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种坟地位列仙班列仙奇闻录-第2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二又道:“可暴雨一连几个月地下,听说村都淹了好几个了,灾民一天比一天多,也……”
掌柜打断他道:“淹了就淹了,自己赚得多日子过好了不就成了?管别人做什么,你吃太饱了,要我给你降降工钱么?”
剩下的话,白露未来得及听,就已被唐谷雨一手捞上了楼。她到底是个人,不是只猫,听力并没那么好,门一关,便再听不清外头的对话。
她被唐谷雨保护得很好,虽经了场大雨,但浑身上下却是仅湿了一点点毛发。于是抖一抖皮毛,甩开水珠,翻身趴上柔软卧榻。
她认真分析方才小二与掌柜的话。听他们的口音,她应已与唐谷雨进临安境内了。方才那句“暴雨一连几个月地下”倒是挺耐人寻味。本以为只是黄梅季的时雨,全江南都一样,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估计只有这一带在下大雨罢。
况且,已经连下几个月的雨了,说来,唐谷雨的师弟也已失踪数月了,倒是有些巧。
正想的出神,房门被推开。她扭过头,只见小二提来几桶热水,哗啦啦倒在浴桶里,说:“掌柜吩咐说,公子赶路淋了雨易着凉,泡个热水澡歇歇罢。”
唐谷雨的声音响起:“多谢。此外,若你此刻不忙,我还有些事想打听。”
小二转身欲离开,“我很忙。”
唐谷雨沉默了一下,手伸进锦袋,摸了几两碎银出来,放入他手中。小二哪里顶得住钱财的魅力,当即笑得比山花还灿烂,说道:“虽然忙,但手头的事尚可搁置,公子有什么话想问?”
唐谷雨问:“你听说过月泽山脚下的陈家村么?”
收了钱的小二十分殷勤,不待唐谷雨多说,就将自己知道的悉数说出来了:“是十多里地外的那个村么?那村的事呀全临安的人都听说过。陈家村本来有山神庇佑,山高水秀,是块宝地。但两个月前左右,陈家村在祭祀山神的前一晚,山民们献去活祭的人跑了,得罪了山神。所以一夜之间,整座村子的人少了大半。剩下的小部分人,多是些妇孺老人。他们倒也虔诚,出了这档子事,成日成夜地跪在山脚下祈求山神原谅。”
唐谷雨皱了皱眉头,问:“山神?他们就这么信奉山神?”
小小的白露蜷在榻上听得聚精会神。
世上不是早没神了么?最后一个神,早在十三年前就已寂灭。且,这世上最后一个神,她在与唐谷雨进入幻境后与他的影像有些交集,就是姜潭。以她对他的印象来说,姜潭乃是个刚正的好人,眼里揉不得一点污秽,哪可能干出这种屠村的事来嘛。这些人怕不是把什么邪魔当作了山神罢?
小二道:“是啊,还有人看见过山神呢。据说他穿着一身玄衣,长得倒年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站在月泽山山顶,可威风啦。”
小二眼睛一瞥,这才意识到唐谷雨腰间佩着一柄绘有太极纹饰的木剑,惊道:“原来公子是位道长么?”
“难怪公子要打听陈家村的事呢……”他恍然大悟道,“公子若是要去陈家村的话,留神别进错了村。”
唐谷雨问:“进错村?”
小二说:“是啊。自从陈家村被屠以后,道长、僧人、苗疆蛊师、南洋法师这一类的人,都想前去一探究竟。只是大多数人一到那,就进错了村。因为陈家村被屠以后不久,就凭空生出了另一个村。那村是真邪门,大家喊它陈家鬼村。因为那村子,与陈家村一模一样……里头的布置一样,就连乡民,都长得与死去的陈家村村民长得一模一样……”
白露好奇地偏了偏头,唐谷雨眉头皱得更深,问:“一模,一样?”
小二道:“是呀,里头所有人都不会出来。当然,那些进去的修士们,也都没出来过,就是出来的也都残了。关于陈家村,小的也就知道这些了,公子可还有什么别的要问么?”
