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青霄]故人不远游-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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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要被赶下山去了。
云天青在思返谷中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找着。别说野味了,就是野菜也不见一株。他饿得在草坪上打滚来发泄肚中饥饿的痛苦。最后实在累极了,才在草坪上浅浅睡去,便这么浑浑噩噩地捱过一下午。
太阳西落,暮色开始笼罩四周。夜空中有明星开始闪烁,为这思返谷更添了一分静谧。云天青在纠结第一百零三次后终于决定向肚子投降,偷溜出去找些吃的。此时身后草坪上忽然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云天青回头,面上顿露喜色:“师兄~”说罢正要扑上去好好拥抱一下,忽然瞥见玄霄背在身后的手中似乎拿了什么东西,不由奇道:“咦,师兄,你手中拿的什么啊?”
玄霄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道:“不过是些饭食罢了。想你连早饭都不曾吃,该是捱不住了。”
云天青嘻嘻笑道:“还是师兄好,惦念着师弟一些。你倒是不怕被重光长老发现,一起受罚啊?”
玄霄脸色红了一红,道:“咳,我瞧过了,长老此刻正与掌门商量门中重要事宜,一时半会出不来。”
云天青哈哈笑道,轻轻接过玄霄手中饭食,大剌剌坐在草坪上就开吃了。玄霄在一旁坐下,静静看着他。云天青一边吃一边感慨道:“有饭无酒,实在是少了一分乐趣啊。”
玄霄皱眉道:“既已修仙,怎可再沾染酒气?”
云天青道:“师兄,这酒可是我的命根子啊。可惜早上匆忙间落在房里了。”
玄霄沉默许久,终于出声道:“需要我帮你拿么?”
云天青笑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道:“师兄不必愧疚的,早课迟到就是我的错,和师兄半点关系也没有的。”
玄霄道:“是我……”
云天青道:“诶,我早上不过一句玩笑话罢了,师兄不必放在心上。”
玄霄叹道:“那你今后也早些睡,免得早晨又醒不过来。”
云天青凑过去,与玄霄的面孔仅几指宽的距离,嘻嘻笑道:“怎么,师兄心疼了啊?”
玄霄面上微不可见地红了一红,广袖一甩,站起身,恼道:“胡闹!”
云天青哈哈笑道:“不过玩笑罢了,师兄怎么又当真了?”说罢伸手牵住玄霄的手,道:“再坐一会吧,师弟在这实在是寂寞得很,连半个说话的人也无。”
玄霄拗不过他,只得再次坐下。
看着云天青一边吃,一边给他讲些从前他闯荡江湖的趣闻,玄霄心中莫名地感受到一阵温暖。这种温暖,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却使他觉得莫名的贪恋和依赖。他说不清这是为什么,只得面上微微一笑。
正在滔滔不绝的云天青愣了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道:“师兄,你笑了?”
玄霄道:“啊?”
云天青道:“师兄,你笑起来可真好看!”
玄霄这次倒没有起身便走,只是道:“又在胡说些什么?”
云天青也不急,只是道:“师兄,很少看见你笑啊。整天看你把什么都憋闷在心里,长久下去不憋出病才怪。你还真打算成仙啊?”
玄霄道:“一张嘴没个遮拦。”
云天青道:“师兄,以后多笑笑。”
玄霄不由愣怔,云天青眼中少见的认真让他不由下意识道:“好。”
云天青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接着滔滔不绝:“我方才讲到哪了?嗯对,方家小姐和自家的伙计福贵有了私情……”
玄霄却是脑中久久浮现云天青适才神色,很长时间里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若是换了百年后,玄霄便会明白这种愣怔来自于何。
每个人都有对平凡幸福长久以来的渴望与依恋,只是有人将它长埋于心,不曾发觉。玄霄亦是如此。走过平湖烟月,看尽人世繁华,兜兜转转后,只有最初的那份清欢才能始终如一地使自己的心感到悸动。
只是当他发觉时,却已是各自百年不堪回首,再也回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脑洞大开——
云天青:美人笑起来挺好看啊,再给爷笑一个?
