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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岁岁 完结+番外-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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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松言迎上去帮忙,刚搭上手,就看见任舟朝他挤眼睛,神秘兮兮地问他:“奇怪,那个小白脸就是你对象吧?”
  祁松言吓得赶紧回头瞄了一眼,好在秦笛正和李铭轩帮司君遥封猫咪物品箱,没注意到他们的交谈,于是转过来看着任舟那一脸八卦样儿,回忆起上回他站大街上问自己有没有对象时那个不好惹的表情,重重点了点头。
  “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上次好像也没说我对象是男孩儿吧。”
  “还用说?你老师早就把你出卖,不然我能问你。这就是那个小语文课代表,啧,会挑。我跟你说,和语文学得好的搞对象真的绝了,你还小,慢慢品。”
  祁松言好像突然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虽然上次就已经有所怀疑。他还没来得及震惊,任舟已经蹿出去从司君遥手里抢过纸箱和笼子。猫咪从猫包的圆窗朝秦笛伸出举起肉垫,似乎反应过来要离开,开始舍不得这个才见了一次的漂亮哥哥。秦笛把手贴过去,轻声安慰道:“乖。拜拜啦。”
  司君遥晃晃提手:“彩笛卷,跟哥哥再见。”
  秦笛呆住,缓缓抬起头,难以置信地问:“你说,它叫,什么?”
  “彩笛卷,”司君遥注视着秦笛,一字一句地补充道,“祁松言取的。”


第25章 开学
  后来秦笛再回想那天,还是有一种断片了的感觉。李铭轩和童晨星有没有听见他与司君遥的对话他不知道,他是用怎样拙劣的理由拒绝了通宵打游戏的邀请他不知道,回到家陆续接到他们仨的电话他是如何胡言乱语搪塞的他不知道,甚至,那夜他有没有入睡他也记不清楚了。
  其实他有满怀疑问想倾吐,可他一刻也不能再停留,他怕自己忍不住揪起祁松言的衣领急切地问他,问他那天是不是偷偷摸了自己腕内的红痣,运动会的生气是不是担心,病中贴心的照料是不是只给过他一个人,生日那天雪地里叹号底下到底是圆点还是一颗心,为什么偏偏挑了一种含有笛字的零食给猫咪取名…当他回溯了几乎所有当初以为没在意,却深深印在脑海里的细枝末节,就很难说服自己一切都是巧合,但无论是不是巧合,再想逃跑似乎已然来不及。
  十几岁的年纪,要判断是否喜欢上一个人其实很简单——特别的注意,莫名的吃醋,分开的想念,假如三条全都满足,就是毫无疑问的心动。
  秦笛明确地知晓,他对祁松言心动了。可却始终无法鼓起勇气去确认对方的心意,或许因为他们都是男生,或许因为他害怕乌龙后会失去做朋友的资格,又或许,他原本就不相信什么人会喜欢这样敏感纠结的自己,所以只能尝到一点甜又连连退却。
  北方的冬天总是十分漫长,三月,街上的行人依然紧裹羽绒服,在冷风里无言疾行。秦笛换回了自己那件灰色外套,望着同样灰色的天空,乘车到校。
  新学期开学了。
  班级里并没有多少新学期的兴奋,如同每一个假期结束一样,初到校的第一件事铁定是作业文化互鉴,促进班级大融合。大家来得破天荒的早,秦笛没等走到座位便被团团围住,好像只鸟妈妈转圈投喂了试卷和练习册。她们拿了也不走,都挤在前后左右的位置,聚堆交流。
  祁松言来了连脚都下不去,抱著书包坐在李铭轩的座位上,看秦笛耐心地回应各种问题,可就是一个眼神也没分给他。已经尽可能不逾矩,但好像还是不知道哪里又触到了这人敏感的内心,他仔细回想过那天的一切,都没能抓出那个失误点,只能又一次退回营地。
  他并不烦躁,反而有些心疼。刚认识秦笛的时候,他从来没想过这么一个开朗大方的人,心里却有那么多不能触碰的地方。像他这么小心翼翼都难免有误伤,那么其他人在无意之间让他难过了多少次,他想都不敢想。
  轰轰烈烈的互通有无结束在长达一个小时的开学典礼前。全校师生在操场冻得哆哆嗦嗦,校长的真皮夹克却异常抗风,令他得以飘着不富裕的头发激情念稿十分钟,却面不改色。黎帅穿梭在队伍里不停安慰鼻尖通红的小姑娘们:“马上结束了,稍微忍一会儿,啊。”
  然而结束之后,黎帅又站在讲台向他们宣布了另一个让人心痛的消息:这周末进行开学考试。刘小桐瘫在同桌的肩上回头对秦笛说:“帮我叫下救护车。”秦笛帮她把垮掉的刘海拨正:“告诉你个事儿,我一个假期没碰数学。”刘小桐立刻直起腰:“扶我起来我还能考!”
