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酿桃桃[ABO]-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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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听见动静赶过来的母亲一看见这幅画面,立即非常怕死地制止了他犯罪的手:“怎么能乱揪哥哥的头发呢!快给哥哥道歉!”
“叫人过来把地板拖干净吧,”司越淡淡道,“到处是水,容易摔。”
“好的好的,知道了。”她把小孩抱回去穿鞋,司越转身回房间,假装没看到同样溜达过来的司奕。
手机上的呼吸灯一明一灭,司越洗了手解锁一看,发现一大串的消息都是来自宁随。
刚才那点被揭穿的尴尬已经成了过去时,宁随图文并茂地讲述了他和夏蓉的会面,包括中午吃了什么和吃完饭又去了哪儿,简直是全程直播。
最新发来的是南岐一中校门口的照片,以及宁随的无情吐槽。
宁随:我妈说她一点也不想我,结果刚刚我拿她手机给我朋友圈点赞,发现她手机密码还是我生日呢
宁随:撒谎技术太差了,我看不起她
宁随:所以我决定给她买点好吃的补补脑子
司越盯着最后这几行字看了好几遍,顺手去给宁随的九宫格朋友圈点了个赞,然后从书包里翻出已经讲完的月考试卷,绷紧脸皮抽出一支笔转身出去找了他那个还站在走廊上的爹。
在司奕掩不住诧异的目光中,他把接近满分的卷子往桌上一放,尽量面无表情地说:“这个……老师说让家长签字。”
司奕比他更面无表情地签了名,又没头没尾地问了几句学校里的事,司越垂着眼皮一一回答,反倒是司奕自己扛不住尴尬,拿着手机装有事儿,一边假咳一边走开了。
捏着卷子回房间的路上,司越手机震了震,他点开一开,消息来自老爹,是一笔转账外加一句欲盖弥彰的话:“这是你爷爷给你的零花钱,他叫我转给你,你自己收好。”
手机屏幕把明晃晃的阳光折进眼中,点着了司越按捺许久的困倦,他打了个哈欠关上门,倒在床上被子一盖,放松的嘴角不知不觉带了笑。
他曾以为悲哀会落地生根,从此遮云蔽天阴雨簌簌。
没想到睁开眼睛抬头一看,泼天日光,太阳还是桃子馅儿的。
…
“哎呀,别玩手机了,你都玩一路了,”夏蓉拿吸管敲了敲宁随的鼻子,“跟谁聊天啊这么起劲儿?”
“就是……我同桌啊,”宁随把手里的饮料拍了照发给司越,然后抹了点饮料外壁上的冰凉水雾往眼睛上擦,“这款是我想出来的,你尝尝看怎么样?”
他昨晚一夜没睡,虽然现在还跟打了鸡血似的完全不困,但眼睛有点干。
“你能想出什么好东西,”夏蓉一脸轻蔑地说,“你爹做饭是很好吃的,可惜你一点也没遗传到。”
宁随指着宣传页面为自己证明:“这几款卖得最好的全都是来自于我的创造发明,不信你问她们。”
知道真相的店员皮笑肉不笑:“是,都是你想出来的。”
老板只负责瞎想,为了把他那些常人无福消受的创意变成备受推崇的爆款,鬼知道饮品师头上的毛还剩几根是原装的。
“言颂现在还好吗?你姑姑他们生意做得挺不错的,那天我在我们小区楼下还看见了,”夏蓉感慨着,又问道,“哎,你爹跟他那个新女朋友怎么样了?”
“爱怎么样怎么样,”宁随自顾自地喝饮料,“关我屁事。”
母子俩边走边聊,到了三木,宁随又有了臭嘚瑟的资本:“看,看见没,这款香水也是我设计的,你儿子天赋异禀,注定是要横空出世创造奇迹的。”
“不就是个狗鼻子吗,还横空出世?”要不怎么说距离产生美呢,电话里为儿子哭得一把鼻涕的夏蓉,见了面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再吹下去,你小心出门被人打得横死街头。”
“你听听,这是当妈的应该说的话吗?”宁随脸上有点挂不住,“妈你别说我,我看你比较危险,你今天信息素忽隐忽现的,有时候我都差点闻不到,你是不是嘴巴太毒自损八百了?”
