了。他的心跳突然快了许多,呼吸一滞手一紧,捏皱了那些信封。
他又低头在信封上看见那句类似的话,松了口气:庄宇凡在念上面的句子啊,吓死我了,以为他在表白。他举起那叠信封在他脑袋上一拍:“什么灵魂什么光的,那就是徐志摩的一句话!”
“我知道啊——不是,你拿什么打我头?”庄宇凡被恶心得恨不得剃个光头。
王敬尘哈哈地跑远,班上同学看他闹似乎也习惯了,几个女生在那喊:“尘哥!别把学霸惹生气了!大后天的小测要需要他的笔记啊!”
因为跟王敬尘和好如初的关系,庄宇凡在班上渐渐活跃起来。虽然他的活跃还是被动的,但在许多同学借笔记借答案的一来一往中,彼此之间也建立了沟通。他的王国不再大门紧闭,不再高墙围筑,有个叫王敬尘的骑士叩开了一扇门,从此热闹夹道而来,人来人往,不复空旷的寂寥感。
如果说一个人的一生,许许多多的情感体验都是由同一个人带领他尝试的,那么那个人是不是特别珍贵特别与众不同?
那肯定是了。
此时的庄宇凡处在“发现自己喜欢着王敬尘”的茫然中,他的身边没有这样的例子参考,他所阅读过的书籍没有关于男生喜欢男生的故事。
但是他竟然特别坦然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喜欢了一个男的。
因为那个男的是王敬尘,所以一切都那么理所应当。
运动会所有竞技项目都结束了,一班成绩斐然,傲视全年段,除了总分比体育班弱,简直甩了其他班级八条大街。再加上广播站被选读的投稿数量很多,所以一班这次得到了第二名。不管拔河赛名次如何,也撼动不了亚军的地位。
刘东搓着肥胖的手说:“快,商量一下,比赛结束的半天去哪玩!”
张辰附和:“同志们,机会难得,半天,仅有半天,错过可惜!错过不再来!”
女生们笑:“要不去唱歌吧?大包间订一个,吃饭唱歌聊聊天,还没人打扰没人围观!”
田蕊点头:“我附议。”
刘东:“好,那就唱歌。尘哥?哎尘哥你觉得呢?”
王敬尘正给庄宇凡的膝盖套护膝,毫不介意地蹲在地上帮他往上拉:“我都可以,你们商量好了通知我——你去不去?”后面一句是问庄宇凡的。
庄宇凡坐在凳子上看他:“你去我也去。”
“行。这次好好玩,当考前放松呗。”
虽说名次不会再被撼动,但拔河赛一班还是拿出了十二分的团结和努力,得到了第三名。王敬尘对这个名次很不满意,摸着刘东的肚子惋惜:“还不如别瘦了,你看二班那胖得跟弥勒的,一个人顶咱们班三个啊。”
在闭幕式,例行走完方阵,又颁了奖,晚上没有晚自习,这就意味着从下午到晚上他们都可以尽情地玩。王敬尘跟其他人打完招呼,让他们先去订包厢,又交代庄宇凡在班上等他一起去,帮体育老师扛着比赛道具往器材室走。
“刘东这货跑得最快,本来他也有份,这种糙活儿哪能没了那牲口?”王敬尘抱着一捆标枪呼哧呼哧地喘气,跟张辰说话。
“老班说让他负责运吃的和喝的进包厢,所以他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啊。”
听张辰这么一说,王敬尘心理平衡了些。
体育教材室在一丛绿竹掩映处,幽深又人迹罕至,一直是约会的极佳场所,达到了氛围和隐蔽的双重标准。若是月夜私会,是真正的彩云追月疏枝摇,凭肩竹香月下闻。
雅致。
王敬尘视力很好,发现几米远的竹子下有一种罕见的紫色的小花,以前在庄漫雪田里有见过,庄宇凡还说它好看来着,他手痒痒的,想,开在那无人识,干脆爷实现你们的花生价值吧。于是跟张辰说了句就过去辣手摧花了。
不想,这一摘花,遇到了两位故人。
魏琛和童筱。
离得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看见童筱几次抬手打断魏琛的话,几欲要走,魏琛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表情惶急。
要不要过去帮忙?不了吧……?王敬尘弹了弹花朵,觉得耽误挺久了,准备离开,就看见魏琛把童筱使劲一扯,拉到了怀里!
童筱骂了一句,要推开,却被锁在魏琛的怀抱里!