唐谷雨道:“没有了,多谢。”
小二眉开眼笑继续道:“哦,那小的先出去了。公子快些泡个澡罢,若是再等会儿,水该凉了。”
门砰地一关。
听说了这么一桩子奇事,白露觉得,幸好自己机智,跟唐谷雨来了。若是真听他的不来,陈家村这么凶险,万一唐谷雨回不来了,她怕是连他人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届时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滴眼泪,直接从她眼皮子底下消失了,飞升坦途被生生截断,那她可就是真倒了大霉,且是大霉中最严重的那类,算是个血霉。
当然,除此之外,她跟来,也是有些私心的。她明白,经了前面发生的那么多事,自己眼下,对唐谷雨非常感兴趣。
思及此,她忍不住抬起眼皮,看看唐谷雨,顿时小脑袋里轰地一炸。
她这一趟,实在是没白来。
因为,此时此刻,离她一丈开外,唐谷雨正站在浴桶边,在缓缓解开被雨水淋湿的衣衫。
第28章 小满·四
眼看着唐谷雨就要褪去衣衫,她的内心尤为挣扎。
诚然,她先前轻薄了唐谷雨多回,可那都是无心之失,虽然从他身上捞到了油水,可好歹都是有借口的,与眼下这个情况截然不同。
当前这个状况,属于白花花的肉自己送上门来。她若啃了,虽尝到油水,但就是个真正的淫贼了,内心必然要受到道德感谴责许久。若不啃,她虽守住了自己的原则底线,却未免有些对不住自己内心深处十分隐秘的情感。
痛定思痛,她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守住自己的原则底线。
不过,唐谷雨手脚还是快了些。她尚未来得及别过头,一衫白衣已顺着滑在地上。
白露,傻了。
但让她傻的,倒不是唐谷雨的那副好身材。而是,他背上数不清的疤。
愈合后重新裂开的疤。
见唐谷雨平日里老冰着一张脸,受什么痛都熬着的样子,乃致她仅想过他身上的伤会好得慢些,却从未意识到它们会重新开裂。
也是。伤口刚刚愈合他就开始炼丹,炼完丹了就乱跑,乱跑就算了,还跟许清明打架,打完了架又御剑淋雨。如此往复折腾,恁他再好的根基,也铁定顶不住啊。
白露实在无法理解,他一点都不懂得关心自己的吗?他就这么不怕痛吗?
她叹口气,默默别过脸。
酉时初刻,小二送来晚餐。唐谷雨已沐浴完毕,顺手拿了一个碟子,给白露夹了满满一碟子肉摆在地上。
头一回蹲在地上吃饭,白露内心略感憋屈。但,谁让自己非要变成猫呢?
不过,她还有些庆幸。幸好唐谷雨在照顾小动物这方面比较用心,起码给她的都是新鲜吃食,而不是吃过的剩饭、啃过的鱼骨头之类。
伸出舌头往肉上舔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瞬间溢满她的脑袋。这红烧肉甜得有些过猛,甜到难以下咽。
她眼巴巴地看着眼前一碟子肉,抬头看了看唐谷雨。他的表情十分平静,但就她对他的了解,从他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觉得这肉很好吃。
她心里很委屈:早听说姑苏人嗜甜,难道姑苏猫也嗜甜吗?
穷惯了的白露,秉承着浪费可耻的精神,强忍着令人发指的甜味勉强啃完了碟子里的肉。心想,唐谷雨总该给她些别的菜了罢?
遂摆了摆尾巴,学小猫崽子一样端坐着,朝唐谷雨叫了一声:“喵呜~”
唐谷雨闻声垂首,对她道:“这么快就吃完了?”
白露乖巧地又喵呜了一声。
他拿起白露面前的空碟子,将筷子伸向另一盘青椒炒牛肉,白露的目光随着他筷子的移动变得有些欣慰。
岂料拿筷子的手刚刚伸到青椒炒牛肉前,顿了顿,又转向方才的红烧肉碗。
白露急忙“喵呜”了一声,表示自己不想吃这个。
唐谷雨刚刚夹了两块红烧肉入碟,听到哀嚎声看了她一眼,道:“两块不够么?”于是自认为十分体贴地,将空碟轻轻摆在桌上,拿起红烧肉盘,十二分大方地,悉数倒入她的空碟中。
白露张着嘴巴呆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唐谷雨将盛满肉的碟子放回她面前,抚了抚她的头顶,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吃这个。”
她低下头看着满盘红烧肉,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她抬起脑袋,眼泪汪汪地抬头看了一眼唐谷雨,撞上唐谷雨作为主人万分慈爱的目光,既不忍心拒绝他,又觉得这肉实在无法忍受。
脑子飞速运转着,白露灵机一动,使劲一蹦,故意碰翻了整碟红烧肉。她碰得还很讲究力道,刻意将红烧肉都碰在地上沾有泥水的脏污之处。
装出一副痛心的模样,眨了眨一对猫眼看着唐谷雨,内心窃喜:这下,他总没有红烧肉给她吃了罢!