“你才有毒,”夏蓉一巴掌呼他背上,“是你鼻子不灵了吧。”
“我的鼻子怎么可能……”宁随说到一半,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猛地停下脚步,站在人来人往的鹿园街举目四顾,他这才发现自己不止是闻不到夏蓉的信息素,就连远处的食物飘着怎样的香气,刚才擦肩而过的行人又是什么性别,这些他全都闻不出来了。
后知后觉地,那个停电的晚上他没闻到司越,玩游戏时没发觉旁边Alpha信息素的变化,还有操场上找不到同班同学……曾经被忽视的细碎此刻都齐齐冒出头来,一个又一个早有预告的线索串连在一起,将他从根深蒂固的习惯里拉拽出来,引向了某个理所当然的答案。
他的嗅觉是在生病后才逐渐变强的,自然也很可能会随着他身体的恢复而回归正常。
“怎么了,看到你同学了?”夏蓉见他站在原地左顾右盼,顺口一问。
“没……我只是突然想起这次作业很多,”宁随收回目光,故意挤出一副夸张的苦瓜脸,“怎么那么多啊,高中生没人权啊!”
夏蓉非常敷衍地安慰了他两句:“高中不好大学好,上大学就没作业了啊。”
宁随动了动嘴型说放屁。
后来夏蓉又问了他点什么,他全靠本能回答,说了下一个字就忘了上一个字,满脑子都想着他那不灵的狗鼻子。
他心情复杂地自我安慰着,不过是将打乱的珠子拨回原位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白捡了这么多年的特异功能,触摸了常人毕生无法踏足的领域,也该知足了。
暂时还没有时间去消化这份突如其来的改变,宁随没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他压下心头的思绪,专心陪着夏蓉在南岐市玩了三天。
假期的最后一天下午,夏蓉从行李箱掏出两件衣服和几样小东西递给宁随:“喏,给你买的,待会妈送你回家,你记得把作业都写完,啊?”
宁随接过衣服,弯腰把为夏蓉做的信息素香水放进行李箱,说:“我送你去机场吧。”
“行了,机场那么远,一来一回多耽误时间。”夏蓉刚拉上拉链,宁随就直接将行李箱拎走,还不由分说地把自己也塞上了车:“我接的就得我送,这叫有始有终。”
“……好吧好吧,随便你。”夏蓉当然也舍不得儿子,就由着他去了。
办好登机手续后,母子俩在安检处拥抱道别,夏蓉说:“今年你是要跟你爸过年的,那就只能明年再见了。”
“嗯。”宁随点头应了,“妈,再见。”
夏蓉拍了拍他的肩,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宁随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心里才慢慢踏实了下来。
他摸出手机给司越发消息:“我妈回去了,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司越的上一条回复还是在两天前,说是要画画,然后就再没了音信,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笔仙给吃了。
五分钟后,司越没有回复。
宁随百无聊赖地点开朋友圈,大家的国庆假期都过得有滋有味,朋友圈划了好久还划不到昨天,他一边走马观花地浪费流量一边等某人的消息提示。
十分钟了,笔仙依然没把某人吐出来。
估计是在忙吧,司越好像难得回老家一趟,宁随不想表现得太不矜持,于是退出了微信。
然后他做贼似地转开了眼珠,把联系人界面拉到S再一通乱点,假装巧合地给某人打了个电话。
等待接听的时间里,宁随特别做作地清嗓子咽口水,还舔了五六七八次嘴唇。
终于等来对面传来熟悉的嗓音,他又立刻把什么矜持委婉都抛在了脑后,单刀直入问:“你这两天干嘛呢?”
司越像是刚睡醒,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里,他从胸腔里哼出的那句话便更添了几分含糊:“画画,没注意时间。”
“你不会是画了一天一夜,刚才躺下睡会儿吧?”宁随有些惊讶,“画的什么啊,这么入迷?”
