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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溺亡的无脚鸟-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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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想逃难如登天,整个村子的人都是眼线,只要是被卖到这里来的,基本都被看得很牢。
  她观察了几个月后,拉着纪浔悄悄地说:“每个月都会有送信的邮递员,我们只要能送一封信出去,我们就有救了。”她顿了顿紧握着他的肩膀:“如果不行,那天我拖住他,你身形小,溜进邮递员的邮车里面,出去报警,然后来救我。”
  纪浔皱着着眉头说:“可是我不见了,他一定会打死你的。”
  她苦笑了一下:“我没有关系的,我可以忍住,你走出去了,我们才有机会离开这里。”
  纪浔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可是事情真的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吗?
  一切都在措不及防中就给了他们一个重击,原来他们从没有被垂怜过。
  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也没有期许。
  陈露因为发烧而在床上躺了整整半个月,她病得迷迷糊糊地时候,男人偶尔过来给她送一碗药。最后一个星期的时候她开始呕吐,不停地呕吐。
  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她机械地扭过头看着纪浔,嘶哑地说:“我怀孕了。”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开始发笑,然后肩膀抖动着,嚎啕大哭。
  她坐起来用力地捶打着肚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要怀上这样的孩子,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些。她还没有十八岁,她有喜欢的人还没有告白,有爱她父母。
  她还没有上理想的大学,还没有开花店。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
  活着有什么意义,她也自己也救不了。
  在邮递员来的那天,陈露那天早上起来为他煮了粥,煮了鸡蛋,并且看着他吃完了。
  她平静到吓人,神情如死水一样。
  她捏着纪浔肩膀,蹲下来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怕不怕。”
  纪浔摇了摇头。
  她扯出了一丝哭笑:“没关系的,不用怕,你一定会平安出去的。”
  后来纪浔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陈露用一根麻绳勒住了腰,绑在门上朝两边收紧,勒得她脸色惨白,然后用一块石头用力地砸向肚子。
  鲜红的血哗啦啦地从她的腿间流出。
  人群混乱中,没有人会在意纪浔。
  纪浔回头,看见陈露惨白的脸色,她注视着他,露出一个很浅很浅的微笑。
  这一幕就像回马灯一样,不断地在他的脑中重复。
  纪浔跑进了邮车里,把自己埋进了信堆里。
  直到车子开始颠簸,他才捂着脸长长得吐了一口气。
  他要救她,她不能等了。
  这一次请眷顾他。
  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求求了。
  他跟着邮车浑浑噩噩地走,走到了一个村子,邮递员发现了他,把他赶了下来。
  他不敢逗留,怕邮递员通风报信,也怕这个村子的人和那些人一样。
  他跑啊,跑啊,穿过树林,不知道爬了多少座山,饿得头昏眼胀,脚软得实在走不动。
  可是他不敢停下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了国道。
  零星的车子从他的面前掠过,他迈着脚步去追,扯着干涩的嗓子叫唤,希望能拦住一辆车子。可是没有车子会停,没有人会信任突然出现在马路的小孩,也不会有人会在意他的叫喊。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好重好重,腿开始发软,眼睛开始看不清眼前的路,可是他不能停,一直沿着马路往前,不断地拦截着过路的车子。
  停一停,求求你们了。
  停一下,一下就好,帮帮我们。
  眼前的白光不断闪现,视线逐渐模糊变得重影,他支撑不住,一头倒了下去,
  他想到了陈露惨白的脸,那刺眼的鲜血,想到了那个不断向他呼救的女孩。
