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儿 完结+番外-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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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潋风轻云淡地说:“我不喜欢女的。”
王洪波刚要说点什么,余光瞥到班主任从后面幽幽出现,他倒吸一口凉气,小声给谢潋留了句“哥们又幽默了不错哦”,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谢潋愣了愣,随后缓缓呼出口气,从书架上抽出语文书开始早读起来。
第3章 卷子拿来
“江也,你让我怎么说你啊!”
刘 旭川掀起茶杯的盖喝了口茶,嘴里吃到茶叶又“呸”地把它吐回去。他放下茶杯后转头看着眼前站得笔挺的少年,语重心长道:“学生学生,学而生根。你说这都高二了,也该紧张起来了吧,啊?学数学可不敢都堆到一起,有不会的就得及时解决。”
江也诚恳地点了点头。
刘旭川看他这幅样子就跟拳头打到棉花上似的,一阵软绵绵的无力感。他抬手摸了把头顶稀疏的头发,“把你卷子拿来。”
江也把卷子递过去,试探性地问:“那、那我去上体育课了?”
“上个屁!”刘旭川听到他还有心情上体育课一下就火了,甩着满是红叉的卷子怒道:“这节课你就留这分析卷子!”
旁边有年轻老师笑着提醒:“刘老师注意影响啊。”
刘旭川无奈地挥了挥手,让江也从旁边搬张凳子在自己身边坐下。
“开学考的数学你才刚上九十,你知道附中平均分多少?一百三四十!人卷子难度比我们大了不是一点两点,最后一题还是竞赛题!”
江也想,咱三中连八中都不如,您怎么就和附中比上了。这不是拿北大青鸟和北大比吗?
但他只能再次诚恳地点头,“老师,我错了。”
“你肯认识到错误的存在就很好嘛。咱们三中和附中差得多,这师资和生源虽然是一部分原因,但是这学生自身的学习态度,才是决定因素!你别不爱听啊,就拿我之前去附中参观那次说吧……”
刘旭川照例开始了一段长篇大论,他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江也听着听着就走了神。
他的视线飘忽不定,一会看看老教师那发光的头顶,一会看看自己卷子上写得歪七扭八的字,眼睛越垂越低,不一会就将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腿上。
江也此时搭在腿上的双手只能从又肥又长的袖子里露出几节指尖,手掌大部分被袖子遮住。江也就盯着那浅蓝色和白色相间的布料看,他觉得三中校服的颜色简直丧心病狂,难看倒是次要,主要是太费洗衣液。偶尔浅蓝色要是再被染点色,整件衣服就更难以描述。
江也忽然想起早上拉住谢潋的那截袖口。耐脏的绀色,布料有点硬,但手感不坏。
“刘老师,”江也突然问道:“您知道哪个学校的校服是很深的蓝色吗?”
大半数小学生睡下了的时候高中生的晚自习也就下课了。江也磨磨蹭蹭地回到北小区,在路过炸串摊的时候买了一兜炸鸡柳,自己往里头多撒了些孜然和辣椒面。
此时他拎着一袋香喷喷的鸡柳站在三单元门口,他伸着脖子去看102室,发现窗户里面亮着暖黄色的灯光。他不确定是不是谢潋回来了。
江也又想到刘老师白天和他说的话。
“新搬来的邻居是附中的?高几?——你倒是问问啊!要是高二高三的你可别资源浪费,不会做的题勤问问,别傻不愣登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傻玩!”
江也觉得很有道理。但他不仅想成绩提升让晋瑶开心,也想借着问题目拉近和谢潋的关系。这栋楼里好不容易来个了和他年龄一般大的男孩,江也想和他成为朋友。
虽然之前有点误会,但是早上他把话说开了解释了,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做完一番心理工作,江也刚要踏出“全面繁荣”的第一步身边就走过去个人,经过他的时候还明显加快了脚步。
那人踏上台阶,单元灯洒下的光将绀色的校服照亮。
“谢潋!”江也睁大眼睛,三步两步跟了上去。
谢潋“嗯”了一声就顺着楼道走到一楼左侧的房间准备开门,没想到江也跟过来站在一旁不走了。他开门的动作一顿,然后又“嗯”了一声,只不过这次变成了上扬音。“有事?”他问。
江也没听出他语气里的疏离,语气轻快:“那个,你高几呀?”
谢潋有点看不透他的路数,“高三。怎么了?”