玄霄:讨厌啦,人家害羞~
霄叔已崩坏orz 6。26
改内容提要 1。18
☆、寿阳
云天青这几日很馋。
此馋却不是馋那些饭食,而是肚子里的酒虫不安分了。
云天青嗜酒如命,这也是玄霄与他相处久后才慢慢发现的。几日不饮酒,甚至不闻酒香,便如同丢了魂似的坐立不安,眼神无光。
入夜,玄霄坐在床上,像往常一样在心中默默温书。云天青今夜难得未在思返谷度过,却在房中踱来踱去。初时玄霄尚能稳如磐石地坐着,渐渐也按捺不住,怒道:“云天青,给我安分坐着!”
云天青哀嚎道:“师兄,我要喝酒~”
玄霄皱眉道:“若是重光长老听到,必要重罚你。”
云天青抱头道:“师兄,再不喝酒我会疯掉的!”
玄霄一指窗外:“要发疯去外头,休在此地大呼小叫。”顿了顿,又道:“我不介意你去太一宫前头发疯。”
“……”
其实几天不喝酒,确实是为难云天青了。想他以前纵横江湖的逍遥日子,哪一日手中无酒?有酒有剑,方为恣意人生。然而自打进琼华以来,葫芦里的酒本就剩的不多,又被须臾幻境中的小老儿又喝了一半,饶是云天青一滴一滴数着喝,到现在也是一干二净了。而云天青又是个无时无刻手离酒的,怎能按捺得住。别说是重光长老,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他找酒的决心了。
于是翌日,云天青踩着守门弟子换班的点,趁着众人正准备上早课的当儿,换上便衣,偷偷御剑溜下了山。
是日上早课的乃是青阳长老,性格温和,见云天青不在只当是又被重光罚去了思返谷,并未深究。众人亦是早已习惯云天青的缺席了,并没有大惊小怪。
可是玄霄是个例外。今早起来云天青已经不在床上了,这却是自进琼华以来的头一遭。他暗想云天青该不会是早起练功去了吧,然而自剑舞坪转了一圈亦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待早课结束后,玄霄回到房中,云天青依旧不曾回来。玄霄奇道,莫非是去哪个僻静处修行了么?最近师父所授法术确实需要多加钻研,无怪乎聪慧如云天青,亦需要多下苦功了。
然而他若是知道此时此刻的云天青是在云端御剑逍遥,多半会气结。
寿阳新上任的县令柳世封今早不知怎么醒得比往常早。甫一睁眼就觉得右眼皮跳得厉害。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啊,该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吧。罢了,许是旅途颠簸,客栈简陋而睡不安稳。他起身站至窗前,窗外晨雾朦胧,袅袅娜娜,初升的太阳在云间显得隐隐绰绰。此刻他正在赴任途中,估摸今早便可至寿阳境内。他如今正是想要一展宏图之志的年龄,思及今后仕途生涯,饶是儒士出身的他心中亦有豪气顿生。他并不耽搁,收拾妥当后便和夫人阮慈及几个奴仆上了路。
马车依旧飞速奔驰,然而不过半个时辰光景,马车陡然停下了,却听见车外阵阵喧哗。柳世封正要掀起帘子往外看,车外家仆阿贵喊道:“老爷!遇到山贼了!您在里头可千万别出来,外头有小的和阿福顶着!”
柳世封皱眉道:“阿福和阿贵的身手算不上好,怎么能和山贼硬碰硬呢。”他转头看到阮慈惊慌之色,道:“夫人莫慌,待我出去瞧瞧。”
他掀帘而出,见阿福阿贵正和几个山贼扭打在一起,山贼数量虽不多,但身手敏捷,想来个个都是好手。柳世封不通武艺,但阿福阿贵身上已有了好些伤口,想来已是处于下风。阿福转头瞥见柳世封,大声道:“老爷!不是叫您别出来吗?”
柳世封喊道:“各位好汉请住手!且听我一言!”
山贼们身形一顿,相互使了个眼色,几人将阿福阿贵围在中间后看向柳世封。
柳世封道:“在下寿阳县新上任的县令柳世封。现如今太平盛世,柳某奉劝各位莫要再做此等营生,刀口舔血,想来各位无时无刻不有性命之虞,还是尽早谋份好差事为好。”
为首一人冷声道:“差事?你以为是这么好得的么!你既晓得我们哥儿几个的不容易,就把钱财交出来。我管你是什么县令还是王爷,没有买路钱,就把命留下来!”
柳世封道:“柳某不过一清官,怎会是腰缠万贯之人。身上银两除去路上盘缠,还有一部分需至衙内做打点之用,还望各位高抬贵手。”
另一山贼道:“磨磨唧唧的,说半天就是不给钱么。老大,和这穷书生多说什么,把他打到只会喊爷爷,看他给不给钱!”