  谁能来救我们。
  真的不能等了。
  作者说:这章真的写得太难过了。


第42章 
  轰隆隆
  下午四点,外面暴雨注。
  玻璃门没有关紧,风灌了进来,桌子上的文件夹没有合拢,里面的纸被吹得哗哗作响。
  空气里的雨腥味越来越浓,没有亮灯视线太暗,视线模糊往隔间里看不太清,只有刻意降低的交谈声从里面传了出来。“咕咚咕咚”,饮水机的水垂直而下,纸杯一下就装满了。端起时,过满的水溢在了地上。
  风在不停地吹,混着雨水弄湿了大理石的地板。
  “啪”地一声,白光亮起,灰蒙蒙的房间一瞬就变亮了。
  “快进来。”话音刚落。
  轰隆隆
  ——闪电打下来,传来一声闷响,走廊外面的声控灯一下就亮了。
  “橙色预警,连续暴雨通知,请市民提前关好门窗,减少出行。橙色预警……”
  电视的天气预报开始重复的播报。
  突然的暴雨和雷声,让他心头一跳。杨警察把那杯水喝完了,杯子捏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那个小孩好一点了吗?”他嘘了一口气说。
  其他讨论的人停了下来,女警察说:“刚脱离了危险期。”
  杨警官点了一下头。
  一个不了解前因的警察问:“是那个孩子报的案。”
  女警点了一下头:“我们在公路上发现他的。”她顿了一下露出了一丝不忍:“从那个村子到公路,那个孩子生生跑了二十多公里,发现的时候已经烧得意识不清了。”
  “意识不清。”
  女警察像是说不下去了,喝了一口水说:“烧成了脑膜炎,昨天刚脱离危险期。”
  那个警官听得不忍,愤愤地说:“那些人真是该死。”
  “等一下我们还有去医院,看看那个女受害人。”
  纪浔睡了又醒,感觉自己好热好热,浑身都没有力气。可是他怎么也醒不过来,像是陷进了一团棉花里一样。
  他费劲地想睁开眼睛,可是怎么都醒不过来。
  有人去救她了吗?
  他得救了吗?
  头痛得像是要炸了一样,有人来喂他喝水,凑在他耳边说:“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救她的,你要快点好起来。”
  可是好难受,头真的好痛啊。
  杨警察到医院的时候,正好护士在查房,他往里面看了一眼:“他醒了。”
  护士压低音量说:“刚睡醒。”
  他点了一下头:“我进去看看。”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纪浔坐在床上,坐得很端正,双手也好好的摆在膝盖上。
  看起来很拘谨,也很小心翼翼。
  杨警官把提来的粥放在了床头,拉了一把椅子坐了过来。
  “今天感觉好一点了吗?”
  纪浔点了点头。
  杨警官把粥打开了,房间里面飘起了粥香。他笑了一下:“饿了吗?我来喂你。”
  纪浔摇了摇头:“我自己可以吃。”
  杨警官把碗递给他。
  纪浔接过,默默地吃了起来。
  护士进来收了几次东西,推车声一会远一会近,杨警官看纪浔吃得很慢,也没有催促他,只是默默的等着他。
  待纪浔吃完之后,他接过了碗放在了床上,又拿了一瓶水捏开递给他:“喝一点水。”
  纪浔没有接,也没有说话。
  “不想喝吗?”他准备把水拿开。
  没有说话的纪浔,突然趴在了床边哗啦哗啦地吐了出来,弄脏了床单,也弄脏了杨警察的裤子和鞋。
  纪浔吐得脸发白,看着弄脏的床单和裤子,睫毛颤了一下,用袖子去擦床单,然后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
  杨警官看纪浔的睫毛上下动了一下,然后垂下来,遮住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没关系的。”他扯了几张纸擦裤子,看着纪浔不言不语地样子,和他说道:“待会我叫护士过来换一下就好了。”他把纸扔进垃圾桶:“喝不下你该和我说,我也真是,让你喝了那么多的粥。”
  纪浔抱着腿,把下巴放在膝盖上:“因为你给我送东西吃,而且不想让你觉得我不听话。”
  杨警官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感觉有点心酸。
  他顿了一下:“以后你不喜欢,要学会拒绝知道吗?”
  纪浔很轻地点了一下头。
  杨警察叹了一口气:“想去看一下那个姐姐吗?”
  纪浔看了他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医院的走廊很长,杨警官牵着他的手朝病房走,他们两个走得很慢很慢,直到推开了那扇门。
  房间里面没有开灯,光线有点暗淡。陈露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杨警官出去了,纪浔从旁边拖了一个椅子过来,坐上去静静地看着她。
  陈露扭过头看他:“多亏了你。”她笑了笑:“真厉害,是你救了我。”
  纪浔垂下了头,看着自己悬空的脚尖。
  “你想起自己的家了吗?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了吗?”
