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终我们是专业的[无限]-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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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扭在一起的两只鬼强硬撕开,顺着力道左右一扔,重重地摔去了大堂两侧控诉方与被控诉方的椅子上面。
红毛本来打鬼打得正快乐,一时恼怒道:“你干什么!”
祖奶奶不耐烦地说:“议事堂内不准使用暴力。”
“我也没想在这儿使啊!”红毛满腔都是怨念。
将它带来议事堂的始作俑者律师小姐莫得感情地开口:“议事程序现在开始。”
脑神经专家方才被打懵了,摔到椅子上后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听到这么一声开始,它立刻给自己加戏:“裁判员,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律师小姐:“……”
有一说一,脑神经专家现在的形容,说这句话确实一点儿违和感都没有。它身上原先缠着很多绷带,如今脱落得一条完整的不剩。五官移位的状况更加严重了,随处一圈就是破破烂烂的线头,作为卫生站一员该有的体面荡然无存。
不过,实事求是的律师小姐还是残忍地告诉它:“你是被控诉方。”
脑神经专家眼珠上下的腐肉费劲地挤开,不可置信道:“这还有天理吗?!”
“什么天理不天理,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儿自己不知道吗?”红毛发话了。它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把在手上没过完的瘾转移到了口头上面,“也别说你不认识我,十里八乡的,谁不认识谁啊?我跟你们说——”
还挺自来熟,说着说着话,义愤填膺地就转向了还没坐齐的旁听人员。
玩家们神游天外,都没怎么听它说话。
主要是,它的废话也太多了。
期间还夹杂着被控诉方毫无章法的反驳形成的二重奏。
五分钟后,终于听不下去的律师小姐将小法槌往桌子上一敲。
“管理员,请求调取被控诉方的生平资料作为控诉方发言的佐证。”
祖奶奶应声接道:“王利,Q城人,19xx年生人,19xa年至19xb年就读于yy小学……”
它没有停顿地说了好久。
“……”
旁听席上的玩家们一时都挺直了脊背,听懵了。
好一大段话,没有任何感性用词,平铺直叙的完整生平。
从律师小姐提出这个请求,到管理员开口应声,这中间几乎是无缝衔接。要知道,这个议事程序事发突然,他们一开始甚至闯进了正在进行的另一出议事程序现场,祖奶奶更是临时改的道,半途才跟过来,这段话怎么看都不是提前准备的。
它介绍完脑神经专家其人,整个议事堂中漫开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鉴伪专家和班级委员感受还不算特别真切,他们初来乍到,将这里当成一场完全虚拟的游戏,祖奶奶说的那些,没有贴近他们的生活,听起来就和电视剧中编撰出来的信息一样。
然而剩下的三老一新四位玩家,被震撼程度不相上下。
就连红毛也没见过这种世面,直呼内行:“管理员姐姐,您可以的呀!”
玩家们只觉得后背发寒。
讽刺的是,最后说出他们内心想法的,还是被控诉的脑神经专家王利。一生经历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毫无保留地撕开,它中途便抗议了许多次,本就沙哑的嗓音都打成死结了:“管理员,你们这个权力是不是有点儿太大了?我们群众的隐私权利体现在哪里?这是需要保障的啊!”
红毛回怼道:“你要不犯事儿,谁爱去调查你隐私啊?”
玩家们对于这句话很不以为然。
可是也没什么办法,从一开始,主动权就不在他们的手上。
内测员又剥开了一条口香糖。她眉头紧锁,眯着眼睛:“这有点儿不对吧?”
奶奶灰跟律师小姐是旧识,大概见证过很多次议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其他人和内测员不是很熟,都没有去搭茬。唯独鉴伪专家不见外地问:“什么不对?”
可惜内测员见外地没有理他。
她直接举手,高声询问:“管理员,您真的只是管理员吗?”
这么有指向性的问题,通常只是过过嘴瘾。大家都以为管理员不会回答,谁知道祖奶奶却一反常态,挑起眉毛来反问:“哦,不然呢?”