正义感爆棚的王敬尘握着花就上去了,脚步声让两个人一惊,童筱趁魏琛还没回神推开了人,几步就跑到了王敬尘的位置。
“又是你。”魏琛恶狠狠。
许多文学作品中,大多数反派要欺凌少女未得逞的开场白几乎都是这一句,魏琛也不例外。他还想说什么就被王敬尘打断:“没空听你叫爹骂娘的,要打爽快点。”
魏琛被这大言不惭的手下败将震慑到了。不过上回他能踹倒王敬尘还多亏了体育班的几个打架能手在场,鉴于这个清醒的认识,想到这次一对一的……上回的处分警告还没撤……于是他用手指指了指王敬尘,嘴硬地留下一句:“你等着。”
张辰正好赶到,身后还跟着个庄宇凡。庄宇凡怀里还抱着王敬尘的外套和书包。
“又英雄救美啊,真是狗血。”张辰抹一把脸感叹。
“可不是么,把他英雄坏了。”一向不爱搭理人的学霸突然开口,还是赞同的话,只是语气和表达有点奇怪……庄宇凡的回应把张辰吓到了。张辰还想套近乎,庄宇凡就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塞到张辰怀里,“我不奉陪了。”
张辰眼睁睁地看着庄宇凡来去如风。
就在五分钟前,庄宇凡抱着王敬尘的衣服和书包出现在器材室门口,脸上浮动着稀有的浅淡微笑,问:“王敬尘呢?”
他的眼睛亮得能反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差点没办法更,暴饮暴食几天,不争气的牙和胃一起造反了,疼。两只手捂都来不及。明天中秋啦,祝大家团圆美满哦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王敬尘听到了张辰那边的动静,望过去时只看见庄宇凡疾步离开的背影。他心里一个咯噔,一双眼皮跳个没停,“对不起庄宇凡”的愧疚感毫无征兆地涌出来,不知道哪里不对。
怎么想都不对。为什么看到庄宇凡失望或者愤怒的背影,他会觉得对不起他?难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等着庄宇凡出场么?
张辰走过去说:“那什么,尘哥,庄宇凡刚过来找你的,不过怎么又跑了,我又没有说什么话,他好像挺生气的。”张辰的双眼就是一线天,皱起眉头来眉毛下只剩下两根线,苦哈哈的一张脸颇有喜感。
“没事,我们走吧。”王敬尘单手拿过他的东西,另一边手里的花被抓得残败,花杆折断了,正是垂头丧气的时候。
童筱跟了一步又停下。王敬尘头也没回,倒是张辰回头瞧了瞧,又不放心地问:“她怎么办?”
“跟我们没关系吧。”
童筱不知道王敬尘怎么态度变得这么快,前一秒还护在她前面,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她看着庄宇凡离开的走廊若有所思。
在还没有手机的年代,约聚会全靠守时和自觉。王敬尘难得没守一次时,让张辰跟同学们说一声他晚点到,特地回了趟家。
院子里,庄宇凡的单车果然停在那。
这小子还是十年如一日的沉闷,心情不好都不会换个方式。就是窝在屋子里当扎满刺的蜗牛。
王敬尘轻手轻脚地绕上去,站在庄宇凡虚掩的门前。
过道的尽头有一面落地窗,为了采光,所以窗户开的又宽又大。窗帘拉开后,是一片灿灿的金光涌进来,如金似瀑地泄了半条过道。一旁说不出名字的盆栽疏于料理,总是奄奄一息的样子。多亏金光万丈,营造出生机盎然的假象。
王敬尘收回视线,推开了门——
书桌前坐得端端正正的男孩听见了声音,也不回头,手里的笔停了一下,接着提笔疾书。
王敬尘不在意他不理他,自己用脚勾了张凳子坐下,耐心十足地等庄宇凡写完那一页。
他是坐不住的人,小动作太多:托着腮的手偶尔抠抠脸庞,双腿交叠伸开又嫌不舒服换成二郎腿,脑袋左转右甩地打量庄宇凡的房间,活像一个多动症的大龄儿童。
庄宇凡终于写不下去了,把笔一丢:“什么事?”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王敬尘把手放下,十指交叉握在一起搁在嘴唇前,是打算促膝长谈的样子。他跟庄宇凡的实战经验丰富,已经摸索出一套跟庄宇凡的相处模式,那就是这家伙小性子太多脾气太臭,三不五时就会要人哄一次,像家养的一只小狼狗,需要揉蹭需要关注还需要主人在它闷闷不乐的时候主动关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