  纪浔摇了一下头。
  “那你去哪里呢?”
  她感叹道。
  纪浔看着她,过了一会说:“那你呢?”
  你去哪里。
  他没有问出口。
  “我啊。”她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回家啊,我的父母明天就可以来接我了。”
  纪浔难得露出了一丝茫然的表情。
  父母,回家。
  他又垂下了头,那他呢?
  他的父母是谁,他的家又在哪里,他又该去哪里。
  可是他只认识陈露,她要回家了,他只剩一个人了。
  他连名字都不记得了,又有谁会来找他呢?
  纪浔坐了好久好久,直到她睡着了,才悄悄地走了出去。
  杨警官还在和护士说话,他也没有惊动他们,回到病房,从洗手间里拿了拖把和抹布,仔细地把地上的呕吐物擦干净了。
  拖把积了水很重,他抱着杆子费劲地拖着走,到了厕所又把拖把洗干净了。水桶太重,他搬不动,洒出来的水把他的裤子都弄湿了。
  他用手擦了一下湿了的裤子,垂下了头。
  他把地上的水渍弄干净了,又把拖把和桶子摆放的很整齐。
  穿着湿哒哒的裤子,靠着墙蹲了下来,把头埋在了膝盖里面。
  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他都已经习惯了。
  他又是一个人了,他该去哪里。
  为什么他要想不起来,医生说他伤了头,好好治疗就可以想起来。
  可是什么时候能想起来呢?
  他怕别人觉得他不乖,也怕给他们添麻烦,可是他就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大麻烦。
  陈露走了之后,他在医院里面住了半个月。期间杨警官过来和他说,在报案的人口失踪里,没有找到和他相关的,唯一一个同年龄的失踪案,那个失踪的小朋友是一个女孩。
  出院的那天,他被带上警车,那个女警官摸着他的头说:“别怕,那里有很多和你一样的小朋友。”
  他趴在车窗上看见了很大的一扇铁门,黄铜的门已经斑驳了,看上去好高好高。他只能仰着头,费劲地去看,才能看见那尖尖的铁杆。
  他被带下来了,女警官牵着他的手往门口走。
  刚下过雨,地上还是湿的,两旁的香樟树被雨水冲刷后,绿得发黑。一切都笼罩在这灰蒙蒙又湿润的天气里,他的视线穿过树木,生锈的铁门,看见有一个女孩抓着铁门,怯生生地看着他。
  他被带到了福利院,女警官和院长交代清楚了之后,和他说了一些话就走了。
  院长的办公室很暖和,让他冰冷许久的手脚得到了温暖。两旁摆了两个很大的书柜,塞满了各种资料,桌子上有一个相框,院长站在最中间,旁边围满了小朋友,簇拥着她,笑得格外灿烂。相片里的她眼角有细纹,很是干瘦,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和善至极。
  纪浔默不作声地站在办公桌前。
  纪院长低着头看他,扫过他白净的脸,有些红的小手。
  她蹲下来平视着他,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了下来,系在了他的脖子上,遮住了他小半个脸。她笑得和蔼:“穿得太少了。”
  脖子上温暖的触觉,让纪浔眨了一下眼睛。
  纪院长双手包住了他冰冷的手,问:“杨警官说,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点了一下头。
  纪院长摸了一下他的头:“我帮你取一个名字,好不好。”
  他依旧点了一下头。
  她叹了一口气,感觉有点心酸,露出笑对他说:“姓纪,和我一个姓好不好。”她看着他澄清的眼睛有些不忍,说道:“名就叫浔,寻的谐音,希望你的父母早点寻到你。”
  她把纪浔脖子上的围巾扯正:“小浔,你自己叫叫看,熟悉一下。”
  纪浔声音有些小,含糊不清地重复:“小浔。”
  她笑了一下,摸了一下他的脸:“我是要你叫全名。”
  纪浔眨了一下眼睛,字正腔圆的声音有些糯,他念道:“纪浔”
  晚上吃饭的时候,院长把他介绍给了大家,一群小朋友兴奋地在下面鼓掌。
  院长给他盛了饭,递给他笑着说:“去和其他小朋友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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