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了别人的金丝雀-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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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殷眨了眨眼,唇角微微勾了起来,恶心感突然没那么强烈了。
“好。”他回抱住他,只觉今天的黄昏傍晚,格外的温柔多情。
算了,算了,不折腾了,饶你一次吧。丹殷默默地大度着。
找了两位代驾,丹殷躺在后排,枕在宋延腿上。他心情好些了,就忍不住絮絮叨叨起来,再没了早上癫狂发疯的跳脚模样。那股浇灌了他全身血肉的不满与怒意,都在疾驰中散落了。
丹殷说他最近真的好不开心,感觉心理状态很差,还有封英光,真的是太令人讨厌了。
宋延说之后会多抽些时间陪他,封英光的事他自会解决,别担心。
丹殷又说今天发脾气了,有没有吓着,还有锁骨上的伤口疼不疼呀。
宋延说没有吓着,伤口不疼,很快就好了。
丹殷说你会永远陪我吗,永远永远,在某一天,你会不会讨厌我,会不会觉得我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会不会,会不会……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疯子呀。
宋延轻柔地摩挲着丹殷的脸蛋,说不会讨厌你,永远不会,还有是谁说了什么吗,怎么会这样想自己,阿殷就是天底下最最好的人,不但正常还很健康。
宋延的脸还是没有多大的表情,只有从他轻柔的力度中才能隐隐约约感受到他的温情。
丹殷说你还没回答我,你会永远陪我吗。
宋延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他保证不了。他不知道什么是永远,这世上没有永远。
他曾经以为有兄长的日子是永远,也曾以为淘气的日子是永远。他以为小姨对他的关爱是永远,父母相爱的日子是永远。
可最后不是,都不是。
丹殷从来没见过宋延淘气的时候,他无法从现在的宋延倒推回小时候淘气的宋延。现在的他是一座玉石雕塑,虽然美丽,却好似被镶嵌在了固有的躯壳之中,每个姿态都是固定好的矜持优雅。
宋延微微弯了唇角,他说丹殷见过,只是忘了。
他没忘,他这一辈子也忘不了。话落,宋延的眼睛却微微阖上了,有一些伤心的样子。
这些微的情感从宋延身上流露出来,很不寻常。他一向是钢筋铁骨抹了白泥,神情淡漠,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丹殷本来好奇心起,还想细问,却抑制不住地要昏睡过去。饥饿与疲惫席卷了全身,他的身体好累,心情却飘浮起来,棉花糖一样膨胀,胀得整个胸膛都温热起来。
这样就好,丹殷想,这样就很好了。
有人陪着他,包容他,累了的时候有怀抱,倦的时候有一席安身之所。
如果池玉成不肯来见他,那他就这样好了。平凡的无所事事的过下去,在别人的港湾里生活着。
如果有一天,这个港湾拒绝他的进入,那也没关系。他愿意浮尸海上,毕竟,他早就该死了。
这些日子都是偷来的。
又珍贵又廉价。快乐的时候是一粒粒珍珠滚落,痛苦的时候就成了恶臭的污泥,黏着到人身上,剥皮淌血也解脱不得。
丹殷慢慢地睡了过去,觉得安乐又平和。
宋延抱着他回到了别墅,帮丹殷脱了鞋和外套,轻柔地放到了床上。一旁的医生和厨师已经准备就绪,宋延让煮点流食一会儿喂丹殷吃。
放下丹殷后,宋延走了几步路,差点栽倒,医生及时扶住了他。
“您得好好休息并且吃点饭食,一会儿测个体温,看是否退烧了。”
宋延点点头,很快站直了身体,慢慢走出了房间,走进了昏暗的走廊。
他的脊背挺得很直,介于有礼与高傲之间的弧度,让人生不起半分轻视。只觉他是天生的掌权者,一路走来,步步胜利。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都没人看呐,哈哈,蛮苦涩的。
第9章
丹殷醒来时,觉得天地都亮了。他披一件薄外套,下楼去院子里走走。栽种的月季四时常开,花团锦簇、芳香扑鼻。丹殷凑上前去,摘下一朵,细细地揉触花瓣边缘。红嫩嫩的花瓣重叠着花瓣,丹殷一片一片剥下来,□□出汁液。
月季被剥得只剩了个草梗,丹殷的指头呈烂红熟色,他没有剥出一个娇俏的小精灵,童话里的拇指姑娘原来是骗人的。
这朵没被雨水打落枝头的美丽花朵,在一个空气清新阳光和煦的早晨,葬身于一个天真得渗出滴滴恶意的青年指间。
丹殷微蹙着眉上了楼,跑到宋延床边,一把将他抱住,有些委屈地说:“这院子里的花未免太单调了些,再种些其他的品种吧。等各式各样的花朵开放,我们就到院子里喝喝茶,看看书,消磨一整个昏黄的下午时光。”
宋延轻柔地揉了揉丹殷的眉心,将那蹙着的眉揉散了:“再架一个秋千吧,你喜欢什么样的?”
