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尔辞晚-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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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渡仍然保持着温和的说道,艾朝朝冲齐渡点了点头,但眼睛还是很不甘心的往俩边瞟了又瞟,期待迟愿能突然出来,然后还是刚认识的楚楚模样,和他还有许洛阳笑着打招呼。
可俩边都是无边黑暗。
突然的又想到了什么,艾朝朝疑惑的问道:“齐渡前辈……为什么大晚上会在这儿啊。”
与此同时,齐渡的手机来了消息提示音,艾朝朝毫无眼力见儿的对上齐渡柔和的看着他的目光,但就是不走。
似是着急要听这手机里的人说了些什么,齐渡还是礼貌的冲艾朝朝笑笑,紧接着,一段有些沙哑的、懒懒散散的语音就外放开来:“渡哥,怎么还不回来呀,我晚上是怎么也不敢一个人睡觉,你知道的。怎么这俩天晚上都出去这么长时间办事啊,我太生气了啊。”
艾朝朝用手拄着下巴看向远方,拼命的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偏生出于前后辈的礼貌,他还不能不鞠躬说再见就兀自走了。等得乌稚发给齐渡的语音全部外放完,艾朝朝假装没事人一样的,火速的给齐渡鞠了躬,道:“那齐渡前辈我就先走了,您晚安哈。”
跑出去很远,到了这条走廊的尽头,艾朝朝才停下回了头,看着齐渡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前面。
这样的无边深渊,齐渡那种人可以融进去,甚至如鱼得水。迟愿,他,他们,怕是连被囫囵个吞进去都没有一丝声音响起来过吧。
握握拳,艾朝朝感受到一种充斥着浑身的无力感袭来。
是你明明看见,明明听见,明明知道,却除了沉默以外,不能有任何多余动作的无力。
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走回(一)宿舍,掀开被子,躺下。是对他自己,对已然身处深渊中的人,对其他不知情的人,最大的保护了。
作者有话要说: wuli朝朝是第一个察觉到迟愿小天使的不对哒!
ps:数据使蠢作者哭泣,迟愿小天使也使蠢作者哭泣!
但还是要擦干眼泪!年轻人!起来冲!
☆、第十二章
“滴嗒……滴嗒……”
艾朝朝理了理头发,打开宿舍门,看到的就是迟愿伸出一条胳膊任由那上面的伤口淌出鲜血的惊人一幕。
迟愿像是未看见艾朝朝回来一样,又拿起他身旁的带血的玻璃碎片就又是要朝胳膊上划去。
艾朝朝关严宿舍门,几步冲上去,把迟愿手里的东西抢走,看着迟愿脚下已经被血染红了的白色瓷砖,忙要拉过那只用玻璃碎片割的细小又深的伤口遍布的胳膊查看伤情。
未料迟愿又一把抢过那块玻璃碎片狠狠地扎进了艾朝朝的左小臂,艾朝朝没有吭声,只立在原地。
过去了短短几秒,迟愿又把玻璃碎片拔了出来,随手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又平静的坐回了床上。艾朝朝这才试探着的拉过迟愿受伤的那只胳膊仔细察看。
迟愿原本一言不发,怔怔的盯了一会儿焦急的艾朝朝,眼眸里忽然闪出了些许亮光,冲艾朝朝扯出了一个最大幅度的笑容:“朝朝哥,怎么办,怎么办呢,我能怎么办呢,我也不知道的啊,不知道的啊。”
“朝朝哥,你其实真的不用管我了,走吧。快走吧!真的,快走吧!我求求你了,快走吧快走吧快走吧。别管我了!”
他越笑,平时那张可人的俏脸就越控制不住的扭曲,越笑,脸上的眼泪就越多。
艾朝朝用手,用袖子怎么擦也擦不干,索性也不擦了,从正面拥抱住迟愿,轻轻拍着他的背,缓声道:“你不愿意说明你的情况,我也就不问。先冷静下来好不好……我在这儿呢,这只有我和你,现在不会有第二个人……你不用怕,不用怕了啊……”
宿舍内晨光正好,微凉的风卷着新鲜的空气,吹拂起俩个拥抱着的少年的发丝。
过了一会儿,感受到迟愿身体的起伏小了很多,艾朝朝才敢缓缓松开手臂,又蹲在迟愿身前,把迟愿脸上的眼泪一处一处细细擦干,道:
“一会儿我去医务室拿伤药和纱布,回来给你包扎。记住,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男孩,有很多人爱你,看看外面的蓝天,再想想许洛阳珍藏的那么多恐怖小说你还没抢过来看呢,去食堂的时候还没有得过第一个去打饭的人的光荣称号呢,我答应出去以后给你买的五十箱糖你还没吃到呢……千万别再做傻事了啊。”
“嗯……你也太唠叨了吧,我知道了就是了。”迟愿吸吸鼻子,看向艾朝朝,一双杏眸闪闪,澄澈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底。
“朝朝你的伤口我也帮你包扎,让别人看见会不好的。”
“当然了!”
