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扇任意门[末日快穿]-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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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肉也是肉。你放平心态就好。”他说道。
楼天宝苦笑一声：“那你心态的确很平。我觉得，我在这十二个世界、无数个副本里肯定会丢失许多宝贵的东西，但唯独一样我不想主动放弃。”
顾景成微微皱眉。这话没有任何恶意，但他却从里头听出了一点不舒服的地方。
他鬼使神差地问：“是什么？”
“是人性。”楼天宝回答。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失去了兽性，人类会失去一切’。你刚刚为了这么一个人，可能会把自己也搭进去。”顾景成回了她一句。
楼天宝点点头，她说：“你说的这句话来自我们那个世界的知名作者。我认可这一点。要是在末世还要不自量力地当圣母，的确会将更多的人拖下水。但我并不想当圣母，我想当一柄利剑。”
“可是利剑不会有心。不会救人。”
“利剑有刀柄，有刀刃，有刀背。”
楼天宝道：“利剑在正确的人手里，会成为拉扯悬崖边同伴的长棍；会成为抵挡敌人长刀的横梁；会成为跨越沟壑的铁桥。利剑也有很多用法。”
“但它本质还是利剑。会染血，会杀生。”
楼天宝转头微微一笑，她同意这句话。她的笑容里带着无奈，但她的神情转瞬又变得极为坚定。
“利剑应该杀尽前方凶敌，应该杀尽四面的扰因，还应该杀尽一切艰难险阻。你知道我对艰难险阻的定义是什么吗？”
楼天宝凑过来，凑到满是福尔马林气味的顾景成身边，说道：“是那些无法理解我们，我们也无法理解的东西。而不是人。”
任何可以与人类这个种族互通心意的东西，或许都有机会成为她楼天宝的辅助。
顾景成觉得她这话说大了，野心不是一般得大，他语塞了两秒，旋即继续手上的分离作业。
他不再说话了，楼天宝也不再试图说服他。
男频文龙傲天男主顾景成或许就是这样一个人，楼天宝心想，利剑就是利剑，不会有其他的属性。
但是楼天宝不一样，她很贪，她想要把一切能用上的东西都用上。
第82章 【平安中学校庆事件】（四）
生物老师萎靡地宣布了下课； 学生们从教室里走了出来，准备去操场上接下来的体育体活连堂课。
楼天宝回教室换了运动服运动鞋； 踩着上课铃到了操场上。她看到了站在人群中冲自己挥手的谛听与孟浩； 便一溜儿小跑到了队伍里。
体育课上来的惯例是跑步，一脸胡茬的中年男子吹了声口哨，轻飘飘地说跑十圈。
十圈，一圈五百米； 十圈就是五千米。
其实十圈对副本外的楼天宝来说不算什么； 但现在她拿着楼小暖的身份牌； 体力也是跟不上的。但体育老师显然不打算对女生网开一面； 他不耐烦地催促男女生上道，吹响了哨子； 让他们一起往前跑。
谛听跑在楼天宝旁边； 他小声说：“你慢点跑，我带你。”
他的身份牌【张一白】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校那个霸学渣； 谛听也演得十分到位。
孟浩和顾景成两人的体力都没他好，楼天宝只能仰仗他带自己跑这十圈了。
不过，跑着跑着； 场上的非人类学生们都逐渐跑不动了。可能是这一届实在太差，有些非人类跑了几圈就开始变回原形，用鸵鸟的腿、驯鹿的蹄、或者是没有双足一团气体的下半个身子开始往前冲。
体育老师站在操场旁； 一点儿没有要阻止他们的意思； 反而冲他们吼道：“还有十分钟！十分钟跑不到终点的算出局！”
十分钟跑三千米； 一般的高中学生是做不到的。
听了这话； 那些原本还用人类外表奔跑的非人类学生立刻不乐意了，纷纷换出原身开始冲刺。
场上顿时一片混乱，各种乱七八糟生物在跑道上横冲直撞，有些和非人类跑得近的玩家直接被撞出了跑道。