丹殷想了想,回忆起年少时在废品站里看过的童话故事书。有本书里插着一幅图,穿着白裙的少女坐在绕满了藤蔓的秋千上飞扬。插图上还有些黑黄的油渍,但丹殷却没能移开眼睛。废品站的老爷爷见状撕下了那页插图,和着卖的塑料瓶子钱一起递给了他。他开心地回了家,在路上走着路都感觉快飞了起来。
只可惜回到家后被一阵暴打,清醒过来时,那张图已经不见了。或许掉到了哪个犄角旮旯,被老鼠叼着入了洞。飞扬的少女被他怀揣了一路,最终却落入了蛇虫鼠蚁的巢穴。他不该接过那张插图,自那以后,他再也没靠近过蕴满了蓬勃朝气的女同学。
氤氲了青涩暧昧的青少时光,他活得像个异类。那些水汽飘浮的梅子成熟时,他躺在树下,接收着众人怜悯的目光与面包,只是不肯再接受别人的靠近与触碰。
除了池玉成。
丹殷抱着宋延的腰,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我想要童话故事里那样的秋千,缠绕着藤蔓,还开着小花苞。”
宋延轻轻地笑了,道了声“好”。
丹殷仰起脸庞,正准备继续说些对以后生活的构想。宋延的手机响了。
他接过电话,脸色刷地变了,转过头用一种无法形容的怪异目光盯着丹殷,半晌没言语。
“怎么了?”
“一助死了。”
丹殷愣住,他见过一助,金边眼镜黑西装,妥妥的精英人士。
“陶一鸣失踪,其他秘书也受了伤,”宋延收回目光,面色恢复如常,“我去看看情况,你呆在荆园,别外出。保卫人员我已经叫回来了。”
丹殷还想说些什么,宋延已经迅速穿戴好出了门。
他看着宋延的背影,不知怎的,莫名心悸,好似藏在阴沉暗影里的豺狼虎豹冲着他张开了猎食的尖牙,推动着他走向不可避免的歧途。
他得知道发生了什么。宋延的事业出现了问题,这几个月一直很忙,他甚至选择和封家联姻,其中肯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明明已经稳定下来了,怎么突然就死了最得力的手下。
还有宋延看他的那一眼——
仿佛这些事情的发生,他也脱离不了关系。
丹殷起身,追着宋延开车出去,到底没追上,跟丢了人。正准备返回荆园,才转个弯,车前面就卧倒了一个人。
爹的,这年头碰瓷已经不流行了,谢谢!
丹殷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若真的是碰瓷,那就送他去监狱三日游。
关上车门,丹殷走上前去。还没看清楚情况,就猛地被地上那人反手压倒在地。丹殷使劲挣扎,却被加料的帕子捂住了口鼻,动弹两下便昏了过去。
“还要加点药不?”灌木丛里斜冲出来一大汉,问封三。
封三松开帕子,看了看昏迷过去的丹殷,摆了摆手:“不用了,封少等会儿还要过来见人,这样就成。”
封五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哈,我忘了。不过三哥,封少就这样绑了宋总的情人,真的没问题吗?”
封三扛起丹殷,不耐烦地踢了封五一脚:“你管那么多干甚,听命办事就成,走了,别杵着。”
封五倒也没生气,嘿嘿地跟了上去。
“三哥,你别说,我还没见过长得这么……这么俏的男生。你说封少是不是绑他来当小夫人?”
“他爹的,你小子要是想姑娘了,自个儿找去,别整天在我跟前儿叽叽歪歪!”