暖洋洋又不灼人的阳光照在艾朝朝明朗耀眼的笑容上,迟愿也缓慢的回之了一个真实的,是他这个人真正所拥有的动人的笑。
再过俩天就是第二次公演了,各个小组都开始了高强度的彩排练习,胳膊上有伤,情绪又几次失控的迟愿更是身体虚脱至差点晕倒。
许洛阳要背他回宿舍,迟愿还是依然坚持着自己虽然不能练习,但靠在练习室边上坐着看他们练习,也好过回去休息的立场,练习室内众人心中都很是赞叹这个努力的弟弟。
又是一个晚上。
艾朝朝静静的听着迟愿和许洛阳均匀的呼吸声交错,思考着有哪些线索可以查到这《赤色少年》的摩天大楼内,这么多衣冠楚楚的人中,让迟愿崩溃的那个幕后之人是谁。
上回跟到一半就被齐渡拦下来了,没有看到迟愿到底去了哪个地方,哪里可以看到迟愿奇怪的行踪的目的地呢?艾朝朝脑内灵光一闪——监控室啊!
悄悄的穿戴好衣服,艾朝朝猫着腰,飞快的走到了宿舍门口,轻轻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栋摩天大楼的监控室总共有三个,一间位于《赤色少年》的一楼,监控范围为一楼到二十楼。一间位于二十一楼,范围为二十一楼到四十楼。
最后一间位于四十楼,监控的影像就是四十一楼到顶层的六十楼——自然包括了四十五层的A班练习生宿舍和导师休息室还有导师们睡觉的房间。
艾朝朝摁下了四十层楼的按钮,心道今天晚上三监控室的孙叔可一定还要像他刚进赤色那俩天一样啊!
——他刚进赤色的俩三天,总是晚上闲不住偷溜出去买零食,又怕被监控查到,想着去监控室看一眼那里的工作人员有没有查到他。
结果几天晚上都只是看到三监控室的孙叔,在监控室旁边的寝室里睡的正香甜,只留着监控录像自己一个孤单寂寞冷的在艾朝朝得逞的无声狂笑中随风飘零。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艾朝朝悄手悄脚的一步步走到就在电梯不远处的监控室。
响人又熟悉的呼噜声传来,艾朝朝看着敞开的房间门里睡的安稳的孙叔,舒出了一口气,然后一个大步闪到监控室门口,把门打开就钻了进去。
“唔……唔唔唔唔……”
刚进到监控室,艾朝朝的嘴就被一双冰凉的手捂了住,拼命的转回身去看,艾朝朝和面前离自己只有一寸距离的人一齐瞪大了眼睛。
“前辈?你怎么会在这儿?”
“朝朝?你大晚上的一个人走到这儿的?”
“朝朝你先交代!”
“前辈我先交代!”
二人的声音一同响起,艾朝朝察觉到自己的身子离沈辞晚的胸口太近了点,这种距离面对沈辞晚,他可真有点受不住啊。
不动声色的稍稍后退了些身子,艾朝朝开口,和沈辞晚老实的解释开了迟愿自那天和刘洪谈话起的情绪的大变化、种种不对劲,也小心的隐瞒了迟愿不愿意让人知道的这一次情绪失控,自己作为好哥们,因为朋友的状态实在不对才想着来监控室找找幕后之人的线索。
沈辞晚淡淡的点了点头,看着艾朝朝满脸的“该前辈你解释了”,也轻声的开口道明原由。
他前俩天晚上去洗手间时,有时候会看到迟愿来的身影和走的身影,还有乌稚和他提起迟愿这俩天的舞蹈动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小幅度,乌稚把迟愿单独留下教导,给他摆正正确的大幅度姿势时掰到迟愿的大臂,迟愿捂着胳博万分难受的样子。
“这些原本就很可疑了,那天我回休息室,又看到迟愿在旁边的走廊靠着墙根坐着,似乎是用牙咬着手哭……嘴里唠叨什么“恶心”,我和他不熟,又不好上前说些什么,只能悄悄的放旁边一包纸,他发现了也好擦擦眼泪。”
“这栋大楼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我觉得怎么着也不能让一个有前途的练习生就这么毁了,才想到了来这儿找找线索。”
艾朝朝很是赞同的点头:“看起来前辈和小爷我一样聪明嘛。”
“行了,还嘴贫,办正事要紧。”
沈辞晚很快查找出了前些天四十五层A班(一)宿舍附近的监控录像,然后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行,这录像已经被剪过了,已经查不到迟愿的行踪了。”
“啊?怎么发现的?”
