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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西方历史]和肖邦弹风谱月的日子 完结+番外-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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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恕我直言,聪慧的欧罗拉,我以为,没到目的地就只能算在途,我应该还没有办法错过它?”
  肖邦想狡辩的时候,他可以找到任何理由。
  欧罗拉不禁扔个他一枚白眼。
  谁能想得到呢,肖邦先生是如此的兢兢业业,简直让出版商们要给他颁发一枚年度最佳勤勉合作者的奖章。
  这次出行,他用一整个行李箱打包了几本珍爱的巴赫作品、一堆稿纸笔墨以及各种他尚未完成的曲子——据说其中一些创作原本被普雷耶尔预约,对方得知作曲家的旅行计划后,痛快地预付给了他四分之一的全款,甚至连“慢递”钢琴的业务都承包了。
  “我是不是该庆幸,你只有一块没声的便携小键盘,要是普雷耶尔钢琴在这艘船上,你或许根本就不愿意出来唤气?”
  “亲爱的,请问昨天和我抢着弹小键盘还不愿意撒手的人是谁?上帝作证,早上是谁叫你起床并给你端来早餐的?”
  “……”
  “况且,你最该庆幸的是,我可不像德国那位门德尔松——”
  欧罗拉抬头,肖邦顺势靠近她,温柔地帮她重新系好被海风吹松的帽带。
  他柔软的发随着风起起伏伏,阳光将它们染成流动的金色。
  “那位先生天生和船只是天敌,就连游湖的小船都能让他晕到崩溃……”波兰人带着笑得眼睛仿佛复制了整片大海上的波光,“我就很好,无论大陆还是湖泊海洋,只要你想,我都能陪你去。”
  马略卡岛。
  尽管天性敏锐,但肖邦一直没有猜透,或是从旁侧击出欧罗拉执意不远万里来到这片偏远之地的原因。或许这里有着她无法割舍的东西,又或者这里对她独具意义。
  不论是哪一种,肖邦都愿意等待欧罗拉慢慢将它揭露开。
  除了和爱人初次同行,肖邦其实对马略卡并未报以多大的期待。但真正踏足他未曾听闻的领域时,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欧罗拉来这里是对的,无比正确!
  美丽的海岸线、都翘的悬崖和湛蓝的海水,一同勾勒出一幅让人失语的绝美画面。岛上有两座山脉点缀,中央的平原广袤开阔。这里没有过多的人工干预,除了几处哥特式的建筑、教堂和修道院,一切都透露着天然淳朴的气息。
  它是宁静的、田园式的,几百年都未曾改变过。
  上帝创造了地中海,然后创造了地中海的天堂。
  站在巨大阳台上的肖邦,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攀缘在护栏上的葡萄藤叶,温柔好像满溢得铺了一地。
  “弗朗索瓦,太阳快落山啦,时间还来得及,我们散步去海边看落日吧!”
  欧罗拉在楼下向着他招手,肖邦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
  作曲家久违地被悦然和宁静环绕。
  他有一种预感,在这里,他的谱写创作或许会和灵感缪斯有着意想不到的邂逅。
  ……
  离开风之屋的住宅区,被欧罗拉牵着手的肖邦听着他的山雀欢快地指认着一路上的绿植。
  尽管天色欲晚,马略卡并不吝啬向少有的旅行者们展示它的壮美。它的确是一位名副其实的超凡画家,艺术家梦里的一切都被画尽,色彩运用令人称奇。
  前方是白沙滩,潮汐将浪花不遗余力地推上岸。此刻,红艳的太阳在西面给视野的每一处都镀上暖橘色的高光。肖邦看着欧罗拉干脆地脱下鞋子提在手里,愉快地奔向大海。
  平整的沙滩上立马多了一串脚印,他宠溺地看她提起裙子,享受着海浪洗涮她脚踝后那片风铃般的笑声。
  节拍,乐声。
  两位音乐家默契对视一眼,同时望向声响的来源。
  不曾想,欧罗拉的行动更直接——她放下裙子,丝毫不在意海水和沙砾在上面留下痕迹。
  少女冲过来,握住青年的手,带着他直接在夕阳下的沙滩上奔跑起来。
  远处有火光,有零星的人影。
  他们在礼貌的距离范围停下,那是一场简单而私人的篝火聚会。参与人并不多,大抵是附近的居民傍晚时分的放松。中年男人拨弄着怀中的吉他,妇人仔细地翻烤着鱼,年轻人席地而坐,谈笑着在野餐布上摆好酒水果子。
  悠扬的吉他以海浪为伴奏,琴弦上拨奏的音符带着落日的余晖,一点点沁入心扉。
  并不是多么精致的手法,但它每一声都契合着听觉。
  “真是美妙的旋律啊……”
  肖邦听到欧罗拉的轻叹,刚偏过头就见到她在胸前静默着鼓掌,目光摇曳中隐约透露着一丝渴望。
  他突然记起来,她第一次和他去柏辽兹家拜访时,看到那个巴黎人的吉他,也有过这样的表情。
  莫非?