“嘿嘿,我就说说嘛。”
·
宋延赶到医院时,一助的身体已经凉了。
一助是个狐狸样的人物,商战里阴谋诡计你来我往,从来不落下风。总是穿西装打领带戴着副金丝边眼镜,据说是喜欢的小姑娘就爱他这么副打扮。一助是个少见的聪明人,他最得力的手下,甚至有时候宋延还觉得他就像个进退得宜的朋友,不逾矩,知分寸,却实实在在的关心着老板。
这么一个聪明人,却没能活到最后。
宋延的五指止不住地痉挛,他拿起一旁碎了半块的金丝边眼镜,手抖得像个帕金森患者。白浸浸的冷光打在他脸上,像是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把他以往单调而凝固的泥塑神情砸开了一丝黑黝黝的缝隙。
宋延死死咬合着齿关,喉咙却止不住震颤。
手下站在一旁报告着情况,说着当时突然就有一群人闯进了军。火。中心,直接动用武力平了大半个营。当时一助和其他一些秘书正在处理那批军。火,没来得及撤退,就被波及了。当时情况混乱,好些人员被击杀倒地。除了一助外,陶助理也被打了一枪,没找见身体,失踪了。
来的人看装备是封家的手下,其他的不能确定。不过事情发生后,封家在其他地方不管不顾地动了手,似乎对我方的各个布置十分熟悉。好在部分物资及时转移了出来,损失虽大,却勉强可以控制。
一旁的王助理站出来补充道:“当时那份机密档案除了封家,也有确切消息表明正蓟组也收到了,不排除两方共同动手的可能性。”不管是谁动的手,一定是想搅浑这局势,而今四面受敌,实在是……
王助理咽了咽口水,明智地吞下了剩下的话。
A城作为洲际第一大城,面积广袤,武装独立,金融繁茂,一向是三足鼎力,互相牵制。今年却先是邹家意图吞并宋家,宋老爷压着宋总和封家联姻,对付邹家。好不容易解决了邹家,却没想到封家竟是匹披着笑脸的饿狼,胃口惊人,试图一次性攻占下整个A城。
还有往日里翻不起多少浪花的地下势力,今年竟也冒出了个正蓟组,在这滩浑水背后潜伏着,不知在这一系列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王助理眼观鼻鼻观心,只想在这场风波里苟住,不求大富大贵,只希望不要落得和材雄德茂的一助同一个下场。
突然,病房里闯进来一人,打断了其他秘书的报告。那是荆园的护卫。
护卫满头冒汗,神情焦灼,沙哑着嗓子大喊道:“不好了,宋总,丹少爷被人绑走了!”
王助理看见宋总回过头来,眉眼阴沉,他脸上凝固的泥塑面具,越发的狰狞。下一秒,王助理只听见重重地一声响,好似骨节碎裂,令人头皮发麻。他心神一震,侧首看去,只见那护卫已瘫倒在地,挣扎拱动,痉挛着吐出口口热血。
完了。
王助理的神智噼里啪啦爆炸开来,脑海一片空白。
第10章
丹殷头昏脑涨,思绪混乱,还没睁开眼,便先听到了一阵笑声。紧接着便是哐当哐当响,震动使他也跟着摇晃起来。丹殷勉强睁开眼,只看见一只质地扎实的皮靴缓缓落回地面。
顺着鞋往上望,只见封英光半勾着嘴角透过铁栏看他。他的眼神闪着不正常的红光,鼻翼翕动,嘴唇微张,露出半颗虎牙,像流着口涎跃跃欲试的饿狼。
我靠!几天不见,这王八蛋怎么像换了个人一样!
丹殷的心一凉,直觉告诉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还偏生不知道。
看见丹殷醒了,封英光笑得露出了一排牙齿,盯着他上下打量。从头发丝扫到脚底,好似极为满意,见丹殷不动弹,又狠狠地踢了一脚牢笼。
丹殷没想到封英光如此丧心病狂,竟然平白无故就玩起绑架的游戏。早知道他就该一脚踩下油门,从那人身上碾过去。
他收敛了眼中的冷意,做出刚刚苏醒的样子,迷蒙地朝封英光望去。似被封英光的神色吓到,他惊叫一声,喃喃道:“我这是在哪儿,你……你要干什么?”
丹殷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铁栏之间间隙不大,手腕粗细。爹的,死变态。
丹殷心里骂了句,开口却惊慌又柔糯:“你……你要什么,快放我出去。”
封英光舒展了一下手腕,猛地偏过头颅斜着望他,弧度甚大,丹殷好似听到了脖子咔擦一声,直感到脊柱发凉。
“小麻雀,你的主人把你送给我了。”封英光紧紧地盯着他,好似在分析他的每一个表情。
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