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河-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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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最初的线条框架,还没上色,从背脊骨顶处一直到尾脊,一条下来纹着池殊名字的拼音,上头还有个人像天使翅膀。
池殊还改什么卷子啊,他把笔一放,用脚勾过来一把椅子:“坐那儿。”
边厌自个儿也知道这事儿没做好,老老实实地坐下,但擦着脚移近了点儿,两人膝盖碰着,距离刚好可以伸手相触。
“你看我干嘛,不解释?”池殊瞅他样儿有些好笑,但绷着。
“解释的,解释的,”边厌抿了抿唇,组织了一会儿言语,抬头看向池殊,“我就想纹个你。”
说完他撇开腿,攥着池殊的手移靠近,让他摸上自己的脸,亲吻着池殊的掌根。
“池殊,我从来没这么踏实过,以前我背后没东西,脚下没实地儿。但现在不同了,有你在了,你可以撑着我,那我的背就得给你。”
“我背上。。不太干净。他们厌恶我,说我不配挺着腰活,可我偏不,每回他们朝我背上抽的时候我都绷得紧,但伤痕落的也深,慢慢地我就背脊那一条是干净的。你的名字得纹在最干净的地儿。”
你看边厌这人,明知你遭不住,却还朝那儿踩。
用着最淡的语气使着最狠的劲儿。
“你真的是。。。”池殊的心又酸又软,哪里还有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直接将人拉过来摸背。
边厌背上那些伤池殊知道,当时极乐中摸到想问来着,但被边厌的狠劲儿给撞散了。
应该早点儿问的,不然也不至于搁到这儿才知晓。
池殊眼眶酸,又恨又心疼,摸了好半天:“你这太狠了,我怎么遭得住。”
“我怕你不疼我了,”边厌也知道自己这狠,偏头亲了亲池殊的耳廓,“对不住。”
池殊吸了吸气,胸口梗的慌,抱着边厌缓了好久。
慢慢地,池殊缓过劲儿来了,松开了边厌:“你给我看看。”
边厌知道这是过了,立即应了声,站起来将纹身露出来。
跟池殊刚才扫的那一眼差不多,但是有些细节看的更清,比如他的名字,再比如缠绕在名字旁边的小型羽毛。
一根根的,全部刺了进去。
池殊特想哭,汹涌而上的情绪根本压不住,他摸着那些线条都不敢用力。
“你这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一点儿都没察觉到。”池殊哽着声问道。
边厌一听他声音不对劲就急忙转过来,搂着人不撒手,一个劲儿地道歉哄着。
池殊偏头躲开他落下的吻,瞪了他一眼:“我问你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前两周。”边厌耷拉着眼尾,轻轻地喊道,“别生气,我错了。”
“你错哪儿就说错了。”池殊压着压着就有点儿想笑,眼里却还带着氤氲的水汽。
也知道端不下去了,调侃道:“边厌,我没看出来,你这还挺能瞒啊。”
听着这话边厌心里一空,下意识面上绷紧:“没,我。。。”
“得了,你嘴上道歉道的好,下次还得做。”池殊凑前咬了他一下,心里有气,但不舍得太过,稍微惩罚一下就行了。
咬完后池殊就推开他重新坐回椅子里,边翻着试卷边说道:“这事儿我等会儿找你算,你先给我到床上暖被窝去。”
这话说的贴心。
边厌巴不得池殊找他算账,高兴地应了声就冲回被窝里,老老实实地做着暖被窝的工作,丝毫看不出下午那股子嫌弃劲儿。
第47章
后面半沓池殊加快了点儿速度改;被窝里还有个人等着呢,心里那点儿急躁按不住。
边老板暖被窝这项工作做的很好,就跟在被窝里塞了个天然火炉似的;池老师特满意,连带着找麻烦的劲儿也消了不少。
大致问了一下情况;这纹身面积大,细节也多,这一套做完估计都得到明年四月份开春。
其实边厌没打算瞒多久,他自个儿也知道瞒不了;但那时候线条没刺完;没完全定下来的事儿他向来都不大爱说。
