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出望外的傍晚 完结+番外-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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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难得啊,你夸我好看。”
“补充一点,不是我夸你好看难得,是你好看的时候太难得。”
“行行行,带作家说什么是什么。”
贾怡盖好被子准备关灯时,被路仁按住手。
“看在我夸你好看的份儿上,能允许我吻你一下吗?”大猫可怜巴巴地用着书面语请求。
本来他俩的亲亲抱抱就很随意,大猫这忽然一请求,让贾怡觉得他俩之前真的好随便啊。
倚着床头,贾怡以三分欲迎还拒三分欲拒还迎和四分你想亲多少下都可以的姿态,点了头。
路仁便握着他的手,慢慢十指相扣,带着些许虔诚般吻了贾怡额头,眼睫,侧脸,最后是嘴唇。
都轻得如玫瑰花瓣拂过,贾怡甚至嗅到牙膏清浅的薄荷味。
不带任何□□的吻,像童话里的巨龙守护自己的珍宝。
贾怡没来得及多问,大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了床头小灯,钻进了被子里。
虽然看不着,贾怡也可以想象到大猫脸红到脖子。
就还。。。。。。挺可爱的。
贾怡慢慢地躺好,大猫那侧窸窸窣窣地响,应该是翻了个身。
贾怡伸长胳膊,就正好把猫圈进怀里,猫摸索着将他回抱。
“晚安。”贾怡说。
“晚安。”路仁哼哼。
路仁觉得自己其实有点儿对不住贾怡。
他给他的初恋写了数十封情书,从初一那年写起,到高中毕业。
想一想,这挺符合传统意义上对浪漫的定义。
但他从未给贾怡做过什么浪漫的事情,谁他妈跟好兄弟浪漫啊!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俩目前好得就差两本结婚证,嗯,还有一本房产证。
算是在正经八百地谈恋爱了,只不过还漏掉了那么一句告白。
路仁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每每话到嘴边,就被各种不可抗力咽了回去。
难道是因为太随便,不够浪漫么?
于是乙小路大大在新坑伊始,公告停更一天。
这天他翻出自己从前的文稿,一篇一篇找浪漫告白的方法。
而后发现他近一半的稿子,都在写男主如何升级打怪,成为世界之王,半条感情线都没有;另一半的稿子要么只走肾不走心,要么就是酸不拉几的校园单向暗恋。
乙小路大大觉得自己能在女频网站顺利活到现在,他那位佛系编辑功不可没。
编辑不管他写什么,只要不违法犯罪都一并包容,不做写作指导,逢年过节发祝福短信,顺便问他要不要特产。
他有次鬼使神差地发过去一句“要”,编辑便很是干脆地给他邮了一箱腊肠,连邮费都不要他出。
吓得路仁好长一段时间都是日更一万,生怕自己不努力辜负编辑期待。
而他这么消耗自己也吓到了同住的贾怡。
贾怡给编辑发信息(贾怡有路仁通讯录里所有人的电话号码),问编辑路仁这是发什么疯。
然后路仁便收到佛系编辑除逢年过节外主动发来的信息,说腊肠是吃不完才送他的,让他不要多想。
“我对你没什么期待,你只要按照你的想法走就好了,我多期待什么只会阻碍到你。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是老天爷赏饭吃,所以坚持自我就可以了。”
难得收到编辑的长信息,哪怕只看到文字,路仁还是能想象到那长发遮眼的男子懒洋洋地打哈欠。
“这是。。。。。。在夸我吧?”路仁反反复复看信息看了很多遍,冲贾怡傻笑。
“是吧,夸你写得好。”贾怡呼噜了两把他乱糟糟的头发,眼神和蔼慈祥。
