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交响曲-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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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了你今早撤人,这才专门过来。”
“谁让你来这么早了?!”
“都五点了还早?”杜念看着席音气急败坏的样子倒显得精神更好起来,“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快点穿好衣服下楼,说正事。”
砰—
席音的房门又重重在杜念面前关上。
杜念回头朝钟叔略显无奈地摊了下手:“看您把他惯得越来越没规矩,眼见着马上就成年了,再不懂点事可不行啊。”
“杜警官,大少爷只对您这样,对别人还是很讲规矩的。”钟叔略一欠身,随即便调头说道:“我去给您二位准备早餐,您没事就先去楼下餐厅等吧。”
“诶——”杜念对着钟叔的背影喊了一声,但看到钟叔停下脚步他却只说了句:“我要中式的。”
“是。”钟叔说完就下了楼。
杜念仍站在席音房门口等着,感觉这时右肩的伤处确实在隐隐作痛,他不由低下头轻轻笑了一声:“下手真狠。”
又过了一会儿,席音终于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杜念还在便冷冷瞪他一眼,然后自顾自地往楼下走去。
“席音,吴叔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杜念跟在后面说。
席音脚步一顿,但不过是转瞬的事,他继续走道:“除非你能找到证明我是凶手的证据,其它的我都不关心。”
“包括吴叔给电话录音的事你也不关心?”杜念轻描淡写地抛出一句。
席音顿时站住了。
他的身形有些僵硬,等了一会儿才声音发涩地问:“你说的,是什么录音。”
“你认为是什么录音?”杜念就站在席音的正后方,俯下身靠近他耳边道:“什么录音,会让你这么害怕。”
“……我……没有害怕。”
席音虽然这么说,但声音却在微微发抖。
杜念看他这样便又站直身子,似漫不经心地笑着,语气却格外犀利:“席音,有些事是瞒不住的,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对我说实话,我们就好进行下面的调查。但是如果你还继续隐瞒下去,我不会再留情面。”
“不留情面?”席音忽然转了过来抬头盯着他:“杜念,你什么时候给我留过情面?!如果你真得给过我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所以我才说你不懂事。”
杜念目光里的温度也微微降了下来,神情严肃。
“快三年了,我总以为你能想明白,明白我当初的做法都是为了你好。可是你为什么总转不过这个弯来?”
“为了我好?!”
这下席音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揪住杜念的制服领口鼻尖几乎都要跟他挨到一起,又大声问了遍:“为了我好?!”
“没错。”杜念干脆地说。
“为了我好就是对终止调查的指令不管不问吗???”
席音的情绪有些失控,眼圈都红了,气息也在剧烈颤动着:“短短几天的时间,我爸妈死了,席乐也失踪了,可是警察局却只草草调查一番就结案,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这到底是为什么?!”
然而,席音的激动却只换来杜念的沉默。
杜念静静看着他,眼神冷静而通透,像是把一切都看透了已不屑于开口。
“……呵呵。”席音看到他这样竟忽然笑了,苦笑。
“这样的场景发生过多少次,你还数得过来么?”
“算上这回,一共是九十七次。”杜念轻声回答。
席音听完就怔住了。
眼神凝滞,直至漫起一抹淡漠的绝望。
“杜念,我爸妈的案子因为线索不足无从查起,而人也已经死了,就算查出来也于事无补,你们结了它,我可以忍。”
席音的目光没有焦点地望着前方静静说道。
“但是席乐呢?仅凭悬崖上的一件衣服就断定席乐已经掉进海里淹死了,才打捞了二十四个小时就召回了队伍,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弃搜救?”
“这些问题,从来都没人回答过我,连你也没有。”
席音再次看向杜念,眼神如霜。
“谁都知道,席乐从小最喜欢的不是我这个双胞胎哥哥,反而是你,杜念哥哥。”
听到这里杜念的眼中终于出现一丝波动,头也稍稍低了下去。
席音握紧双拳,瞪着他,一句一段地道:“可是,他那么喜欢你,你却背弃了他,放弃救他。你告诉我杜念,这些年,你良心何安?!”