后来吧;池殊又忙着联考出卷那事儿,边厌陪着他也就忘了;这才搞得出了这遭事儿。
不过还好,池老师心软,就压着没让他动折磨他一次就放过了。
虽说不让动的滋味不好受,但总归是过去了。
周五还是照例的家长探视日,池殊赶了个早自习;连办公室都没回就转身奔回了卷烟店。
念着池殊还要回来的;边厌也就没像往常一样赶着点儿给他做早餐,摸着早自习下课的时间才开始做,等池殊回来的时候也就刚好完事儿。
池殊到的时候栗娟没在店里;她和千千万万的家长们一样到学校看栗傲去了。
这其中池殊估摸着应该也有点儿留空间的意思。但也有可能是因为不想吃狗粮。
池殊没问,人小姑娘通透着呢;留空间给他们是在好不过的了。
今早弄的是大炖锅。
昨晚估计是占了平时没占到的上风,池殊有点儿过于兴奋,没睡着;半夜的时候把边厌亲醒,黏糊糊地说想吃大炖锅。
其实边厌刚醒的时候是有点儿起床气的,但一嗅到池殊的气味立马就收了,在黑暗中把人搂过来摸背,应下了。
一大早的比池殊起的还早,去市场里买最新鲜的菜,回来再把池殊喊醒,处理食材烘干烟草。
大炖锅其实挺简单的,就一堆食材放进去乱炖,但芡要调得好,食材也得鲜,不然味杂吃起来糟心。
体谅着池殊昨晚的猛劲儿,边厌没放辣,用着上回蟹壳鱼骨熬出来的高汤炖了。
对于这种汤汁可以拌饭的菜,池殊喜欢咸一点的,所以炉子上温着青柠茉莉花茶。
两人也没在餐桌上吃,直接架了个小桌子围着坐在房间里吃。
锅里有池殊最爱的肥牛卷,桌上温着边厌煮的香茶,炉子里咕噜咕噜的,窗外冷风夹着细雨拍打着。
在对方的温度下,两人生平第一次爱上了冬天。
吃完后池殊的懒性被勾了出来,自己不想动连带着边厌也不准动,陷进懒人沙发里将脚搁他身上压着。
边厌也顺着他,没去收拾餐盘,撩起卫衣将他的脚揣了进去,给他捂着。
“这么惯着我?”池殊没想到他会这样,着实有些惊讶。
边厌疑惑地看他:“我还能惯着谁。”
这不是故意在撩,池殊看得出来,边厌是真的挺疑惑地说出这句话。
好像惯着池殊已经成为他的本能。
脚底的暖意熨贴着身上的每一处,池殊起身凑过去与他就着窗外的风雨接了个绵长的吻。
要不是最后周郭呈打电话过来,边厌这碗估计得放到下午才洗。
池殊缓了会儿气,摸着边厌的脑袋接通了电话。
一上来周郭呈也不来虚的,直入主题:“跨年那天两家聚聚。”
说完,他又急速补充道:“两老太太邀的。”
周郭呈语气听着委屈,控诉着池殊近段时间的冷落。
池殊自个儿也门清,这几个月就应了周郭呈几次约,还是马马虎虎对付的那种。
理亏。
但亏的心安,毕竟重色轻友这句话不是白来的。
“哟瞧你这话,”池殊仰了头,边厌头上有点儿扎,“怎么,你就不想我啊。”
这话刚落,池殊就被猛地咬了一下,一低头,边厌的眼神就落了过来。
周郭呈还在那头说不想,话音一转就忍不住开始怼着声通骂。
但池殊没那个心思听他瞎逼逼,哭笑不得地去给边厌顺毛,附在耳边哄着说发小。
“喂喂?池殊你大爷的,你在听吗?”周郭呈意识到不对劲了。
“诶诶,在听,我这不是等您小周总骂完嘛。”池殊亲了亲边厌的眉骨,“哎呦我错啦,我知道错啦,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赶明儿我陪你喝个痛快。”
周郭呈也就装个样子,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搞高中生那套,什么天天陪着。
骂完舒畅了,得了调侃的赔罪就消事儿。
周郭呈傲气地哼了一声:“定的明阁,来的时候报名字就行。”
“行,”池殊应下了,刚收声却猛地想起来明阁是需要按人数定位的,他感受着颈间的重量,笑着补充道,“大周,我们家三个位。”
“我知道,你们家不就两。。。诶?三个?”
边厌靠的近,自是把电话里的内容听了个遍,在听到池殊说三个的时候,全身瞬间绷紧,脑子里轰轰响。
池殊颈间的温度蓦地滞住,他拍了拍边厌的背,回道:“对,三个,加个边厌。”
说完,池殊低下头,打开免提,对边厌说道:“来,你自个儿告诉他,我们家几个?”