那时候他和贾怡刚毕业,他写一本小说扑街一本,只能顶着签约作者的名头领全勤和完本的奖励,一个月不过一两千块钱;贾怡是找工作四处碰壁,最后进了个小型IT公司搬砖,早出晚归拿了两个月的工资,公司就倒闭了。
当时,他们俩穷得就真的只剩两个人,编辑送的腊肠还改善了他俩那段时间的伙食。
想想也蛮心酸的,他们一直忙着向前跑,生怕停止身后就是悬崖;根本没时间说什么情啊爱啊,一个满脑子是剧情文字,另一个满脑子是代码报表,俩人凑一起呢,就是哪家超市又打折这月水电费多少的鸡毛蒜皮。
偏偏这样了,贾怡也还是经常笑,跟他爸妈通电话都只报喜不报忧的。
路仁不敢想象,如果那段时间贾怡崩溃绝望,自己会怎么样。
因为大学毕业以后,他就真的只剩贾怡一面后盾,在这座有一千万常住人口的超级大城市。
而如果他不能在这座城市立足,他也将无处可去。
所以他觉得他在紧紧抓着贾怡,如同抓住苦海中的一根浮木。
他太怕贾怡皱眉,贾怡叹气,贾怡的笑容消失。
可他嘴笨,安慰的话语说不出,只能安静地坐贾怡旁边,等着贾怡轻声说句:“抱会儿。”
路仁不吝啬拥抱,除了这个,他也没什么能给贾怡。
一点儿都不浪漫啊,而且自己还给贾怡看过给初恋的情书,贾怡一贯打趣他,但脸上没什么笑。
还是在意的吧,那家伙。
浪漫的事情啊。。。。。。
路仁决定还是抱着学习的态度,去找甜宠榜单上排名靠前的文翻看。
。。。。。。
这一串省略号是路仁学习时候的心情,就怎么说呢,甜是很甜,浪是很浪,但问题在于都是拿钱砸出来的。
他能有那闲钱给贾怡包晴空塔(G市第一高塔)的灯光秀,为啥不砸钱给贾怡在宝江新城(G市最贵的地段,靠近城市CBD)买套一两百平米的房子?
虽然两者都不大现实,但明显后者更加实在。
能拥有一套房子,是两位社畜勤勤恳恳多年来,最大的梦想。
不要宝江新城那么好的地段,靠近地铁交通线也可以啊,他们暂且没打算买车子,因为路仁本身是个宅男A;贾怡上下班挤地铁也习惯了,再不济骑共享单车也行。
咳咳,扯远了。
总之,跟路仁这位现实主义者谈有关于金钱砸出来的浪漫,本身就挺魔幻主义。
咱来点儿现实的,能买得起的。
玫瑰花儿。。。。。。算了算了,那太矫情了。
烛光晚餐。。。。。。弄那东西烟熏雾缭的,吃一顿下来费时费力,贾怡还时常加班,没空陪他那么耗;出去吃,想都不要想。
戒指。。。。。。他们窗户纸还没完全捅破呢,不能跳过步骤。
那项链手链?珠宝类的东西不管什么都不便宜。
一圈想下来,有那种实际的、不花钱的浪漫吗?
嗯,给贾怡也写情书算了。
这两年路仁收集了二十四节气的信纸,平时记灵感用,还剩不少放书架子上,正好写信用两张。
可这就不跟他初恋重了吗?贾怡面上不会说什么,但心里肯定会有想法啊。
这他喵的(不能说脏话),他不会弄啊!
路仁没骨头般瘫倒在软椅上,番茄拿小脑袋蹭蹭他的手。
“你说该咋办呢,儿子?”路仁摸着番茄的头,双手把小猫抱入怀里。
番茄“喵”了一声,便不答话了。
路仁猜,这是让他该咋办咋办吧。
“你这也太冷漠了吧。”路仁戳一戳小猫的脑门。
“喵——”就冷漠了咋地!
“所以儿砸,你爹这又是怎么了?”贾怡抱着乖得不行的小猫,悄咪咪地观察着白亮的电脑屏幕前,那摊低气压的大猫饼。
“喵喵喵!”三声喵抑扬顿挫,是番茄能表达的最完整的话语:他在为浪漫烦恼呢(虽然浪漫是什么小猫咪也不知道)。
贾怡耐心地听完,大脑一片混乱,他尽力了,还是不太懂猫语的意思。
“你说说你们俩,这一天天的。”贾怡无奈叹气,家里俩祖宗,俩都不好伺候。
“喵喵喵!”小猫咪还是很乖的,只不过受了爹爹的指使!
奈何当爸的听不懂,当爸的还在凝望当爹的背影。
“其实我今天有个礼物要送给你爹,都谈恋爱这么久了,是吧,总得有点儿表示。”贾怡跟小猫小小声地咬耳朵,“但你爹不理我,咋办?”
“喵!”你们爱咋地咋地,别扯到我,谢谢!
终于,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路仁装作低气压把贾怡远远地赶开,为自己折好这朵完美的纸花争取到了宝贵时间。
差点就暴露了!