阿贵急道:“有本事冲我们来,欺负老爷算是怎么回事!”
山贼头子不理会他们,抬了抬手道:“上!”
这群山贼该是训练有素,只见两个山贼留在原地牢牢制住阿福阿贵的身形,其余的向着马车一拥而上,眼见山贼们就要扑将上来,柳世封牢牢护住车中的阮慈,心中暗叹吾命休矣。
此时天边却响起一个青年的清亮声音:“哟,今儿个好热闹!”
柳世封还未瞧个仔细,却见扑将上来的山贼有一半躺在了地上,哎哟哎哟叫个不停,其余几个看来亦受了伤,而中间却凭空冒出了一个青衣男子。
不错,此人正是偷溜下山的云天青。
云天青拍了拍手,懒懒道:“能接下老子一招,你们几个还算不错!”
剩下的山贼毫不迟疑,见有机会又扑了上来,云天青飞起一脚,攻向一人下盘,又拔出身后利剑横砍出去,除却为首那人,其余的都结结实实挨了一招,再也爬不起来了。
云天青在一块大石上坐下,翘起二郎腿道:“要么留下买路财,要么留下你们的小命!”
适才的话反被用在自己的身上,阿福阿贵已经笑出了声。
山贼头子恶狠狠道:“你待如何?”
云天青尚未答话,柳世封已出声道:“英雄手下留情,这几人想来亦是因世道不公,才沦为流寇,若是有心悔改,就放过他们吧!”
云天青本就不是有心要杀他们,只不过在琼华待了太久,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痛痛快快打了一架,现下爽利得紧。他回头笑道:“你看我长得像那种穷凶极恶之徒么?”
柳世封看他长得清秀,不由脸上一红道:“并……并非……在下并非那个意思。”
云天青道:“看你风尘仆仆,可是去寿阳的商贾?”
柳世封道:“不,在下柳世封,是去寿阳赴任县令的。”
云天青道:“你既不愿取他们性命,又希望他们悔改,而这些流寇训练有素,想来不是头一回了。那你说该怎么办?”
柳世封道:“不如……不如收作衙役?我刚刚上任,衙中该缺些人手。既已编入官府,衙中也有些老手在,想来他们并不会为非作歹了。”
云天青沉吟道:“寿阳县虽小,但也算得上是自给自足,如此也好。”他转过头去,对着为首的山贼道:“你的意思?”
山贼头子道:“若是安安分分地有一口饭吃,谁愿意做这行当?能进衙门是再好不过,但这县令可别出尔反尔,日后尽找兄弟们的麻烦才好。”
云天青笑道:“都这份上了还顾虑呢?你没看到人家脸上尽写着‘滥好人’仨字吗?”
柳世封:“……”
此处离寿阳县已不远,柳世封为报云天青恩情,执意邀他去衙内坐坐。云天青此行本是去寿阳县买些蜜酒,既是同路,便欣然答应了。云天青是健谈之人,一路上侃侃而谈,时不时将大家逗得笑出了声,原本枯燥的旅途因而显得不再乏味。
一行人行至寿阳县衙。上一任县令大抵也是个清官,离任时衙内并未留下多少东西,室内装饰亦甚为简陋。而柳世封匆忙上任,衙内上下事务正待打理,实在是抽不出空来陪云天青好好逛逛。
云天青自是不在意,柳世封却有些过意不去。云天青见他尴尬,笑道:“这寿阳县我并非第一次来。不如待我去县内买几坛蜜酒回来,待你收拾妥当后一起共品?”
柳世封眼睛一亮:“兄台是好酒之人?”
云天青眉眼一弯:“岂止是好酒?”
云天青熟门熟路地走进那条小巷。卖酒老翁虽大半年未瞧见云天青,却是第一眼就认了出来。他笑眯眯地从自家窖里挖出了最好的陈年佳酿。而云天青则坐在石阶上一边喝着,一边陪着老翁聊了会家长里短。末了拎着两坛上好蜜酒乐颠颠往衙门走。
衙内柳世封早已备好桌案。云天青笑着为二人斟上好酒。初时二人只是小酌浅谈,渐渐索性换上大碗痛饮起来。柳世封并非江湖中人,更非修仙人士,却意外地与云天青聊得甚为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柳世封并非迂腐儒士,胸中抱负和独到见地亦让云天青好生佩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