边厌脑子直接宕机了,周郭呈一连串的我去我去在耳边嗡嗡鸣叫,天旋地转,像是幻境。
但池殊在背上的拍打,重量带着温度,温度氲着体香,让他落了实处。
边厌抬头吻上池殊的耳廓,旁边就是手机。
话语伴着热气吹进耳中:“三个,我们家三个。”
——
周考过后没两天就是联考,这次因为卷子被偷的原因,原本定在月中的联考被推到月末,支荣也就干脆把联考和月考组在一起,考完就放月假。
考完那天刚好三十一,掐着点儿给学生放假,多一天都不行。
池殊还是老样子监最后一门课的考试。
卷子不用他们自己改,像这种联考都是由联考的学校抽调老师过去组成专门的改卷组改卷。
但池殊监考完后还是没能和其他老师一样放假,因为政教处那边还得过去交份总结,有关前一段时间管烟情况的总结。
写这种总结简直比出创新卷还磨人,八百多个字,池殊在政教处哼哧哼哧磨了半天洋工才憋出来个擦线的字数,看的丁老头儿在旁边捧着茶杯笑个不停。
要不是顾着晚上的聚餐,池殊其实还能磨,磨到丁老头儿没脾气。
但池殊确实把丁老头儿磨的有点儿没脾气了,最后交的时候看都没看,直接一摆手要他快滚。
他不说池殊也不会多待,拿起手机就朝办公室跑,想着快点儿收拾完东西快点儿去烟铺。
最近赶上联考,忙,也不知道边厌给老妈他们准备了什么。
虽说都一一说过,透了风,但池殊还是不放心,比边厌还紧张。
边厌很好,池殊想让他更好,不要求全世界的人都喜欢他,至少在自家人这里别受委屈。
池殊赶紧收拾好东西,锁好办公室的门。
冬季的黑夜来的早,才六点过就压了一片黑,学生老师都走的差不多了。
池殊赶紧背着包下楼,可刚走到楼底就听见一阵争吵。
“我都看见了!你怎么就是不信呢!他们两个。。。”
尖锐的女声响起:“我说了他不是!他不是!我也不会答应你,趁早死心。”
都这个点了,还有人没走,池殊做为一个老师不可能不管,他急忙冲下楼,本以为是对小情侣,却没想到是杨黛和潘天逸。
池殊看着他们两个,皱眉喊道:“小杨老师?”
听着池殊的喊,杨黛身影一僵,慌忙与潘天逸拉开距离,回道:“池。。。池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刚收完东西,”池殊觉着不对劲,走过去,用着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两,问道,“怎么回事,还吵起来了?”
潘天逸眉眼间带了股狠劲儿:“池老师进了政教处就是不一样,下班了还这么敬业。”
“潘天逸!”杨黛偏头吼他,“你是学生,怎么能这么和老师说话。”
被吼的潘天逸脸色沉了沉,朝杨黛看了一眼,也不管老师不老师的,扭头就走,气的杨黛在原地跺脚。
学校里像潘天逸这样的刺头挺多,池殊其实也已经习惯了。但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是这两人,他们有问题。
池殊内心挺挣扎的,这事搁谁都不好处理,你挑明了吧又没确凿的实证,你不挑明吧又怕被放任着生长。
思来想去,池殊还是选了个折中的办法,先提醒着,以后要是真有那事儿了,不用他说,瞒不住的。
池殊紧了紧包,面色也没像之前那样端着笑,挺严肃的:“小杨老师,学生终归是学生,咱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有些事儿一旦做了就纸包不住火的。你还年轻,别必要拎不清。”
其实这话刚开个头杨黛脸色就唰的一下惨白,神情立僵,揪着毛呢裙的手有些抖,颤着说道我没有。
池殊当然知道她没有,那句拒绝的话他不是没听到,不然他也不可能就只是提醒。
仁至义尽了,池殊也不再多说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说了句早点回去后便绕过她朝外走去。
今年冬天格外冷,池殊走到阶梯广场的时候空中飘了点儿小雪,被路灯一照,像是画。
池殊掏出手机拍了张照,边走边给边厌指绘了一个爱心。
想了会儿,不够,池老师的爱可不止这么点儿,又低头用着不同颜色给加了好几个。
刚按下发送键,一道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