猫饼悄咪咪地探头,见着一大一小坐地毯上玩得不亦乐乎,没注意到他这边。
儿子,干得漂亮!
路仁深吸一口气,双手捧花小心翼翼地起身,贾怡没有抬头。
路仁轻手轻脚地走近,身影挡住贾怡面前的光。
“啊?”贾怡一惊,仰面看着他,怪傻的。
路仁半蹲下去(原本是打算单膝跪地的,但贾怡这样子太傻了,忽然就觉得没必要),很随意地 递出这朵鲜艳如火的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花花,“送你的。”
“好丑啊。”贾怡脱口而出,番茄用小爪子捂住眼,不忍心看。
“丑你也得拿着,我弄了一下午呢。”路仁没好气地说,网络教程害人不浅,让脑子轻易学会,手却怎么都学不会。
拼拼凑凑,自我创造,路仁完成了这花朵硕大、没刺没叶的玫瑰花。
“你先帮我拿着。”贾怡把小猫放下,“也顺便看着儿砸。”
他在路仁迷惑的目光中起身,几步跨到玄关,把搁在角落里的袋子拎过来。
袋子里面是只纸盒子,纸盒子里面是白色的泡沫子和天青渐变色的细口花瓶子。
不过,这花瓶的脖子有点儿歪。
“公司旁边新开了家陶艺室,前些日子陪上司去玩儿,我就做了这么个瓶子,今天店家才烧好。”贾怡把瓶子从泡沫里□□,路仁呆愣愣地把手上的纸花递过去。
红配绿,丑花配歪瓶。
绝了。
“还挺合适。”贾怡往花朵上吹了口气,笑眯眯地注视捧着瓶子上下左右看的大猫。
“我放我工作台上。”路仁说。
“行。”贾怡眼角的笑纹深了些。
“你怎么忽然想给我送朵花儿?”
“。。。。。。是我自己做着玩儿的,没想到做得太丑,就只好给你了。”
“哦,原来如此啊。”
贾怡面部表情夸张地点了头,想自己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不过看透不说透。
因为他自己也不会说自己是专门去陶艺室给猫做一个瓶子的,何况瓶口还做歪了。
他那有事没事秀恩爱的上司边拍泥巴边说,手工做的礼物往往要比买来的更有诚意。
贾怡不可置否,但自己来陶艺室做一个的价钱已经够买好几个同等的瓶子了。
贾怡肉疼地拍着泥巴。
上司悠悠地又补一刀:“这就是浪漫啊。”
浪漫么?
贾怡回过神,路仁正好望过来。
目光相撞。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他俩应该都不是太懂这个。
只不过正好,你看向我的时候,我也有在看向你。
“喵?喵!”
所以又没人管我了是吧?
小猫咪心累,但仍然好脾气地表示,你俩只要晚上不闹腾了,怎么样都行。
喵~
☆、初恋啊
路仁小学毕业那个暑假,父母的合约婚姻终于结束,他跟着父亲继续生活。
父亲在他到中学报道后,就迅速和一个年轻的男O领了证。
路仁在中学住宿,第一个月放假回家时,看到他新晋小妈已经显了怀。
大人们做什么事情,都是快得很。
路仁不管他们那些恩怨情仇,他只顾自己好好地长大,带着他一点一点攒起来的钱,去很远很远的大人们找不到的地方。
父亲也不管他,父亲满心满眼是家族的生意和小妈。
只不过,有点过度纵yu了。
路仁性启蒙得早,知道这样是不好的,他担心弟弟或者妹妹生下来,会发育不良。
但这也不是他该担心的事情。
他要老老实实赚那几个分,为初升高,往远点儿想,为考上一所好大学。
其实他对未来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只是一个朦胧的从书上从别人口中得知的大概轮廓。
没人指导他什么,没人期待他什么。
他是个不该存在的人,连名字都起的随意。
路仁想,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吧。
十二三岁下了断言,年少老成地悲哀着。
在他糟糕透顶的少年时代,宋晰出现了。
他很幸运地和宋晰做了六年同班同学;而很不幸的是,哪怕当了六年同班同学,他们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宋晰隔他远远的,像那只有在深夜才看得见的星星。
但星星只要在那儿,就已经是仰望星空的人的幸运。
由于伙食不错,而且自己也不挑食,路仁一度横向发育。
这便引来一些议论和嘲笑。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有大把的时间花费在这上面,恣意地表达着自己的喜怒哀乐,不顾旁人。
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