“你今晚忙吗?”他举起手里的炸鸡柳在谢潋眼前晃了晃,“我想找你吃炸鸡柳……呃,顺便请教高二的数学题。”
看到江也讨好的微笑,谢潋也笑,“特忙,没空。”说完就捏着钥匙就要开门。
——结果怎么都戳不进去。
谢潋把钥匙举起来对着光一看,才发现他又习惯性地拿成了谢家别墅的门钥匙。这次迟钝如江也都察觉到他脸色变得难看。
大门这时被从里面打开,谢潋妈妈看着他们,笑着说:“在屋里听到门口悉悉嗦嗦的,还以为小偷呢。”她拍着儿子的肩膀把他迎进屋,又热情地拉过江也,“小同学你也进来坐坐,学一天了吧,阿姨洗了提子,快来吃点。”
谢潋满脸不赞同,“妈!”
那边笑意盈盈地“哎”了一声。
谢潋:“……”
江也将手里的鸡柳放到茶几上,一抬头看到一幅熟悉的书法作品挂在客厅的墙上。
这是以前住在这里的封爷爷写的,居然还在这里。
女人给他端了杯水,“这房子是我父亲的,家里有点事才带着小潋搬过来。你叫我封阿姨就行。”
江也乖巧地叫了声“封阿姨”,心里却暗暗奇怪,他生前常来这里做客,从没听封爷爷提过女儿和外孙,但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他不好过问。
他捡了些和封爷爷的趣事说,封如姿听得开心,眼里却蒙了层薄薄的水光。
副卧的房门忽然被打开,谢潋站在门口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妈,提子。”
封如姿迅速低头揉了揉眼睛,再抬头时半怒半嗔地瞪了他一眼,“真是冤家,什么都要伺候到嘴边!”她拍拍江也,“不是说要问题目吗,你也去小潋的房间呆着吧,提子我一会洗好给你们送去。”
谢潋看向沙发上坐着的人,面无表情地用舌头抵了抵腮帮。
谢潋给留了条门缝,江也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看到他已经坐在桌边了,本以为他是在学习,走过去一看发现竟然是在玩手机。
谢潋头也不抬,“把门关上。”
江也“哦”了一声啪嗒啪嗒地跑去关门。
谢潋没来由一阵心烦,总觉得自从江也进了屋后整个世界都不安宁了起来,听到这阵拖鞋拍地声又是一阵皱眉。
江也关好门后看向房间,除了谢潋坐着的那个外就没有别的椅子了,他犹豫了一下,在床边试探性地慢慢坐下。
“哎,”谢潋余光瞥到他的动作,赶快敲了敲桌子,“别坐。”他一向不愿意让外衣外裤碰着床单被罩,总觉得外面带的细菌太多。
但看着江也局促地在一旁站着,他也不能说出“你把衣服都脱了再坐”。这个季节校裤一拖就剩内裤了。
他烦躁地说:“算了你就搁那坐吧。”
还没坐下就听到卧室门被敲响,江也又啪嗒啪嗒地跑过去开门,接过一碗红提后说了句“谢谢阿姨”,然后轻轻把门带上。
谢潋的书桌上被各种卷子和五颜六色的文件夹堆满,江也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放碗的空隙。谢潋说:“你捧着。”江也就坐到床边抱着大瓷碗吃了起来,如果谢潋伸过手他就把碗举过去,气氛一时间算得上和谐。
“谢潋,你现在不忙吧?”江也突然开口。
“忙。”
江也觉得他在睁眼说瞎话,但还是好声好气地问:“可是你不是在玩手机吗?”
谢潋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江也刚往嘴里塞了两个提子,两个腮帮子一鼓一鼓,像只小仓鼠。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对儿眼珠子黑黑亮亮的,此刻里面恰到好处地闪着“拜托”之类的情绪,透着一股可怜劲儿。
谢潋被他看得受不了,“卷子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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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用的是江苏高考模式 理科数学满分200
第4章 敏感
谢潋把试卷上打了叉的题粗略扫了一遍,又拎着试卷抖到正面。他看着卷子的大标题问:“你确定这是高二理科数学卷?”
