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种坟地位列仙班列仙奇闻录-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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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明确自己的猜想,白露决定还是与他问个清楚,免得生出什么误会。
“嗯……我有个问题要问你。”白露道。
唐谷雨看她,眼神中露出“你问”两个字。
白露心里想着你是不是被我睡了,嘴上委婉道:“你有没有,同时和我在这榻上睡过?”
唐谷雨愣了一愣,不知道为什么白露会突然问出这么个问题,谨慎地回忆了一下。十七日前,她变作自己的小宠物跑来找他生了误会,确实在他身边睡了一晚。按照她的问法,严格来说,的确算是在一张榻上睡过一回。
诚实地点了点头。
白露当即震惊,灼热的眼神简直可以冒出火来。
她居然真的把唐谷雨睡了吗!
唐谷雨这么难搞的人,竟然被她搞到手了吗!!!
唐谷雨被她盯得懵,心里实在是很疑惑,不就是变成宠物在他榻上睡了一觉吗,她为什么会高兴成这样。
既然得到了唐谷雨的肯定答案,那么这事就水落石出了。思及她为什么会什么感觉都没有,白露认为,可能是因为当日进展得有些激烈,或许她当场晕厥过去昏睡了许久,也未可知。
于是又问:“我睡了多久了?”
唐谷雨道:“三日三夜。”
白露惊道:“三日三夜?!”
唐谷雨点了点头,道:“你在门口晕倒,一直昏睡至现在。”
白露以一种难以言说的神情看着唐谷雨,想不到他某方面能力竟如此强悍。果然,定是当日进展太激烈,所以她在站起来时会体力不支。昏睡了那么久,醒来之后没什么感觉了,那也是很合理的。
唐谷雨觉得今日白露看自己的眼神,奇怪得厉害。但他向来是个没什么好奇心的人,所以也就不大想问。便只由她看。
白露看了唐谷雨一会儿,觉得这张俊秀清冷的容颜,这副挺拔高挑的身材,实在是越看越顺眼。出于事后当有的甜蜜,白露当即搁下碗靠近唐谷雨怀中。
唐谷雨心头一颤,她为什么突然如此主动?
他记得,自己在门口发现她的时候,看见有蚀梦草从她身边溜过,他就知晓,她是中了蚀梦草的埋伏而昏睡。可,蚀梦草也就是偷点记忆让人昏睡而已。
他开始怀疑自己对蚀梦草的认知,难道蚀梦草还有让人变得粘人或是精神错乱之类的功效么?作为一个药师,有必要找棵蚀梦草来研究一下。
紧接着,让他更惊讶的是,白露竟然不仅靠在他怀中,还要开始剥他的外袍。
第40章 大暑·三
白露觉得,既然他们已经发生了什么,她却忘记了,这实在是一个大闷亏。
所以当然有必要补回来。
卧房之中情意浓浓,白露褪去他的外袍,手一路游走下去,正要解他腰带时,手却被他钳制住。白露无辜地抬头。
唐谷雨严肃道:“你冷静点。”
记忆空了一大块的白露当然领会不得他这话的意思,反倒解析出了另一层意味来。她觉得,唐谷雨是觉得她太累了,是以还须多加休养。便也收了手。
将手缩回去时,手恰好碰到一个冰凉硬物。她顺手拿起被丢在一旁的药罐,打开看一看闻一闻,这个制药风格,看上去和自己很吻合。
白露估计,这是自己什么时候给唐谷雨炼的敷伤膏药。问他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唐谷雨道:“还好。”
像他这种嘴硬的人,嘴上说着还好,指不定身上伤得多厉害。何况,白露脸略略发烫,他们先前动作如此激烈,像自己这种修仙的都顶不住了昏睡三日三夜,那么唐谷雨本就负伤,指不定伤口就又开裂了呢?
白露道:“我帮你擦个药。”
唐谷雨看了看她,握住那只正要继续褪去他衣裳的手道:“不必。”
白露撇了撇嘴,唐谷雨居然连这等简单的小事也不舍得麻烦她,真是太贴心了。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眼光。
她道:“那好,那你自己记得要敷药。如果伤口裂开的话,我会心疼的。”
她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僵了僵,显然是被她一句肉麻的话麻到了,趁热打铁道:“你害羞什么?我们都这么亲密了,这一两句话算什么?以后我天天说给你听。”说完伸出另一只空余的手揽住他的脖子,蓦地,在他喉结边上亲了一口。
她感到自己靠的人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心想会不会是自己的情感表达太过直白,唐谷雨有点吃不消?或者是唐谷雨并不习惯白天行事,于是暗下决心,晚上再行事。揉了揉发胀的头脑,理所应当地躺在唐谷雨的榻上道:“我觉得头脑里好像有些空,可能是太累了,再睡一觉罢。”
唐谷雨不明所以,她为什么前几天还说只把他当朋友,如今却突然如此粘人?还使劲赖在自己身边?蚀梦草竟有此等不为人知的奇效?