“席音。”
杜念总算开口了。
但是在叫完席音的名字后他却又沉默起来,深邃的眼神牢牢锁定在席音的眉间,看了许久,好像入定一般。
“怎么不说话了,说不出来了?想不到一向能言善道的杜警官也会有今天。”席音勉强挤出一丝冷笑,声音里却听不出多少讽刺的气力。
杜念依旧定定凝视着他,数分钟后,终于发出一声叹息。
“席音,”他又叫了他一声,不过这次却有后话。
“无论你怎么想当年的事,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点,那就是从始至终我的目的都是为了保护你。”
“是么。”席音看着他,“你指望我说谢谢?”
杜念摇了下头。
“我自愿的事不需要你感谢。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冷静下来跟我好好说说另一件事。”
杜念在席音冰冷的注视下依然保持神态自若,仿佛刚才的那段小插曲并未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席音,告诉我,吴叔临死前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有一天忽然有好多人来看!哦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哈哈哈哈~(≧▽≦)/~【Dreaming~~~~
第7章 CHP07 伤口
当席音和杜念二人之间的气氛达到最胶着的状态时,钟叔的身影刚好出现在了楼梯口。
“大少爷、杜警官,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请二位移步餐厅。”
钟叔说完后就躬身等在那里,也不管席音和杜念是不是还在对峙、对峙什么,他都当没看见。
过了大约三、四分钟,杜念盯着席音开口道:“要不先吃饭?给你一顿饭的时间决定要不要向我坦白。”
“杜警官还真具有人文关怀精神。”席音冷冷地说。
“如果你想现在说我也没意见。”
“我要是拒绝呢?”席音看着他,“如果我始终不配合,你要逮捕我么。”
杜念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显出些无奈来,但他的情绪收得极快,还不等看清就已经消失了。
席音依然倔强地站在那里,像是打定主意要跟杜念对抗到底。
只可惜,他的内心还没有强大到可以长时间维持这份倔强。
又僵持了一会儿,席音开始觉得有些支撑不住,心里在动摇,身体在抖,他痛恨这样软弱的自己同时也痛恨那些让自己不得不经历这种事的人。
而最可悲的一点是,他甚至找不到真正应该痛恨的对象。
至爱的双亲死在他十五岁生日的前一周,他唯一所剩的亲人又在生日当天失踪,从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没有可靠的线索,警方放弃调查,席音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谁做的,连怨恨都无从发泄。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他……
为什么别人想幸福地生活就那么容易、他却那么难?
为什么他的家人都不在身边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为什么他还要独自苦苦支撑下去?
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还要这样来逼他……
当温热的触感从眼角落至脸颊时,席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哭了。
但是杜念看到了。
不仅仅是眼睛看到,心里更是看得异常清晰。那一滴滴滚烫的温度仿佛隔空砸在了心房上,生生烫起一层皮。
这两年多来席音身上所发生的变化,时常会让杜念忘记他还只是个未满十八岁的孩子。
可他毕竟是个孩子。
杜念看着席音眼中止不住地涌出眼泪,能感觉到他整个人已经濒临崩溃,终于还是心软了。
“席音,别说了,我不问了。”杜念往下走了一个台阶跟席音站在一起,然后伸手抱住了他。
席音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站着没动。
可等他意识到自己是在杜念怀里时就剧烈地挣扎起来,连打带踢毫不留情,好几次他正好打在杜念受伤的地方,杜念都咬牙忍了下来,愣是没松手也没出声。
“你放开我!”席音挣扎无果更加急躁,力气又加大几分,然而在接连打了多下之后一个扬手的瞬间他却发现手上似乎沾了什么,动作不由慢了下来。
偏暗的红色,在略显苍白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席音一下子愣了,突然猛地推了杜念一把,这次倒是非常轻易就推开了,杜念身子向后倒去直接跌坐在楼梯上,后背重重撞上阶沿立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额头上已布满细密的汗珠,杜念脸色煞白,嘴唇也基本看不出颜色来,半仰着靠在台阶上深深地喘气。
“……喂……”
席音刚才因为推得太用力自己也差点栽下去,还好他及时抓住栏杆这才避免了一场“惨剧”。
此时他刚稳住重心,看到杜念的样子便下意识往前跨了一步然后蹲下,两只手撑住杜念的后背将他小心扶了起来,看到他右肩那里已经被血浸透了一小片。
“钟叔,给医院打电话。”席音冲楼下说,又加一句:“再把急救箱拿来。”
“不用了。”杜念这时忽然开口,声音听起来还不算虚弱,就是气息不太稳。“不用去医院,拿急救箱来就行。”
“你这明显是线开了,不去医院你指望我给你缝吗?”席音冷冷地说,眼神却有些焦灼,只不过杜念看不到。
“你替我重新包扎一下就行,开线的程度应该不明显,我有感觉。”
席音有些气结:“你以为自己多有能耐?连线开到什么程度都能感觉出来?!”