看着是被激起了胜负心,跃跃欲试想要对线的意思。
内测员撇撇嘴,对这个回答隐晦地表示了一下不屑。不过她也不想真给自己招祸,因此态度上还是难得识相地认了个怂,没再回击。
奶奶灰忽然笑出声来,学着内测员的口吻,将她刚才那句问话又给送了回去:“内测员,您真的只是内测员吗?”
立场一换,内测员忽然心有戚戚地明白了“不然呢”这句话的方便之处。但毕竟是个初来乍到的新人,头不敢再铁第二次了,碍于管理员这个头衔的威慑,她还是选择乖乖地翻了个白眼,嘲讽地勾起嘴角:“那您一定真的只是个掌门咯?”
相似的问话,对于奶奶灰的威慑力却不足其他人的一成。他懒洋洋地向后一仰,两手摊开,又把系统界面召唤出来给众人展示了一次。
做作得仿佛在炫耀。
内测员不为所动:“你知道内测员一般都是干嘛的吗?发现游戏的bug。”
她吹了个粉红色的泡泡出来,摇着手指隔空往对方身上点了好几下:“我现在看你就像个bug。”
鉴伪专家天然和奶奶灰他们俩人不对付,见状也加入了斗嘴行列:“你这个掌门不是弘扬侠义精神吗?帮着鬼说话干什么啊?”
他没接触过论坛,可能都不知道管理员是干什么用的,只从排面上推断应该是个挺高级的鬼。
眼看对话又要往无休止的方向一路狂奔,管理员忍着脾气,大局为重道:“行了,议事程序进行当中保持肃静。”原本那两位还没吵完,旁听席眼瞅着又要开小庭了。
奶奶灰和内测员闻声便正襟危坐了起来,内测员还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没有眼力见的鉴伪专家不解:“你们怎么这么怕它啊?”
很有眼力见的班级委员心累地捂住了他的嘴。
第20章 谁承想
鉴伪专家也不是真的虎,他刚进来的时候还是很害怕的,但大半天过去,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生死的氛围不算很浓,导致他整个身心都懈怠了下来。
冉一笑觉得,说到底是被祖奶奶那一张小巧可爱的脸给骗了。
……你是没见过它糊了满脸血泪的样子!
议事程序比较简陋,律师这种角色压根就不存在。说白了就是把私底下的骂战给提到了明面上,外加了个裁判,变成了骂战比赛。
脑神经专家虽然很横,然而在管理员提供的事实面前,它还是吵不过红毛。
冉一笑认认真真听了一会儿双方的发言,差不多听懂了。脑神经专家赚黑钱卖假药,耽误了红毛母亲的治疗,坐了一年牢就出来了。红毛原本对这个事情就很愤愤不平,死后发现这人居然没下地狱,还享受着正常鬼民的待遇,它觉得自己必须得出来主持一下公道。
管理员斟酌着说:“理论上来讲,阳间已被审判的行为,在阴间是不再二次提起的……”
一声“但是”还没来得及喊,它就看到了冉一笑默默举起的手。
管理员:“……”
该说的话顿在半途,经过了艰难的表情管理过程,它终于咬着后槽牙,勉强心平气和地发问:“旁听席,又有什么事?”
冉一笑客气地问:“我可以和这位小姐联合起诉王利先生吗?”
一时语惊四座,隔壁的玩家们都彷徨了,纷纷向她望了过来,还以为她是遇到了熟人。
倒是维修工明白了那么一点,随声附和:“诶,对,就是这只鬼嘛,刚才等号的时候特别不安分,吵吵嚷嚷的,影响人工作。”
脑神经专家:???
从来都只有它污蔑别人的份儿,什么时候经历过被这么扣着摁锅,还一轮接着一轮的。它也怒了,尖声道:“你别信口开河!我来办事处办事,作为你们的主要服务对象,难不成连一点行使监督的权利都没有?”
冉一笑解释:“倒不是因为这件事。”
话却没传到人家耳朵里。对方已经又转向了律师小姐,声嘶力竭:“裁判员,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律师小姐:“……”
她面无表情地又强调了一次:“你是被控诉方。”
“被控诉方就一点儿人权都不讲了吗?”脑神经专家的戏瘾又上来了,“法律尊重和保障每个个体的人权,被告人也应该享有基本的人身权!”