谛听赶紧变成了一匹白色大狼，他对楼天宝摇摇头，表示让楼天宝上自己的背。
楼天宝觉得这样不太好，但她实在跑不动了，脚上像是灌了铅。
她偷偷瞥了体育老师一眼。还好，老师正在开小差，她便扑进了毛茸茸的狼毛里，把自己隐藏在大狼的肩背中。
谛听变成的这只狼有小土丘那么高，要是不跳起来看，肯定看不到楼天宝的身影。他利用这一点跑了三圈，在最后两圈的时候将楼天宝放了下来。
谛听小声说：“剩下两圈你自己跑，我怕被老师发现。你跑得累一点。”
楼天宝自然之道要怎么装累。她看着谛听一路跑远，自己又迈开腿往前跑了起来。
顾景成已经跑完了，正在操场边用女生给的毛巾擦汗。
孟浩的体力到底比她好，瘦竹竿似的呼哧呼哧拉风箱，也眼见着跑到了终点。
“你是不是觉得有点累。”
就在此时，耳畔忽然有人轻轻说了一句。
往常时候，要是有人凭空对她说这么一句话，楼天宝肯定打起百八倍的警觉，但这一句话却像普通的电影电视剧画外音那样，直入人心，还十分自然。
楼天宝呆呆地点了点头。
“你居然听得见了。果然身份牌能大幅度削弱你的能力。”那个声音淡淡地说，“我知道你很累了，我还知道你很想睡觉。不如这样，你听我倒数，倒数三十开始，你的脚步会越来越慢，越来越慢，你的眼皮也会越来越沉，越来越沉，你会慢慢倒下去，陷入睡眠中。三十，二十九，二十八，二十七……”
耳边的声音听上去很熟悉。
昏睡过去的楼天宝在闭眼的那一瞬想到了什么，但是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她眼前一黑，身体软倒在了跑道上，什么都不知道了。
催眠带来的睡眠很香很甜，但楼天宝的潜意识之中却有一只黑漆漆的巨兽苏醒了。它大力敲打楼天宝的脑壳，撞她的身体，将她的魂灵反复锤击，睡梦中的楼天宝逐渐受不住了，她猛地张开了眼睛。
“啊，这么快就醒了。”
面前蹲着一个男子，他逆光而站，身后就是刺眼的骄阳，楼天宝一时看不清他的样貌。
不过，楼天宝记得他的能力，也记得他的口气，她吓得立刻往后缩了两步，并叫出了他的名字。
“亭笛！”
全十二果世界中，能用虚无缥缈的精神体夺取人类的身躯，劝说，乃至控制他人的家伙，只有亭笛一个。
这家伙，又再次冒充了顾景成。
楼天宝内心的疑惑一下便迎刃而解。顾景成不是那种轻易会和人透底的性格，就算要和她争辩，也不会选择在课堂上。生物课上的那番辩驳怎么想都有点奇怪。
再者，顾景成根本不会经常微笑。
亭笛这货，是不是因为同时要饰演两个角色，一不留神将角色属性搞混了？
不过此时揭发他也无济于事，楼天宝看到了远处走来的体育老师。
亭笛也笑着抱起了手臂：“本来想晚一点处理你的，刚刚生物课上你对我说的话让我不太舒服，我就把行程提前了一点点。不要怕，这个体育老师是食梦貘，你不会死得很惨。”
楼天宝笑了一声：“那我还得谢谢你哦。”
她可没时间和亭笛多烦，直接使用了自己的【接下来推荐做的是】。
就在体育老师到她跟前，准备将她拎起来示众的时候，楼天宝猛地扑到了亭笛怀里，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周小笛你怎么能这样呢呜呜呜……我不就没给你抄作业吗，犯得着在跑道上给我使绊子？你的催眠术那么厉害，为什么要用在这种邪门歪道上呜呜呜……”
亭笛扒不掉身上的楼天宝，整个人顿时不淡定了。
就在刚刚，体育老师也听到了亭笛的声音。他是食梦貘，不太会受精神体蛊惑术的影响，不过他也怀疑楼小暖是人类，正想借着跑超时间这个理由弄死她。
体育老师走到两人跟前，好气又好笑地说：“测试项目的时候不要带入私人恩怨，行么？楼小暖，你也太弱了吧，你说是你是不是外校混进来的人类？”
楼天宝赶紧说道：“我不是的，老师你相信我，我真的是受到了周小笛的精神攻击……”
体育老师看着她，表情十分不屑。
“既然如此，那你就证明给我看。要是你在这里不能变出原身，那我只能给你一次重测的机会。”
重新测验？
那还不如让她去死。
楼天宝咬着嘴唇，刚想再使用一次【接下来推荐做的是】，休息完毕的谛听就小跑着过来了。