杜念用手撑了下力自己稍稍坐直,扭头看了眼席音不由扯起嘴角笑了笑:“昨天我刚受伤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担心,现在是怎么了?”
“……谁担心了,少自作多情。”席音沉下脸,刚好看到钟叔拎着急救箱上来他就站起了身,用膝盖抵住杜念不让他倒下去,对钟叔说:“你来替他包扎。”
“是。”钟叔应完就把箱子放在身侧,蹲下后动作极为娴熟地将杜念外面的衣服剪开,把伤处露出来,又小心地将原先缠在上面如今已被血染透的旧绷带小心地解了下来,一看伤口果然裂开了。
“还是需要缝合。”钟叔严肃地说:“我先再包扎一次,不过等一会儿去到医院您还得再经历一遍取下绷带的痛苦。”
杜念脸色苍白地笑了笑:“没事,这点疼还忍得了。不过钟叔,我记得您会缝合伤口,您直接帮我缝上就好了,省得再去医院折腾一趟。”
“这怎么行,受伤不是儿戏,您去医院比较稳妥。”
“一样的,我实在不想去医院,万一因为失血过多在半路上挂了怎么办?您就帮我个忙……”
杜念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弱了下去,钟叔不由抬头朝席音看了一眼:“大少爷,您看这……”
席音眉心紧蹙,等了两秒开口道:“帮他缝吧。”
“是——”
“不过,”席音忽然又道:“我家没有麻药,疼死不负责。”
“呵……”杜念轻笑一声,扭头看了眼钟叔:“开始吧。”
钟叔点点头,取出医用酒精还有专门的手术缝合针及缝合线,这些原本应该出现在专业手术室里的装备在席家竟意外齐全。
在钟叔做准备的工夫,杜念又扬了扬下巴对席音道:“你要留下来陪我么?不看着就不放心?”
“杜警官自我感觉未免太过良好了。”席音甩他一眼,突然撤了膝盖转身下楼:“钟叔他就交给你了,我去吃早点。”
“好的。”钟叔答应前已及时扶住了有些后倾的杜念。
而杜念自己反应也算迅速,在席音收腿的瞬间就用左手撑在身后,不然估计他又得和台阶来个“亲密接触”。
目送着席音转过楼梯拐角,钟叔这才低声叹道:“您不想让大少爷看到缝伤口的样子完全可以好好说,为什么非激他不可。”
“我好好说他会听么?”杜念摇头轻笑,“现在是我说东他就往西,我说南他非往北,我要是让他不要在这儿盯着,他肯定会一直待到缝合完才走。”
钟叔想了想觉得的确是这么回事,不由叹了口气。
等针线准备就绪,钟叔便用棉球蘸了酒精先替杜念擦拭伤口那里,看得出他的肌肉都绷紧了,但始终咬着牙没发出声音。
“要开始了,忍住。”
钟叔话音未落针头已又快又稳地刺穿皮肤,杜念身体瞬间僵了一下,好半天才听他顺出一口气来。
钟叔怕他太疼,就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于是说道:“对了,杜警官——”
“您还是叫我杜念吧,”杜念打断了他,做了两个深呼吸后又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