“这个剪切者手段很高明,有意的隐藏了编辑点,但每条走廊上都会放置的大型盆栽,通常会被从窗口吹来的晚风吹动。这种静态物质的画面只要细心观察盆栽的叶子的摇晃频率,就会很快发现有剪辑痕迹。”
“所以现在这里的线索断了?能剪辑监控录像,背后之人恐怕来头不小啊。”艾朝朝烦躁的胡乱呼噜了一把头发。
沈辞晚站起身,又帮艾朝朝把头发理好,道:“在这上面死磕,现在来看只能是浪费时间了。不管怎样,你和许洛阳先安抚好迟愿,千万不要再让他再与那个人有什么接触了。”
艾朝朝享受着沈辞晚的手把自己的头发理来理去的动作,道:“嗯,我安抚迟愿,前辈再来安抚我呀。”
“不许套娃。”
“我哪有!”
忽然前面一声大大的哈欠声,管理三监控室的孙叔醒了,艾朝朝紧张的不行,抓住沈辞晚的胳膊死死闭上了眼。然而正当孙叔要打开监控室的门时,突然自己叨叨了一句“先上趟厕所再说”,就又打着哈欠的往洗手间方向去了。
沈辞晚看着近在咫尺的艾朝朝的顺毛黑头发,轻轻的拿手推了开来,然后拉着艾朝朝的胳膊一路小跑出去,很快的摁开了电梯门进到里面。
艾朝朝则是秉承着一贯的厚脸皮,小心的微微把手下移,慢慢的握住了沈辞晚的手——还是五指交插的情形。
然后艾朝朝又开始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胆儿突然这么大了,沈辞晚你听小爷说,是我的手非要这么干的,有事找它去,与我无关真的与我无关……
沈辞晚的双颊上浮现了一抹粉色,却并没有艾朝朝想像中的挣脱开手,只是伸出另一只手,装作没事人一样的揉了揉艾朝朝的头。
四十五层眨眼间就到了,艾朝朝咬着嘴唇,脚来回的蹭着地上,犹豫着,还是松开了沈辞晚的手,沈辞晚的脸诡异的更红了点,道:“你现在回去……出来了这么长时间,容易被人发现不对的吧。要不……在我的房间待一晚?明早就直接去食堂,就说你昨晚睡不着起来练习,结果直接在练习室睡着了?”
“真的?我可以吗!”
“我不说第二遍,没听到就算了。”
“听到了听到了!小爷一生中耳朵最好使的时候全用在这儿了!前辈不许反悔!”
沈辞晚看着面前蹦起来的艾朝朝,眸光微动。
这样灿烂如阳的笑容,他只希望自己看到的时间能久一点,再久一点。
有束光追着你,是一件何其幸运的事。
艾朝朝躺在沈辞晚的床上,盖着带有沈辞晚身上的好闻的洗衣粉清香的被子,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要不就是旁边躺着的沈辞晚脑子进水了。
“你胳膊怎么受的伤?”
正在沉思沈辞晚脑子进水了到底有没有得治,艾朝朝被沈辞晚突然的质问吓了一跳,道:“这个啊,我不小心把装水的玻璃杯打碎了,然后脚底又一滑就胳膊先着地了……玻璃碎片可能很喜欢我的胳膊吧,不然也不会就扎我胳膊啊哈哈哈哈。”
干笑了好几声,艾朝朝寻思着能不能唬过去,一旁的沈辞晚又开口:“人蠢,就不要使玻璃杯这种易碎危险品,下回换一种。”
“哦……”
“还疼吗?”
“我说,前辈抱抱我就不疼了,你信嘛?”
“……你用脸皮去和城墙比赛厚度吧。”
艾朝朝兴高采烈的回道:“好嘞!明天小爷我就去找个城墙对手!您瞧好吧!”
沈辞晚又捂了一下艾朝朝的嘴让他安静。
沉默了一会儿,艾朝又开口小声的叫沈辞晚:
“前辈?你还在吗?”
“我在。”
“前辈?”
“我在。”
“哥哥?”
“我在。”
“沈辞晚?”
“我在。”
“沈辞晚啊沈辞晚啊啊啊沈辞晚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