望着满脸焦虑的谛听，楼天宝有了个想法。
她对体育老师说：“我选择重测。老师不好意思，我想先去一趟洗手间，我需要清醒一下。”
体育老师不觉得她这么一清醒能清醒出什么名堂，摆了摆手让她赶紧去。
楼天宝一把拉过了谛听，将他拽到了厕所门口。
谛听焦急地浑身是汗，他问道：“你真的要重新跑？十七分钟五千米，你肯定受不了的。”
楼天宝点点头：“没错，十五分钟五千米我肯定受不了。但是你肯定受得了。”
谛听：“？”他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谛听：“……你的意思是，让我代你去跑？”
楼天宝冲他挑挑眉，笑着割下了一缕头发，塞到了他手里。
“麻烦你先跑个三五百米，然后变一个比较好蒙混过关的动物。”
一万米对人类来说太长了，但对于那些修炼成精的大怪，那只是一丢丢毛毛雨。谛听吃了头发，跑去厕所里消化了一会儿，这才变成楼小暖的样子跑回了操场。
体育老师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像赶鸭子一样，将那些不合格的学生赶到了跑道上，准备重新测一次。
楼天宝将身上的校服脱给了谛听，她只穿着贴身的两件站在洗手间里，望着跑道上的【楼小暖】。
哨声响了，楼小暖混在几乎虚脱的学生中开始跑了。
楼小暖跑跑停停。
楼小暖跌了一跤，坐在跑道上休息。
楼小暖翻过身子，四肢着地了。
楼小暖忽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白狐！
楼小暖开始在跑道上狂奔了！
白狐的皮毛极水滑柔美，看着就很好摸。楼天宝仿佛能在阳光下看到白狐身上那蓬松分明的纤毛，随着奔跑带出来的风，翩跹起舞。
这只绝美的白狐引起了在场所有非人类的注意，不少雄性学生忍不住奔到跑道边，露出原型为【楼小暖】摇旗呐喊。
果然漂亮的家伙到哪儿都吃香。
楼天宝一边心生羡慕，一边隐隐窃喜。完事儿了她可以尽情地揉搓白狐，这是谛听变的，只能给她一个搓。
……等等，莫不是他怕揉搓，才一直没在楼天宝面前变过白狐吧？
想到这里，楼天宝忍不住有点吃味。
跑道上的谛听已经蹿完了五千米，正好十七分钟。他变回了楼小暖的样子，也不理睬体育老师，径直走向了洗手间。
楼天宝站在门后，等他一进来便立刻接住了他，还拿出干净的毛巾给他擦脸。
气喘吁吁的谛听却一把推开了楼天宝，他一头扎进了卫生间里，不一会儿将身上的衣服从上抛了出来。
楼天宝接过自己的衣服往身上套。
闻着也没什么问题啊，上面全是自己的汗味。要说不好意思，也应该是她楼天宝不好意思吧。
楼天宝穿好了衣服，在厕所隔间外敲了敲木板门，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厕所里头的谛听安静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我暂时出不来，你和老师说一声我拉肚子了，等会儿我会出来找你们的。”
真拉肚子了？
楼天宝摸了摸小脑壳，没想明白。算了，先去体育老师那边交个差再说。
她将手里的毛巾和水通过隔间上方扔了进去，说道：“那我先出去了，你拉好肚子马上出来。”
谛听在里间应了她，声音更小了，还带着一丝羞赧与沙哑。
楼天宝听了这声回应，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头。
她只好为他关上女厕所的门，还贴心地在厕所前放了一个“打扫勿入”的告示牌。
跑回操场的楼天宝一眼看到了登记成绩的体育老师，他懒懒散散地趴坐在草地上，手里拿着一支笔，板子上的字写得宛如狗爬。
体育老师真是没有老师的样子。
楼天宝一声不吭地走过去，拿过板子帮他写了起来。
体育老师哼了一声，刚想说什么，斜刺里就飞来一只虎爪，将板子从楼天宝手里夺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