  一个开学考折腾了整个星期,各科老师商量好了似的,谁也不肯透露考试范围。大家捧着笔记和假期作业两眼一抹黑,基本进入听天由命状态。秦笛说没碰数学也确实不是安慰刘小桐,上学期好像是有些用力过猛,假期一翻数学书就没来由地难受,看不了两行就得丢开,作业也逐渐倒退成之前糊弄事儿的写法,于是开学考理所应当地考个稀碎,杨老师把他的答题卡用磁铁吸在黑板上,贴了整整三天。
  两个礼拜熬完,他终于不用跟祁松言同桌了,开学考的阴影也逐渐褪去。他好像又能穿起保护色,将纷乱的思绪沉淀在心底,平静地等待春天到来。只是很多时候,当他望向祁松言的脸,心尖上同时涌起的悸动的纠结再也没法蒙骗自己。
  四月来时,风里终于带了暖意。一中按照惯例为高二年级同学举办成人礼,仪式后有一个登山比赛环节,每个班四男四女,抵达终点的选手会接到降序排列的积分牌,八人积分相加即为总成绩。十二班和十三班在人员选拔方面根本没什么悬念,男生能凑够上得了场的就不错了。登山和长跑一样,需要一定的耐力,所以祁松言和史雨铮这种中长跑选手必然要上,另外两个名额也只能给秦笛和李铭轩。
  秦笛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他耐力一向不行,几乎已经预计到后期的狼狈。但横不能让唐澄和徐唱这一棵豆芽一球南瓜去爬,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放学后,对他“敬而远之”有些时日的祁松言把他堵在门口,他们很久没这样近距离地注视着彼此说话,秦笛在裤兜里捏住手帕一角,努力做出面沉如水的表情。
  “有事吗?”
  “陪我去买点东西,明天比赛用。”
  秦笛张了嘴,又闭上,看着他的眼睛,终于还是点点头。
  祁松言也没说买什么,秦笛也不想问,就沉默地跟着他出入了药店和超市。他买了葡萄糖,又买了一箱运动饮料和几个抽绳双肩布包。虽然带着秦笛,却根本没用他帮忙拿东西,也没和他说多余的话,把东西搬回教室,没开灯,简单堆在后门边。
  明明他一个人就能做的事,偏要自己陪,自己还真就脑残地陪了。秦笛站在门外,烦躁地踢门框。祁松言把东西安置好,看向他,他把踢出一半的脚收回,转身要走。祁松言却对他招了招手:“过来。”
  他站在一片黑暗里,身后的窗只透出主楼的光,一格一格亮在他身侧。秦笛在寂静无人的走廊里与他对望,却怎么也瞧不起清他的神情。他想跑,步子却不受控地向对方迈近。祁松言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直至灼亮的眼眸燃在咫尺,秦笛几乎听得到自己紊乱的呼吸。
  当祁松言嘴角勾起,他本能向后退,没想他也迅速逼近,把自己推在墙上,紧接着,十分用力地弹了他一记脑瓜崩儿。
  “嘶,祁妙!”秦笛捂住疼痛难忍的额头,眼泪几乎飙出来,对着祁松言一通拳打脚踢。祁松言大笑着一一受了,挡也没挡。秦笛气鼓鼓地扭头就走,祁松言带上门几步跟过来。
  “疼不疼?”
  “你说疼不疼?”
  “刚才打够了吗,没打够咱俩再回教室打一会儿。”
  “你快滚。”
  “让我看看。”
  “滚。”
  祁松言仗着身高差轻易提起他的后领强迫他停住脚,秦笛单手把刘海往上一撸,恼羞成怒地朝他吼:“看!看完了吗!”