唐谷雨与她对视了一会儿,仿佛真从她那一双假惺惺的泪眼中解读出几分痛惋来。遂站起身,开门召来小二,只听他道:“再来一盘红烧肉,比刚才更多些糖。”
一只手顺了顺她的皮毛,唐谷雨关切的声音从顶上落下,“放心,这一盘肉,都是你的。”
白露捂着脸哀嚎一声,对着房中铜镜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一口洁白整齐的牙,内心绞痛无比。今夜,这一口牙,注定要毁在唐谷雨手里了。
入夜,雨声沥沥不歇。唐谷雨在房内点了降真香去潮气,褪去外袍,歪在榻上,摸了一会儿白露的脑袋,便翻身睡觉。
听着唐谷雨的鼻息声逐渐平稳,她拿小爪子拍了拍唐谷雨的脸,无甚反应,确定了他已安睡。
白露再也忍不了了,立马变回人形,冲到桌前捞起茶壶将茶大口大口往自己嘴里灌。
她揉了揉因牙疼而略略肿起的腮帮子,欲哭无泪。
灌完了茶,心情好转。她坐在榻边小心翼翼地掀开一些唐谷雨的被褥,又掀了掀他的衣裳,不由得叹口气。他的伤口上只胡乱敷了些普通药草,再不好好养着,只怕要化脓了。
唐谷雨一个药师,治起别人来得心应手的,如何治自己的时候,就粗糙得不行,多动一下都嫌麻烦呢。
依稀记得,师父曾教导,不怕皮肉之痛的人,往往是因为曾经受过足够多的身心创伤,所以一些小伤在这样的人眼里,就常常显得微不足道。
她垂下睫毛,忍不住拨开他熟睡时挡在脸前的几缕碎发。目光放柔。
他以前受过多少痛楚,她不晓得。她只知道,自己并不想看到他受痛。
太虚真人亦是个药师,所以炼药的原理,白露多少知道些。须得测明伤者体质,对症下药,伤者方能好得快些。
将手探到他两眉之间,测他灵根。用灵识摸索了半天,白露缩回手,眉头深锁。
为什么……唐谷雨……
没有灵根?
唐谷雨可是盘古的一滴眼泪啊……盘古乃是开天辟地的造物主,承天之序,应地之变。光一缕气息就可幻风飘云,双目更是能成辉泽万灵的日月,缘何他一滴眼泪化出来的人,竟连灵根都没有?
白露想不通。
照理来说,他是造物主身上的一部分,很可能是五种灵根齐备的。又或者,他本是一滴眼泪,若同她一样,有强大的水系灵根,那也说得过去。
但怎么会,没有灵根?
没有办法,她总不可能现在叫醒他问他怎么回事。
没有灵根,就只能按照普通人的标准给他用药。她从唐谷雨的乾坤锦袋中挑挑拣拣找出几味药草,又从自己怀中摸出几颗金稻谷种子,走下楼,付给小二几两银子道:“小二,厨房里的蒸锅借我一用。”
一刻钟过去,白露端着一碗透明粘稠的膏状物回到房中。蹑手蹑脚地开门,又小心翼翼地阖上门。
白露虽不大精通药理,但好歹她的师父制药厉害,耳濡目染多了,也就学到了些皮毛。她调的这药无色无味,抹在身上后第二日起来,便全部被肌肤吸收,留不下半点用过药的痕迹。如此一来,待到明日唐谷雨醒来,也不会发觉她干了什么,可以避免尴尬。
为了防止唐谷雨在她抹药途中醒来,白露在他耳边念了个昏睡诀,才开始正式抹药。
房中烛火摇曳,衬出一张白净的脸。兴许是夏日雨多,客栈周围草木旺盛,窗格缝儿里竟钻进来一只小小的萤火虫,停在他的鼻尖上。他是真的睡熟了,从容地歪在榻上,头发自然垂着,双睫阖着,容颜恬淡,宛如春熙雾霭笼罩下的秋水远山。
他就那么沉浸在一枕酣梦之中,仿佛鼻尖这只萤火虫,满屋敞亮光火,一丛雨时蛙鸣,都与他无半分干系。
她刚抹完药,替他掖好被子,他忽然蹙眉踢开被子,额上冒了冷汗,猛地伸手拽住她的袖角,脱口而出:“白露。”语气极其不安。
白露被他吓了一跳。
醒,醒了?
她尴尬道:“啊……我,我在呢……”
她还没来得及将“不好意思啊偷偷跟来了”说出口。唐谷雨听到那句“我在”,已然垂下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