江也感觉有被冒犯到。
“呃,”他有些赧然,下意识用手碰了碰耳垂,“就麻烦帮我看看填空那几题就行。”其实光是填空就错了四五道,后面更是惨不忍睹,他怕给谢潋的任务太艰巨。
“没事儿,反正都是基础题,一道和十道没什么差别。就当解闷儿了。”
谢潋轻飘飘地说完一番混帐话后就把卷子放下了。正当江也以为他要开始“解闷儿”的时候这人又伸手摸过来个音响。随着手指在手机上轻点几下,音乐声慢慢从音响中倾泻。
谢潋甚至连句“不介意我听音乐吧”都懒得客套,把音响随便压在一本黄皮儿工具书上,卷子往旁边一摆就撑着脑袋、耷拉着眼开始在演草纸上表演狂草。
江也不想打扰他,给自己调了个静音模式,在旁边一边跟着音乐摇头晃脑一边往嘴里塞提子。
吃着吃着突然想起来今天晚归还没有给晋瑶报备,江也立刻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一个没拿稳手机就从手心里出逃,自由落体到了木地板上。
谢潋没心没肺地哼笑一声。
江也拾起手机,掸了掸屏幕上看不见的灰尘,给晋瑶发了条晚归的消息,结果对面接二连三地回了好条语音消息。
'晚点是几点啊?'
'现在都十点半了,还要多晚回?'
'是不是和同学玩去了?高二了还不知道收收心!'
听到江也手机中传出的女人声音,谢潋笑得更放肆了一点,讽刺意味明显。
他想到了前一天傍晚,想到了江也他妈那张年轻娇媚的脸,还有身边那个同他爸一般年纪和打扮的中年男人,喉咙里泛出点恶心。
这种类似的场景谢潋可没少见过,从小学到高中,从迷茫地问家里出现的陌生漂亮阿姨“你是谁”到冷眼看着半截入土的人渣爹又搂了新的三儿。
他敢肯定江也她妈也是做这档子事的,因为对她的厌恶,江也自然被连坐。
这些年来他对这种场景没能麻木。他怎么可能麻木?
用余光瞥到旁边人在努力地摁着键盘回复,他忽然觉得江也又可恨又可怜。
小三的儿子,或许都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谁。
卑劣的揣测给谢潋带来些许愉悦——人总能在横向的比较中得到一些难以启齿的快乐。他甚至觉得眼前那得分可怜的破卷子都为在为江也的可悲“锦上添花”。
一旁的江也当然不可能知道谢潋的心路历程。他刚回复完晋瑶,抬眼便看到谢潋埋头写题,心里头有点感动,端着小半碗红提挨过去,捏了一颗探到他的嘴边。
冰凉的水果几乎碰到嘴唇,谢潋皱着眉向后躲了躲,“我不要。”
江也犹豫了一秒,又把这颗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谢潋看看他,“胃口真好。”
江也一惊,赶紧把嘴里那口吞了,张了张嘴含糊不清道:“啊,那我、我不吃了。”
“吃吧。”谢潋说:“我对那个一般。”
江也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嗨,你别哄我。”
哄你?谢潋心说您哪位。
他是真不爱吃。那玩意儿齁甜,只有封如姿才愿意吃,每次去超市都要挑挑拣拣买一大兜子回来,结果谢潋只能跟着一块儿吃。但他懒得对江也解释,转了两下笔接着演算最后一道大题。
没过一会儿江也又凑了过来。
谢潋这会儿刚把题目做完,合上盖儿的中性笔被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不大不小的敲击声。“又干什么?”他心烦意乱,语气也很差,“老实呆着不乱晃很难?”
“我想看看你写到哪了。”江也语气有点不好意思,“要不你写到哪算哪吧,我错得太多了。”
谢潋说:“写完了。”
江也惊讶地“啊”了一声。
“别‘啊’了,我赶紧把题给你讲了,听完快滚。”
江也快速地点点头,柔软的随发在空气中一抖一抖的。谢潋拿起笔指上一道填空题,江也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身体向前倾去看。谢潋的字太草,他眯起眼睛还是看不太懂,于是又贴近了些距离,几根翘起的发丝不经意扫到谢潋的耳朵上。
谢潋本来在懒洋洋地讲题,察觉到异样后皱了皱眉,话锋陡然一转:“不是,能离我稍微远点吗?”
江也一脸迷茫。
“痒。”谢潋面不改色地指了指自己泛红的耳尖,“我耳朵特敏感。”
“啊我也敏感。”江也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耳尖,弯着眼睛笑了一下,“自己碰没事儿,别人碰我一下就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