  笑容慢慢扩散开来,肖邦嘱咐欧罗拉稍微等他一下,只身向篝火那边走去。
  不一会,他转过身子,招呼她过来。
  少女乖巧地跑到他身边,向聚会的人们简短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青年笑着将一把吉他送到她怀里,见她明亮的琥珀变得浑圆,笑容又深了几分。
  “你难道不是想弹这个吗?欧罗拉,我已经得到主人的允许,你可以使用它了。”
  “唉,我?”
  “如果我的猜想正确的话,亲爱的,你愿意为我弹首曲子吗?”
  温婉的青年真挚的请求,得到了围观人员的一致赞同,他们鼓着掌吹着口哨,鼓励少女来一曲。
  “我……很久没弹了,不知道还记不记得……”
  “没有关系,因为你想弹它,就算你给我弹音阶,我也愿意听。”
  “哪能那样呀……你等我找找感觉啊……”
  脸颊微红的少女在琴上僵硬地试着把位,右手在琴箱上虚拨,模拟着她想要的声音。
  青年干脆应邀席地而坐,和借他吉他的中年人一起耐心地等待。
  不一会,欧罗拉轻轻清了清嗓子,以一声温柔干净的扫弦告知演出即将开始。
  肖邦看着她原地跳了跳,落地的瞬间,琴弦被拨出明快的伴奏音。
  他看着她自然地随着吉他的旋律点着头摇晃身体,正惊喜她真的会弹吉他时,她充满爱意的目光骤然落到他身上。
  雨后初晴般的香颂被她唱给他听。
  “忘不了这钢琴,难以描述的和声。
  “无论重奏货独奏,生命转瞬即逝的回声。
  “你曾说啊,我爱肖邦。
  “这音乐令我想起——
  “无论雨天或晴天,只要你在身边一切都无所谓。
  “雨天,你眼中的倒影,闪过短暂的光芒……”
  肖邦喜欢歌剧,对歌手的演唱要求极高。
  但唱着微不足道的小小香颂的欧罗拉,这一刻,他觉得她是世上最好的歌唱家。


第72章 ·Ballade·Op。72
  未来与过去
  一周之后; 两位音乐家终于固定了远在巴黎的朋友们用得上的联系地址,他们在马略卡的住所从风之屋换到了一所修道院,长期的。
  这座位于瓦尔德莫萨的废弃的天主教加尔都西会隐修修道院,是欧罗拉和肖邦在散步时发现的。里面只有一位年迈的女仆、兼职勤杂工的教堂执事和一对西班牙政治难民夫妇。
  谈妥居住事宜并未耗费太多时间精力; 等到钢琴到达; 他们干脆而愉快地住进了这里。
  修道院附近的风景无比怡人,但由于位置原因; 这里的光线算不上好。
  初见它时; 肖邦就用“巨大的棺材”来比喻新住处。尽管宆顶落灰; 陈设简陋,欧罗拉却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仅仅一天的时间,她就从小镇上淘来一堆老旧实用的木制桌椅; 替换掉房间里自带的破败藤制家具——感谢主的恩赐,作曲家再也不用咒骂那张可怜瘸腿的小桌子; “哪怕让我点一个音符符头都那么难”了。
  室内被收拾得整洁有序,加上普雷耶尔钢琴送到; 封闭且鲜有人打搅的工作环境; 只有风声和鸟鸣做伴,肖邦彻底爱上了这样的工作环境。
  没有人群带来的压力; 一个人的焦躁不安又会被随时可见的欧罗拉驱散; 怪异而幽暗的修道院; 正将他的创作灵感无限地加强……
  “弗朗索瓦; 我出趟门; 给吉他换个弦; 顺便在多配上几套。”
  敲门声让肖邦停下笔抬起头来; 欧罗拉在门框里提起吉他跟他说话。
  吉他是那天离开海岸篝火后; 青年给爱人的礼物。
  除了钢琴; 吉他时他最喜欢的乐声,刚好她的吉他弹得分外可爱,又刚好给她一样乐器,小键盘可以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当然,钢琴运来之后,他工作的时候,她也能不那么无聊。
  “去吧,亲爱的,我这里正好要最终定稿,就不陪你去镇上了。”
  “没有关系,路程也不算远,就当作是独自散步。”
  “等你回来,我弹琴给你听。”
  “就这么定了哦。”
  肖邦刚准备继续修订手稿,忽然想起什么来,赶紧转过身叫住要离开的欧罗拉。
  “亲爱的夫人,能不能拜托你……把我锁起来?”