不过,虽然他想不通其中缘由,但看她欢欢喜喜的神情,他便心想由她去罢,我能时刻守在她身边自然很好。替她掖了掖被子,放下帘帐去桌前研究治疗疫病的药方了。
他伸手抚了抚方才被白露吻过的地方,睫毛颤了颤。
是夜,蝉鸣声声,星辉灿灿,摇曳烛火染出层层暖意,注定是一个该发生些什么的晚上。细细香风拂进窗格,吹醒了合衣卧在榻上的美人。
一觉睡醒,白露从床上坐起来,不知为何,脑子里仍旧有一块空白。她伸手撩开帘帐,只见月光渗进窗格,房内烛火晃动。唐谷雨端坐在桌前,骨节分明的手里还拿着一支毛笔,手下压了一纸拟了一半的药方。
眼看现在星子高挂,她觉得有些事,是时候该办了。美人理了理云鬓,朱唇一启,轻飘飘且亲昵地喊了一句:“谷雨~~”
她明显地看到唐谷雨握笔的手猛地一顿,一笔歘地划出去,洁白的纸上多出一道墨痕,与满纸雅正端方的字体格格不入。唐谷雨搁下笔,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站定在床边,眼中略有狐疑之色。
白露说:“你我已如此亲密,你为什么还离我这么远?在我身边坐坐。”
唐谷雨眼中的狐疑之色更深,但还是应她要求坐下。
白露看了他一会儿,鼓起勇气,手搭在他肩膀上,蓦然抱着他的脖子,靠了过去,吻住他凉薄的嘴唇。
她情意款款地抬起睫毛,却分明看到唐谷雨万年没有表情的一张脸,眼中很是讶然。白露觉得唐谷雨可能只是不好意思,心道为什么我们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这么不好意思。
于是将唐谷雨抱得更紧,让他没有挣扎的余地,又使劲一带,让他压在自己身上,顺带用腿环住了他的腰。
她感觉唐谷雨呼吸都急促了,却还是在推开她。不过好像是怕弄疼她,所以唐谷雨挣扎的力道并不大。
就在她要将手伸进他衣襟的时候,双手蓦然被他按住,瞬间动弹不得。唐谷雨红着耳根,却还是端着一派冷淡神色道:“你冷静些。”
白露的腿还环在他腰上,“我哪里不冷静?”
唐谷雨觉得她哪里都不冷静。
他解释道:“你是因蚀梦草才……”
蚀梦草……
话音刚落,蓦然回神。
回宅炼药、小白狗、蚀梦草等等涌入脑海。
在这一刻,白露全都记起来了。
看着眼前的唐谷雨,一派凌乱的床榻,白露顿时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天间数万星子直落到自己眼前,绕着她的脑袋悉数炸开。
她静了好久,呆了好久,久久不敢相信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不会罢……她……
现实也太残酷了。
人生果真是大起大落落落落。
于是在唐谷雨的注视下,默默地缩回了自己的腿,默默地把脑袋埋进了被褥里,又默默地,整个人都钻进了被褥里。
诚然,这一系列事情都不是她有意为之。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实在是无颜面对唐谷雨。心里恨恨道:蚀梦草这玩意儿也太恶心了。
房内静了很久很久,她感到床榻沉了沉。唐谷雨的声音很冷,但听起来像是在安慰她:“我知你是因蚀梦草才会如此,不必自责。”
白露脑子转了转,他是在安慰她吗?他不生气吗?
白露拉下一点被子,两条好看的眉毛似蹙非蹙,小心翼翼问他:“你不生气吗?”
唐谷雨摇摇头。
白露又拉下一点被子,露出半张通红的脸,“那我先前轻薄你好几次,你也不生气吗?”
唐谷雨摇头道:“我知你并非有意。”
她再拉下一点被子,露出一个完整的脑袋。谨慎地确认了一遍:“你不想杀了我或是打我一顿吗?”