“……瓶子,设计图,”他似乎翻了个身,话筒蹭在枕头上,嗓子还低哑着,“画了不少。”
“那……”宁随本想说不打扰他了,但还是私心占了上风,“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说完,又找补了一句:“明天就上学了,你可别忘记了啊。”
“没忘,请过假了,”司越自然听得懂他什么意思,心情愉悦地笑了笑,“这边还有点事,我可能明晚才能回去。”
明晚回来肯定赶不上晚自习,那就是后天早上才能见着。
宁随撇了撇嘴,有点蔫了:“行,我知道了。”
他断了念想,乖乖回家埋头写作业,一直写到晚上十二点多,终于紧赶慢赶地补完了。
这几天宁端出差,家里就他一个人,他洗个了澡换上夏蓉给他买的衣服,想了想明天上学要穿校服升旗,又把衣服脱下来叠好放在床头。
他拉开抽屉想把夏蓉送的那些小玩意放进去,不料一眼就看见了躺在抽屉右侧的那张合影,上面的年轻夫妻抱着小孩坐在饭桌前,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
这张照片他一直收在相册里,不是他放的,那就是……
宁随的手指摩挲着照片上一家三口的笑脸,想到自己去上学的时候宁端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看照片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来的酸。
宁端和夏蓉刚离婚的那两年他经常躲在屋子里偷偷翻相册,后来反倒是把相册藏在抽屉最深的地方不愿多看,要不是今天猝不及防地瞥见了八年前的时光,他几乎忘记了宁端年轻时的样子,曾经的夏蓉也不像今天那么瘦,妆容已经盖不住脸上的皱纹。
泛黄的照片留住了曾属于一家三口的幸福圆满,宁随看不出照片上自己的年纪,但他记得这张照片拍摄于八年前,是他们家的最后一张合影。
八年前宁随刚刚出院,整天都浑身难受,只有睡觉的时候才能有片刻安宁,宁端辞掉了饭店厨师的工作,在家里守着儿子,只要小宁随一睡醒,就变着花样地给他做好吃的。
与之相反的,夏蓉整天留在医院里,魔怔了似地守在腺体科,一天要问上八百遍,问她儿子的病应该怎么治。
终于,同事们无可奈何地告诉她,这病治不好,医院领导也忍无可忍地找她谈话,她红着眼睛一直哭,哭完之后眼泪一擦,说她要辞职,要改去研究腺体。
大家伙兴师动众地来挽留,□□脸的说她是医院最有前途的眼科医生,只要继续做下去,先赚够了钱,迟早能等到新技术和新药的面世;唱白脸的说隔行如隔山,她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现在转去学腺体也学不出什么成就,纯粹浪费时间。
夏蓉一概不听,谁来劝都只有一句话。
“我要救我儿子。”
她打定了主意,那天下午回家后,她听着宁端的指挥做了一顿饭,把相机摆在电视上定时拍了照片。
她抱着宁随一口一口喂他吃饱了,然后才告诉他,宁随啊,妈妈要和爸爸离婚了,要离开这里去更好的城市深造,妈妈一定会治好你的病,你以后就跟着爸爸,乖乖听话。
她说着说着又哭了,抖着手把碗筷都摔在地上,她说妈妈舍不得你,但是妈妈也没办法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你跟着我多苦啊。
那天晚上宁随疼得睡不着觉,但他悄没声儿地忍着,一直听着门外的动静。
他听见爸爸小声说着要去跟朋友一块经商赚钱,妈妈走来走去地洗衣服收拾卫生。
身上稍微不那么疼了,他就跑下床趴在门边偷看。
客厅里暖黄的灯光和平常一样温馨,唯一的不同是妈妈打开了取暖器,她举着刚洗好的衣服慢慢烘干,雾蒙蒙的蒸汽从衣服和脸上升起来,从没断过。
后来他还是不小心睡着了,醒来时天还没全亮,屋子里已经空了,他看着床尾处叠好的新衣服,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妈妈妈妈,却再也没有人回答。
就算宁端送完夏蓉回来抱着他一直哄,他也忘不了那个静得可怕的清晨,而从那以后,他就没法忍受在意的人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离开。
好在生茧的血肉能将所有尖锐的痛都磋磨成秘而不宣的冷,宁随深吸口气,把照片重新收回相册里。
时隔多年,其实他早已记不清当时的心情,只记得泪水汹涌一片模糊的视线。
可能是那时候年纪太小,脸盘还没长开,所以才反过来怪眼泪太多,后来脸皮撑开了,接得住事儿了,也就再没流过那么多眼泪了。
入秋的夜风泛着凉意,他有些疲倦地趴在床上,头脚颠倒,枕头也不要了,只把脸贴在新衣服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红杏出墙
第二天在学校里,宁随看着自己身旁空落落的座位,只觉得哪哪都别扭,他一会儿把腿搭上去,一会儿又把胳膊架上去,可不管怎么折腾都填不满,反倒给自己折腾出来一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