  “啊?锁什么?”
  青年将笔尖对准房门,声音纯净如透明水晶。
  “锁好它——别让我出去,除非你回来;也别让任何人见我,除了你。”
  欧罗拉抱着吉他站在屋檐下。她伸出手,如柱的雨水被她的手指分成两段,顺着指缝,在手背汩汩流下。
  雨是突然下下来的,镇上的小道早已被匆忙躲雨的人群踩出泥泞。她十分庆幸这次旅行没有佩蒂特陪同,否则等她回到修道院,嬷嬷哭诉她裙子悲惨遭遇的话一定能回响成一出交响曲。
  虽然是阵雨,看样子也还要下一会。
  欧罗拉收回手,在裙摆上蹭干手心里的水。她此刻分外怀念现代的女性装束,至少穿着裤装不会被守旧的小镇居民视作另类——她可以痛快地冒着雨回家。
  不对,手里还有吉他。
  欧罗拉只好彻底放弃这一念头,安静地倾听雨水坠落的声音。恍然间,她眼前浮现出曾经巴黎的某个雨夜——雨刚开始时,她拉着肖邦在街巷里奔跑。找到避雨处后,她在他身边枕着雨声入眠。等她醒来时,他为她隔开了头顶的雨水……
  明正言顺地和肖邦一起来马略卡的意义是什么?
  欧罗拉闭上眼。被雨水隔开在咫尺的距离内,绝非不可再见,但她突然从内心开始,发疯似的想他。
  弗朗索瓦,你、还好吗?
  肖邦坐在桌前,出神地盯着上方的窗子。
  墨水在纸上滴出一个黑点,从它干涸的状态来看,他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很久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当音乐家注意到室内光线变暗、空气沾染上水汽时,他早已错过雨水的发端。
  但神奇的是,肖邦的注意力自那刻起,便转移到窗外细密的声响上。远处斜织的雨幕,近处树梢上的洗礼,窗边玻璃上的敲击……在他耳边无限地来回放大远去。他被这并不奇特的声响吸引,并沉迷于此,没有原因。
  马略卡的雨和巴黎的雨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刚在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的肖邦瞬间又否认了这条结论。巴黎的雨绝没有这么自由,林立的房屋不像宽广的马略卡,雨水的坠落不会有过多砖瓦的阻拦——即使这里有着森林草地,它们坠向大地的声音也是温柔的。
  但这场雨里没有欧罗拉。
  作曲家盯着纸上那团黑墨,思绪坠向他记忆深处的那次雨夜。他还能回忆起雨水坠落破碎的所有细节,欧罗拉呼吸的频率和体温,还有她呢喃着没有宾语的“我喜欢”。
  灵光就像某一滴雨水,只因为一阵气流的巧合,它的坠落点从修道院前的土地,变成了肖邦头顶上的窗户。
  他扔下笔,迅速从左手边那一堆手稿里翻出某几份,飞快地审阅过后,径直走向那架钢琴。
  落指,触键,发声。
  ——音乐和雨声交融。
  不需要刻意寻找,也没有任何预见性的提示,缪斯突然就和他在钢琴上邂逅,乐句完整地在黑白间歌唱。
  ——它是降d大调的。
  琴声终止,肖邦像阵风般回到书桌前。他拿着笔的手快抖成颤音的波浪线,利落却又小心翼翼地记录着瞬间的灵感。
  音乐没有从他脑中消退,他欣喜着填上那一段段或缺失已久、或摇摆不定的空白。
  欧罗拉,你在哪?
  快回来——我有一首曲子,想给你听听看。
  欧罗拉打开门锁的瞬间,就被兴奋的肖邦拽到书桌前。
  青年指着正中间哪几张手稿纸,眼中的海蓝满满铺垫着波光。
  少女当即明了他的意思,好笑地放下吉他,示意他松手后解开沾上泥点的外裙。
  “弗朗索瓦,你想让我用眼睛欣赏呢,还是用手指欣赏?”
  “!”
  欧罗拉的提议令他眼中的光芒更盛。肖邦明显选择后者,他已经抓过谱纸,仔细将它们摆好在谱台上。
  等他在带着期待站在钢琴旁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爱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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