唐谷雨看了看她,心里想的是我如何舍得杀你或是打你一顿,但嘴上还是端着架子:“不想。”
白露心口压着许久的大石终于搁下,豁然轻松。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唐谷雨这么冷一个人居然对她如此宽容且善解人意,喜的是自己的眼光真实太太太好了。
看来她追唐谷雨,还是很有机会的。
不过,既然各种事情说清楚了,虽然知道唐谷雨不生气,但她也不好意思再霸占他一方床榻。
白露收拾了自己一把,掀开被褥起身离开。唐谷雨开口道:“你要走?”
白露陈恳且不舍地点点头。
唐谷雨沉默了一下,道:“晚间百鬼夜行,有些危险,你在这待着明日再走罢。”
白露看着他,心说我有的是尸体鬼魂可以驾驭,如今哪还怕这些。但,她的心上人要留她在自己房中睡一晚,白蹭的一晚,她能拒绝吗!
白露又把被子拉了回去,笃定道:“你想得太周到了,我一个弱女子确实有些害怕鬼怪,那我就不推辞了。”
弱女子白露说着,脑袋里还在浮想自己驭起千百雄尸的血腥场面。
“不过,”弱女子又问,“我睡了你的床,你睡哪里?”
唐谷雨道:“我不睡,我要拟个药方。”
药方?弱女子道:“是治疫病的吗?你是不是准备下山治疫了?什么时候下山?”
唐谷雨点点头,“今夜拟完,明日下山。”
弱女子当即欣喜,道:“那你明日和我一起走罢。”恐唐谷雨不答应,又周到地补充一句:“我一个弱女子,若是在山间遇到打不过的精怪……”
唐谷雨道:“好。”
她又道:“此外,你是不是下山后得找客栈住?嗳,既然你收留我这许多日,我给你添了许多麻烦,欠了你许多人情,实在是过意不去。不如你下山后,住在我的宅邸中罢。做人当有恩报恩嘛。我也可以帮你炼些药,也算是为自己积些功德了。”她觉得这番冠冕堂皇的话说得慷慨且在理,唐谷雨肯定没法拒绝。
唐谷雨果然道:“好。”
多赚得许多共处时间,弱女子高兴地躺下,时而撸撸枕边的猫,时而撸撸枕边的狗。
唐谷雨为她放下帘帐,坐在桌前叹了口气。
幸好今日他穿的是广袖宽袍,乃至于方才身体反应不那么明显。他多希望,她刚才是真的想和他……
房中烛火跳动,月光流淌。唐谷雨看了一眼卧榻。这许多年过去,她竟一点也没变。他明白,六年前的那桩事情,于她来说不过举手之劳,乃至于脱口而出的话,说过了便再记不得。
可他却一直记到了今天。
他长长的睫毛下,像是一片深邃且温热的湖,湖里倒映着一个美人。
美人如同一朵干净清澈的梨花,一直从水中被风吹起,将他的思绪带回六年前。
第41章 立秋·一
许多年前的唐谷雨,也曾是一个爱说爱笑的少年郎。
那个时候的人间,虽不像如今的人间一样六道混杂,但临近盘古那颗心脏苏醒,还是会有许多精怪四处作祟。
权贵们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动向,想送孩子入宗门修行。他们第一想到的,自然是出过第一位飞升高人的碧霄间。数手一挥,朝碧霄间一掷千金。他们希望碧霄间能将自己的孩子培养为当世英才,好光耀门楣。
唐宗主本想拒绝,因为老宗主飞升乃是两百多年前的事,继老宗主之后再无飞升之人,碧霄间的实际力量,早不如从前了。况且修道乃是要看灵根的,有灵根的人才有可能成为所谓的当世英才。
但,碧霄间向来被外界认为修道界翘楚,唐宗主顾虑声誉,当然不可能将碧霄间的真实力量公之于众,为了荣誉,只能收下这许多弟子。
可收下之后怎么办呢?唐宗主探了探这些孩子的天分,百来人当中,只有一两个是有点微弱灵根的。但是话已放出去,安能再将这些弟子送回家?
只能硬着头皮试着教导他们。眼见数月过去,这些娇生惯养的世家子弟没有灵根,实在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他愁得踱来踱去,年幼的唐谷雨看师父整日茶不思饭不想,关切道:“师父,你的头发都白了。”
唐宗主听到唐谷雨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