  光洁的额头中央绽着通红的一块印痕,秦笛立着眉毛怒目圆睁,配着这个红点,活像哪个神仙座下脾气娇纵的小童子。祁松言赶紧给他顺顺毛:“哎哟,祁妙哥哥给吹吹。”秦笛扒拉开他的手,扭头又走,脚步却慢了许多。
  “我也不知道哪得罪你了,只能主动出击,抛脑瓜崩儿引一顿揍。反正你揍都揍完了,再不理我就是不讲理了。我还要到处说,学霸打人。”
  秦笛太阳穴胀得直跳,想脱了鞋再捶他一遍,又被他耍无赖时候的可爱劲儿糊了一鼻子甜,憋了满心情绪发不出来,脸都急红了。祁松言看故技重施再次起了效果,也不再闹他,笑着把他送到车站。
  “明天别穿太少,山上冷。”
  “不用你管!”秦笛甩开他哒哒哒跑去追车,拥挤的车厢里,他越过层叠的肩膀和车窗,还是忍不住去看祁松言站在原地目送车辆驶离站台的身影。心口鼓胀的情绪像要破茧,扑簌簌地攒动,再也关不住。
  第二天,他仍然来得很早。教室无人,空气微凉,花叶络石在等他浇水。但他不想动,坐在教室的后方,凝固成一座雕像。
  几个小时以前,他握着小铁盒辗转反侧,终于还是打给李铭轩。李铭轩当时刚打完游戏准备睡觉,接起他的电话却很兴奋,毕竟他实在太少主动联系别人。斟酌着语气,他在简单寒暄之后,试探性问了句:“小轩,祁松言以前真的没谈过恋爱吗?”
  “我就知道,你怎么会无缘无故这么晚打电话。你也听说了是吧?”
  “听说什么?”
  “祁松言和十六班郁南啊,就是班会给祁松言送花那个女生。”
  “他们…”
  “应该是在一起了吧。生日那天我看那女生还送他礼物来着,当时问他他没说。假期有人在中央路的星巴克看到他俩了,这两天女生中间都传疯了,我还没问呢。不过看着挺般配哎,郁南长得不错,感觉性格也挺好的…喂?笛?你干嘛呢?”
  “…啊,我在听。你说假期有人看到他们出去,是什么时候啊?”
  “好像是咱们去他家之后没两天。现在知道的人可多啦,今天中午我和祁松言去吃饭还撞见郁南和她班同学,那个哄起的。要说八卦还是女孩八卦,你都不关心这些。”
  “是啊,我都不关心这些…”
  “所以你打电话问我我还奇怪呢,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八卦啦?”
  “因为是朋友,所以问问。”
  “嘿嘿,那倒是,我也好奇,等成人礼完事儿了去刺探一下情报。”
  “轩,我睡了。”
  “噢,快睡吧,明天加油。”
  “…好。”
  挂掉电话,秦笛想,原来在自己费心拼凑的线索之外,还有另外一条线索,串联起一篇万众期待的故事。教室后门还开着,门框边的那块白墙上似乎还残留着他倚靠过的影子,昨晚祁松言接近他的时候,有一个须臾,秦笛还在缝隙中隐秘地期待过什么。
  可是,天亮了。


第26章 出发
  集体活动的早晨总是分外忙碌,同学到得差不多之后,唐澄去找他们班级的大巴,徐唱和史雨铮把成件的饮用水装车,李铭轩和秦笛把班级大旗绑好,祁松言将昨晚买的运动饮料分装在抽绳背包里,又填了纸巾进去,准备到了之后再分发给选手。
  女生们结好队上车,把前排留给容易晕车的几个人,把东西归整利索,就开始互相督促着擦防晒。秦笛推脱说怕过敏,无奈谁都知道他有一身晒了就发红的娇嫩皮肤,被王初冉带头按住,几个人围着,用防过敏喷雾呲了半天,脸比本色还要再白上两分,整个人都在发光。
  最后排六个座位刚好够他们六个男生坐,祁松言特意坐在了右二,把靠窗又不晒的那个位置留给了秦笛。秦笛喷完防晒走过来,发现已经没有可选择的空间,回头看了看前排几个晕车的女孩儿,还是走过去坐下。
  车还没启动,他就塞好耳机,一副隔绝凡尘的模样。祁松言觉得他不太对,又说不上哪儿不对,只能默默地不打扰。
  秦笛在满车厢欢快的嬉笑声中合了眼睫,祁松言的手臂就贴在自己身侧,干净的清香一阵阵袭来,他忽然分辨出那是香皂的味道,很古早的一个品牌,他常用来洗手帕。他嗅着这熟悉的香,心绪反而更加无法平静。紧绷的神经如同他奋力内缩的肩膀,一刻也得不到放松,一夜无眠的他就在躯体的抗拒和大巴的晃动中迷迷糊糊睡着。
  梦境是一片灰白,混沌了时空,脚下却踏得出深黑的影,而他在原地打转,不安又无助,如同困兽。被叫醒的时候,前排已经全都站起来准备下车。祁松言关切地看着他,拿掉他一只耳机:“难受吗?”
  他揉了下熏热的眼眶,摇摇头。祁松言抱起打包好的背包,目光追着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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