它这么一说,大家的表情都挺一言难尽的。
心说,您怎么说被告人说得这么顺嘴啊?
这还不算,脑神经专家一股劲儿没有使完,最后又来了句痛心疾首的价值判断:“我看你们阴间就是独断专行,没有公道,没有王法!”
大家的表情更加一言难尽了。
……别的不说,这个结论听上去还挺舒服的!
鉴于管理员和作为裁判的律师小姐都没有表达明确反对,冉一笑便自觉地离开了旁听席,坐去了控诉方的位置上面。
控诉方的长桌子不算特别长,总共也只安排了三把椅子。先前两方人员都是被管理员强制送入座位的,大概是为了场面均匀好看,两只鬼坐的都是三把椅子中最中央的那把。
冉一笑没的选,只好坐在了红毛的旁边。
红毛也问她:“你们认识啊?”说的是她和脑神经专家。
没等本人回应,就先自问自答了一声:“我就知道这人不干好事儿,仇家多,早晚是要遭报应的!”
“……原本不认识的。”现在这年头,谣言真是产生得太快了!冉一笑不善于和别人抢话,为了防止被打断,她以最快的语速一本正经地说,“一个月前,我怀揣着满腔热情参与了B107服务区的志愿者活动,在活动期间,我和同伴们兢兢业业履行监督职责,认真致力于把B107打造成新一代和谐社区的代表社区……”
众人:“……”我信了你的邪。
一个个的咋都那么会说话呢??
冉一笑心里也苦,她现在如果不把耍无赖的给解决了,没准儿隔天她自己就被鬼弄到被投诉席上去了啊!
他们有六个人,被投诉席可能都坐不下。
管理员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哦,是这样啊?”
显然,作为事件相关者之一,这听上去怎么都不像是赞成她刚刚那句“兢兢业业”的样子。
“没错。”不过它的态度不影响冉一笑继续厚着脸皮往下说,“管理员,您也是见证人之一,难道您没看到我们的努力吗?”
管理员:“…………”
管理员张了张嘴,但反驳的话没能说出口。
……它净窝在电影院里看电影了,虽然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玩家们不可能在一个一星绿档副本里有多努力,然而要处于一个证人的角度去否认还是很没有底气。
但它又不能说清这个原因,不然岂不是显得它一个管理员不好好工作,整天还很游手好闲?
祖奶奶瞪着冉一笑:“你问问题的方式最好友好一点。”
冉一笑惊了:“您在威胁我吗?”
祖奶奶:“……”
旁听席上的玩家们也惊了。
内测员的目光几近崇拜,她深刻地反思了一下自己,果然还是个新手,对于游戏规则底线的试探还不够精准、不够自信、不够大胆!
脑神经专家残破的脑壳中所剩无几的大脑处理不了太复杂的信息,它琢磨到现在才终于琢磨明白当下是个怎么个情况,反应迟钝地开始义愤填膺:“靠,原来就是你们!”
这熟悉的语气,熟悉的画面,眼瞅着它又要往裁判台的方向转,律师小姐这次未卜先知,抢在对方前面直接制止道:“被控诉方,请冷静一下,你是被控诉方。”
话噎在脖子里随着风漏了出去的脑神经专家:“……”
它不甘心地控诉:“裁判员,您得明鉴啊,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刚才故意套我话!!”
“这不是事实,实际上我曾尝试和您保持距离,但您却锲而不舍地一定要在我这间柜台办理业务。”冉一笑露出一脸为难,“维修工先生可以给我作证。”
维修工附和道:“是啊,这只鬼刚才闹事,把经理都招来了。你们也看见经理了吧?”
旁听席的几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鉴伪专家恍然大悟:“是为了这事儿啊!”经理是从玻璃窗前的柜台上面蹦跶着招摇过市的,冉一笑他们的工位又比较靠后,因此一路上途经了大部分窗口。只要在那里办公,就很难不注意到这么个身影。
冉一笑继续说:“在接到他的投诉前,我也没有想到,当初在我和伙伴们的一齐努力下,圆满成功的志愿者活动,居然会有人在背后这样抹黑!王利先生声称我们志愿者增加了社区邻里矛盾,可实际上它才是那个不稳定因素。不仅没有对义务来帮忙